11.黄昏之时(2)

路西法全力飞行,将速度维持在可持续的范围内,用了两个小时回到莱茵。

此刻莉莉安娜终于察觉到对方不简单的目的,这时她已经在莱茵城路尔德亚的别墅里了。

她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这种感觉让人很难过,她明明那么信任路西法,她那么好心的要帮助他。无助的她还是第一次离开村子,眼前都是陌生的事物,她感到强烈的无助。

路西法无奈的看着这个缩在沙发上抹眼泪的精灵少女,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对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听自己指挥。

索雷斯特和贝尔纳德对此也是束手无策,索雷斯特此时后悔不已,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恶魔会谋而后动。

“精灵的记忆很好的,那个看到你的精灵会把你的样子画出来,送到最近的精灵王者那里,北大陆、南大陆甚至西大陆的精灵都会知道你是一个拐骗精灵少女的罪犯。”

“我去,精灵都是人脸印刷机吗?”

“总之,以后不要顶着这张脸去精灵的地盘了。”索雷斯特好心提醒。

塞尔薇对这个漂亮的精灵姐姐很有好感,她想要凭借自身优势,开导这位精灵,莉莉安娜只是下垂着双耳,就像是把耳朵“闭合”一样,好像这样就不会受到威胁。

“精灵都这样吗?”

索雷斯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这就是你对精灵的认知的话,那么西大陆的精灵会颠覆你的认知。”

白胡子老者一脸有故事的表情。

塞尔薇规劝无果,她实在不能忍受看着这种柔弱生物中的柔弱个体伤心的样子。

“你就不能把她送回去吗?你怎么这么狠心!”塞尔薇鼓动双腮,气鼓鼓的质问路西法。

“我要去告诉希丽娅姐姐!”

“塞尔薇,不要胡闹!”

路尔德亚尴尬的收回手,他妹妹从来不会听他的话。

“精灵是怎么道歉?”

索雷斯特想了想“没有具体的道歉方式,精灵的感觉意识很强,如果你能让她感受到你的内疚,你愿意去改变的态度,那么你的道歉就算成功了。”

“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这么草率吗?”路西法无语,这种东西玄之又玄。

他很想说“我已经后悔了,你感受到了吗!”

……

北大陆最北端,常年被大雪覆盖的荒原上,拔地而起的宏伟建筑群,灰色的格调肃穆而圣神。

所有的建筑围绕着最中央的涯壁,最辉煌的神殿矗立其上,神殿最显眼的地方,那雕刻着蛇形生物纹路的墙壁,粗糙的雕刻没有影响它的美,它的存在仿佛就是一种美,任何与它有关的事物都将被赋予美——神的完美!

希梅娜的黑色长袍破烂不堪,弯月徽章早已不在,她所在的“执行者”小队只剩下她一个幸存者。

“那个恶魔太强大了,上位恶魔也不会有这么强,一定是传奇强者……”

与黑甲恶魔一战给他留下了心里阴影,生生捏爆心脏的残忍手段,一拳打穿天骑士防御的可怕力量。

“法鲁克爷爷、雅戈尼娅姐姐……”

他望向涯壁之上隐隐散发辉光的神殿。

“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稚嫩的脸上是坚定,是决心,也是决定。

神殿之内,昏暗无光,十二座椅整齐的排布,其中只有七座有人。

希梅娜跪在中央,禀报了小队几乎团灭的消息。

七位强者以及神殿本身的威压让希梅娜有些喘不过气来,一片寂静之中,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你确定是传奇恶魔?”这声音十分奇怪,没有丝毫的特点,甚至不像人的声音。

“我无法准确判断。”

“仅仅是天骑士和堕落骑士而已,加上中阶武修士和大牧师,强大的上位恶魔也做得到全部消灭。”

这次的声音无比苍老,他质疑了希梅娜的判断。

“不管怎么样,恶魔就是恶魔,在北大陆出现,他们想开战吗?”

“听她的描述,天地之力异常聚集,更像是复苏。”不知是哪位存在说了有一句。

神殿之首,最高处的的存在猛然睁眼,他的眼睛完全是白色的,无法判断他在注视着谁。

讨论声戛然而止。

“你继续说,你的猜测。”他的声音听起来是这里最正常的。

“复苏恶魔,最近几千年也没有探知到哪个恶魔沉睡在北大陆,至少我们的人没有与恶魔发生过战斗,没有被迫休眠的可能。”

“除非极其巧合,是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否则……他可能是沉睡过万年的恶魔。”

他没有继续说,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万年前正是黑暗时代结束的时候。

“……”

“远古恶魔吗?”

“事情已经有很大可能了,传令羽界,第一序列执法者小队……”

“带上‘罪孽’”

“拉斐尔主教,你去一趟。”

那位说话不像人的主教,没有说话,身影消失不见。

……

“‘罪孽’,要真是远古恶魔,真是期待你的表情啊!”

“拉斐尔太自大了,他不适合这种探明未知的工作,他的狂妄会将一切弄糟,甚至把他自己搭进去。”一位隐没在纯白长袍的主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黑格尔,我希望你在质疑我之前,想好你所认为的更有效率的方法。不然就给我闭嘴!”高座之上,气势如山岳压顶。

经过良久沉默,希梅娜感觉自己再不说可能就要被赶出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打破寂静。

“教皇陛下,我……”希梅娜有些踌躇。

“嗯?”

“我……”在教皇的威压下,她无法提出自己的要求。

“没事就退下吧,跟着拉斐尔一起去。”

“……遵命。”她没有战胜恐惧,无论是教皇的威压,还是她的选择,至少,这一次没有。

“是巧合吗?她说的地方好像是莱茵战区,会不会影响到计划。”

“没有办法,不过这件事同样重要,让在外的传奇,没有重要事情都去,一定要稳住场面。”教皇面无表情。

……

希丽娅没有想到路西法这么快就要着手满足自己的请求,虽然高兴,她还是很头疼精灵的问题。

精灵少女“闭着”耳朵,什么都不听,缩在沙发里,路西法等人只能看着。

“要不,您把她送回去吧。魔法农作物的事可以等一等,战争随时可能到来。”希丽娅像是在征求路西法的意见。

“我倒是想,我一过去她就叫。”路西法无奈。

“精灵小姐,我们送你回家好吗?”希丽娅柔声问到。

莉莉安娜完全不理会希丽娅,她扭了个方向,继续抹眼泪。

“要不来强的?”路尔德亚说出了路西法一直想说的话。

“不可以!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获益而使任何人受到伤害。路尔德亚,不要把她当做敌人,她只是受害者!”希丽娅抱住了莉莉安娜。

路尔德亚低着头不敢说话

“路西法先生,我不希望您在履行承诺时伤害到别人,那样我宁愿不接受您的承诺。”

路西法频频点头。

莉莉安娜沉沉的睡去,睡在温暖的怀抱之中。

“只是睡眠魔法,这样哭下去对她也不好,还可以稳定一下她的情绪。”贝尔纳德解释到。

“战争方面,虽然我并不太懂如何打仗,我知道很多我们作战方法,或者是武器。”答应的第一件事情没完成,路西法很想弥补一下。

“去找军方负责人吧。”

“去佩西雯伯爵那里吗?我也要去!”塞尔薇跳起来,想要引起人们的注意。

“你去佩西雯伯爵那里做什么,公主殿下他们是去谈重要的事。”路尔德亚再一次开口管教妹妹。

“哼!佩西雯伯爵比你强太多了,他不光帅气,实力、谋略都比你厉害!”塞尔薇眼睛里有小星星在闪动。

“至少,佩西雯伯爵敢于向钦慕的希丽娅姐姐表达心意,不像某人!”

路尔德亚已经顾不上被妹妹训斥的丢人了,公主殿下就在这里,她怎么能!

路尔德亚此刻就像一个烧开水的水壶,却被堵住了出气孔,憋着一肚子火气无法喷发。

“好了,塞尔薇,不要批评你哥哥了,路尔德亚先生很勇敢的,他曾经独自面对上位恶魔,不退缩呢。”

路尔德亚全然没有想到公主殿下会为自己解围,他十分激动,还有些莫名的希望。

“就算是被一剑打到在床上躺一个星期吗?”塞尔薇一盆冷水浇在路尔德亚头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尤瑟夫告诉我的啊,我磨了很久他才告诉我的。”

“尤瑟夫!”路尔德亚终于知道为什么尤瑟夫匆匆忙忙上前线去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上位恶魔是超凡骑士级的,路尔德亚只是圣骑士,他们之间还隔了天骑士的差距。”

“不管面对什么,永不退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持剑相迎,这就是我心中最完美的骑士。”

“路尔德亚先生是一位真正的骑士!”

希丽娅的话让这位热血之年的骑士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可……”

“塞尔薇,你还去不去了,再说我们就要走了。”希丽娅打断了塞尔薇。

“走了,走了!”塞尔薇果真没有再纠缠。

路西法真的是同情路尔德亚,他也大概猜到之前塞尔薇说了什么了,因为路尔德亚刚才的反应几乎与之前一模一样。

“真是不懂,为什么他刚回来见到这样一个魔女妹妹是那种表情。可能没有过妹妹永远也不会懂吧!”

路西法叹息,在这个世界里,他是孤独的,唯一比较亲近的只有希丽娅等人。不知道是契约的缘故,还是希丽娅本身的魅力,路西法会在希丽娅身上感受到安详,感受到温暖。

路西法随手撕开空间,带着希丽娅等一众人进行空间跨越。

除了进莱茵城那一次,路西法从来没在莱茵城露过面,他可以用传送去他想去的地方。

裂缝缓缓闭合,别墅之内只剩下了熟睡的精灵少女,她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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