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袭杀

沈问丘一遍一遍演练风掌,雷拳。

开始是害怕的,毕竟,是遭雷劈嘛!

头一遭,也没经验嘛!

可他妈谁脑子有问题自己去找雷劈自己呀?

这不是自个儿作死吗?

然而,偏偏也就这么一个傻子,叫沈问丘。

如今,他正被风,被雷虐得体无完肤。

身上各处是被风割裂血槽,不甚深浅,倒也无关大碍。

只是这雷劈,却致使他身上皮肤大面积被雷灼伤,血肉模糊,惨不忍住。

然而,弄成这番惨境,他沈问丘也就仅仅遭了两记雷。

多数时候,他还是选择躲掉的,因为被雷劈在身上的灼烧感,疼痛感实在是难以言喻。

可这还只是阵法雷,沈问丘却变得如此狼狈。

若是那雷,是自然雷,是劫雷,以沈问丘这种非体修之人,怕是一击便被轰杀得粉骨碎身,尸骨无存了吧?

不过,好在还算有所获,他也没有遭罪。

因为他发现,练好风掌,似乎并非是在于那所谓的一招一式之间。

况且,单凭那卷轴的画像,他就算在熟练那一招一式,也不过是徒有其形,矫揉矫作。

僵硬得不像话!

他开始以为要想领悟风掌的精髓,不在于那图像上一招一式的熟练,关键在于如何将动作完美衔接。

可直到站那风中,他才发现,其实不然,练好风掌,关键在于风。

所谓顾名思义,风掌,为何叫风掌,自然与风有着莫大关系,才合乎道理。

可风是什么,沈问丘不知道,但他可以感受得到,那进退有序,快慢有度,时而暴烈,时而柔和的风。

精髓在于风,那风应该是什么样的,爆裂、柔和、缓慢、刺骨等等,人之所能感受的形态。

所以,沈问丘虽然没有安全开悟,但是他心中有一股直觉,指引这它,不断提醒他要想练好风掌,那就必须去感受风,领悟风,知道风……

至于雷拳,沈问丘并没有发现什么原因,他认为可能其实雷也像是风一般,只要感受到雷霆应该是什么样的,便能练好雷拳。

实则不然,他并不知道他的身上已经有了那么一丝的雷霆气息,隐隐浮动。

从风雷阵中跳出来,沈问丘已显得是狼狈不堪,不过嘴角之中却浮现了一丝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努力付出而生出小有成就感的喜悦。

“果然这风掌雷拳的领悟是要靠风和雷,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要多用心去感受,趁早领会精要,不过,也不能急功近利,不然,总有一天会一阵风,一道雷把自己作没的?”

沈问丘如是想着,同时告诫自己要惜命。

毕竟,他只是被阵法雷劈了两次,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而且,每一次都让他生出从鬼门关走一遭的近乎死亡的真切感觉,吓得他大汗淋漓,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弄挂了。

至于那刀子一般的风,时时刻刻都让他感受着千刀万剐的滋味,算是真真切切的刻骨铭心,比任何时候都要至死难忘。

身上的灼痛感,使得沈问丘尽量不在去想练风掌雷拳,免得痛苦,心思电转想起小流苏来,“也不知道小流苏和燕师姐她们怎么样了?”

回头看一眼那风雷阵,同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起,沈问丘微微摇头,“算了,也不急一时,先回去看看,明日再来。”

穿着一身破烂衣服,扛着一身遍体鳞伤,沈问丘蹑手蹑脚走到山谷口,左顾右盼好一番,发现那群贪婪的狗崽子并没有守在谷口,方才放心的走了出来,一路狂奔下山。

村庄小径,白雪掩路。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笨家伙,你为什么要把哥哥丢了,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一位身着月青色的小姑娘伤心的对身边的小姑娘抱怨道,单凭那哀怨语气,便知道其中伤心之深。

被抱怨的小姑娘耷拉着小脑袋,无精打采。

回忆起三天前,开始之时,小姑娘觉得沈问丘骗了自己,伤心的回到住处,蒙着蚕丝轻被,裹得严严实实,转辗反侧,愤懑不能入睡,对于沈问丘是否回来也不理睬。

可直到第三天,她发现沈问丘仍旧没回来,在加之龙采儿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以及燕舒雨那些实力卑微之人动辄惨死他人手里的言论,小姑娘才开始心慌起来。

如实告知当时情况,燕舒雨听后面色阴沉,一颗心沉入谷底,当时那般情急,八九人争夺一宝,难免会有人因为贪恋而新生歹意。

燕舒雨知道沈问丘那修为,于她相比,简直就是一只单手可以掐死的蝼蚁,三天过去还没回来,多半是死了。

但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心理,拉着小流苏就往后山奔去。

可小姑娘走就忘了路该怎么走走,兜兜转转一圈,

没有见着个人影。

如今一天过去,还是不见沈问丘的身影,只得无功而返。

听得身旁小姑娘的抱怨,粉裙小姑娘也开始自责起来,眼泪哗哗直流,哭得好不伤心!

她们身后,燕舒雨看着她们哭得稀里哗啦,不甚心烦,道:“好了,别哭了,人都死了,再哭有什么用,真是烦死了。”

听得燕舒雨那话,小流苏心中自责,哭得更加伤心,哀嚎动天。

而龙采儿则是猛地一转身,伤心不已,高声斥责道:“你闭嘴,哥哥是不会死的,是丢了,哼,也对,丢的不是你哥哥,你当然不伤心,只会说风凉话。”

小姑娘仍然不愿意相信沈问丘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有见到沈问丘的尸体,她就不相信沈问丘死了,所以,她极力纠正燕舒雨的用词,同时将自己心中的伤心、埋怨、愤怒一股脑的发泄到燕舒雨身上。

燕舒雨闻听此语,本就不耐心烦,她可是在沈问丘身上投资了两百多颗丹灵石的巨资,她何尝希望沈问丘死了,可小姑娘那话说得就似自己的错一般。

如今小姑娘此话,于她,无疑是火上浇油,少女心中火气蹭地一下升腾而起,怒目圆睁呵斥道:“姓龙的,你什么意思,想打架是吧?”

燕舒雨与龙采儿向来不对付,若不是看在沈问丘面子之上,上次见面少说也得爆发一顿激烈到左邻右舍皆战战兢兢的嘴炮之仗。

不杀她个翻天覆地、乾坤倒转、日月颤抖,决不摆休。

如今,龙采儿竟说自己站在一旁只会说风凉话,如果她不担心沈问丘,不担心自个儿付出的投资,又何苦出来跟她们一起寻找呢?

龙采儿好不伤心,纵使泪流满面,也不忘奶声奶气斥骂:“打就打,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若不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

“看在沈问丘面子上,哼,老娘不需要。”燕舒雨骤然怒道:“要打就打,老娘才不怕你呢?”

果然,话音刚落,小姑娘便不顾一切与燕舒雨厮杀起来。

谁料,本以为龙采儿会稳立上风才是,然而,此刻她竟隐隐有被少女压制之势。

一青一白,一大一小,一拳一掌之间相互招呼,心中各自愤懑,不打不痛快……

一路奔驰下山的沈问丘,此刻正来至小院门外,身着颇为狼狈,尤其是那伤痕累累模样,让人看着竟忍不住感到寒冷,但此时,他却难得露出一丝与之衣着装束不相符合的喜悦神色,“终于回来了。”

咻!

他话音刚落,一道破风声蓦然从他身后传来,若不认真听,几乎细不可闻。

但自从沈问丘纳灵成功之后,耳力目力皆有所提升,他还是听到了一丝动静。

正要伸手去开门之时,闻听异样,他猛的一回转身,但见一黑色身影于暮色之中陡然飞出。

介于暮色的缘故,况且此人速度奇快,一时之间,沈问丘无法分辨清来人。

但那一抹寒光乍现,却尤为清晰,耀可灼目!

尺长匕首,银白刃身,送至身前!

一寸没入胸膛?!

一抹寒光落入沈问丘眼眸,他的瞳孔瞬间放大,露出惊恐神色。

同时,双手竟鬼使神差伸出接住那匕首所持之主的手臂,紧紧握住,不让其在行进分毫,但也阻挡不住那已经没入胸膛的一寸匕首。

鲜血顺着沈问丘的心口流出,粘稠浓郁,站在他本就沾满血迹的衣服之上,分辨不清,但一道溪水般的液柱却格外显眼。

沈问丘双掌之间力道奇大,竟因那人旗鼓相当,匕首悬停,不进分毫。

沈问丘方才得空看清眼前之人,一身夜行人行头,手中那尺于长的匕首已经送进自己胸膛心口一寸,若是他动作再慢一分,匕首再进半寸,他必死无疑。

他脸色阴沉下来,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暮然间一脚将那身着夜行衣之人一脚踹飞出去。

那夜行服之人被踹入雪地,胸膛颇为难受,发出一声,“你不是纳灵境一重?”

见黑衣人落入雪地之中,沈问丘也不管他那嘶哑狐疑声,更不顾身上还插着匕首已先前累积的重重伤痕带来的疼痛,转灵气欺身而上,一拳猛得从天而落。

在那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狠狠的砸落下去,并伴有一丝雷鸣撕裂声。

砰!

一拳落空,砸落在雪地之中。

那身着夜行服之人早已闪至一边,沈问丘一拳自然落了空。

那人站起身,发出嘲讽的笑意,“纳灵境二重。”

沈问丘眉宇微皱,因为对方知道自己修为反而没有刚刚与自己僵持出,使得匕首不进不退之时的恐慌,更是发出嘲讽的笑意,他便知道对方的修为肯定是比自己高的。

他不由得沉声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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