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金银珠宝生活费

说话乱七八糟的白虎,被宁陟忍无可忍赶出大棚。

白虎不仅没有被嫌弃的不开心,甚至快乐的像是憋了三个月后终于能放风的狗子,撒着欢儿的跑没了影。

李叔看宁陟的眼神更加痛心疾首,琢磨着回头必须抽空找宁陟聊聊——创业再难,也不能虐待员工啊!不然,明年的今年,叔就只能隔着铁窗给你送饭了啊!

宁陟带着邢总两人又参观了几座大棚,大概是黄瓜鲜甜的味道打开了段春和身上的某个奇怪开关,一路上他无论看到什么菜都想尝尝。

老赵:“段大厨,别!……豆角不能生吃!……菠菜不建议生吃……土豆生吃真的不好吃……萝卜……哦,萝卜可以生吃,您随意。需要我帮您拔萝卜吗?”

段春和摇头,撸起袖子踩进萝卜地,在一众萝卜苗中挑花了眼,永远觉得下一颗萝卜的个头更大,徘徊许久终于选定一颗。

“直觉告诉我,这肯定是个萝卜王!半根手臂长的那种!”

段春和铆足劲拔出他的”萝卜王“,半根手臂长没有,巴掌大倒是有。

把萝卜怼给邢总让他抱着,段春和坚决不服输,“不行!我一定要拔出萝卜王!”

看着段春和不服输的背影,宁陟忽然就悟了。

邢总和段大厨哪是来考察谈生意,分明就是把他这当农家乐体验生活来了!

宁陟低声问老赵,“你应该有点经验,能看出哪些萝卜可能大吧?”

老赵苦着脸提醒:“小老板,你忘啦?这棚萝卜种下去还不到一个月,哪颗都不可能半臂长!”

好在,段春和也不是非半臂长的萝卜不可,又兴致勃勃地薅了几颗萝卜,挑出个比巴掌大了不止一圈的敕封为“萝卜王”,便结束了他的农家乐采摘体验。

然后,快快乐乐地拧开自动喷灌器洗萝卜,就特别城里人没见过世面的快乐。

段春和只当过厨师没当过洗菜工,带泥的萝卜用水冲两下就觉得差不多基本OK可以入口肯定吃不死人。

邢总眼疾手快抽走萝卜,重新清洗,顺便用胖乎乎的身体挡在段春和与萝卜之间,坚决捍卫萝卜作为食材最后的尊严——洗白白了再被吃。

段春和蹲在旁边眼巴眼望,不停催促。

“老邢,洗快点啦!”

“老邢,你太慢啦,不行的!”

“萝卜叶子你还洗什么洗呀,能吃不就行了?”

“老邢,我觉得你特别不尊重我作为厨师的职业精神,见到顶级食材却不能入口,是我们这种热爱本职业的大厨最大的人生遗憾!知道吗?”

说着,段春和吸溜了下口水。

邢总慢悠悠地洗萝卜,左右搓搓,前后搓搓,上下搓搓,转圈搓搓,就是不给段春和。

“你人生最大的遗憾,难道不是不能和我领证吗?”

“那当然,你永远是排第一位的,么么哒。”段春和语调平板、毫无感情地说完“么么哒”,立刻问道:“萝卜能给我了吗?”

邢总:“…………给。”

剩下的几个萝卜被邢总分为了宁陟几人,宁陟拿着巴掌大的萝卜心情复杂。

还吃什么萝卜?

狗粮早都吃饱了好吗!

咔嚓咔嚓啃完萝卜,段春和抽出手帕擦擦嘴,又是闪亮亮大帅哥一枚,对宁陟说:

“我这两年一直在研究新菜色,菜谱已经研究的七七八八了,就是在食材上出了点小问题,一直找不到能完全符合我要求的。

随园食府的农场里自种的菜好也确实是好,但总是少了点自然灵动的感觉,吃到嘴里还是会有一丝死板僵硬,就那么一点,就会破坏掉菜的完美。”

段春和用手指比了段大约不能比一毫米更宽的距离。

宁陟:“……”

这是什么不知民间疾苦、不知食堂菜猛于虎的发言?

随园食府的菜死板僵硬?那他吃了四年的大学食堂算什么,猪都不吃的垃圾吗!

段春和握住宁陟的手,满脸“谢谢你救了我家娃”的老父亲式感激。

“还好遇到了宁老板你家的菜,真是我的新菜品!我……救命之恩,我真想……”

“咳!”邢总宽厚的手掌插到两人中间,“这个不能以身相许!”

宁陟:“……”

段春和:“……”

“老邢。”段春和冷静地拿开邢总的手,“我要说的是——真想立刻签订供货合同!”

邢总:“……我这就通知法务部准备合同。”

中午,宁陟邀请邢总两人到小酒馆吃饭。

徐乘风的手艺,就像他自己吹嘘的那样,惊艳四座。

他钻进厨房没几分钟,诱人香气便蜂拥而出,在空气中光明正大地与酒香对阵,丝毫不落下风。

酒馆里的众位还在为谁家酒爱豆才是C位出道的那颗星而辩论顾客,语速越来越慢,说不了几个字就狂咽口水。

粉丝大战败在了厨房没有关的那扇门下,无疾而终。

没让酒馆里的一众口水怪等待太久,徐乘风很快便端出了四菜一汤——

干煸豆角,蒜蓉蒸茄子,小炒肉,地三鲜,番茄菌菇豆腐汤,全都是家常菜,除了猪肉和豆腐外都是蔬菜大棚的出产。

豆角色泽嫩绿,口感爽脆,香辣下饭。

蒜蓉茄子清香扑鼻,绵软醇厚,入口即化。

小炒肉鲜辣扑鼻,猪肉嫩滑,青椒脆嫩,味道完美融合进猪肉。

地三鲜香气鲜浓,色泽油亮诱人。

番茄菌菇豆腐汤味鲜色浓,番茄的酸甜和菌菇的鲜香糅合成无法抗拒的香气。

常见的家常菜色,经徐乘风之手炮制,每一丝香气都散发着“来呀~来吃我呀~”的诱惑。

段春和二话不说,提起筷子直奔小炒肉,就算被辣死辣傻辣出眼泪,这盘菜也是他的,谁都别想抢!

李叔咕咚咽下口水,视线粘在地三鲜上撕不下来。

同样的菜,徐乘风做出来的比他家餐桌上的香一万倍,什么邢总啊合作啊全都被他抛到脑后,再大的财神爷也没眼前这盘菜重要!

唯有邢总,维持住了大老板的风度,脸上丝毫不见急切,但运筷如飞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内心,不过两三分钟,干煸豆角便少了一多半。

惹得段春和强烈抗议,一筷子抽偏邢总的筷子,把干煸豆角的盘子转移到自己身前。

“好香啊——”许佳脖子伸出半尺长,口水泛滥成灾。

就想吃。

小宁老板,给口吃的呗~虐待顾客要不得啊!

“小宁老板,你们的员工餐?”——这是委婉迂回的顾客。

“老板,你们大厨在哪学的手艺啊,菜真香!”——这是旁敲侧击型。

“小宁老板,12点8分了哎~”——这是疯狂暗示型。

“老板,卖吗?”——这是馋到神志不清。

“老板是镇店之宝,不卖,谢谢。”宁陟囧着脸回绝对方的金钱诱惑,然后让柏延山帮顾客们点菜。

能点什么菜,当然就是桌上的四菜一汤任选啦!

然而,为了到底吃哪道菜,隐约有了变成酒&菜双担粉的顾客们又原地开了场辩论会。

这个说“茄子含维生素P、维生素E,能保护心酸管、抗衰老、抗坏血酸,当然选蒜蓉茄子。”

那个说“茄子味儿淡,哪有小炒肉好,鲜香爽辣,吃起来又爽又下饭!”

再有人说“你们真一点都不会养生,哪道菜都没番茄菌菇豆腐汤营养均衡,喝汤才对!”

最后,一位小机灵拍桌,“有什么好争的,成年人当然是全要!”

众人斜眼,“四菜一汤,你吃的完吗?”

“吃……吃不完我打包啊!”可机灵了。

顾客们是机灵了,可徐乘风不愿意了。

每人一份四菜一汤,这是什么要让他住在厨房里的险恶阴谋吗!

“每人限点一个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光盘行动,不浪费粮食,从我做起。”

宁陟宣布小酒馆继“每人限点三份酒”后的又一新规。

众人齐齐哀叹,小机灵顾客又发现华点,“老板,来份地三鲜加……”

“番茄菌菇豆腐汤用量足,可以当菜食用,配一碗米饭,足够成年男性吃饱,汤和菜不可以同时点。”

不等小机灵把话说完,宁陟就面无表情地堵死了漏洞。

有钱都不挣,秉持科学发展观,保证徐厨师可以被持之以恒地循环使用,我可真是个好老板!

美酒和佳肴,午餐吃得很是尽兴。

邢总端着杯充当餐后酒的金风玉露,问有没有兴趣去随园食府当厨师。

“我保证,除了春和外你就是随园食府最高级别的厨师,而且春和不经常在食府,后厨就是你的天下,如何?

月薪我可以给你开到这个数!”

邢总竖起食指。

谈蔬菜合作时就被邢老板的开价震惊过一次的宁陟,不想思考1根手指到底是一万还是十万,他面无表情地把邢总的食指按回去。

“邢总,当着面挖我的人,不太好吧?”

邢总继续微笑,却不回答,只看着徐乘风。

徐乘风耸耸肩,满脸无辜,“邢总,您误会了,我是老板的保镖,不是酒馆厨师。”

邢总:“…………原来如此。”

读作原来如此,写作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连环拒绝并没有打击到邢总的积极性,他很快重振旗鼓,问起宁陟需不需要投资。

白夜山空气清新环境好,入目都是农家风光,菜鲜酒美,还有位厨艺一流的保镖,是个开发农家乐的绝好地方。

宁陟嘻嘻笑道:“您不是第一个有这想法的人?”

邢总:“噢?还有谁?”

宁陟指指自己:“我!”

邢总哈哈一笑,就此作罢。

宁陟也悄悄松了口气。

系统要求山海城的所有权必须全部的、独立的属于城主,绝对不能接受任何外来投资,一分钱都不行。

刚刚还真怕邢总直接砸钱,万一数目大到……他真不是什么富贵不能淫的人啊!

低调的黑色轿车飞驰在回鹤兰市的省道上。

后座,段春和低声埋怨邢总,“怎么没带合同,直接签了多好!”

邢总握住段春和的手,温声解释:“总要看看情况,才能决定具体的合同条款,对吧?”

段春和撇撇嘴,就不说话。

在他看来,什么合同条款,都没有顶级蔬菜重要。

邢总仰头靠到靠背上,感慨万千,“我们真的碰到机遇了,春和。说不定,我们的随园食府走出华夏,开遍世界的契机,就要落在小宁老板的菜和酒上了。”

段春和翻个白眼,他就不喜欢老邢这点,满脑子都是生意经,什么美味佳肴在他眼中,都会铺上一层人民币的光芒。

忽然,他心里一动。

“你是说……祖传的那本……?”

邢总握着段春和的手,把人慢慢带到怀里。

“拿出来试试吧?我知道你一直想……”

段春和摇头打断邢总。

“想而已……那么多年,多少代人,没能重现出哪怕最简单的一道菜……老邢,不要想了。”

邢总:“可……”

“嘘!”段春和用食指堵住邢总的嘴,无力地仰靠在后座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车顶,“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日头偏西,小酒馆的客人们在徐乘风寒光闪闪的目光中,遗憾地咽下“我觉得可以再来顿晚饭”的话,结账告辞。

临走前,老爷爷还锲而不舍地试图说服宁陟:

“每天每人限三份酒,但不来小酒馆的日子那每天也都算一天啊!小宁老板你就给我打包一周的份,21杯,我保证数得一清二楚,每天3杯,绝不多喝一口!”

宁陟啪啪鼓掌“你数学好好,自制力好棒棒哦”,然后无情拒绝了他。

酒馆的酒跟大棚的菜还不同,菜的灵气含量有限,多吃点也只是温养身体,但酒全都是从天庭下来的,灵气含量可不是菜里那一点能比。

每天三杯酒,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度,再多的话福祸难料,也许是灵气冲刷经脉强身健体,也许是灵气爆体炸成血雨,宁陟绝不会冒这个险。

再说了,长期喝小酒馆的酒也能强身健体,干嘛非要作死一天喝完呢?

是生命不够美好,还是小酒馆的菜不够香?

送走所有顾客,宁陟又压榨了徐乘风一顿晚饭,才哼着歌回小木屋。

心里想的全都是大合同和小钱钱,快乐得想要原地飞起。

然而,推开小木屋门的瞬间,宁陟的笑容便骤然僵在脸上。

木屋里,家具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房不少现代生活用品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尸横遍地,整件屋子犹如台风过境。

一只长翅膀的白色大猫躺在家具残骸里,睡得正香。

“白——虎——!!!”

宁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神君虽然高冷了点,但从不拆家,犯罪嫌疑虎只有白虎!

白虎吓得炸毛,一咕噜爬起,就被宁陟拎住耳朵,彻彻底底、从内到外地训了一顿。

从浪费可耻、破坏有罪,说到每一件物品都需要花钱,又从花钱说到咱们山海城现在到底有多么穷,所以拆家是多么罪大恶极。

“不要学哈士奇!知不知道!!!”

白虎被吼得两眼发晕,举爪投降,“我错了,老板,我真的错了!我赔!”

宁陟呵呵冷笑,“你赔?你出生时壳里有一毛钱吗?”

白虎搓搓爪子,嘿嘿偷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板,当年山海城覆灭时我们是跟着上一代山海城一起完球了,但不等于我们的家当也一起完了啊!

当年金仙遍地走,谁还不藏点家当咋地?我今天看了地图,就在我当年藏宝贝的山洞就在银屏山,回头挖出来咱们就发了!”

宁陟呵呵一笑,拉长声音说:“哦——银屏山啊——”

白虎昂首挺胸,准备接受夸奖。

宁陟:“那里早都被开发成景区了,你想进去记得付钱买门票。”

白虎:“……”

宁陟:“哦,对了,忽然想起里,前几年好像确实有条新闻,说银屏山在开发时挖出一批金银?”

白虎:QAQ!

木屋里唯一幸存的垫子上,神君若有所思地歪歪脑袋,又闭上了眼睛。

当晚,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神君身上飘起,挤出窗户缝隙里飘走。

第二天,宁陟睁开眼就看到床边金银宝石堆成一座小山,各色宝光闪瞎人眼。

神君端坐在一旁,姿态优雅,毛色鲜亮,口吐人言:“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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