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改行挖矿了
琴苗苗望过去，灰蒙蒙的一片，别说山了，她连前面二三十米外的东西都看不到。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担心，南娜安慰道：“你放心，我们岁数小，又是女生，不会下矿，就在上面负责煮饭、洗衣服，轻松得很。”
琴苗苗嘴角抽了抽，她倒宁愿下矿，至少她有力气。
煮饭？洗衣服？
没一个是她会的。
半小时后，负责人清点好人数，核对后，把人全撵上了平板车，车是牛车，二十人一车，满满地两大车。
琴苗苗坐在上面，下意识地压低了重心，谁知道这牛车能不能平安到矿场。
黑潭镇。
顾名思义，是因为小镇有个远近闻名的黑潭，将小镇一分为二，里面的水全是黑色的，没有鱼虾，没有水藻，毫无生气的一潭黑水，就连岸上也寸草不生，龟裂的泥地一直朝远处蔓延。
按理说，这种诡异的现象应该让人生畏才对，却不想小镇因为这一潭黑水不仅远近驰名，还引来了不少挖金的人。不过，不论什么时代都是讲背景的，最后留在这里的，只有两个金主。两人的行事风格迥异，一个高调到极致，恨不得身上装个喇叭到处宣扬，一个低调到至今都没人见过他本尊的模样。不过，两位金主相处得十分融洽，瓜分了小镇上大大小小的矿井不说，还垄断了附近五个郡的煤炭生意。
每隔一段时间两个矿场就会招募一批新的矿工，毕竟采矿是个高强度、高危险的活儿，卫生条件跟不上，生活硬件跟不上，每天死亡的人数不少。矿场上的工人来了又走，换了好几拨，都没摸清楚矿场主的后台，只隐约知道高调的莱尔德是某位亲王的人，低调的布莱恩与教会有关系。
到了这里她才知道，原来两位矿场主关系好到了连招人都是一起的。琴苗苗被分配在了莱尔德的矿场，而南娜则被分配在了布莱恩的矿场。
跟着工头朝营地走，琴苗苗不安分地东张西望，两个矿场的生活区都在黑潭边，只不过一个占据的是东面区域，一个占据的是西面。想是为了节省空间，所有的帐篷都搭在水边那片寸草不生的泥地上。
琴苗苗踢了踢脚下的泥土，说来也奇怪，明明挨着潭水，泥地竟然会因为缺水干涸到龟裂！轻轻一踩，泥土飞扬。
黑潭里的水是不能饮用的，所以众人的生活用水要用牛车到小镇广场上的井里去抽，每天光是打水就要费不少工夫，所以基本上没有多余的水洗澡。
琴苗苗果然被安排在了后勤部，说得好听，负责所有人的伙食和营地卫生，可面对几百人的营地，单说做饭就是项浩大的工程，更别提打扫营地，洗衣服，照顾生病的工友等等。
琴苗苗嘴角抽了抽，从主管那里接过黑不溜秋，散发着煤炭味道的围裙系在身上，将二哈放在围裙前面的围兜里，跟着一名老头坐着牛车打水去了。
牛车上放了三个比啤酒桶还大的木桶，她所在的厨房负责两个班，五十人的伙食，看上去人数不多，可采矿是个体力活，消耗得多，需要补充的也多。她跟着老头往返了四次，装满了十五个大木桶，才得到一次休息的机会。
站在营地中央，她四处打望。
空气中弥漫着煤炭的味道，馊臭馊臭的，还有股火油的味道。
皱眉，她朝黑潭望去，也不知那黑色究竟是煤渣还是煤油。
累死累活一整天，晚饭的时候她得了半块黑面包，一碗土豆，虽然没有肉，可分量足，她端着碗走到一边，才刚一坐下，南娜也抱着碗过来了。
“苗苗，我这里有南瓜汤。”南娜将自己的碗朝琴苗苗面前挪了挪，补充道：“你放心，这碗我洗了三遍，我还没喝过。”
琴苗苗想了想，主动将自己碗里的土豆分了几个过去。
“没想到这里条件还不错，”南娜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况，有饭吃，有地方住，对她而言就是生活的最高境界了，“起初我还担心我们分开了没法互相照应，却没想到原来这里是不分彼此的。”
南娜嘴里的不分彼此，是指两个矿场某些资源可以共享，不然她也没有机会能端着南瓜汤过来找琴苗苗吃饭。
琴苗苗话不多，一是她本性如此，二是初来乍到，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顺，虽然确定这些不是幻觉，可碰上这样的事，心里不可能没有疑问。
酒足饭饱，她伸了个懒腰，“有些累了，我先回去睡觉。”
南娜摆手，“去吧，我回去收拾收拾，也要早点睡，明天早起，我要负责早饭。”
两人分开后，各自回到大本营。
此时的小镇正是初秋季节，阴雨绵绵很不舒服，本就不明亮的天空黑下来的速度也快，似乎只是眨眼间，周围就全暗了下来。
琴苗苗住的帐篷除了女眷，还有两个小孩，七八岁的模样，都是男孩，是厨房女工的孩子，帐篷本就不大，十个人，外加两个小孩，大家横七竖八地躺在一起，空气不顺畅，味道也大。
她分配到的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油光光的，拿在手里死重死重。她虽然没有洁癖，可也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在胸口贴了两张保暖符，抱着二哈缩在帐篷的最里端。
夜幕下的矿场有几分狰狞，安静地过分的气氛带着几分不真实。整片区域黑漆漆的，连月光都没能在潭水边投下显眼的光亮。
稍远处，几盏暗黄的煤油灯在晃动，那是管事们提着煤油灯准备回房休息，比起工人们睡的帐篷，这几间木屋是整个营地里最豪华的建筑了。
“哗哗哗。”
水声。
矿场的空气中粉尘厚重，即使不用下矿，在外面待上一天，浑身上下全是煤渣，睡前洗个热水澡，是每个管事最享受的时候。
夜雨还在继续，厚厚的云层黑压压的一片，偶尔有一道白光犀利划过，远处竟然有了低沉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