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黄婆婆
琴苗苗没有答话，任由计正涛碎碎念叨着，她知道后者心情复杂，需要别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当三人站在屋门前的时候，心里都异常凝重。
计正涛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钥匙，塞进锁孔，一转，“嗒”，门打开了。
他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伸手，摸到墙边的开关，打开了灯。
三人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客厅沙发上睡着的老人。
“外婆……”计正涛有些激动，声音哽咽地卡在喉咙里，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沙发上的老人本就浅眠，听到声音就醒了，只是意识还没回来，有些懵懂，不过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老人脸上挂上了习惯性的笑容，那是长辈特有的慈祥。
“涛涛回来了。”老人朝门口看去，见到琴苗苗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外婆，”计正涛极力克制心里的激动，既然外婆对她已经死亡的事没有记忆，他自然不会提起，两人相处的模式顺着年前的继续，“这是苗苗和楚兄弟，是我在公会的搭档。”
“快请进来。”老人脸上的笑容更深，将两人带向沙发，自顾自地到厨房给两人泡了茶。
“我是涛涛的外婆，姓黄，你们叫我黄婆婆就成，”老人自来熟地说道，“涛涛这孩子虽然笨了些，可做事踏实，也很努力，还希望你们平时多带带他。”
“外婆，你……”计正涛尴尬了，好歹他也是三十多快四十岁的人了，在两个小家伙面前本就一点威信都没有，如今再被外婆这么一说，他都快沦为跟班了。
黄婆婆瞪了他一眼，“外婆说话，你插什么嘴？难得有人愿意做你的搭档，你更应该努力才是，争点气，跟着苗苗通过实习，早点转正。这么大的人了，整天浑浑噩噩。”
计正涛苦笑，心里却在祈祷外婆能好歹给自己留点面子，别把他说得一无是处。
琴苗苗嘴角抽了抽，“黄婆婆，大叔人很好，他天赋不做，缺乏的是实战经验，多锻炼几次，一定可以通过实习。”
“真的？”黄婆婆嘴里说着嫌弃计正涛的话，心里还是护短得紧，听了琴苗苗的话，脸上乐呵乐呵的，“那就好，虽然看岁数，他都可以做你们的叔叔了，可论本事，他还是个门外汉。你们别不好意思，随便使唤他，这也是为他好，多锻炼才能长本事。”
琴苗苗打着哈哈应了两声，她与楚景修都不是善于与人交际的，能陪着黄婆婆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
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挂钟，黄婆婆热情地说道：“你们是有任务吧？先休息休息，这几天就住在婆婆这里，还有两周就要过年了，我们也热闹热闹。”
过年？
那是三个月以前的事了。
之前计正涛就说过，黄婆婆是年前过世的，也就是说黄婆婆在人世间的记忆停留在她去世的时候。在别墅时，黑炭也说过，黄婆婆从下面上来后，会保持之前的记忆，中间这三个月的空白，在黄婆婆的记忆中不会出现。
琴苗苗朝计正涛看了一眼，后者眼里是一片落寞，先前的激动不复存在。
因为琴苗苗与楚景修是“小两口”，所以计正涛把他的房间让给了两人，自己则睡客厅的沙发。趁着黄婆婆整理沙发的时候，他低声问道：“楚兄弟，苗苗，我外婆她……”
“单从外表上看，与正常人没有区别。”答话的是楚景修，先前在客厅里，琴苗苗与黄婆婆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注意着黄婆婆，甚至还用符纸稍稍试探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
“那就是说，我外婆不仅是活人，还是正常人？”计正涛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既高兴，又彷徨，外婆能回来，是他最大的心愿，可心里总不踏实，生怕外婆背上莫须有的业障，受到天地规则的惩罚。
“没有，”楚景修干巴巴地摇头，皱眉道，“我仔细查过，你外婆的三魂七魄皆在，且完好无损，这……不正常。”
纵使他没有明说，计正涛也知道，越是正常，越不正常！
即使是符咒师，从地府拉一个“人”上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便真的办到了，那“人”也不过是活尸，肉体还在，三魂七魄却被禁锢在地府，要想拿回来，那不是人力可为的事。也就是说，纵然现在外婆就站在他面前，可……不是同一个人！
“苗苗，我们……”他做不到大义灭亲，尽管他告诉自己在客厅里的那个不是他的外婆，可看到那张脸，他所有的坚持都瞬间瓦解。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却无法做到铁石心肠。纵使知道客厅里的那个，终究会去她该去的地方，可他下不了手，避而不见，是他最大的努力。
“放心，不管是黄婆婆的肉体还是三魂七魄，我们都会完好无损地送下去，”琴苗苗虽然是在向计正涛保证，可眼神却是看着楚景修的，这种事，自然要这家伙出马，以她的能力，出手就是灰飞烟灭，动静太大。
想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楚景修难得主动对计正涛说道：“你外婆是被外力强行拉上来的，只要我们处理得当，不会增加她的业障。”
计正涛闻言，这才小小松了口气。
琴苗苗隔着门缝，看着在客厅里忙碌的身影，突兀地问道：“我觉得，这才是我们的任务。”
“苗苗，你是说，梅山的那几起案子都是……这样的人做的？”计正涛问的小心翼翼，时不时地朝客厅瞄一眼，脸上的神情愈加复杂。
“不然怎么解释？如果是人为的，在案发地连个鬼影都找不到，不管是凶手还是受害人，没有一点鬼息，那说明凶手是‘人’，而受害人要么是心甘情愿地上了黄泉路，那么是被禁锢在什么地方，且，不是我们能找到的。还有，你们看黄婆婆的模样，不觉得奇怪吗？她的三魂七魄是谁的？”
“难道……是那些死者的？”不然怎么解释为什么楚景修用招魂幡都召不出死者的三魂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