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作银,做人不讲良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耿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外头有几个男人,你巴不得我不得好死吧,我早就跟你说老子能养活你,你在家好好带孩子,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他整个一猪脑子,讲都讲不听,快十岁了,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都挤不清,丢人!”
耿娜两只拳头捶在裴作银身上,又气又怒又恨。
“你说我,我那不是为了谈项目,你跟女人出去喝酒唱歌,你怎么不说,我凭什么就要当全职主妇,裴作银,我也可以养家,为什么你不滚回来带他,你辅导过他几次作业,从他幼儿园起来,哪次家长会你去了?哪次不是我挤时间赶过去!”
“裴作银,你是不是过不下去了,你过不下去你就直说,你别拿这些当借口!”
“我看过不下去的人是你吧,你要走你就滚!”
“该滚的人是你!”
“好,耿娜,我走,我如你的意行了吧!”
裴作银换了衣服提着公文包就走。
裴亦铭缩在角落,默默流着眼泪,哭得眼眶通红。
耿娜一转头就对上裴亦铭泪流满面怯生生的模样。
耿娜心一疼,下一秒一股怒火就止不住的蹿出来。
“哭什么哭!你现在跟我哭有什么用,你有本事,你怎么不找他哭,就会在我面前掉眼泪,哭有什么用!你脑子里都是废水吧!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出来,脸都让你丢尽了!”裴亦铭抓紧衣角,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他也很想不哭的,但他克制不住自己。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掉个不停。
“滚过来,把你卷子拿过来!”
妈妈,别生气,我会好好学习的。
妈妈,别生气好不好?
裴亦铭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呐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声音像被石头堵在了嗓子眼里,嗓子很痛很痛,痛得他全身都在发抖。
“400+15x6,这种简单的题你都能错,你真是你爸说的猪脑子!啊,拿出草稿纸来,你算给我看,你是怎么算出这个答案的!”
“愣着干什么,算啊!你考试的时候怎么算现在就怎么算!”
“五六多少?”
“三……十。”
“六+三你怎么就能加出个十来,你告诉我?”
“裴亦铭,你是老天派来惩罚我的吧?我小学也是全班第一啊,你要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真怀疑你是你爸跟哪个蠢女人生的!”
“写,今天晚上你不把这一百道题写完,不准睡觉!”
“嘭!”
房门被重重关上,裴亦铭靠在墙上咚一下双腿无力坐了下去。
压抑的哭声轻轻在这个房间回荡,裴亦铭捂紧了嘴巴,生怕哭声不小心传出去又惹来妈妈一顿怒骂。
他想起来了,这道题他没有算错,他只是太紧张,晃眼看错了,填答案的时候就填了一个错误的答案上去。
呜呜呜,为什么爸爸妈妈那么聪明,他却那么笨呢?
如果他的爸爸妈妈笨一些,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嫌弃他了?
岳阳睁开眼睛时,周围嘈杂一片。
灯红酒绿,他正身处在一家酒吧。
闪烁的灯光,躁动的男女。
“裴总,您还好吗?要不要我送您去休息一下?”
裴亦铭的秘书鹿陈担忧道。
岳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摆摆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周围太过嘈杂,特别影响岳阳接收原主记忆,他只能起身朝外走。
鹿陈立马拿了公文包跟上。
“裴总,您慢点,我扶你。”
岳阳走出酒吧,迎面一股凉风吹来,吹散身上酒味的同时也让岳阳的脑袋清明起来。
“裴总?”
“让我安静待会。”
“是,裴总。”
岳阳坐在路边的花台上,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
裴作银。
男。三十八岁,一家上市公司的执行总裁,优秀的成功人士。
清大硕士毕业。
十年前与相恋三年的女朋友步入婚姻的殿堂。裴作银和耿娜相识源于一场学术交流会,他们相互吸引,自然而然走在了一起。
婚后半年,耿娜怀孕。
耿娜自营了一个工作室,工作室的忙碌让耿娜刚到九个月就剖腹产生下了裴亦铭。
两个人爱的结晶。
两个人并没有因为有孩子就停滞前进的步伐,相反两个人都更加努力。
裴作银白天忙晚上忙,耿娜生孩子,他只抽出了半天时间,后头更是出了差,一走就是半个月。
耿娜在月子中心坐满月子后回了家,请了有名的月嫂育儿师来带裴亦铭,耿娜又投身进了工作岗位。
两个人的事业越来越成功,裴亦铭也渐渐长大。
两个人都以为,以为他们的聪明,裴亦铭以后会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
不说天才那种,那也肯定是很优秀的。
毕竟他们夫妻俩。
一个清大硕士研究生,一个博士。
孩子应该属于那种闭着眼睛都会读书的类型。
但有句老话叫做物极必反。
这四个字淋漓精致的体现在了裴亦铭身上。
人家孩子几个月就叫爸爸妈妈,裴亦铭快一岁半才会。
人家孩子两岁多就能背古诗,裴亦铭三岁还没学会一首。
也不能说没有学会,就是背得磕磕绊绊还总掉字。
明明已经反复教了好几遍。
裴作银又一次提出让耿娜在家陪孩子教孩子,被耿娜拒绝,夫妻俩又发生争吵。
等到裴亦铭上小学,他的“笨”就越发明显了。
考试总是踩着及格线,一不小心就不及格。
这让裴作银和耿娜出去都不想说他们的学历,更不想提孩子的成绩。
在裴作银和耿娜眼里,裴亦铭就好像基因突变,不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笨”得让人怒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