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我是为了你

夜晚,就是这么安静,不管是谁的身边,都是一片的安静。

除了,顾希。

还有,霍漱清。

出访前的这个夜晚,霍漱清接到命令去见了首长,谈了很多。首长希望霍漱清在完成回疆的任务之后,可以去接管外贸方面的工作。现在全球经济疲软,出口乏力,东南沿海那几个以外向型经济为主的大省,这两年也是经济下滑的厉害。而且国际环境也不容乐观,甚至是史无前例的严峻。

好在霍漱清在回疆也是做了很多外贸方面的工作,毕竟回疆是丝路西向发展的重要节点,在维稳的同时,协调兄弟省份来保障陆上丝路的安全和发展,是回疆的一项重要任务。

“我服从组织安排。”霍漱清如是回答。

从首长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深夜了,他看见拐角处的一个房间亮着灯,不禁问了下送他出来的徐主任。

“以珩的爱人来这边了,她在哪里办公?”霍漱清问。

“哦,就是那间。”徐主任指了指霍漱清刚刚注意到的那个房间,道。

“哦,她,怎么样?”霍漱清问。

“很不错。首长和夫人都觉得很不错。”徐主任道,便把顾希这两天的事跟霍漱清说了下。

“顾希毕竟是有实战经验的,她又很拼,肯定没问题的。”霍漱清道。

徐主任点头,道:“是啊,夫人这这么说。”

“她明天也一起走,是吗?”霍漱清问。

“是的。”徐主任道。

“我过去看看她。”霍漱清道。

徐主任便领着霍漱清过去了。

霍漱清来到顾希办公室的时候,顾希正在第十遍核对夫人和首长出席活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以及外界温度。

必须要让一切都完美无缺,看起来完美无缺!

“请进——”门上传来敲门声,顾希头也没抬,说了句。

“顾希——”霍漱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顾希忙抬头,一看是霍漱清,便赶紧站起身,对他微笑着道:“霍书记,您怎么过来了?还有,徐主任?”

“我送霍书记走,刚好看到你这边亮着灯,就过来看看。”徐主任对顾希道。

“谢谢霍书记,谢谢徐主任。”顾希忙说。

“别客气。”霍漱清道,“以珩没过来?”

“没有,他这两天也忙,我也没时间给他,就没让他过来了。”顾希道。

霍漱清点点头,道:“有什么需要的,不要客气,跟我们说。”

“嗯,我知道,谢谢您!”顾希微笑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别太累了。”霍漱清对顾希道。

“好的,霍书记再见,徐主任再见!”顾希道。

她准备把两人送到门口,却被止住了。

“没事没事,你忙吧,别出来了。”徐主任道。

顾希便看着霍漱清和徐主任一起离开。

明天,霍书记也要一起走啊!顾希心想。

可惜迦因姐不去啊!

“顾希很认真啊!”霍漱清道。

“是啊,真的是很拼。”徐主任笑着道,“我看了她的方案,每一步都很详细,考虑的很周到。”

“有她在,就会更好一点。”霍漱清道。

徐主任点头。

“首长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徐主任对霍漱清道。

“是因为什么事吗?”霍漱清问。

“他没说,好像和阿泉有关系。”徐主任道。

霍漱清“哦”了一声,道:“曾泉还年轻,慢慢就好了。首长对他寄予了太多的希望,肯定要求也就高一些。”

“是啊!”徐主任叹了口气。

两个人一直走到车边,霍漱清就上车离开了。

回到了曾家,岳父还没回来,岳母早就哄两个孩子睡了,霍漱清直接走到自己的那个院子,准备推门进去卧室。

“姐夫?”曾雨的房门打开了,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霍漱清停住了,收回手,回头。

曾雨走了过来,对霍漱清笑了下,道:“姐夫这么晚回来,很累吧?”

“你怎么还没睡?”霍漱清问。

“我在等姐夫啊!”曾雨仰起头,看着霍漱清,道。

“等我?有什么事吗?”霍漱清问道。

霍漱清表情,让曾雨一下子就知道他的情绪了,他厌恶她。

“姐夫,你别生气嘛!给你看个好东西。”曾雨说着,直接推开房门,就跟主人一样进去了。

霍漱清跟着她进去,站在门口。

曾雨坐在沙发上,看着霍漱清,笑了,道:“姐夫,你是怕我把你给吃了吗?我又没力气,哪能动得了你?我今晚找你呢,是要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曾雨起身,走到霍漱清面前,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出曾泉和苏凡的那两段视频。

“呶,给你!”曾雨把手机递向霍漱清,可是霍漱清没有拿。

“怎么,你怕我——”曾雨笑道。

霍漱清没理她,接过她的手机,看了起来。

视频里,曾泉抱着苏凡,静静抱着,好一会儿都一动不动。而且,苏凡还回应了,抱住了曾泉。

曾雨观察着霍漱清的表情,道:“姐夫你别担心,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我还没跟别人说过。我只是不想姐夫你被蒙在鼓里——”

霍漱清了一下,把手机递给曾雨,走向茶几,拿起杯子,去给自己倒水喝了。

“姐夫,你——”曾雨愣住了,霍漱清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霍漱清只是说道。

知道了?回去?

这算什么?

“姐夫,你,看不出来——”曾雨道。

“我知道了。你把视频删掉,不许外传,明白吗?”霍漱清看着曾雨,道。

“姐夫?”曾雨完全懵了,道,“姐夫,你不知道他们,他们——”

“看来你是忘了以前我和你说的话了。”霍漱清打断曾雨的话,道。

曾雨望着他。

“出去吧,把视频删了,不许外传。”霍漱清说着,就拉开了房门。

“姐夫,你怎么,怎么这样?我是为了你好,我是——”曾雨急了,一把拉住霍漱清的胳膊,道。

霍漱清看着她,又看向她的手。

他的眼神,很可怕,曾雨突然被吓住了,不自觉地收回手。

“我不会再警告你什么了,曾雨!你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却连这基本的觉悟都没有,到了这个时候,还给自己的哥哥姐姐身上泼脏水——”霍漱清道。

“姐夫?我是为了你,我——”曾雨道。

霍漱清没说话,拉着曾雨的手腕,直接把她拽到了门外,关上了门。

曾雨看着眼前关上的房门,泪水湿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维护苏凡?为什么?

霍漱清反锁了房门,坐在沙发上,静静坐着。

曾雨是个麻烦,必须要解决。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曾雨把这样的视频传出去,那他和曾泉都要完蛋!

可是,该怎么解决?

霍漱清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岳父打了出去。

“爸,是我,漱清。”霍漱清道。

“哦,我马上就到家了。怎么了?”岳父问。

“呃,有点事,我想和您谈一谈。”霍漱清道。

“好,你先去我书房等等我。我很快就到了。”曾元进说完,就挂了电话。

霍漱清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拿起桌边的座机,给门口的警卫打了过去。

“不要让曾雨出门!”霍漱清道。

警卫员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霍漱清这么说了,就要照办。

“是,霍书记。”

霍漱清在沙发上坐了下,喝了口水,便起身出门了。

他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换,就这么又再度去了岳父的书房里。

坐在岳父温暖的书房里,霍漱清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换衣服,连大衣都没脱,便脱去了大衣,放在沙发上,静静拿起手机看着。

苏凡的电话就打来了。

“怎么还没睡吗?”霍漱清问。

“嗯,刚到家。”苏凡道。

“你怎么这么晚?你爸也是快到家了。”霍漱清道。

苏凡笑了,道:“那看来我打电话也没打扰到你啊!”

霍漱清笑了下,道:“我晚上去了首长那边,看了下顾希。”

“是吗?她怎么样?”苏凡忙问。

“挺好的,她工作很出色,虽然只有两天,可是大家对她的评价都不错。”霍漱清道。

“她肯定没问题的。”苏凡道,“哦,对了,明天她也和你们一起走吗?”

“是啊,一起走的。”霍漱清道。

“之前我觉得她没有过来给我做宣传大使挺可惜的,不过现在看来,她的岗位还是应该在首长那边。”苏凡道。

“你可以让她帮你推荐一下别人嘛!你跟她说了吗?”霍漱清问。

“嗯,说了,她说等她回来再跟我详谈,人选倒是有,我觉得也不错。”苏凡道。

“那你就别急了,等她回来吧!”霍漱清道。

“嗯,我知道了。你怎么样?明天要走了,我给你准备的行李可能不够,明天你让——”苏凡道。

“没关系,你给我准备的足够了,不用再找别人了。”霍漱清道。

“那你一路上当心,别太累了。”苏凡道。

“嗯,我知道。”霍漱清说着,可是,脑海中还是回放着苏凡和曾泉的那段视频。

曾泉心情不好,他理解,理解。

所以,这件事,就不要让苏凡知道了。

只是,关于曾雨的事,不能再拖了。

夜色中,曾元进回到了家。

到了家,曾元进直接进了书房,秘书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等久了吗?”曾元进问女婿道。

“没有,就一会儿。”霍漱清起身,道。

曾元进见霍漱清还没换衣服,连外面的大衣都放在沙发上,肯定是刚到家就来找他的。

“什么事?”曾元进脱去外衣,交给秘书,问霍漱清道。

“呃,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霍漱清坐在沙发上,对岳父道。

岳父看了眼秘书,让秘书给自己和霍漱清倒茶,然后就坐在霍漱清身边。

“晚上首长叫你去了?”岳父问。

“嗯,首长说想让回来后主管外贸。”霍漱清道。

曾元进想了想,道:“这样也好,外贸是重中之重,现在事情又多的不得了。国际局势不稳,各国民粹主义势力抬头,对我们很不利。”

“是的,首长说这边的工作迫在眉睫,所以让我过来接手。”霍漱清道。

“那还是四月份来吗?”岳父问。

“嗯,四月。”霍漱清道。

岳父点点头,道:“那你就提前把工作交接办好,呃,谁去接替你,你还没决定吗?”

“我和覃叔叔商量了下,让东北的宋书记过去。”霍漱清道,“您觉得呢?”

“宋?”曾元进问。

霍漱清点头。

宋书记在东北某省做一把手,调到回疆去,算是平级调动。但是现在东北的工作比回疆的还难做,而且,东北的情况错综复杂,叶首长那边在东北耕植已久,宋书记去了之后,几乎是寸步难行。这位宋书记,也是曾元进多年来培养的一位重要干部,能力各方面都很强的,想着把他派到东北去可能会让东北的情况有所改观,却没想到——即便是方慕白派人在东北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巡查、调查,从上到下抓了一大批人,也几乎没有影响到东北的局面,依旧是那个样子,如冬天结冻的黑土地一般。

“春明觉得怎么样?”曾元进问霍漱清。

“覃叔叔说宋书记的年纪和能力各方面,现在去回疆接替我,都是最好的人选。我也这么想。”霍漱清道。

“好,那就让他去。现在选来选去,也就他合适了。”曾元进道。

“那要不要和宋书记约一下,什么时候来和您谈谈?”秘书问曾元进道。

曾元进看着霍漱清,霍漱清便说:“您决定吧,爸!”

“你明天给他打电话,尽快来见我。呃,就这两天吧,过几天我要出差去。”曾元进对秘书道。

“好的。”秘书道。

“你先去休息,我和漱清聊聊。”曾元进对秘书说完,秘书便和霍漱清道别,关门离开了。

霍漱清端起茶杯,喝了口。

“什么事?”曾元进问霍漱清。

“刚刚,小雨给我看了一段视频——”霍漱清看着岳父,道。

岳父不明所以,看着女婿。

霍漱清便把视频的事告诉了岳父,曾元进,沉默不语,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良久,曾元进才对霍漱清说:“漱清,真是,对不起你啊!”

霍漱清摇头,道:“爸,您别这么说。希悠出了事,曾泉心里不舒服,所以这件事我很理解,我理解曾泉的心情。他心里苦,有话也说不出来,虽然他跟我和阿政聊了,可是,他和苏凡,感情上亲近些,和苏凡在一起说说什么的,心情会好受点。所以,您别跟我道歉,爸。”

“你这么说,我的心里——”曾元进叹了口气,道,“希悠这件事,谁都想不到她会这样,真是,怎么都想不到。泉儿的心情,我也理解。唉!”

“爸,您也别这么说。其实,这件事,对于曾泉来说,也,未必是坏事。”霍漱清道。

曾元进看着霍漱清。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霍漱清道。

霍漱清并没有说透,可是,曾元进是何等聪明的人?对于几家的力量均衡,曾元进怎么会不清楚?

曾元进不语。

“我和您要说的,并不是视频的内容,而是——”霍漱清道。

“你是说娇娇?”曾元进打断霍漱清的话,道。

霍漱清点头,道:“小雨对苏凡的成见太深,她今天能拍下这样的视频,谁知道——”顿了下,霍漱清看着岳父,“好在她说这视频她并没有给别人看,否则,不堪设想。”

曾元进双眉紧锁。

“你的意思,是怎么样?”曾元进问霍漱清。

“您是小雨的父亲,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您来处置最好。我们不能让曾泉再出现任何负面的消息,特别是这样的。要是这样的视频传出去——”霍漱清道。

曾元进点头,道:“我知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处理。你不用再管了。”

“小雨她还年轻,只是心智出现了问题,如果再用上次的办法,就怕更加不可收拾。”霍漱清道。

曾元进知道霍漱清的意思是不能对曾雨用什么极端的办法,毕竟是亲生女儿,还是要积极正面引导,免得,免得曾雨要是破罐破摔,把曾家这边的事说出去,或者把一些证据传出去,那对曾泉和霍漱清就是致命的打击。

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而最可怕的敌人,就是身边的人。

“我和文因好好商量一下。”曾元进对女婿道。

“那,我就回去了,爸,您早点休息。”霍漱清对岳父道。

曾元进点头。

霍漱清拿起自己的外套,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曾元进,却见曾元进静静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最近曾家出了这么多事,最难熬的,就是曾元进了吧!

霍漱清拉开门,出去,又小心地关上门。走到一旁,给曾元进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让秘书过去照顾一下曾元进。

“我看部长心情不好,你过去陪陪,别出事。”霍漱清对岳父的秘书道。

“好的好的,霍书记,我马上过去。”秘书说着,就赶紧出门了。

等秘书到达曾元进书房的时候,霍漱清早就走了。

霍漱清走了,可是罗文茵过来了。

“元进?”罗文茵轻轻推了下丈夫的胳膊,小声地问曾元进。

曾元进睁开眼,叹了口气,道:“我刚才,睡着了。”

“您累了吧?我扶您回房间去?”秘书道。

曾元进摆摆手,道:“我坐会儿!”见妻子坐在旁边,曾元进便说,“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的,不好好睡着——”

“你不过去,我怎么睡得着?”罗文茵道,让秘书给曾元进倒了杯茶,便接着说,“你怎么了?怎么就坐着睡着了?”

“我,刚才做了个梦。”曾元进道。

“这么一会儿都做了梦了啊!你还真是累了。”罗文茵笑着道。

“我梦见瑾之了。”曾元进道。

罗文茵和秘书都愣了。

给曾元进做秘书六年了,这位秘书还是第一次听到领导说起梦到瑾之夫人。

“你想她了吧?要不,我这两天去一下公墓,给她送点花?”罗文茵对曾元进道。

“不用了,我就是,唉,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曾元进道。

“你啊,真是累着了,要不休息几天?你这个样子,我真怕你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罗文茵对丈夫道。

“没事,我就是,唉,她和我说,她想泉儿了,说不知道泉儿什么样子了。”曾元进道。

“你啊,这是真的想她了。我陪你去公墓吧!咱们这两天抽个时间过去,怎么样?”罗文茵道。

“这都是迷信——”曾元进道。

“你可别这么说。那个大师和我说,要是梦到走了很久的亲人,就是有心障了。你只有去做点事,和那位亲人有关的事,才能把这心障给除了。要不然啊,你会一直梦到,时间长了,还会折了你的阳气。”罗文茵道。

“胡说八道。你啊,一天到晚别跟什么大师大师的来往,都是一帮江湖骗子。”曾元进道。

“什么骗子啊?你这人就是不信。我也不强迫你信,不过,领袖不是也说,迷信迷信,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吗?咱们又不是做什么,你梦见瑾之姐了,咱们就去她坟上看看她,和她说说话,也是了了你的心愿。这总可以吧?”罗文茵对丈夫道。

曾元进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想起来最近家里出的这些事,还是想和叶瑾之说说儿子。

即便,即便只是在心里说说,可是,还是,去见见她吧!

“怎么样?”罗文茵问丈夫。

曾元进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你有时间?”罗文茵问。

“哦,夫人,我看看部长的安排,再和您定吧!”秘书对罗文茵道。

“好,尽快吧!”罗文茵道,说着,罗文茵看着曾元进,“要不要把念卿和嘉漱一起带过去?嘉漱还没去给瑾之姐上过坟呢!”

“孩子们就别去了,那边风太大,太冷了,孩子们会感冒的。”曾元进道,“就咱俩去吧!”

罗文茵点头。

曾元进便起身了,罗文茵也赶紧跟着站起来,扶着曾元进。

“走吧,回卧室去。”曾元进道。

“你回来怎么就在这儿待着了啊?”罗文茵问丈夫。

“有件事,我还要和你说。”曾元进一边往卧室方向走,一边说道。

“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都这么晚了。”罗文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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