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夭夭很快掌握了空间能力。
不过只是那种简单的传送，从已知的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并且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她原本挺开心的，以为自己起码能更进一步——也就是能看到穿越世界的可能。
可现实很残酷。
拥有新能力后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笼罩整个世界的壁障，也体会到了自己离突破那里有多不可及。
她比之前更不开心，也觉得更无聊了。
阴月晴还给了她那边世界的坐标呢，有什么用？
南知意对她好，求着师姐教她修炼的速成方法。
阴月晴也大度淡然，不在意她过家家一样的敌视。
南夭夭想先就这件事谢谢阴月晴来着，可现在这样，再一次看到了自己跟人家的差距，让她怎么谢？
她很小心眼的。
除了南知意，别人要是对她好，这个‘好’不符合心意的话，她翻起脸来也一点不内疚。
她就想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生活。
别人怎么想她看她无所谓。
反正她有南知意就够了。
“我厉害不？”南夭夭隔空一拿，手心出现一个圆溜溜的紫色果子。
色彩很妖冶，果肉似乎还是流动的。
兰心听到问话连忙点头：“历害！夭夭大人最厉害了”
她已经立志要在南知意救她之前当好一个好捧哏了。
南夭夭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点都不能迟疑。
哪怕是违心的。
嗯……南夭夭今天已经问过她好几次‘我厉害不？’
其中一次，是忽然隔空就把她衣柜里的贴身衣物拿出来了。
问她厉害不。
她羞涩，迟疑了片刻。
还伸手想去拿，把自己的私密重新藏起来。
可还没等她恢复冷静，南夭夭就面无表情用她的贴身衣物把她绑起来了。
说她居然敢‘说我不厉害’。
她明明没有！
但百口莫辩……其实她那会连一个口都没有。
被堵住了。
捂脸。
兰心气血冲头，那个难为情啊，简直想找个缝钻进去。
被松开后，她就决定了要当个好捧哏。
夭夭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要卧薪尝胆，等知意大人天神下凡救她于水火之中
“今天带你去玩吧。”南夭夭笑，很好看，绝美，娇俏动人。
但兰心害怕，觉得那是暴风雨的前兆。
她心里战战兢兢，点头：“好啊，谢谢大人。”
“带你出城，去城域外，异族的地盘，开心不？”
“……开心！”
兰心下意识迟疑，但一个激灵后条件反射似的答应。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说了一句违心话。
开什么心啊。
她很害怕好不好…
弱气如她，没有武力，活了二十七年都只敢跟着南知意出过三次人族城域。
还从没离开大人五步之外。
现在跟着南夭夭去……兰心又开始在心里一声声呼唤南知意，希望自己可以被及时拯救。
“开心吧？”南夭夭坐在她边上，脚尖离地，小腿晃啊晃：“我是看你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世界其他地方的景色才特意带你去的。
顺便咱再去揍那八个还是九个异族王揍一顿
那些个玩意居然敢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本姑娘汇报情况。
要不这次杀掉两个敲打敲打吧
兰心你说怎么样？”
“……”
她还能怎么说？
作为只会治病救人的圣女，她可从来没杀过生。
现在让她决定几个威名远扬的厉害人物的生死，兰心不敢。
“张嘴啊？还塞着内衣呢？”南夭夭一巴掌拍在她大腿上，唇角勾起微妙的笑。
兰心连连摇头，眼神哀怨，软声求饶：“大人您别让奴做这种决定了，奴不敢。”
“不敢还是不忍心？”
南夭夭觉得是后者。
圣女圣女，善良一点挺好。
兰心要不是这个性格，她还懒得欺负呢。
“唔……都有。”弱气圣女含着下巴低眉顺眼，跟旁边的南夭夭俨然两个极端。
她也有自己的魅力。
这一点兰心其实知道，但没有信心接受并利用自己的魅力。
每次跟南知意说话聊天她都好紧张的，再过分的事，也就只在梦里想过了。
“哼，没用。”语气轻描淡写，南夭夭漫不经心摆弄着自己纤细玉指，说：“本来还想把我一部分权能借给你，让你动手呢。
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
好耶！
躲过一劫了
小小的开心过后，兰心给自己加油，说：“大人您好厉害，连异族的王都能说…嗯，说解决就能解决。
奴能跟着您见世面、跟牠们交涉是奴的荣幸”
南夭夭白她一眼，语气平淡：“好话不会说就甭说了。另外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跟南知意的能耐。”
“唔…奴只是听说过俩位大人都很厉害，能…”
“知道，但是不相信？”
被戏谑的话音刺激到，兰心又一个激灵，赶紧违心：“不是的，奴相信大人！”
相信知意大人。
您的话，原来确实不信。
但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不信了。
“算你上道，那就走呗，没什么准备的吧？”南夭夭起身伸了个懒腰，指指衣柜，笑：“要不要带俩件衣服？空间传送很难受的，我怕你漏出来。”
“……”
兰心脸颊瞬间沾染绯色，眉眼间有些羞涩之后的恼怒，但又不敢说什么。
不过就算生气了，她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顶多怨念满满看着南夭夭，呼吸变急促。
“哈哈，逗你呢，不会难受的。”南村村双臂抱怀砸吧嘴，有些遗憾：“你怎么就没生气呢，生气就好了。
欺负你还是找个理由比较好。
我会觉得更有趣。”
兰心不说话，转身去拿衣服。
不管会不会被刺激到，她都要准备充分一点。
不然等真发生了，没法解决问题，又被南夭夭笑，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她性子是很坚韧，可漏出……她真的真的会哭。
半刻钟后。
兰心抱着个小包包站到南夭夭面前。
衣服还是那身，老一套圣女白袍，没意思得很。
脸被遮上了。
青色的面纱，连白皙秀颈一块挡着。
南夭夭打量她，问：“准备好了？看你那包也没带多少东西。”
“足够了，只要大人您别过分折腾奴。”兰心抿抿下唇，很平静。
“放心，你家知意大人都说我有分寸，不会过分的”
“嗯，奴先谢过大人。”
至于知意大人的说法是真话还是哄着您，兰心已经亲身体验过很多次了。
确实有‘分寸’。
起码她从来没有因为被欺负而真受伤。
也没有从南夭夭身上感受到过恶意。
夭夭大人只是天性那样，实际上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兰心一直都这样想。
用什么佐证呢……
在雕像肩膀上，她冷，南夭夭看到后虽然嘴上说她没用，但还给她挡风就是证明。
兰心相信，有南夭夭在，自己只会被她欺负。
这也是一种别样的安心。
“行吧，需要什么回来拿就是了，用不了多少时间。”
说着，南夭夭捏住兰心手腕，俩人身影瞬间消失。
没有激起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