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蝶几乎是一夜没有睡过去。
被燕泽砚折腾过的身体隐隐作痛，她的手掌按在冰冷的小腹上，总觉得这一次被燕泽砚强迫以后，可能伤到了孩子。
带着这份忧虑，半醒半梦，一直等到天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是被南绾绾打过来的电话吵醒的。
“蝶儿，你怎么辞职了？”
南绾绾清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令唐蝶还有点迷蒙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刚刚人事说你提交了离职报告呢，你不在燕总这边工作了吗？还是燕泽砚要回老家了？”
“绾绾。”
唐蝶轻声打断她的话。
“我要离开拉斯维加斯了。”
许是听出了唐蝶话语里的端倪，南绾绾顿了顿，问道:“你是不是跟燕泽砚发生了什么啊？”
唐蝶从床上坐起来，她看着窗外逐渐升起来的朝阳，想起她和燕泽砚的事。
她轻声道:“我跟他的关系，其实不是你想象那样子的。”
突如其来的倾诉欲，可能是这些年，她真的憋的太久了；
也可能，是这些年，她只有南绾绾这么一个朋友，会在她离职的时候给她打来电话。
她做这些事，从来没有跟南绾绾说过，就连打算离开，也南绾绾也不知道。
但是南绾绾却在看到她离职报告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关心她。
唐蝶心里有些淡淡的愧疚，声音有些嘶哑起来:“绾绾，我可能今天就要走了。”
南绾绾惊讶道:“这么快？你要去哪里？我送送你。”
“不用。”唐蝶温声道，“今天不是周末，你工作也很忙吧？”
南绾绾语气有些急:“是不是燕泽砚这个狗东西欺负你了？蝶儿，你别急，我现在就开车过来接你！”
唐蝶没想到她竟然歪到这方向去了，燕泽砚在她心目中形象难道很差吗？
唐蝶汗颜道:“绾绾，跟他没关系，燕总对我很好，你想哪里去了！”
“那你怎么突然要走，”南绾绾瘪了瘪嘴，语气有点郁闷，“我在拉斯维加斯也就你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盛景衍这个挨千刀的，连电话都不接我了……”
唐蝶听着她郁郁的声音，心里也有点难受，“绾绾，我……”
“你刚才说你和燕泽砚不是我想象中的关系，是什么意思？”
南绾绾突然话锋一转。
“你不是和燕总在交往吗？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唐蝶咬住唇，一时之间也不确定要不要把她和燕泽砚的秘密关系曝光。
虽然她今天就要走了，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很大的关系，反正历史遗留问题，全在燕泽砚身上……
唐蝶谨慎的，将她和燕泽砚的关系给南绾绾科普了一遍。
南绾绾震惊了。
“燕泽砚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背叛革命了？”她不可置信的道。
“咳。”唐蝶委婉的说，“对他这种阶层来说，其实很正常。”
“这倒是。”南绾绾撇了撇嘴，就是发生在燕泽砚身上，挺不可置信的。
“绾绾，你会不会看不起我？”问出来的时候，唐蝶都觉得自己矫情。
做都做了，说都说了，竟然还怕南绾绾看不起。
南绾绾很淡定:“这有什么。我以前也包养过男人啊！”
“这……”这下轮到唐蝶震撼了。
南绾绾得意的道:“长得比燕泽砚好看多了。”
唐蝶揉了揉太阳穴。
她觉得南绾绾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所以，你们现在是合约结束了，”南绾绾下了结论，“他要把你赶出公司了？”
唐蝶顿了顿，“不是他的错，是我有问题。”
南绾绾没有追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唐蝶不是那种自甘堕落的人，在燕泽砚身边的时候，她比谁都要努力。
从澳门到拉斯维加斯，她就像是海绵，疯狂的吸收着知识，成为更好的人。
“你什么时候走？我来送你。”
“还不确定。”燕泽砚还没有通知她，唐蝶轻声道，“绾绾，对不起啊。”
“对不起我什么啊。”南绾绾失声笑道，“我倒是觉得对不起你。都认识你这么久了，竟然没看出来你和燕泽砚是这种关系。不过，说实话，也难怪我看不出来，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们是相爱的。”
“……”
唐蝶顿了顿，眼神迷茫了些许。
是吗？
在外人看来，她和燕泽砚，是在谈恋爱的样子吗？
可能是吧……
就连她自己，想要从这段关系里抽离，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门外，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唐蝶挂断了电话，起身打开了门
女佣笑着站在门口，对她道:“唐小姐，下楼吃早餐吧。”
是燕泽砚叫她来喊她的。
唐蝶点了点头，道:“我很快就来。”
于是进浴室里洗漱。
她今天下楼，比往常迟了几个钟头，没想到燕泽砚今天也没去上班，坐在沙发上和燕太太正在说什么，见她下来，两个人一起回头看过来。
唐蝶平常的笑了笑，跟燕泽砚打了一声招呼:“燕总。”
燕泽砚收回视线，语气有些冷淡:“去吃饭，吃完我们去机场。”
这么快啊……
唐蝶道:“可是唐维……”
“我已经叫人去办出院手续。”燕泽砚道。
他向来办事井井有条，不需要他人操心。
唐蝶没有再问下去，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餐厅里。
寻常的菜色，她吃的竟然有些食不知味。
燕太太跑进来，在她旁边轻声问:“你真的就打算这样子离开？”
唐蝶看了她一眼，“你不开心吗？”
燕太太撇了撇唇，坐了下来，在唐蝶身边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我儿子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你这一走，恐怕这辈子都没可能再见面了。”
唐蝶低着头喝着咖啡，语气淡淡的:“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本来，也就没打算再跟他有重逢的机会。
燕太太看着唐蝶寻常的吃着早餐，竟然连一丝不舍都看不出来，有点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