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炸薯片,望岳

铸师圣女瞬间就清空了一盘炸薯片。

苏牧深深地怀疑,她肚子里怕是也能通往另一个异界……

李广大惊小怪:“这也是土豆?”

他捏起来一小片,嚼得咔擦作响,碎渣子抹了一嘴。

只觉这种酥脆的口感,前所未有,微麻微辣的味道,刺激着舌头。

体验新奇。

初入口不是很适应。

继续咀嚼,越吃越香!

“这叫炸薯片。”

苏牧从褚清雨手底下抢过来一片大的塞自己嘴里,无视了大眼睛萌妹子杀人的视线。

“也可以切成手指粗细的条,炸出来就是薯条,蘸点西红柿酱吃,也香!

“一盘炸薯条,再来点煎烤肠、煎五花肉片,煮一小段玉米,撒点生菜叶……”

褚清雨摇着苏牧的胳膊。

“我要吃我要吃!”

她是个除了锻造和吃就心无旁骛的妹子,最是纯粹。

看到苏牧漫不经心地点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张可爱的鹅蛋脸就甜甜的笑了。

苏牧这才注意到,她竟然还有着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显得少女气十足。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也是个祸水。

烈安澜是那种即便身为祸水,也有本事搅乱天下的。

等闲不会吃亏。

褚清雨则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cizi.org 永恒小说网

这货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没有被谁仨瓜俩枣拐走了,属实不容易。

俄顷,吃食备齐了。

除了两位将领,押车来的八名赤炎骑兵士,看完了上司挨打,也围坐一起。

自己取用吃的。

“这玩意儿叫玉米?外头这一层香,甜!就是里头的瓤有点硬……”

一名年轻的士兵抱着玉米芯,龇牙咧嘴地啃。

“你傻啊,这外头还有一层壳,你得把壳先剔下来,吃再里头的瓤!”

另一名兵士打肿脸充胖子,呸呸呸吐出来几口玉米芯渣子。

然后继续吃剩下的。

苏牧无奈,这特么玉米芯是喂牲口的啊!

不是,你为啥还吃得这么香?

算了……爱咋咋吧……

“这土豆一物,只听将军讲过神异之处,没想到真的入口,竟是如此不俗。”

被痛殴了一顿的左先锋抓紧时间补充体力,他待会儿还得挨打。

但能够有一名炼精巅峰的高手陪练,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这小子甘之如饴。

烈安澜坐在桌边,却并没有女儿家的扭捏。

而是也和军中男儿一样,充满豪迈与铁血风情地一起吃东西。

她即位之前就随赤炎骑南征北战,与众将士吃在一起。

除了单独有一个营帐居住以外,再没有任何特权。

甚至因为身份的原因,但凡冲锋陷阵,她必然杀在最前。

敌血浴满身是家常便饭。

是插向敌阵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赤炎骑左先锋这个位置,给张厚才之前,原本是她来担任的……

后来她以军功晋升,杀敌时紧随她后的张厚才,才欢天喜地地接任了她原本的位置。

所以此时此刻,赤炎骑在此的两位将领八位士卒,都没有任何拘束。

一桌吃饭,早就习以为常。

且吃且谈笑,还有一名老卒,扯着嗓子喊一首不成调子的歌谣。

声音粗砺,回音重叠。

其他七人也开始应和了。

兵家的莽夫,唱歌能有啥调子?

就和军训拉歌一样,扯着嗓子比谁声音大就对了!

但就是这种没有调子的小调,却给他们唱出来了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豪迈。

他们吐字带着地方方言。

从勉强能辨认出来的几个片段里,苏牧听出来,这是一首赞颂家乡风景和物产的歌。

是古装版的歌唱祖国……情绪我get到了,但是也忒难听了……他控制住表情,做出来认真在听的样子。

此刻烈安澜找回来了一些那时候在军中的感觉,想到刚才苏牧所描绘的图景——

诸子百家,为大烈所用……

胸中像是有什么情绪不吐不快。

然而即便学富五车,她也有不擅长的地方。

目光盈盈地向苏牧求助,丝毫不端着女帝的架子。

“苏先生也喜欢这首唱山的小调?不如也以山为题,做一首诗?”

只要他们别开腔,什么都好……苏牧拍拍手上的薯片渣,站起身来转向群山。

略做沉吟,便吐出来前两句: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大烈所在中原,地势群山与苏牧所在的世界大有类似。

岱宗指代泰山,是古已有之的用法。

至于齐鲁,也是古地名,环绕泰山,民风彪悍。

烈安澜是个识货的,这两句诗只是白描,但她已经品出来些味道。

“青未了……苍翠绵延,远非两州之地可以容纳,不见苏先生言山十万里,十万里已在眼前。”

意思是说,虽然苏牧并没有说,泰山啊,你这么大,一铺就是十万里。

但它的广袤已经在这十个字里浮现出来了。

李广摇头晃脑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诗,嘴里念叨着:“妙哇,要是有酒……就更妙了!”

张厚才闷闷地看看自己的上司,问:“哪好?末将咋听不出来?

“将军,给讲讲呗?”

李广张了张嘴,憋了半天,反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了张厚才后脑勺上。

“娘的,自己想去!”

兵士们哄笑成一团。

苏牧不去理这群人,接着吟诗: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李广梗着脖子想找回面子:“好诗!”

要是有酒……心思还没转完呢,他就看到张厚才这货竟然还想张嘴说话。

不记打是不是?

李广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凿了下去。

……砰。

张厚才委屈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欲哭无泪,憋着一肚子怨气,忍住没有“嗷”地一嗓子喊出来。

他做错什么了?

虚心求教,难道不对吗?

被领导连续打击的他,陷入了对人生深深的质疑当中。

烈安澜目光仿佛跨越距离一般地落向天边。

当是时,已经是下午,日头偏斜,蜿蜒盘旋的山峰,一侧被烈阳染得如同熔金。

一侧已经笼罩在阴影之中,暗下来了。

景色一下活了过来,充满了雄伟的气象。

屹立在天地之间。

她本就无比宽广的胸怀中更加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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