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布置新房

赵重衣回房睡了一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喝过酒竟然有点醉意上头,这会儿醒了躺在床上稍稍迷瞪了一会儿,她忽地翻身坐起。

她好像记得……如玉来下聘了?!

赵重衣一时间不确定这事儿到底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她赶紧起身跑了出去……然后便看到了院子里堆放的聘礼。

是真的!

赵重衣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做好了私奔的准备,竟然还能有意外之喜,她思索了一下舒家众人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觉得问题应该还是出在舒泽兰身上,大概因为发现她是冒牌货,所以想早点把她嫁出去,好眼不见为净?

赵重衣嘿嘿傻笑了一下,想起自己竟然喝醉了回来,又有点后怕。舒泽兰说得对,就差临门一脚了,可不能被如玉发现了她的真面目,打草惊蛇把人吓跑就不好了!

于是,赵重衣乖乖在院子里当起了待嫁新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简直从未有过的乖巧。

纳征之后便是请期,这个吉日是要认真测算的。

吉日是舒泽兰找大师算的,据他说两日后便是今年最利于新人的吉日了,舒母听了虽然不舍,但到底也是同意了。舒父对此颇有微辞,但舒母心心念念要要给小满冲喜,异常强势地压下了舒父的反抗。

于是婚期就这样定下了。

舒半夏得知二姐婚期已定,且就在两日后,非常的不高兴,奈何家里她和天冬最小,并没有发言权。

上学堂去的路上,舒半夏表情恹恹的,天冬却是浑然不觉,一边走一边比划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势。

“你在干什么?”舒半夏看不下去了,问。

“强身健体。”舒天冬头也不回地道。

舒半夏无语了半晌,“二姐就要成亲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舒天冬想了想,“祝她和周大哥百年好合,鹣鲽情深?”

“……”舒半夏觉得舒天冬就是个傻子,扭过头不想理他了。

舒天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又开始比划起来。

“你就不难过吗?!”舒半夏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跑到他面前,瞪着他道。

舒天冬愣了愣,“……为什么要难过?”

“二姐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可是……”舒天冬一脸疑惑,“你以后也是要出嫁的啊……啊,难道你想招赘?”

“……”

舒天冬见舒半夏真的生气了,不敢再逗她,“好啦,知道你舍不得二姐,可是二姐又没有远嫁,就在镇上,要是想她的话,随时可以去找她啊。”

舒天冬还想拜二姐为师习武的呢,早就决定必然是要时常去叨扰一番的。

舒半夏并没有被安慰到,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可能是因为……她觉得二姐对她对这个家没有半点留恋?

赵重衣并不是舒小满,当然不可能对这个不是属于自己的家,以及这个偷来的身份有什么留恋,得知自己和如玉的婚期就定在两日之后,她简直喜上眉梢,觉得自己最近出奇的幸运,一切忽然顺利得不可思议起来。

她就要成亲了!

周温然原是打算再好好表现一番,好让舒家同意这桩亲事的,没想到舒家突然同意了这桩亲事,他下聘之后,婚期便定在了两日之后。虽婚期定得仓促,但周温然并不打算委屈他的姑娘,他将闲着的手下都打发出去采买的采买,布置的布置,天骑阁随行人员都忙得团团转,其中以孙修成尤甚。

殷木自衙门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孙修成正指挥着手下布置新房。

但这布置得有点……别出心裁。

房梁、屋角以及床底下都布置了无数的陷阱和杀机。

“……你这是,在忙什么呢?”殷木忍不住问。

“老大交待我们好好布置新房,我这不正好好布置着呢。”孙修成说着,又吩咐道:“梁上再加几张机驽,小心点,那边的拌索布置好没有?”

“……你有没有觉得,老大说的好好布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呢?”殷木好心提醒。

“你这人,跟我咬文嚼字的干什么,我这不是正好好布置着呢,你来干什么?老大不是让你盯着衙门那边吗?”孙修成看了他一眼。

正说着,周温然从外头回来了,看到布置一新的“新房”,周温然默了默,扭头看了一眼孙修成,微笑着道:“你在干什么?”

“布置新房啊,我让人在房梁上安装了几张机驽,屋里屋外都设置了拌索和暗器,不管是谁,都保管他有来无回!”孙修成信心满满。

周温然额角青筋跳了一下,“让你干这个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嘿嘿。”孙修成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觉得自己被夸奖了。

“……我方才收到消息,南襄国二皇子纪承锦往东篱镇来了,你去盯着。”周温然沉默了一下,道。

“是。”孙修成应下,匆匆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都拆了。”周温然凉飕飕地道。

正忙忙碌碌布置着的手下们见阁主脸色不对,忙利索地把布置好的机关暗器都默默拆了……

周温然看了被拆得乱糟糟的新房,按了按额头,“你们当中,有谁成家了?”

一片沉默。

周温然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一群没用的。

巨大的沉默。

“你们当中,有谁参加过婚礼?”周温然换了个问题。

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怯生生地举起了手,“禀阁主,属下邻居家的妹妹成亲,属下去参加了。”

周温然几乎是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是青梅成亲,新郎不是你?你还去参加婚礼?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高高壮壮的汉子被阁主怜悯的眼神盯得越缩越小越缩越小,实在可怜极了。

殷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拱手道:“阁主,新房的布置交给我吧,我参加过兄长的婚礼。”

周温然看了殷木一眼,“行,交给你了。”

殷木应下。

“你这个时候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要禀吗?”周温然又问。

“属下这几日一直让人跟着郑子昂,程小福那日从衙门离开就一直住在郑子昂租住的房子里没有回去,郑子昂也不见有什么异动,不过今日他去了镇上的小酒馆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说到这里,殷木迟疑了一下,看了自家阁主一眼,才道:“盯梢的人在那个酒馆里还看到了舒二姑娘。”

几乎整个东篱镇的人都知道郑子昂喜欢舒二姑娘。

周温然蹙了蹙眉。

“不过奇怪的是,先前布置在舒家外头的人没有发现舒二姑娘出门。”殷木又道。

舒二姑娘是怎么避开天骑阁的眼线出现在小酒馆的,没有人知道。

“还有,死在程氏房中的那个男人叫刘川,正是原先在山上逃脱的那个山匪,衙门里的仵作验了尸,致命伤是当胸一剑,我仔细查看了伤口,伤口略有些奇怪,与其说是被当胸一剑刺入的,更像是他自己用胸口迎上了那柄剑,好像是刻意寻死一般。”殷木禀道。

周温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人盯着郑子昂。”

“是。”

“新房的布置也仔细盯着。”周温然又道。

“是。”殷木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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