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和离上

第一三七章 和离(上)

“不知道大家听了这个故事有什么想法,我就再讲一个吧”顾雅妍接着道,“从前在江南,有一个富翁,在自家院子里养了一群家禽牲畜,还有许多奇珍异兽,好吃好喝的供着,拨专人伺候,花费巨大,却只是作为观赏嬉戏的玩物。.?七路中文?七路中文

其中一只小骆驼就问老骆驼,‘娘亲娘亲,为什么我们的睫毛那么的长?’老骆驼就说:‘当风沙来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可以让我们在风沙中都能够看得到方向。’小骆驼又问,‘娘亲娘亲,为什么我们的背那么驼,丑死了’老骆驼就说,‘这个叫驼峰,可以帮助我们储存大量的水和养分,让我们能在沙漠中忍耐十几天无水无食的条件。’小骆驼再问,‘娘亲娘亲,为什么我们的脚掌那么厚?’老骆驼就说,‘那可以让我们重重的身子不至于陷在软软的沙子里,便于长途跋涉啊。’小骆驼于是十分的高兴,‘哦,原来我们这么有用啊可是娘亲,为什么我们现在还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不去沙漠远足呢?’”

待顾雅妍讲完这个故事,座下的各位大掌柜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就有人小声嘟嚷了两句,接着你一言,我一语,热热闹闹的讨论起来了。tehu.org 火鸡小说网

“这人啊,还得选对地方,做对事情,否则干一样的活,结果就是不一样,那白马和驴子不就是说的这个理儿”

“而且,不管干什么,都要勤劳、踏实、本分,为主子分忧,少东家是说的这个意思吧”

“但是白马能力平平,之所以还能功成名就,那是运气特别的好啊,被玄奘大师给选上了”

“是啊,这骆驼本事再大,一旦被客观条件给困住了,无法施展开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就是,可见人这一生啊,最后还不是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你得信命”

……

顾雅妍见大家三言两语的发表自己的意见,积极性十分之高,语气很是赞赏的接着说,“有人道‘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有人叹‘几段唏嘘几世悲欢,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七路中文命运的安排与人生的选择,自古就是探究不尽的话题。常常有人感叹时运不济,命运多舛,自己这匹千里马怎么就没有遇上慧眼识人的伯乐呢?

我今天想说的是,的确常常有人因为这样那样客观的原因错失良好的机遇,不得不说造化弄人,但是在人生接下来漫长的几十年岁月里,有多少人是积极寻求改变和发展,又有多少人是不断的降低自己的理想与目标呢?

白马或许没有选择的自由,但是玄奘却是有的,在其他僧人都选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时候,玄奘大师却选择了去西天取经,结果,他成就了惊天动地的事业,而其他与他同时代的僧人,大多数像那些磨坊的驴马一样,一生操劳却还是在原地打转

人之所以为人,就因为他有选择的自由,在外界的境遇和自我的行为反应之间,我们有着控制自我的自由与能力。因此,选择一个明确的目标方向,奋斗终生,还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关键在于你自己,当然,你的这个选择也就造就了命运的巨大区别

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有一个很不错的发展,当然,这也是咱们‘福满多’的荣幸。但是我敢肯定,若干年后,你们一定会产生很大的差别,有的人或许已经自立门户,富甲一方,有的人可能手握权柄,成为咱们铺子的核心人物,有的人却会因为种种原因被解雇。

今后,我们也许还会有很多动作,所以,我希望大家下去以后,再忙也要抽时间好好的想一想,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是否在朝这个明确的目标而努力,是否,真正忙到了点子上”

台下再一次鸦雀无声,不同前次,久久的,掌柜们都陷入了沉思,有几个,目光如炬,看向竹帘后的顾雅妍若有所思。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往年这个时候,地里的稻子已是长熟,金灿灿地惹人喜爱,蜀中四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是仅次于过年的大日子。可是今年异常的大水患,早先种下去的稻谷被水淹死了大半,幸亏后来晴了些日子,佃农们加紧补插了水稻秧苗,这才勉勉强强有了些收益,好歹如今结了穗子,但产量肯定与往年是不可比拟的了。而且,其他地方可就没蜀中这么样幸运,颗粒无收的比比皆是。而这种状况也最终成为导火索,给李姨母岌岌可危的婚姻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要跟你和离,钱鸣恒都说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这话一点也每骗人。想当初我刚嫁入你们家时,说得好听,眉州首富,其实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罢了。家里过的捉襟见肘,拆东墙补西墙的,外边各处营生也是四面楚歌,我自进门就为你四处奔波,汲汲营营,可是你家人是怎么对我的,咱们头几个孩子又是怎么没的?可是,回想那段日子,却是我最甜蜜和最怀念的。过后我娘家逐渐兴旺起来,咱们各处关节才尽数打通,日子这才算真正好起来,进儿也乖巧,我总算松了口气,以为终于熬出头了。可是呢?哼,在家里和丫鬟不清不楚,在外边就逛勾栏喝花酒,还说我不贤惠,我恶毒,你当初是怎么承诺我一生只有我一人,是你自己违背了誓言而且,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打拼来的家业,让别人坐享其成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算了,现如今,多说无益,既然我们已经两看相厌,不如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的好”

李姨母已是极度的灰心,一把辛酸泪,说得在场的女人无不动容,毕竟但凡有点权势,家境富裕的人家,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是常有的事。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和离,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别说被休,就是侵猪笼都是应该的!”钱鸣恒嗔目龇牙,十分激动,早就顾不得家主的威仪,还有在座钱李两家的族长及里正大人。按说一般休妻和离的事,毕竟家妇还未出,只需要夫家族长和乡村里正主持公道即可。然钱李两家在泸州都颇有影响,李氏又是输人不输阵的性格,故而今天的谈判,李氏娘家也来了不少人,连嫁人后鲜少出门的顾雅婧也到了。

一想到这里,钱鸣恒越发觉得自己这十几年过得窝囊,当初小鸟依人,柔情似水的佳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心狠手辣,专横跋扈的泼妇了呢?李氏的本质是好是坏,他现在已经很是怀疑,但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妻子的纵容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因此,钱鸣恒态度强硬的说道,“要和离也可以,你的嫁妆和私房也可以带走,但是我钱家的其他你就肖想,而进儿,是我钱家的长子嫡孙,自然是留在钱家传承这一房的香火相比较你做的这些,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虽然我们早就同床异梦了,但是很庆幸在和离这件事情上,我们难得达到了共识。至于财产怎么分配,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族长和里正都在这儿呢而进儿也这么大了,他有这个权利和自由去选择跟你还是跟我。你这么义正言辞,虚张声势的,莫非,是心中有愧吧,你觉得对不起儿子,你心虚”

面对自己丈夫这么毫无情面的言辞,李氏的心理还是很伤心的,尽管失落与黯然,但是表面上,她尽量表现出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语气里充满了势在必得的自信与无所谓的调侃。

另一边,钱家祖宅渔家湾的里正看看这李家大姐,想着她身后那几位顾家的外甥,外甥女,虽然今天只来了一个,但是那可都是有来头的主儿,听说顾老爷深得当今圣上的器重,有京城来的消息称,一旦顾老爷将这次户部的差事办好,那升上翰林学士便指日可待,到时候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他正愁没有接近的法子,这一听说顾大人的小姨子要和离,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听到这里,里正清清嗓子,“你们林家,那可是咱们渔家湾四大姓之首,家中世世代代重规矩、知礼仪,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违法乱纪之辈,也没有哪个主母被一个贱妾给压在上头过,更别说一个外边养的登堂入室,掌管嫡妻的嫁妆营生,外室生的儿子还跟嫡子同样的待遇,钱老夫人,您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钱老夫人满头银丝,颧骨突出,身形有些消瘦,看上去就很是严厉,这时被里正明显的偏袒,和那狗腿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亏了还是和她娘家沾亲带故的。

钱鸣恒起身,脸色有些僵硬:“里正这是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我虽为商人,但一向读圣贤书,祖宗家法是知道的,并不曾有违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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