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望着陈默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但这能说明群众都是自私的，愚蠢的？并不能！因为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大部分人看向我的目光，都是和善的，鼓励的，还有个小姑娘给我递了一条擦汗的毛巾。”
“人有善恶，人多了更是如此，你不能只听到那两个自私的乘客在骂你，也要知道，沉默的大多数人，还是善良的，只是他们没有说话而已。”
“而我的工作，就是在默默的保护那些善良的大部分人，他们让我心中有了光。”
田文挠了挠头，对着陈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看看我，对着犯人说教的老毛病又来了，跟你瞎聊些什么…”
“其实田叔你说的对。”陈默打断了田文的话，把烟在脚下碾灭。“我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与别人无关，根源就来自于X。”
“战争已经开始了。”
“待在蜗牛壳里，总不是办法。”
田文有些疑惑陈默的回答，他有些听不懂了。
陈默拍了拍田文的肩膀，向着门外走去。
“这孩子，又要去哪儿？”田文想叫住陈默。
“当然是上学，还能去哪儿。”陈默转过身，对着田文笑道。“挂科太多可毕不了业。”
田文愣了一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望着陈默的背影，表情中有欣慰也有难过。tehu.org 火鸡小说网
他欣慰的是，今天的陈默成熟了很多，不再是那个执拗的有些胆小的少年。他难过的是，陈默的成长来源于痛苦，这种艰难的脱变，不是一个孩子应该经历的。
走出医院的大门，陈默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了很久。直到望的脖子有些酸痛，陈默才低下头掏出手机，在群里发了消息。
“胖子，晚上一起吃个饭？”
“呦，陈老板发财了？我得先跟秋彤请示一下，要是她没空我才能顾得上你。”
“我也在清溪，要不一起？”
“博士也在？那我就顾不了秋彤了，先把两位老板榨干再说！”
陈默关上手机，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
博士也在清溪，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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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市，海鲜店门口。
还是在包厢里，还是三个人，只是这次没有李想在外面等着姜元。
“丑话说在前面啊。”胖子兴奋的敲打着桌面。“我这次选择软饭硬吃，上次偷偷摸摸点了海鲜，被你还有墨鱼阴了一手，我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
胖子豪气的招手叫来服务员。
“小姐姐，来来来，这一页我都要了。”
在点餐后，胖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姜元的表情，他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下头在擦拭着眼镜。
“我说博士。”胖子心虚的问道。“你不是生气了吧，要不我撤回几个菜…”
“不是。”姜元重新戴上眼镜，轻声说道。“只是最近的工作有些累，不想说太多话。”
“太苦的活咱们不干，实在不行就辞职，你这学历去哪找不到好工作。”胖子愤愤不平的说着。“不过博士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上次还来清溪接郑教授，是不是在那个地方工作…”
胖子用双手，比划了一下X的手势。
姜元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淡淡的说道。“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打打杂而已。”
“还普通…哪怕是实习生也很了不起了。”胖子兴奋的两眼放光。“知不知道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形容你们的，那是人类最高的决策机构，没有你们天幕就还悬在头顶上呢…”
“对了姜元。”胖子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八卦的神色。“我不是让你违反规定啊，就是打听打听，那个Y，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姜元点了点头。
“那他在做什么？只说了一句话就玩消失了？”胖子愤愤不平的说着。“你不知道秋彤最近有多伤心，都是因为范伦。X已经杀死了那么多人，那Y在哪里？那封邮件怎么说的，Y是地球的守护者，他和X抗争着保护着人类文明的延续。”
“抗争呢？反击呢？”
胖子的话音落下，却没有得到回应，不管是姜元还是陈默，脸上都写着浓重的心事，闭口不言。
过了好久，姜元才轻声说道。
“我不同意大多数人的观点，他们愤怒的有些过头了。在我工作的地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来自于X文明的压力，那种压力无法形容，像是整个天空都压了下来。我不是Y，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能读懂他所背负的东西，他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听到姜元的话，陈默加菜的动作慢了半拍，他忽然觉得很开心，但却不敢露出异样的神色。
胖子挠了挠头，尴尬的没有再说什么，他看了看陈默。
“墨鱼怎么今天也怪怪的，闷着头吃不说话，是不是…”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道。“我听说陈叔叔被找到了？”
陈默皱了皱眉头，把酒瓶向前推了推。“还是喝酒吧，不聊那些题外话，博士你不喝酒，就看着我们两个战斗吧？”
姜元站起身隔着胖子拿过酒瓶，把脸上的金丝眼镜甩在饭桌上。
“不，我想喝，还想喝到吐。”
“嗯”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博士你可算是开窍了。”
在小小的海鲜酒店里，时间仿佛变得很慢，陈默他们三个吃饭喝酒，把那些烦心的事情全部抛在脑后。
他们开心的聊着天，回忆着童年的时光。万莲街的小吃，在公园附近的岸边码头，还有清溪郊外草坪上那些蚂蚱和蚯蚓，教过三个人的老师，还有胖子的一个又一个的前任。
这里是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世界，单纯的开心和快乐。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分。
姜元最先提出要回去了，陈默也说有其它的事情，三人相互搂着肩膀来到了大街上等车。姜元的车先到了，接着是陈默。望着两个朋友渐渐远去的身影，胖子忽然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
不知道为什么，胖子总是觉得身边的两个朋友，今天有些奇怪。
他们两个人的眼中，都有着化不开的心事，哪怕是最开心的时候，胖子也能读懂他们眼睛里的落寞。
“一定是单身的问题。”胖子的拳头狠狠砸在手心。“这男人要是没个女朋友，就总会显得奇怪，妄图用思想的深度来对抗肉体的空虚，根本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