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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礼物

◎上门◎

朝家, 朝老爷子背着筐进屋,朝妈妈朝二伯母赶紧上前帮忙拿下来。

“爹,都买啥了?”

“你俩今没去上班啊?”

“这还去啥了, 歌儿带着对象回来,我把她那屋跟老二那屋收拾出来,被褥拿出来晾晒一下。”

“是这么个理。”

老爷子笑呵呵的拿出来糖葫芦:“来, 繁花似锦一人一串,给你奶奶拿一串去,这是老二二媳妇的, 这是老四媳妇的, 这两个给我孙女孙女婿吃。”

“谢谢爷爷!”姐弟俩拿着糖葫芦就跑去给奶奶送去了。

“爸!我们都多大了,还给买糖葫芦!”

“呵呵, 多大都是孩子。”

“爹,你真好!”朝二伯母小小年纪就跟着队伍做地下工作, 谁都不把她当孩子, 就连她自己都是, 没想到一把岁数了,到公公婆婆跟前还当了孩子。

“我们歌最喜欢集上的小馄饨了, 买了几斤冻的,一会到了老四媳妇给煮上啊!”

“好嘞!我最知道歌儿喜欢啥口了!”接过老爷子的布包,里边是冻的杠杠硬的小馄饨。

“二嫂,你帮我擀点面条下里, 要你们那边的劲道那个!到时候大伙都跟着吃点。”

“得嘞!”说着二伯母就把糖葫芦插在外边儿撸起袖子跟老四媳妇去了厨房。

朝老爷子把筐里的点心放在堂屋桌上。

自从家里买了电视机, 老太太大冬天还坐在堂屋看电视, 朝爷爷跟老儿子俩人就围了一圈的沙发炕, 朝妈妈又找人买的海绵垫子, 弄了扶手跟靠背, 老太太是躺着靠着都舒服。

中间就搁了个桌子,冬天家里都搁这上边吃饭,主要是暖和还舒服。

老太太现在天天就搁这边看电视边吃零嘴,中午就搁这上边打个盹。

“老二,你娘嘎哈去了?”

“娘说上街看看买几个鸡鸭啥的,我回来这些日子都吃得不剩了。”

朝二伯吃着糖葫芦,酸的倒牙,甜了糊嘴,真是这些年也吃不惯,想着把最后一个糖葫芦咬下来。

老爷子背着筐来到院子,把买来的脊骨跟大骨头敲碎铺筐里冻上,排骨也剁开,一堆一堆的冻起来。

猪肉切块,朝家主打即使笸箩多,一层层的晾起来,朝爷爷又出门了。

“爹?你还干啥去啊?”

“我看见卖鱼的了,我去买点。”

踩好点的老爷子直奔卖鱼的小摊:“小同志!给我来两条鲫鱼,两条鲤鱼,花鲢也来两条,挑大个的啊!”

“好嘞老爷子!这么早就囤年货啦?哈哈哈俺们过年前那个集还来呢!”

“哈哈哈,我孙女带着孙女婿回来了!”

“真看不出来您孙女都结婚的年龄了?”

“哈哈哈!我曾孙子孙女都十二啦!”

“诶呦!那您可真有福气!我在给您送一条鲫鱼!

收您五块钱!”

老爷子数出来五个一元的递给小贩,人家帮着放进筐里。

溜达着回去,就看见一伙人推着车过来,上边是牛肉,老爷子凑上前,看着牛肉纹理知道是个老牛了。

有人问道:“这牛咋没的?”

“这不今早上集回去路上回去摔了就起不来了。”

一中年男人一脸愁容的叹口气,拿出烟袋锅吧嗒吧嗒的抽起来,想着买个牛犊子还得来年才能干活。

老爷子看着牛就剩肉了,骨架跟头骨什么的估计生产队都分了。

“给我来腰盘那嘎一刀。”

“行,要几斤?”

“集要下了能多给我嘎点不?我家人口多。”

大队长看了老爷子一眼,吧嗒抽一口烟,对着小年轻摆摆手。

小年轻会意:“给你十斤吧,八毛钱一斤。”

老爷子痛快拿出八块钱给大队长手里:“割吧!”

小伙子一刀下去,六斤多,不好意思又切里一块二斤的:“行,正好!大爷我给你放背篓里。”

朝爷爷跟大队长同时看了一眼小伙子,大队长心合计,这个傻缺,赶忙不让他干了,自己割肉。

摆摆手让他赶紧走,太糟心了。

老爷子乐呵呵的摇摇头也走了。

好几十斤,老爷子扛着也吃力,慢慢悠悠的往家走,听见后边有车就给腾地。

“爷爷!”

老爷子听见动静一转身就看见自己心肝宝贝儿:“乖乖!”

朝歌又如乳燕投林般下车跑向老爷子。

粟萧跟着下车,忙过去背过老爷子身上的背篓:“爷爷!”

“好孩子,这玩意沉,还有鱼腥味,爷爷背就行啊!”

“爷爷,我背,我年轻!”

“哈哈哈,行!好孩子!老四你去把车送回去吧,俺们走回去!孩子真好!”

“歌儿眼光真好,粟小子长得就是周正!当兵好啊!爷爷的三个儿子几个四个孙子都当兵,哈哈哈哈!”

“是,我爷爷也是当兵的!”

“哎呀!老大说你爷爷是粟首长,我们以前还见过几面呢!是个豪爽的人!没想到我们俩还能当亲家。”

“是的爷爷,我爷爷他老人家在以前就提起过您,说您弃医从军,后又急流勇退能保住全家人,是有大智慧的人。”

“唉,说什么急流勇退,不过是该做的做到了,不能对不起为自己付出的家人啊。”

“您说的对,爷爷也很后悔,对不起奶奶跟姑姑还有伯伯。”

“唉,是啊,可惜了,你大伯跟你大姑都是优秀的孩子,都是为国捐躯的烈士。”

“是的,我为生在粟家感到光荣。”

“你能保护好我们歌儿吗?”

“当然能!我会拼劲一切保护歌儿的安全。”

“好孩子。”

朝歌有些听不懂,但又有些听懂了,知道一些事儿爷爷知道,粟萧也知道。

说话的功夫,几人快到门口就看见拎着俩麻袋进院的奶奶。

“奶奶!”

老太太觉得自己耳鸣了,难道真是看电视看的?以后得少看点。

“嗨呀,你奶天天看电视声音放可大了,现在都耳背了。”

“嘿!你才耳背了!诶呦奶奶的乖宝哦,快让奶奶看看!高了高了!”

老太太一把抱住孙女,看向粟萧也笑眯眯的:“这是粟萧吧!这孩子真俊,真高啊!得有一米九不?”

粟萧笑的温柔和煦,看的两个老人开心,笑着拿过奶奶手里两个麻袋道:“穿鞋一米九!不穿鞋一米□□!”

“真好,这孩子真好,配得上我家乖囡!快进屋暖和!”

粟萧一进院,看着小四合院儿,是小姑娘成长的地方。

“小姑姑!”激动到喊声,是繁花似锦两个孩子。

朝歌抱住扑进怀里的两个小家伙:“长大了,上次见你们还是小小一个萝卜头。”

“小姑姑送繁花两个发卡。”朝歌说着拿出两个大蝴蝶结的卡子别在小姑娘的羊角辫上。

“进屋看看喜欢吗?”

繁花闻言就跑了,似锦羡慕的看了一眼姐姐,有些紧张的看向姑姑,姑姑是不是没给他准备礼物啊?那也行,毕竟自己不能别发卡啊,那太丢人了。

看着小正太紧张的样子,朝歌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姑姑怎么会不给似锦准备礼物呢!”

小家伙眼睛瞬间亮了,那表情粟萧觉得跟朝歌如出一辙。

“当当当!看这是什么!”

“啊啊啊!是弹弓!还是贴的!好酷!爷爷都不给我做!”

“哼哼,给你可以,不许对着人打,不许对着人家打,不许做伤害别人的事听见没?”

“知道了小姑!我都是男子汉了!夏天我去河里打鱼。”

“好宝贝!”

似锦闻言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跑了。

粟萧在小姑娘跟龙凤胎说话的时候已经认全家里的人了,感受到家里的热情放了心,看来这个家暂时难搞的还是自己老丈人。

“爷爷,这是我给您带的人参,都是我们出任务的时候挖的,您看年份行不?”

老爷子结果报纸包,诶呦的心疼出声:“这孩子,这宝贝你咋就这么包起来了啊!这年头都得五百年以上了,爷爷给你拿钱啊!”

“爷爷!这都是我挖的,您要是给钱就给我,我让奶奶给咱们炖鸡汤喝!”

“嘿呦,这你炖鸡汤都得喝的鼻眼窜血。”老爷子说着宝贝似的收起来了。

“奶奶,给您买点驴打滚,但是冻了,估计是不好吃了。”

粟萧说着有些委屈,谁知道这玩意一冻再化就不能吃了。

“哈哈哈,没事,老婆子给蒸一下就好吃了!你这份心奶奶收下了!”

“妈!这是给您买的皮鞋帽子手套,您看看喜欢不?”

朝妈妈本来就让粟萧说的一声妈吓得喝水平静,谁承想他又来一声,直接呛得咳了出来。

“诶呀,你这大惊小怪的!”二伯母说着给弟妹顺气,粟萧连忙上前帮忙。

“小粟啊,早上你爷爷让警卫员给送的东西,都给你搁这呢,你明个拿回去,来拿这些东西干啥。”

“妈,你是不喜欢我吗?”粟萧委屈巴巴的看向丈母娘。

朝妈妈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好孩子,妈喜欢,就是不能收你们这么重的礼。”

“妈,我第一次上门,您就收下吧!”

“是是是,下不为例啊!”

“好!”粟萧打开纸箱,拿出四瓶茅台。

“妈,这是给爸跟爷爷还有二伯喝的。”

“这太贵重了!”

“妈~”

“诶好好好!”朝妈妈无奈,心说这女婿咋跟闺女似的爱撒娇。

“奶奶,这糕点给您跟二伯母还有妈一人一份!

这是给爷爷的参茶。”

“唉,好!”

粟萧留下一份点心,那是给歌儿留着的。

打开一个礼盒,里边是手表,自己看过,得一千多块,爷爷半年的工资,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这是给自己宝儿的!

“二伯母,这个电子手表我跟朝歌搁路上买点,给繁花似锦玩的。”

“诶呀!这孩子!这太贵重了!”

“给孩子的见面礼。”

“谢谢小姑父!”

“小姑父你真好!”

朝歌进了屋,还没跟家里打招呼,就看见二伯坐在轮椅上乐呵呵的,当即红了眼眶。

“二伯!”

“歌儿,长大了,真好,二伯回来给你带来你喜欢的大虾还有海鱼!”

“二伯,你腿怎么这样了,信上没说这么严重?”

“唉,老毛病了,一松懈下来,坐上轮椅就像走了,二伯给你走两步!”

朝二伯跟二伯母的长相都很平凡的那种,此时此刻朝歌觉得俩人是笑的,却能感觉到辛酸。

“二伯我给你看看啊!”

“好!给二伯看看!”朝二伯乐呵呵的,没抱希望,毕竟小孩子,再怎么厉害也才十七岁。

“大伯我跟你说,我研究了冻疮药方,军区给我发了锦旗!”

“我们歌儿真厉害!”嘴上这么说,二伯心想着大哥哪有这么惯孩子的。

朝歌何尝不知道二伯的想法,不在意的笑着,一边敲二伯的腿:“嗯!他们调查我把我们农场的退伍老兵的暗伤都治好了,北方军区给我颁发了上校军衔,享受十三级津贴呢!我也是有工资的人了!”

“啊?”

朝歌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朝老爷子更是吃惊的快步走过去:“歌儿,你说真的?”

“当然啦爷爷!我还带回来军装跟锦旗了呢!等我给二伯看完腿之后给你穿上看看啊!”

“诶呦!我的小祖宗哦!先给爷爷看看,他腿啥时候看都行!

朝二伯一下子委屈了,自己爹明明很在乎自己的,孙女回来又感觉到了久违的嫌弃啊!

“行!”

朝二伯觉得万箭穿心,腿上的伤不及心里万分。

二伯母有些着急,但也觉得不是能着急的事儿。

朝歌拎着包回屋换衣服,粟萧骄傲道:“歌儿因为大批量成功治愈退伍老兵的案例,组织决定在农场开设疗养院,开春就动工,朝歌是指导院长,简单来说治疗上朝歌是最高领导。”

朝爷爷激动同时还担心,担心自己孙女虽然配药比自己厉害,小小一个的时候配药就总能出其不意,效果也是很好,但是治疗硬伤,朝爷爷实在是没把握。

几人看着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朝歌,心里倍感欣慰,真实看见小姑娘军衔上的两杠三星,更是震惊。

二伯梳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自己一辈子枪林弹雨,跟小姑娘混一个军衔,当初自己咋不好好跟爷爷学医呢。

二伯母教育两个孩子:“你们看你们小姑姑,医术精湛,治病救人,你们要向小姑姑学习。”

繁花似锦看着姑姑,感觉在发光,小小的种子在俩人心里发了芽儿。

“妈呀,我闺女咋给你二伯母衣服穿上了?不得不说我闺女可真俊!”

朝爸爸回来就看闺女一身军装,一点也没觉得不妥,心说闺女穿啥都好看。

“小叔子,你好好看看,我是两杠两星,歌儿是三星。”

“啊?这咋回事儿?”

“爸!这是歌儿的锦旗跟任命证明!”

朝爸爸知晓来龙去脉,抱着媳妇儿痛哭,夫妻俩不争气的抱头痛哭:“咱闺女大了!”

“是啊,真争气!”

“比我有出息!”

“那我女儿!”

俩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一家人实在是没眼看,太丢人了。

42? 骄傲

◎治疗方案◎

“你俩别唧唧歪歪了, 老四媳妇儿去整点饭,孩子们没吃呢,老四你去把那个水缸打上水, 把鱼放里养着!”

“哦哦!”

“那爹我把鸡鸭放架里。”

说着大伙都动了,朝奶奶一边一个拉着孙女孙女婿唠嗑。

朝爷爷拿着牛肉出去:“还买了块牛肉,老二媳妇你看啥时候吃?我还是给冻上?”

“爹!我整一块晚上酱一块儿。”

“好嘞。”

朝歌把衣服换下来, 给大伯把脉摸骨得出结论。

“大伯,你腿骨当初接的很好,但是休养不得当, 导致没恢复好, 阴天下雨会越来越痛,到现在站不起来。”

“是啊!当初他被那该死的二狗子打断手脚, 我们找到他时候都奄奄一息了,救出来之后找了老中医接骨, 没修养两天就接到转移到命令, 他不愿意增加队伍负担, 能走路之后就一直走,美美晚上疼的撕心裂肺的。”

朝二伯母说着心疼的掉眼泪, 朝奶奶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事,更是心痛不已。

“我的儿啊!歌儿你看你二伯的腿能治吗?”

“能,就是有些严重,要针灸刺激穴位, 喝药减轻疼痛, 敷药镇静肿胀经脉血管, 泡药刺激萎缩肌肉。”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刺激不好就容易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这他还能生活自理呢。”

朝爷爷在书上看过, 但他不想让儿子冒险。

“没刺激好能及时扎回来, 但是决定权还得看二伯二伯母。”

二伯母摇头:“歌儿,要不就这样吧。”

朝歌点头:“行,我给二伯开个房子,一会儿让爷爷抓,之后就能站起来了,就是阴天下雨还会难受。”

朝二伯郑重的看向朝歌,他想冒一把险,不想自己才四十多岁就安于现状,做一个没用的人。

“歌儿,给二伯看,反正都这样了,没有更坏的了。”

“二伯,你相信我吧,咱们先泡三天药浴,增强体质,二伯娘这些日子一定要营养跟上。”

“好!”

随即朝歌拿出来纸笔,斟酌着写下方子,本来想着泡脚,但是在家里还是泡浴吧,功效更好。

“爷爷,这个方子煮水,二伯晚上泡浴一小时,要时刻保持温度在五十度以上,六十度以下。”

朝歌把敷药的方子还有熏药的方子都写下来,朝老爷子看的云里雾里的,摘抄一份晚上研究。

朝歌跑到药室,抓出来足够一个月的量打切碎:“粟萧!帮我跟爷爷要一下药炉子!他搁哪了?”

“厨房门口呢!这两天都是你二伯母熬药,小粟去拿吧!”

粟萧找到药炉子,把铁锅砂锅都洗干净拿到药室外。

“歌儿,烧火吗?”

“烧,用铁锅。”说着朝歌出来把香油跟药材加入锅里浸泡煎炸制作膏药。

又把老爷子做好的艾条拆开放研磨好的药粉再制作成艾灸块。

老爷子配好药就迫不及待的要给儿子安排上,锅里水烧着。

朝妈妈招呼:“小粟啊,歌儿吃饭啦,快进来!妈做了你最爱的馄饨!你爷早上特意买的!”

“来了妈!”

“走了!吃饭啦!”朝歌把铁锅拿下来,火一熄灭就拉着粟萧进屋了。

“来来来,上炕坐着暖和来!”老太太拍拍自己边上,让朝歌粟萧坐在边上。

朝妈妈乐呵呵的先给女儿女婿盛馄饨面:“上车饺子下车面,中午对付吃一口,晚上妈给你们做好的!”

“谢谢妈!”

“妈妈最好了!”

“数你俩嘴甜!哄得你妈嘴都咧到后脑勺了!”朝二伯母笑着答对两个孙儿。

“嗯,太香了,是我喜欢的味道,这面条可真劲道!妈妈你怎么做的?”

“你二伯母做的,等她有时间让她教你做!”

“对!二伯母就做面条的手艺能拿出来了!”

朝歌竖起大拇指:“二伯母真好吃!”

粟萧也点点头:“好吃!”

“好吃明我再给你俩擀,赶紧吃!”

粟萧哪里会让朝歌饿到,搁火车上就吃了早餐,还买了几个橘子吃,这还没到中午,小姑娘自然吃不了多少。

粟萧这两天吃盒饭,自己一份,再加上小姑娘剩的半份其实也没怎么吃饱,这一下子吃了三大碗馄饨面,朝妈妈乐的不行,心说女婿可真是的胃口好的。

看自己闺女那一点猫食叹气,要不说这孩子瘦呢,搁家吃不了多少东西,还得变着法的给她加餐,估计自己一个人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吃好,别提加餐了。

人家孩子下乡都是东西不够吃跟家里要,这孩子是时不时往家邮东西。

老爷子也是随便吃两口就把吃的正欢还想盛第二碗的二伯拉了出去。

“走走走,进屋给你去泡药浴,一天泡两遍,省着那药白瞎了!”

“诶诶诶!爹!那一天泡两遍行吗?”

朝歌笑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二伯,你泡吧!最好四十度泡几个小时才更好吸收药效呢!”

老爷子闻言来劲了,招呼着老儿子就开始给老二打水。

“二哥,你快进去吧,我看这温度正好!”

朝爸爸被这热气腾腾的药味儿熏得气血上涌,赶紧出屋冷静一下。

粟萧吃完帮着二伯母跟丈母娘捡碗,还撸袖子就要洗完,忙让俩人提溜出去了。

“你快找朝歌玩去!剩下我收拾,二嫂你去看看我二哥!”

“那行,弟妹你先干着!”

朝歌抓来两个小壮丁,让繁花似锦两个小家伙磨药粉,压艾灸块,这可是个大工程。

朝歌让爷爷帮忙把膏药做好,自己又拿着桶泡药材。

“歌儿,这是要做膏啊?”

“嗯,一天三顿,一顿一勺,来的快。”

老爷子心说可是来的快,跟喝药汤一样啊,就让老二喝药汤呗!这成本多高啊!心疼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那点蜂蜜。

大致工序做完,闻着一身药香,朝歌还是回屋换衣服,粟萧这会跟妈妈二伯娘还有奶奶看叶子牌呢。

挺高的个子,盘腿坐在中间,凝眉看牌的样子乐坏了朝歌。

粟萧一脸委屈的抬头看向幸灾乐祸的小姑娘:“宝,我感觉到了四面楚歌。”

朝歌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哈哈哈!我也不会啊!”

“哎呀,小粟,学学就会了,我也是这两天刚学会!我看看你牌,给你出出招!”

好在粟萧不是个小傻子,赶忙捂住牌,乐得朝奶奶前仰后合:“老二媳妇儿,就你我看跟小粟半斤八两!哈哈哈哈!”

朝歌乐的不行,洗洗手拿个盘子装点点心跟花生瓜子,坐在粟萧边上。

朝妈妈跟朝奶奶俩老油条还能一边吃瓜子一边笑看俩臭棋篓子研究。

朝歌依着粟萧,小脑袋都搁在他胸前了,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牌,粟萧还哪里有打牌的心思,喉结滚动,随便拽出一张牌。

“诶呦,咋出这个呀!”

“哈哈哈哈!”

粟萧渐入佳境,朝歌也看不明白,剥花生给他吃。

玩了挺长时间,感觉都烫屁股了,朝歌坐不住的跑了。

朝妈妈一看时间:“都这个点了,我做饭去。”

“我也去,感觉屁股都烫起泡了!”

“哈哈哈,我老太太腰酸背痛的,真是岁数大了。”

“奶奶,我有劲,我给您按按。”

“还是小粟好啊,不急奶奶给你个东西。”

收拾完,朝奶奶翻出来一块通体碧绿雕花考究的玉牌:“这是奶奶家祖传的平安牌,如今交给你,让你一辈子平安健康。”

粟萧赶紧放回奶奶盒子里:“奶奶,这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奶奶心说老太太我还有好几块,贵重啥啊,就是这个开过光,保你平安,省的让孙女伤心:“什么都没有平安重要,听奶奶的,收着。”

老太太强硬的把玉牌放到粟萧手上。

粟萧有机会单独跟朝歌相处时候才把玉牌给朝歌:“歌儿,这太贵重了。”

粟萧知道,现在即使翡翠不值钱,甚至有人拿这些东西换米面粮食,但是国家总会好的,这些东西不会一直不好的。

朝歌非常淡定,掏出个一模一样的玉牌:“奶奶给我一块,比你那个还好呢,保平安的,奶奶家以前就是做翡翠生意的,现在有矿也不值钱,不动产太外公都给奶奶了,奶奶刮痧的石头都是玉的,敲背的锤子都是翡翠的。”

粟萧闻言错愕,奶奶还是个隐藏大佬。

朝歌无语:“有啥的,现在跟石头没两样,奶奶拿它砸核桃都嫌弃它脆。”

粟萧知道朝歌为什么一出手就是质地温润洁白无瑕的和田玉了,好家伙原来是家里有矿,突然老丈人那么嫌弃自己好像不是没有理由了。

若是自己跟歌儿的闺女跟一个要啥没啥,还得靠着家里蒙阴的老男人结婚自己好像得疯吧。

如今悬在心里的事了,粟萧才观察起小姑娘的闺房,简约但是处处透露着用心。

两个桌子分别摆着相框,还有花盆,看得出小姑娘很喜欢花,就算没有花盆也要用罐头瓶养花。

如今书架上卡的是各种毛线织的小动物,可爱极了。

还有大的毛绒玩具摆在床上,能想象小姑娘抱着入睡的样子,突然有些嫉妒。

被罩是浅粉色的,看得出来家人很爱重她,浅色爱脏得经常洗,很少有人用来做被罩,但是小姑娘的所有被罩都是浅的。

窗口挂在贝壳风铃,即使半年没回家,依旧是干净如新的。

如果朝爸爸不在门口走来走去还咳嗽的话,粟萧觉得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真的会让他忍不住犯错。

俩人生怕朝爸爸破门而入,赶紧就出来了。

“爸,你嗓子不舒服啊?我给你泡点菊花水去去火。”说着朝歌就跑屋里去了。

“爸!”

朝爸爸打量一眼粟萧,没啥异常才哼了一声回屋,这外边可真冷。

朝妈妈跟大伯母俩人做饭,粟萧跑去烧火,倒水非常勤快,哄到妯娌俩人更是觉得粟萧好。

43? 醉酒

◎暧昧◎

“妈, 晚上吃啥啊?”

“你二伯母他们带回来的海鱼蒸两条,再整个干靠大虾。”

二伯母挑虾线:“还有你爷爷早上买的大骨头,炖个酸菜血肠。”

“你爷说给你们整牛肉, 你乐意吃,妈中午就给酱上了。”

朝妈妈笑着把牛肉捞出来给朝歌看看颜色。

“一看就好吃!”

朝妈妈笑着切两片,给俩孩子一人搁嘴里一块。

粟萧竖起大拇指:“好吃!”

朝歌赞同的点点头。

“妈妈木耳是干啥的?”

“炒个白菜木耳, 再搁老醋泡个木耳花生米。”

“我来泡!”

“不用,你俩快出去,别捣乱!”朝妈妈把俩人撵了出来, 省的他俩给厨房怪碍事的。

“你俩没事干, 拿地瓜去上西厨房把炕给你二伯他们烧上。”

“得令!”

说着朝歌就拿着地瓜土豆跑西边厨房了,能看出来平时家里是搁这边做饭的, 直接就把两边的炕都烧了。

现成的劈柴,粟萧三下两下的就把火引着了。

“真厉害啊!有技巧吗?灶台里火一熄, 我再升可费劲了。”

“可简单了, 底下放一层松针树叶, 厚厚的铺上之后放树枝,最上边放劈柴, 先放小的,火起来了再放大块的,然后把最底下的树毛子点燃就着了。”

朝歌一脸认真的蹲在边上看:“还有先后顺序啊,我都是把木头放在底下, 然后铺上树枝树叶。”

“火是像上燃的, 树叶燃烧太快, 底下的木材自然不爱着。”

“嗯, 我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就是把树枝引燃之后, 一点点往里边放木头,有点慢,但每次都成功。”

“我也是熟能生巧,经验是前辈们总结的。”

朝歌跟粟萧俩人坐在小板凳上,手牵手,珍惜难得的独处时间。

粟萧觉得小姑娘又香又软,靠在自己身上暖融融的,觉得小姑娘真小啊,可可爱爱的让人想捧在手心里。

“歌儿,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我爷爷。”

粟萧不经意的问,其实很认真的在听小姑娘说。

“可以啊!那我得准备些礼物!”

朝歌觉得没什么,粟萧来自己家里,自己去他家里看看爷爷很正常,自己怎么会不愿意去呢。

“真的!”粟萧掰正朝歌,让她跟自己面对面坐着。

“爸会让你去吗?”

“哼哼,那得我说啊”

“宝儿,你咋这么好!”粟萧忍不住在朝歌脸上亲来亲去的,喜爱的不行。

“地瓜能放进去了!”朝歌红着脸盯着灶坑的火,感觉温度降不下去。

“好!”粟萧拿炉钩子扒拉出来一点碳火把地瓜土豆埋进去,忍不住的笑,回头又亲了朝歌。

“小姑,小姑父!吃饭啦!”

朝歌羞的咬了粟萧一口连忙退开,起身赶紧跑了。

粟萧摸摸唇角,笑着把灶坑门关上,这才起身,迎面遇上端菜的老丈人。

连忙跑厨房去帮忙:“二伯母,我帮忙。”

“行,那小粟把碗筷拿上去!”

屋里,朝歌惊讶的看着一箱饮料,一半橙汁汽水,一半花生奶。

“你俩抬回来的啊?累着没?”

“没有!小姑姑一点都不累!太爷爷还用热水烫了好几瓶花生奶呢!”

“你你俩力气可真大!”朝歌语气夸张,两个小家伙羞红了脸。

“姑姑给你们开两个汽水好不好?”

“好!”

朝歌跑到屋里,用柜门把手一别,听见呲的一声,汽水瓶盖就开了,一摘就下来了。

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自己也开了一个。

拿着汽水进屋,迎面撞上来劲进屋找她粟萧,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要不要试试?”

朝歌把汽水举起来放到他嘴边,粟萧低头朝歌一点点的抬手喂他。

“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粟萧看着小姑娘,觉得明明一个牌子,比小时候喝的好喝多了。

朝妈妈给盛完了饭,赶紧招呼俩孩子:“快来吃饭了!”

“小粟,今天陪爷爷喝点儿!爷爷泡的参酒,你今天可有口福了!”

“好!老四也喝点,老二就喝汽水吧。”

“都听爹的。”朝二伯不喜欢汽水的味道,心说还是喝奶吧。

粟萧被朝爷爷跟朝爸爸夹在中间,朝歌不由得为他据一把心酸泪。

“老婆子,去吧爷爷那瓶飞仙拿出来,这人参酒就能喝一杯,不然晚上得蹿火了。”

“真是的,少喝点儿!”朝奶奶嘴上说着,还是很快就把爷爷珍藏多年的茅台拿了出来。

朝歌就挨着爸爸,时不时的给边上几人夹菜,看粟萧乖巧的吃掉碗里的菜,朝歌夹的更欢了,多吃点儿就不会胃难受。

粟萧不怎么喝白酒,眼里潋滟着水汽,乖巧的扒着面前的虾,之后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直接扒拉开朝爸爸,把自己碗里的虾仁倒在朝歌碗里。

朝爸爸也不是很能喝,喝上酒,搂着粟萧直喊老弟。

朝奶奶乐呵呵的看着俩人,笑的不行。

朝妈妈捂眼,没眼看,简直是太丢人了。

朝爷爷笑呵呵给俩人到酒,自己倒是没咋喝,主要也怕醉成那个样子那就闹笑话了。

朝歌热衷于啃大骨头,两个小家伙跟姑姑口味一样,三人一点不拘小节直接上手。

一顿饭吃的都黑了天,二伯跟二伯母回屋睡了,俩孩子偏还要给这凑热闹,朝二伯母也不管他俩,反正都放假了。

朝奶奶跟朝妈妈拉着朝歌进屋说了些话,小姑娘羞红了脸,出来时不时偷看粟萧。

粟萧察觉小姑娘视线,对着小姑娘眨眨眼,口型道:“地瓜。”

朝歌连忙出门,把地瓜土豆挖了出来,还好没糊,敲敲灰拿到屋里去。

“吃地瓜吗?繁花似锦?”

俩小家伙困得直点头,朝歌给一人掰一半,吃完就看着俩人洗脸,分别给俩孩子送回屋,这才仔细观察粟萧。

看他明显喝醉的样子,但朝歌肯定他是装的了。

朝爸爸已经躺在沙发炕上睡着了,朝歌上妈妈那屋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朝爷爷也扶着墙进屋了,就剩粟萧还在乖巧的扒虾,撒娇道:“歌儿,吃虾!”

“好。”朝歌把他碗里的虾吃完,本来吃完地瓜就饱了,一下子就撑到了。

“来,洗脸了。”朝歌牵着粟萧,他就乖巧的跟着,让洗脸就洗脸,让刷牙也是乖乖巧巧的。

洗完朝歌给他带二哥屋里,谁承想到了自己门口,他直接就进去了,说啥也拽不住。

“乖啊,回你自己屋,这是我的屋子。”

“不,这就是我的屋子!”

“不行!”

粟萧不听,直接进屋一头扎到炕上不起来了。

朝歌叹口气,把他鞋脱下来,打一瓶热水,用擦脚巾给他洗脚。

他的脚能看出来形状很好,但是脚底有一层又厚又硬的茧子,就连脚指边都有。

细细的擦拭过后,朝歌把水倒掉,把毛巾洗干净挂起来,回屋把被子给他盖好,拿着自己的枕头就要去二哥屋里将就一下,谁承想刚要下地,就被他一把拉倒扑在他怀里。

朝歌一整个被卷进了被窝里,裹得像个蝉蛹。

粟萧就搂紧小姑娘,呼吸均匀,睡到乖巧。

朝歌轻手轻脚的要出去,奈何越要出去,他搂到越严实,赶紧紧贴的身体,即使隔着衣服都是朝歌能感受的温热。

看着眼前犹如天使般的男人,朝歌鬼使神差的看的入了神,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悄悄爬到他腹肌上。

朝歌的心怦怦跳,赶紧手下身体一震,朝歌眼睛睁大,整个人转瞬间就被压住。

粟萧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声音暗哑的看向身下的可人。

“好摸吗?”

“咳咳,挺好摸的。”朝歌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呼吸,禁受不住那炙热的视线,连忙转头。

感觉落在耳后的吻,朝歌浑身一颤,眼睛一下子就氤氲了水汽。

就听粟萧轻呵一声,温热的唇在脖颈间游走,像是小孩子发现了喜爱的玩具。

朝歌绞动着腿,赶紧浑身痒痒的。

粟萧被磨得闷哼一声,浑身一僵,一时之间不可置信,脸埋在朝歌身上。

粟萧干脆装死,朝歌以为他睡着了,其实粟萧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朝歌摸着粟萧硬硬的头发,深呼吸平复心脏的跳动。

半夜,粟萧悄悄的爬起来,亲亲亲吻小姑娘的唇,渐渐深深吻上,感觉渐入佳境赶紧跑回屋。

粟萧从来没用过自己的五个好朋友,今天属实是不自信了,想着小姑娘晴云力的样子。

粟萧忍住直到不行,才看了一眼时间松口气倒在炕上深呼吸,平负一会儿赶忙收拾残局。

朝歌一早醒来,感觉腰酸,想到昨天晚上的梦脸红了个彻底,感觉都冒烟了,在被子里不想出来。

身边已经没了粟萧的的影子,想必是回屋了。

听见敲门,朝歌要下地就听见妈妈道:“歌儿,妈跟你二伯母去上班了啊!厨房有醒酒汤,一会儿让他们喝了,屋里给你留了钱啊!”

“知道了妈妈!”

“行,那你再睡会儿!”

“嗯!”

听见丈母娘的声音,粟萧就醒了,听见小姑娘软糯的声音。

粟萧看了一眼,没好气的打了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轻手轻脚的出门,粟萧出门晨跑消耗体力。

朝奶奶吃完饭看看睡到日上三竿还不醒的老伴摇摇头,心说没能耐还爱装。

一出屋,看看呼噜震天响的老儿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心说跟他老子一样。

老太太也没了看电视的心思,拎着一把毛嗑就找老太太打牌去了。

刚走没多远就看见粟萧正在晨跑,看见她笑着跑过来,心说还是自己孙女眼光好。

“奶奶!您这是干啥去?”

“奶奶去老孙大婶家打牌去!没吃饭呢吧?快回去吧。”

“好,奶奶,那我回去啦!”

“诶呦!老姐姐,刚才外边那小伙子你孙子啊?”

“哪啊!俺们歌儿对象!”

“那小伙子真俊,早上做饭我就看他跑步,我合计谁家的呢。”

粟萧回家,看见繁花似锦推着二伯出门:“二伯,这是干啥去?”

“我带他俩去我老战友那下棋,你去不?”

“我不去,你们慢点,我回去来啊!”

“回去吧!回去吧!小年轻可真好啊。”

粟萧到堂屋,就看老丈人还睡呢,跟里边爷爷俩人的呼噜一个比一个响,关上门,就又跑到朝歌屋里。

小姑娘在被子中间,小小的一团,露出红扑扑的小脸儿,呼吸又轻又浅。

坐到炕上,摸摸被窝是热的,摸摸热乎乎的脸蛋。

朝歌感觉脸上凉凉的,迷迷糊糊的扒开他手:“干嘛~”

粟萧轻笑一声,手指再次对滑嫩的脸蛋下手,没成想被小姑娘抓住一口咬住。

不疼,像是被小奶猫磨牙,感觉到湿软轻轻扫过,粟萧连忙把手抽回来,掐一把小姑娘软软的脸蛋:“坏蛋!”

朝歌不堪其扰,转过身后脑勺对着他。

摸着小姑娘柔顺的头发,脑子里全是刚才温热的触感。

44? 老同学

◎戏园◎

粟萧去了外衣上床, 隔着被子搂住小姑娘,给小姑娘裹的跟蝉蛹似的,细嗅小姑娘发顶, 香香软软的。

朝歌睡梦间感觉一座山压过来,自己苦等那和尚来,等啊等, 朝歌喊道:“秃驴!你咋还不来!”

悠悠转醒,看着男人的俊脸,一时间吐槽不出什么。

“秃驴是谁啊?”

“我梦见我被压五指山了!”朝歌一脸幽怨的看他, 语气都能感到怨气。

粟萧噗嗤笑出声来:“宝宝你真可爱。起床吗?”

朝歌摇摇头:“不想, 脚好痛,这两天走的。”

粟萧坐起来, 掀开被角,抓住小姑娘的纤纤玉足。

朝歌被他这么一碰, 痒的挣扎, 被他一把抓回:“乖, 给你捏捏缓解一下。”

粟萧不会什么穴位,但是经常训练, 最起码能松筋骨。

“我去看看咱妈做得啥,给你端进来吃。”

“咱俩一下出去吃,妈做得醒酒药你喝了没。”

“一会儿喝。”

“酒醒了就别喝了,我一直觉得妈做的醒酒汤是惩罚爸喝醉的。”

“为啥呢?”

“因为跟我爷爷要的药方啊, 她现在自己都能抓, 经常多抓几克黄连。”

粟萧闻言咽了咽口水, 幸亏自己没去尝试, 好在这酒劲都散了。

朝歌起床, 粟萧直接把被子叠好, 她洗脸的功夫,粟萧就利落的把屋子擦干净。

朝歌靠着们笑:“贤夫啊”

“歌儿,以后我在家家务都我做!”

“家啊,当然是俩人一起了!不是谁包揽的事儿啊,又不是工作。”

“好!”

“那我去热一下饭菜。”

朝歌一到厨房,发现俩灶台,一个里边是一瓶黑乎乎的汤药,赶紧盖住,离远都闻见黄连味了 。

另一边是两盆饺子,朝歌尝一个,是鲅鱼猪肉白菜馅的。

找到蒜酱,也没进屋,就给厨房放了个小桌子。

“咱妈做的饺子真好吃,我都没吃过家里人做饭,我家两年换一个炊事员,做的菜都是刚和口老爷子就换人。”

“那叔叔阿姨也没时间啊?”

“我一年最多能见他们一回,一回几天,有时候十几天,有时候刚回来就被叫走,他们回来我也是在上学,他们不允许我逃课的,即使全都学会,也就晚上能看见他们。

有一两回赶上周六周日他们就带着我去外公外婆家,外公外婆都是学识渊博的人,我一去就要陷入无止境的问答中,渐渐的我就不愿意跟他们回去了,就偶尔去外公外婆那边坐坐。”

“那外公外婆不是很难过?”

“我爷爷就我一个孙子,但是我外公外婆家人丁兴旺啊,就外孙外孙女就有八个 ,孙子孙女又有十多个。

我外公跟他前妻生了我两个舅舅两个姨,跟我姥姥又生了我妈跟四个舅舅,小舅舅比我还要小两岁。”

朝歌听得瞠目结舌:“那外婆不是应该很喜欢她唯一的女儿吗?”

“喜欢啊,外公外婆跟舅舅姨母们都很友爱,但我性子独,外公外婆家孩子多,我们往往会有争抢,会有矛盾,大了之后,久而久之我就不愿意去了。”

“我虽然霸道又自私,但是歌儿,我的世界对你敞开,我回改掉坏毛病的。”

朝歌温柔的抚摸粟萧的头:“不用改的,爱是相互包容的。”

粟萧一怔,从来没人跟自己说过,自己的坏毛病不用改。

他觉得从小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在爷爷奶奶跟爸妈的爱下长大的,其实他们是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

越长大,粟萧就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陪伴,小时候跟哥哥姐姐打假又何尝不是羡慕呢。

就像自己对宝贝一样,一见钟情起与色,却渐渐的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爱她,也能感受到小姑娘对自己的爱意如涓涓流水。

“咱们一会儿去看戏啊!”

“啊?哪有戏?”

“当然是戏园子啦!”

“还有戏园子啊?”

“当然啦!”

吃完饭,穿好衣服,朝歌就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粟萧看她脖颈空空,转身进屋拿一条围巾,上前给小姑娘系上:“把脸包好,不然一会儿骑车之后该冷了。”

俩人终归不是小夫妻,朝歌也就只能坐在后座,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取暖还能防止掉下去。

“前边右转,到小洋楼再右转就到啦!”

不一会儿粟萧就蹬到了,正好赶上第一场戏放票。

看着小黑板上写的

“www.youxs.org《智取威虎山》

www.youxs.org《红灯记》

www.youxs.org《沙家浜》”

“咱们就看智取威虎山!看完正好吃饭!”

“好!”

粟萧说着就到后边排队,不一会就有人扒拉他:“哥们,小对象搁边上等着怪热的,你这前边人估计你买不着票,就算能买着也是不好的。”

粟萧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哥们我这两张第二桌正中间的票,到时候你带着小对象直接进去,还有时间买点零嘴,你要不?我这也是约了人没来。”

男人说着叹口气。

粟萧勾唇,哪里不知道他是票贩子,也不跟他扯皮:“多少钱。”

“两块钱一张,哥们看你投缘,三块钱两张。”

粟萧心里好笑的递过去三块钱,接过两张翻了三番的票揣兜里,想他也的确是拿捏了人心。

粟萧走到树阴凉下的小姑娘跟前牵起小姑娘的手:“走吧去买汽水跟零嘴之后进去。”

“啊?不用啊!里边提供一壶茶一盘点心,超级好吃的!”

“好!那还要吃别的么?”

“那我们去买糖葫芦吧!”

“昨天吃了今天还吃,不怕蛀牙?”

“我这个年纪怎么会蛀牙。”朝歌说的一点不心虚。

“对了,刚才那人是你朋友吗?”

“不是,是票贩子。”

“啊?那你花了几倍买票吧?本来戏园子的票就很贵了。

我就买过一回电影票搁他们手里,翻了三番,五分钱的电影票要了我一毛五。”

粟萧揉了揉小家伙的发顶:“嗯,我也花了三倍。”

朝歌倒吸一口凉气拍他:“你可真敢花钱啊!走回去,咱们不吃糖葫芦了,我今天可得喝茶喝回本。”

粟萧好笑的一把拉回小姑娘,走到买糖葫芦大爷跟前:“大爷,要两串最大的。”

朝歌拿着糖葫芦往回走,还是心疼:“以后结婚了家里我当家,你可不许乱花钱,吃穿用得花钱,要是以后有了小宝宝那可是四脚吞金兽啊!有钱也得省着花。”

粟萧一脸宠溺,看她已经想到宝宝了,嘴角就抑制不住上扬:“好,那宝宝现在就给我管钱吧!”

“不行!现在咱俩不在一起资源不共享财产都搁在一起会很不方便的。”

“好,那听宝宝的,我多多攒钱。”

俩人走着走着就又到了戏园门口,粟萧对自己前边的人有印象,看他垂头丧气的哄着他对象,就知道他没买到票,不由得想着还得感谢那个黄牛。

戏园检票的老爷子也是火眼金睛,揪出来好几个拿着废票进来的人。

粟萧进来才发现,那个黄牛说很好的票的确很好。

第一排是单人椅子,边上有个小茶几,第二排是双人座,俩单人椅中间有个茶几。

之后依次就是三人一桌,五人一座,十人一桌的,就四排,有的是不认识的人拼座坐,有的票分开就跟着边上人换一下。

不一会就有几人陆续的上点心跟茶水,看着精致又小巧的点心,朝歌拿起一个嗷呜就咬了一口,是桃花饼,里边还有桃花酱,好吃极了。

朝歌把剩下的一半喂给粟萧,他不怎么喜欢这些又干又甜的点心,就咬了一个花瓣。

一入口发现外边的酥皮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是清甜带着浓郁花香的味道,怪不得小姑娘这么喜欢。

粟萧给小姑娘跟自己倒两杯茶,把盖子拿下去直接拿起碗儿闻了闻,是绿茶的味道,应该是自己炒的很香。

随着紧张的鼓点音乐想起,台上的红布拉卡帷幕,整个礼堂一点嘈杂的声音都没有。

看戏之前,粟萧想着小姑娘居然会喜欢看戏,入戏后,粟萧热血激昂,跟老爷子用广播听的戏曲不一样,这完全能听懂在唱什么。

不同于样板戏的夸张,这个戏平和自然,让人有听下去的欲望,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粟萧觉得没看过瘾就已经结束了。

粟萧意犹未尽,朝歌好笑的把手腕给他看:“已经快十二点了哦。”

“好看!歌儿我们明天还来!”

“好啊!不过我还想去看电影呢,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新片子。”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好!”

边上就是国营饭店,朝歌拉着他进来:“今天我来点菜!”

“呦!小歌儿!”

“咦,若男!你在这工作啊?”朝歌看向自己的高中同学,关系很一般的同学,主要自己都在吸取这个时代的东西没顾上交朋友。

“嗯,顶我婆婆的班,这是你对象啊?”若男看着这个男生爱慕女生艳羡的老同学,听说她下乡了,还能找这么好的对象,好像也比以前更好看了。

“若男你没到年龄咋领证的啊?”

“领啥证啊!就是一张纸,到年龄再办就是老姑娘了,我们办了酒席,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就行啦。

你跟你对象也赶紧办呗,这你不早点办,到时候说不定有啥变数呢。”

朝歌不好意思挠挠发热的脸蛋:“那个,要到法定结婚年龄结婚的。”

“哦哦哦!”若男震惊,要到法定结婚年龄结婚的,难道这男人是当官的,心下摇头,估计是这男的也没到年龄。

“你俩吃啥?”

“要一个樱桃肉,要一个东坡肉,两个清炖狮子头,一个老醋海带,一斤半米饭,对了狮子头可以加汤吗?”

“老同学当然可以!荤菜三斤肉票八毛,素菜三毛,米饭一毛四一斤粮票七两,一共七块五。”

粟萧直接付钱票之后道:“搁着吃。”

“那你俩坐着去,我一会儿给你端过去。”

手里拿着钱票,李若男不由得酸了,这些钱可是一家子一个月的生活费啊,自己这个临时工半月的工资,那那人眼都不眨一下啊,还以为怎么也会减俩菜,再训斥一翻呢,毕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45? 拜访

◎做饭◎

饭菜若男帮着端上桌, 她笑得客气:“老同学慢慢吃。”

“谢谢啊若男,一起吃点吧。”

“不了我这还上班呢。”

粟萧给小姑娘夹一块樱桃肉,她就喜欢这种酥酥脆脆酸酸甜甜的。

看她吃的有滋有味, 吃的好吃还眯一下眼睛享受味蕾带来的快乐。

“歌儿,不回家吃,家里会不会失落?”

“不会啊, 我一般出门都要在外边吃一下的。”

粟萧放下心里的担忧,想来小姑娘家里这么好自然不会说,就怕失了礼数。

朝歌笑着给她夹一块红烧肉:“安啦, 时间长你就知道了, 我家人很好的。”

粟萧点头,他知道她家里人很好, 但是不想自己怠慢了。

“一会咱俩去百货大楼挑一下给爷爷的礼物。”

“不用给爷爷买礼物的,他什么也不缺, 你去就是最好的礼物。”

“不行, 那不周到。”

朝歌才不听他的, 反正都是他听自己的。

“你说给爷爷买什么呢?”

“什么爷爷都会喜欢的。”

“还早,不着急, 不是还得给二伯针灸。”

“嗯,其实两天三天爷爷就能知道下手的力度,咱俩自然就解放啦!”

“那爷爷手法行吗?”

“小瞧了爷爷是吧,爷爷手法比我老练的多, 就是被固有思维局限了, 爷爷说太爷爷以前在世时说他不懂变通, 顽固不化, 比太爷爷还老沉。”

粟萧噗嗤笑了, 真想不到战场上杀伐果断战功赫赫的人居然会被长辈说顽固不化。

下午, 在百货大楼逛了一圈儿,朝歌还真没想好要给爷爷买什么,无奈回家。

一进院就听老爷子跟人有说有笑的,仔细听俩人都觉得声音很熟悉。

一进屋,果然是猜想的人,三人都很惊讶,就老爷子乐呵呵的:“小周啊,这是我孙女,跟他对象!”

“老首长,这俩孩子就是我说的,治好我手都知青。”

“啊?那你一直给老大那边农场啊!”

“嗯,是我不让团长说的。”

“傻孩子,你说啊,你就跟我儿子似的,你傻啊!”

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周牧,以前跟老大都是他的兵,比老大大几岁,带着个小姑娘,老爷子跟自己孩子似的。

十多年,老大就说他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谁承想就给老大手底下农场不说,当年那个小丫头就离自己几离地的地方。

“兜兜转转,小周咱俩还是有缘分啊。”

“是啊,老首长,我手废了消沉下去,怕您跟战友同情,我便不敢出来。”

老爷子气的想抄起家伙给他两下,最后转为叹息:“傻啊!晚上搁我这吃饭!陪我喝点。”

“好嘞老首长。”

朝歌被这戏剧性的一幕震惊的说不出来话,心说这世界真小,十几年失去联系的人还能联系上,又想世界真大,居然能让人失联十多年。

朝歌拉着粟萧到库房里,不耽误俩老人家叙旧。

“咱们晚上吃啥?就在这里挑啦!”

粟萧拿着筐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拜访一屋子,想必是提前准备的年货:“虾,你喜欢,刀鱼我想吃。”

“拿!我给你炸!”

朝歌大手一挥,拿了八条宽刀鱼,得有好几斤。

拿的多主要是冻得多,慢慢一筐插的都是刀鱼,二伯拿回来不少。

“拿一坨脊骨,我想吃酱脊骨。”朝歌轻轻把架子上盖着的布掀起来看看。

煮脊骨的烫就炖个酸菜,下一块肉去,说着又拿一块猪肉。

“肉的够了不?”

朝歌摇摇头,看着食材也有些头疼:“不够啊,咋也得再弄一个呀,十个人吃饭呢。”

“那再炖个鱼?”粟萧很喜欢小姑娘做的鱼。

“刀鱼就挺多了,肉沫土豆吧!我爸可喜欢了。

再拌个土豆丝拌腐竹,咱俩去豆腐坊买二斤豆腐再做个麻婆豆腐,炒个花生米!”

“天才!”粟萧给小姑娘竖起大拇指。

朝歌都不好意思了,拿了点花生米,拿里腐竹跟土豆,还有老妈切好大肉馅一团。

到厨房,粟萧就把刀鱼收拾干净切了断:“宝,改刀吗?”

朝歌眼睛亮晶晶的看他:“你还会收拾刀鱼?”

“嗯,前些日子正好看见炊事班收拾来着。”

“看看就会?”

“看看就会。”

朝歌心说你牛,手上拿盆快速调个料:“把刀鱼放进去腌制,然后咱俩买豆腐去。”

朝歌把肉搁冷水消上了,一时半会是化不开。

粟萧洗干净手,问来问去感觉还有味儿,洗了又洗,朝歌赶忙拉过他冰凉的手,生怕他搓秃噜皮了。

粟萧把小姑娘热乎乎的小手揣进自己大衣兜里,自己拿着打豆腐的铁盆。

豆腐坊离家远,一个街尾,一个街头,俩人就在路上牵着手晃晃悠悠的走着。

到豆腐坊,又几个人都拿盆出来了。

朝歌进屋老太太笑呵呵的:“朝歌回来过年啦?”

“嗯,杨奶奶身体怎么样?”

“好的很,前两天你爷还给我跟你杨爷爷看身体了呢,这是歌儿对象啊!”

“嗯!粟萧这是杨奶奶。”

“杨奶奶好!”

杨奶奶看着小伙子面冷,确满眼看着朝歌,笑的合不拢嘴:“好孩子,搁奶奶这喝两碗水豆腐,刚出锅的。”

“不喝了,杨奶奶我要三斤豆腐,今家里来人还得回去做饭呢!”

“那行,哪天有空来奶奶这喝水豆腐啊!”

“好嘞杨奶奶!”

出了豆腐坊,粟萧端着明显四斤多的豆腐不解,小歌儿不是占便宜的人,尤其是老人,今这是怎么了。

既有不解,粟萧就问了,朝歌笑着摇头:“杨奶奶跟杨爷爷身体不好,把工作给了孩子就被撵回了老屋,是爷爷找社区给俩人找了做豆腐的活计。

俩人家以前就是豆腐的,也有现成的东西不用置办 ,但是杨奶奶被孩子气的身子不好,杨爷爷就经常让我爷爷给看看,杨奶奶就时不时喊我去哪儿吃水豆腐,买豆腐也多给。

爷爷让我收着,省的俩人心里过不去,他给老两口看病也不要钱。”

粟萧点点头,本来老两口就是心病,老爷子帮忙不说还给看病,给钱也不要,给豆腐也不要,那老两口心里就该更不好受了。

回来家,奶奶正搁厨房里拿着个小马扎打土豆皮呢。

“奶奶,你回来啦!”

“刚才搁屋里睡午觉来着,屋里不那么暖和了,我把炕烧了,这去西屋也烧上,你爷还交代我给你二伯煮药泡澡。”

“奶奶饭菜就交给我跟粟萧啦!”

“好!小歌儿都能独当一面啦!”

老太太把最后一个土豆洗干净这才搁裤子上擦干净,步履沉稳的根本不像个七十多的老太太。

朝歌把大骨头炖上,粟萧捞出两颗酸菜,做饭别的不知道,但是刀功是数一数二。

土豆切小块,一半切丝,泡出来淀粉,豆腐切小块,再切好配料备用。

大骨头捞出来直接红烧,酸菜用荤油炒过之后再下进汤里,炒菜就挪到东边的灶台。

“烧点水先给土豆丝还有豆腐焯水。”

粟萧执行力强,速度非常麻利,朝歌出去拿个辣椒的功夫,他都焯完刷锅了。

“之后呢?”

“锅里下宽油。”

“咱家好像就这一壶油了。”

“没事,今天月初,这俩天奶奶还能去打油的。”

说是下宽油,其实也就一个底,朝歌先给土豆丝浇油 ,再给土豆粒煎炸。

朝歌拌酸辣土豆丝,粟萧看着锅里土豆,一边煎黄了就翻面。

拌完土豆丝就装进俩个大碗里,冒尖的两大碗,剩下一口拿筷子夹起来送到粟萧嘴边。

“尝尝。”

“好吃,酸辣脆爽。”

“哼哼哼!厉害吧!土豆可以捞出来了。”朝歌拿个盘子给他。

之后就是煎鱼,这可是慢工出细活儿,得一点点的翻面,不然鱼就开了,没搁那么多淀粉,不然太吸油。

正做饭呢,朝爸爸拎着两个油纸包回来了:“歌儿,看爸给你买了什么?”

“潘记卤鸭!”

“猜对啦!这小鼻子!”

朝爸爸说着打开一个油纸包,掰下来俩鸭腿:“给你俩一人一个腿,剩下的就掰了晚上吃。”

“爸你吃这个!”粟萧把鸭腿给朝爸爸。

“爸吃这个小腿!你奶还喊我去给你二伯泡澡呢,我先过去了啊!”说着朝爸爸就把小鸭腿塞嘴里了。

“好的!”

朝爸爸一出去,朝歌笑眯眯凑到粟萧跟前:“你快吃,尝尝好吃不?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卤鸭了,肥而不腻,香浓得益。”

“嗯,很好吃,还有淡淡的清香。”

“是吧!我觉得这淡淡的香味应该是荷叶。”

“为什么呢?这明明吃不出来。”

朝歌笑的像个小狐狸:“因为小时候我在他家门口看见他们底下铺了一层荷叶,应该是防止底下糊的,但是却更好吃了。”

粟萧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简单,自己还绕来绕去没想到这一点。

粟萧无奈,这卤鸭是真的挺好吃的。

“你把鸭子剁开,然后把汁浇上,估计俩小家伙要来了。”

果不其然,话刚落小家伙就进来了:“小姑姑!四叔让我们找你要卤鸭!”

“去找小姑父要吧!他正切呢。”

粟萧把两个小腿掰下来给俩孩子一人一个:“玩去吧!”

“谢谢小姑父!”说着一阵风似的又跑了。

朝歌跟粟萧俩人做完全部的饭菜,正好朝妈妈跟朝二伯母下班回来。

朝妈妈高兴的跑到厨房:“歌儿,妈今天发澡票了,晚上咱们去搓澡啊!”

朝歌浑身一震,笑的牵强:“我就不搓了妈妈。”

“诶呀老闺女,你这几个月都没搓还不搓?放心,妈这回给你轻点。”

朝歌委屈巴巴:“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

朝妈妈闻言心虚的摸摸鼻子。

“那妈不是看你身上搓不行东西么。”

“人家本来就很干净好吧!”

“那不去就不去吧,小粟去不?让你爸领你去。”

粟萧连忙摇头,还没做好跟老丈人坦诚相待的准备。

“那你俩进屋吧,我把厨房收拾收拾。”

“妈咱一起收拾快。”

说着粟萧就跟着一起收拾,朝歌被俩人推出去了,美其名曰她碍事。

朝爷爷今天又开了一瓶茅台,说啥都得跟周牧喝点。

朝爸爸感谢周哥对朝歌的照顾,长辈都喝,粟萧没有不喝的道理,也陪着喝。

好在今□□爸爸也没有给他刻意灌酒,他也喝的不多。

今天跟昨□□爸爸对自己的态度在坐位上就有明显改变,今天能挨着小姑娘坐了。

朝歌看着一碗,没骨头的肉,没壳的虾,没刺的鱼,幽怨的看向粟萧。

粟萧不解其意,低头对小姑娘耳语:“宝?怎么啦?”

“太多啦!”

“吃不了剩下我吃。”

粟萧一边跟着喝酒,一边在底下牵着小姑娘的手。

46? 针灸

◎红灯记◎

因着第二天上班, 朝爸爸没喝多少酒,朝二伯母今天给朝二伯泡药。

天还没黑,朝歌牵着粟萧的手出门消化食。

伴着落日晚霞, 倒出两道修长的影子亲密无间。

第二天一早,朝歌就听见二伯母的喜悦声。

原是二伯一早起来内机,自己无意识的小跑去, 二伯娘震惊的喊了出来。

“老头子,你都能小跑了?”

朝二伯一听这话,才感觉两腿酸胀, 步伐慢了起来。

“这这这!”

“你再走两步!走走走, 给爹看看去!”

朝二伯回家之后基本就没站起来过,一下子走进里屋, 可是给两个老人惊着了,朝奶奶喜极而泣。

“小二, 你快给我坐下!还没好就嘚瑟, 不行这样啊!”

朝爷爷更是又喜又激动, 对着二儿的腿又是敲又是摸的。

“爹,怎么样?”

“暂时的, 缓解了疼痛,消了肿胀,歌儿真是厉害。”

老爷子笑呵呵的,高兴的原地转了两个圈。

朝歌也进来了, 看了一下喜悦道:“二伯的腿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 今晚早点泡药, 然后我先施针。”

“好, 歌儿爷爷给你帮忙。”

“好, 爷爷二伯你们记一下, 我熬的药膏一顿一勺,饭后俩小时吃,一天三顿。

艾灸熏足底,施针之前熏,一回熏两个饼,熏完就喊我施针。

膏药每天施针之后贴八小时,我每天晚上睡前施针,正好睡觉贴,早起掀下来。

爷爷你跟着我看两天,然后学两天,我打算要去跟粟萧回去看看粟爷爷,然后待几天,小年之前肯定回来。”

“你要去看粟家啊,也是小粟都来上咱家门了,你过去也好。”

粟爸爸叹口气,看了一眼粟萧,凭良心说的确找个比他好的费点劲。

一大清早,朝家就有喜事,那叫一个乐啊,朝二伯母擀了面条,朝妈妈做了炸肉酱。

吃饱之后该上班的上班,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朝歌跟着粟萧来到电影院,看电影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得排队。

粟萧怕小姑娘冷,再次支持了黄牛的事业。

朝歌笑话他为黄牛的钱包添砖加瓦,助长黄牛气焰。

粟萧无奈笑笑,到门口老太太那买了两杯五香瓜子,跟一个用罐头瓶卖的热饮小吊梨汤。

罐头瓶拿过来不烫这才放进小姑娘坏里:“抱着暖和。”

电影剧情紧凑又好看,就是几十年后都会被称为经典的片子。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一点也不水,导致瓜子没吃,罐头没喝。

“走,中午带你去吃我们这的特色卷饼。”

俩人推着车走到学校后边的巷子里,就看一老爷子推着车,搁泡沫箱里拿卷饼。

排队的人不少,有学生,有工人 ,朝歌连忙带着粟萧排在队尾。

不一会看着一箱要卖没,粟萧有些急:“歌儿,我看没有了。”

“别急哦!”果然话刚落,就看见一个明显是小姑娘的孩子骑着自行车过来。

老爷子把泡沫箱拿下来,再把空箱卡上小姑娘就走了。

“爷爷家里人搁家做饼,小姑娘送,老爷子卖。”

粟萧点点头,他看出来了,排队的人不少,但是没惊动街道的人,这个城市的包容性还是比较强的。

轮到他俩,即使不限量,也就买了四个,一张饼五毛钱拳头那么粗,够个成年人吃了。

俩人买完就去剧院门口,买了两张下午红灯记的票,就到边上的国营饭店要了一盆素烩汤。

一张劲道香软的大饼,卷着土豆丝,拌豆皮葱花还有鸡蛋酱跟卤肉汤,层次分明,口感丰富好吃的紧。

朝歌吃了一个,又喝了一小碗汤就撑的不行,一天没有体力消耗,还一天三顿的粟萧吃了两个,把剩下的汤喝掉,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一点钟开场,这会儿才十一点半,俩人溜溜达达的回家,家里正好吃饭,朝歌把饼切两半给繁花似锦一人一半。

“萧儿你俩还吃不?”

“不吃了妈,歌儿带我吃了特色卷饼。”

“歌儿下午还出去吗?”

朝歌点点头:“下午要去看红灯记,估计要三点之后能到家。”

“小姑!我也想看红灯记!”

“好啊!正好我跟你们小姑父一人能带一个孩子。”

“小姑你真好!”

朝二伯母笑道:“你俩跟小姑去可以,但是不许喧哗,不许吵闹,要乖乖的知道不?”

俩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认真的点点头。

“那我一会儿给你二伯泡药浴,泡完熏艾,你回来正好趁着天亮施针。”

“没问题爷爷。”

下午,因为带着两个小家伙,粟萧就不打算骑车了,朝歌跟粟萧牵手,俩人分别拉着繁花似锦,生怕俩小孩子太跳脱跑丢了。

刚到戏院就看见人排队,即使是工作日,即使是看过很多遍,人们还是忍不住掏钱看一遍又一遍。

俩人带着两个小家伙直接检票,大爷瞄了一眼俩孩子的身高就放行了。

也不用工作人员,一边有板凳就是为了带孩子准备的,粟萧拿一条放在俩人桌后面,正好坐一排看戏。

即使是新出的剧,但是演绎的淋漓尽致,大家为铁梅的坚韧触动,为坚持共同的信仰而感动,敬佩他们大无畏的英雄气概。

两个小家伙看的又是难过又是开心,一会哭坏人太坏杀害李奶奶,一会笑铁梅抓到坏人。

一边往家走,俩小家伙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就好像要把剧场里没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一回家,二伯跟爷爷都等的有些急,听见小家伙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反倒安心不少。

朝歌直接进屋,屋里烧的滚滚热,二伯正穿着夏天的裤子坐在治疗床上熏艾。

“爷爷,你把二伯腿毛刮了。”

“爷爷我一把老骨头了,小粟来。”

粟萧还没给人刮过腿毛,但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拿着爷爷的刀上前动作又快,刮的又好。

朝歌认真的把手消毒,再把银针消毒之后反复给二伯的腿消毒,这才开始施针刺穴。

老爷子拿着笔一边看孙女特意慢的动作,一边认真的记笔记。

朝大伯的腿扎完,朝歌开始扎腰椎,动作又细又认真,屋子热,细细密密的汗珠落下。

粟萧拿着手绢轻轻给小姑娘擦拭,有些心疼。

朝歌下完最后一针,牵起一丝疲惫的笑。

“爷爷,下次咱们能不能不烧这么热的屋。”

朝歌任由粟萧帮忙擦汗,想上炕躺一下就被烫了。

无奈吐口气把门打开,老爷子连忙道:“不能开门啊,该湿邪入体了。”

朝歌一脸生无可恋:“爷,不开一会火毒上身了。”

门一开,三个屋子大气温流动,屋子凉快不少。

几人搁屋里边唠嗑边看着针,朝歌陆陆续续的把银针拔下来。

二伯满头大汗,不是热的,是疼的,经过三天的调理,只要施针二伯的腿就会血液流通。

血管跟静脉不是堵塞就是萎缩,一刺激之然就痛了。

等施针过后,老爷子看着笔记本细细研究。

晚上二伯屋里,朝二伯母给贴完了膏药依旧跟平时一样给丈夫揉腿。

“感觉怎么样?”

朝二伯自然知道她这没头没尾的话什么意思,笑着道:“舒服,感觉暖融融的,不像以前得泡脚才能感觉暖和了,这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暖意。”

“如果腿好了你还回去吗?”

朝二伯摇摇头:“不回去了,以后是年轻人该大展拳脚的时候了,我也想陪陪我爹娘,唉,上次分开老两口还没有什么白头发呢,现在哪里还有几根黑头发。”

“不回去也好,我挺喜欢这边的。”

朝歌房内,粟萧拿着切好的苹果进来。

朝歌好笑:“你不怕我爸说你啊?”

粟萧得意的不行,朝歌觉得他要是有尾巴都得翘起来。

“爸让我送来的。”

“哟,这是被你都真心打动了?”

“那是,我一片赤诚,爱的热烈老丈人肯定不会棒打鸳鸯啊。”

朝歌发现这人外边高冷,内心却是火热的。

粟萧还要得寸进尺,就听见外边爸爸咳嗽的声音,朝歌幸灾乐祸,粟萧幽怨的放下水果,挪动着步子出去。

等门一关,朝歌扑在被子上乐得不行,这男人怎么这么好玩,像个喜欢糖果的孩子。

朝爸爸看他出来不经意道:“小粟啊,早睡早起精神好。”

“嗯爸,您也早睡,晚安。”

“晚安晚安,我这就睡了。”

第二□□歌神清气爽,大伙都为二伯的腿担心,朝爸爸朝妈妈为了闺女的医术担心,说是朝家人辗转难眠也不为过,早上都是无精打采的。

粟萧朝歌俩人难得没出门,便于时刻观察二伯的反应。

朝奶奶跟繁花似锦三人做后勤保障工作,就是做饭。

全家也就只有朝歌不紧张,就连粟萧都提着一口气。

朝爷爷紧张归紧张也不忘记督促二儿子吃药,更不忘张罗着给朝歌准备上门礼。

老爷子想来想去还是用自己家延年益寿的不老药方抓药制成药丸。

朝歌想爷爷做药丸,那自己做点药膏,给粟妈妈美容养颜的方子,粟爸爸就是补气益精的人参药丸子。

有了想法,朝歌说干就干,不能用爷爷的药,本来就没啥药材,看来明天就得出去,整点药材过过明面。

47? 房子

◎冷◎

给朝二伯针灸四天之后, 二伯说啥也不做轮椅了。

粟萧也待了七天,俩人就张罗第二天早上坐火车去首都。

朝爷爷赶紧拿出来准备的东西:“小粟,这个是丹参丸, 你给你爷爷,让他一天吃一个延年益寿。

这个是药酒,可不是喝的, 这个可烈性了,哪里疼就倒点搓热之后揉。”

这两样东西就是老爷子拿的都有些肉疼。

“谢谢爷爷。”

“谢啥,哈哈哈。”老爷子想到粟首长吃完之后若是别人看见了找自己买药, 那岂不是美滋滋。

朝妈妈笑着拿出一个牛皮纸包:“小粟啊, 这是这两天我跟你二伯母赶制的大衣,给老爷子的是黑色的, 亲家是藏蓝色的,你母亲是米白色的, 按你给的身量做的。”

“谢谢妈。”粟萧心里热热的, 没想到丈母娘这两天还特意给做了大衣, 还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厚羊毛料子,拿在手里很有分量。

“跟妈客气啥。”

第二天一早, 粟萧还没醒就闻到了香味。

以往睡觉都很轻,如今家里都把饭做好了粟萧才醒,在朝家真的很放松。

被褥叠好放进柜里,粟萧想着给歌儿送回来自己还能在这赖几天。

拎着包到了正屋, 朝妈妈把饺子端上来:“醒啦, 正好吃饺子, 水煮饺, 顺风又顺水, 快洗漱, 水都给你打好了,我去喊歌儿。”

朝歌挎着小包蹦跶进来:“不用了,我起了,呼呼呼今天可真冷。”

“三九天冻手冻脚,咱这边没有农场那边冷也不善乎,得多穿点儿。”

“我来这屋吃饭,没合计这么冷啊,哇,好香的饺子啊!”

“快来吃,昨晚运输队来了一车芹菜,运输队分了一箱,今早小刘给送来的。”

“小刘是小兰他弟不?”

“对,你周姥爷外孙子。”朝妈妈说着俩人倒醋。

“这坐车就别吃蒜酱了,不然有味儿,然后到小粟家也怪不好的。”

“好的妈妈!”

“也不知道你爸干啥呢,咋还不起来吃饭,一会儿赶不上火车了!”

“你咋还不起来借车,一会俩孩子不赶趟了。”

朝爸爸闻言蹭到起来:“这不是忘了,我先去把车借了。”

“不吃饭啦!”朝妈妈看他跟急惊风似的连忙喊道。

“回来吃!”朝爸爸就留个背影,朝妈妈叹口气。

“你爸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稳重。”

朝歌眼睛笑弯了眼,妈妈明明很喜欢爸爸的性格的。

粟萧给朝歌夹了些芹菜叶凉菜,朝歌揶揄的看着他,没掀他的小心思。

粟萧有些心虚,自己不是不吃芹菜,是不怎么喜欢味道特别重的芹菜,例如芹菜叶,饺子也有芹菜味,但是可以接受。

七点的火车,六点半出发就赶趟儿,但是怕遇见情况就六点出门,路上车抛锚了也能走去。

外边汽车的声音很大,是朝爸爸回来了。

出门还穿昨天到衣服冻得哆哆嗦嗦的:“诶妈呀,今天可太冷了。”

“喝点饺子汤热乎热乎,一会儿送他俩回来今天就喝白芷紫苏茶,朝歌你俩的水壶也灌了。”

粟萧疑惑便也问出来:“什么茶?”

朝歌摇头晃脑一副小学童的模样:“白芷紫苏红茶煮沸之后晾凉喝,解表散寒,预防感冒,大寒就要开始喝了。”

粟萧点点明白了,就是预防感冒的中药茶,最简单的方法预防感冒。

“媳妇,他俩不吃蒜酱给我来点呗!”

“你也别吃,开车再熏了他俩。”

“得,我回来再吃,搁哪儿整得芹菜啊?”

“你们单位发的,早上小刘给你送来的。”

“这孩子,真实在,俩家这么远还特意跑来。”

“我看小刘早上来说要结婚了,到时候咱们是不是得多随点?”

“是啊,那就不能随大流了,说几号没?”

“没说,说还没商量好,女方家不乐意他家跟哥嫂还有他爹娘住筒子楼。”

“他家那房子我听说了,实在是小,四十平住六口人,周哥跟小兰回去就更挤了。”

“没办法啊,现在住房多紧张啊,他哥这还工作几年,分不了房子,小刘他俩都是普通职工,这个年龄咋分大房子啊,主要也轮不上他家啊,小刘那还是个临时工。”

“咱那个家属楼是不是还闲着呢?”

“阿?咋问这个,咋能租出去啊,你不知道我们场长惦记着整过去呢,要给他儿子当新房子呢。”

“呵,想的美,他吃相别太难看,不然我就告诉我爹。”

朝妈妈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不知道当初看上他是不是被糊了眼睛。

“咋能,溜须看我搭理他不,他这好像是要调走啊,哪里还能惦记咱们房子了。”

“嗯,我记得咱俩那时候双职工,认领九十平是不?”

“对啊,四千五啊,揪心啊,咱爹把退休补贴款全用上了啊。”

“现在那多少钱?我看有人卖了。”

“前两天小芳结婚跟他对象家买了李白那个那个老虔婆的房子,一百五一平啊,当初两千买的现在卖了六千啊!可是把单位出的那一半也挣过去了。”

朝爸爸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老婆子可真敢要。

“买了啊?”

“买了呗!不仅搬空了两家家底,还欠了外债。”

“咋想的?咋还啊?”

“密住一窍了呗,还跟我说现在价格低,不买白不买,到了以后这块地在市中心说不定就拆了,到时候补偿金都得七八位数。”

“这孩子中邪了吧?还七八位数,当电话号呢,我一会上班问问小刘,让他问问他家买不买咱家那房子,一百一平卖他。”

“那也九千呢,他家能拿出来那么些?您不能干点人事。”

朝爸爸挠挠头,心说二十年前的四千五百元啊,谁买房子不是卖翡翠黄金传家宝啊,就要集体出资盖这建国以来第一栋家属楼,也的确是建国以来第一个高楼拔地而起的楼房。

“九千不多了,要不是那房子二十年没住我真不舍得撒手,我的乖乖搁那边受的委屈我现在想想都难受,李白那个老虔婆没遭报应我真是心难受啊。”

“别提她了,那你就跟他说说,那屋三个大卧室,还有客厅也能住人,改个四室住他们一家人不成问题。”

朝歌听的云里雾里,心说这个小芳同志可真有远见,昀市在后世GDP全国遥遥领先,房价更是高的吓人。

朝歌上学的时候看过新闻,记得当年昀市到二十一世纪初还有个城中村因为预估价格太贵迟迟不得拆迁,就在市中心,跟繁华的昀市格格不入,却是昀市最奢侈的存在。

直到一零年才有国外财团收购这块地,城中村的住户一夜暴富。

朝歌若有所思,五十年代能拿出几千块的人,在二十一世纪怎么会生活的不好呢?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朝歌也没有那一夜暴富的梦想,主要是靠那房子暴富自己早就老掉牙了吧。

粟萧眯着眼沉思,觉得这叫小芳的人值得调查,能用封资修来迷惑人心智,还接近退休干部家属,还是在军医政都有实权的朝家,这人很可能是哪方势力派来攻破铜墙铁壁最薄弱的地方的。

现在敌在明我在暗,既然有意接触朝家,这人一半天不会跑,粟萧怕打草惊蛇便不能打电话,也没跟朝爸朝妈说,不如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不会露出破绽。

“爸,咱们得出发了。”

“行,我送俩孩子,然后直接上班了,这几天跑一趟梁海那边,估计得两天,回来我多带点海货,把过年的都带出来。”

“也别太多啊!过两天就开化了。”

“行!媳妇你搁家辛苦了啊!”

“有啥的,快去!”

汽车多快啊,早上天还没亮,路上还没人,汽车一路疾驰,六点二十就到了火车站。

“爸!你回去吧!我俩搁着等车!”

“行,闺女这钱拿着,路上别委屈自己。”

“爸我有钱,你快回去吧!”

“你有是你的,爸给的是爸给的。”

朝爸爸把二十块钱给闺女,朝歌连忙给推回去:“爸,你多买点我爱吃的海鲜啊!”

“哎,闺女。”朝爸爸有点丧气,感觉闺女不需要他了。

“爸爸,你也没啥零花钱,妈妈出门前都给了我一百块呢!”

“哎?那就行!那爸回去了!”

“好!”

昀市火车站相比于呼兰的火车站差很多,没有高大上的白式建筑,没有暖乎乎的火炉不说,还四处漏风,检票口跟站台就是个小挨门,挂着个窗帘随风飘摇。

粟萧掏出丈母娘给洗干净的大衣给小姑娘整个包住。

突然想念东北的烤地瓜,这时候有一个给小姑娘放进怀里会暖和很多。

被军大衣连头都裹上了,没有风就不那么冷了,好在车没等到人冷透就到了。

朝歌以为三个小时的路程,粟萧会定坐票,没想到还是带自己来车头的卧铺票,即使不是始发站,也没人坐,很干净,车厢里也没有人。

即使三个小时,粟萧也不想让小姑娘受委屈,毕竟能尽自己所能给小姑娘好的为什么不呢?

更何况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粟萧不是贪图享受的人,坐过硬座。

一到晚上车厢里什么味都有,火车暖气开的大更是让人窒息。

这车不是始发站,买了硬座票也许有人脱鞋在睡觉,不是他矫情,是真的难以忍受。

朝歌被粟萧卷进被窝安静的躺着,火车上没有热乎乎的暖气,但是有暖风箱,呼呼的吹着暖风,就不冷了。

直到火车启动也没人来,粟萧就把门关上了,省着有风吹进来。

可算脱掉沉重的军大衣,粟萧一脸担忧:“歌儿你还冷不冷?喝点妈给带的水。”

朝歌摇摇头:“不冷了,就是车站风太大,把身体的温度都吹没了。”

“等一会儿,刚才我看加水呢,估计没有热水,等十分钟我去打。”

十分钟,粟萧拿着热水袋出去马上便回来。

“宝,没烧开,但是热的,先抱着。”

朝歌点点头一脸傲娇:“嗯,别担心,在东北我都没感冒,这小环境我还能感冒!”

粟萧坐在她床上,摸摸小姑娘额头:“别吹啊!”

“小事儿!”

粟萧还是担心,打开包把小姑娘的大棉袄,围脖,帽子都拿出来放在自己床上,正对着出风口,一会儿下车穿上暖和。

不一会儿粟萧又把朝歌的热水袋换成烫的,朝歌感觉身子一点点冒汗,这次把被子掀开些坐起搂住粟萧胳膊靠在他身上。

“啊!嫁夫如此,夫妇何求啊!”

粟萧心下松了一口气,点点小姑娘的鼻尖,调笑道:“就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朝歌顺势而为,欺身而上:“你要不要尝尝!”

粟萧吓的直接把小姑娘禁锢住,直接按到安全距离:“你老实点。”

粟萧愁啊,自己有贼心没贼胆,偏生小姑娘还愿意撩拨完不负责,纯纯渣女行为。

朝歌一脸懵的看着速度极快的挪回自己床铺的人噗嗤就乐了。

粟萧脸彻底黑了,朝歌感觉怨气都要溢满整个车厢了。

朝歌讨好的跨到他床上:“乖~我的错~不该笑话你的,不气了好不好?”

48? 粟家

◎照片◎

火车哐哐的往北开, 火车上的暖风也越开越大,嗡嗡的吹的人头疼,好在没疼多一会儿就到了。

火车即将到达终点站的声音响起, 粟萧就把自己被窝里的衣服拿出来给朝歌全副武装上。

北方的天气很冷,就隔着一道山脉,一下火车冷气就呛的人咳嗽。

刚一下车, 就听见有热情的喊声:“萧哥!萧哥!”

粟萧好笑拉着朝歌道:“那两个是我发小儿,来接我们的,他们性格比较跳脱。”

朝歌笑着看向俩人, 一个张扬热情, 一个斯文俊秀:“挺好的,大冷天还来接我们。”

“萧哥!这是嫂子吧!嫂子我是罗旭!这是叶然!”

“嫂子好。”

朝歌不好意思羞红了脸, 笑的非常腼腆:“你们好。”

“哥,然哥开他车来的, 我说开我侉子他不让。”

粟萧瞪他一眼:“这么冷的天开侉子来冻着朝歌怎么办?”

“傻子, 萧哥让咱俩来就是怕嫂子冷的, 不然哪回不去去家里找他。”

朝歌闹了个大红脸,罗旭不好意思挠挠头:“还是然哥你聪明, 我没想到啊。”

边走出火车站,朝歌就看见一个小轿车上边支出来个窗户冒烟。

“嫂子快上车,我然哥车可暖和了,他安的炉子。”

粟萧跟朝歌坐在后边, 叶然开车, 罗旭就坐在后边。

“哥, 先去吃个饭不?”叶然开车很稳。

“回家吃吧, 外边太冷了。”

“行。”

“萧哥你没回来家里都没有炊事员, 张姨做啥老爷子就吃啥了, 听说你回来赶紧让人调个炊事员回家。”

粟萧一听了然,老爷子没给家。

“哥,后边那个是给嫂子准备的礼物,我们厂子的点心礼盒,过几天嫂子回去我再拿些给家里人。”

“不行,这太贵重了!”

“给你就拿着。”粟萧把备箱的大礼盒拿过来。

朝歌抱着盒子,其实更像个大方铁桶,一看就不便宜,尤其上边还写着特供二字。

“嫂子你就拿着,然哥是厂子的厂长,这点东西他最不缺了。”

叶然笑笑:“是啊,以前给哥寄点心,哥都说他不爱吃,下回我给哥邮,让哥给你吃。”

朝歌惊讶,想起什么,语气好奇:“他给我吃那个曲奇,也是这种铁盒的,也是你们做的啊?”

“对啊!那是新品,给哥试吃的,他说好吃我才上的,毕竟他真的挑剔。”

朝歌认同的点点头:“那的确很好吃!”

不一会车就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家属院,四个人一起下车接受检查。

三人都对森严的检查习以为常,还有女兵来帮朝歌检查,之后核对证件信息,往所在地打电话证实之后才找粟首长报告。

一系列同时进行,不到五分钟就审核结束,告知他们可以进去了。

家属院是一栋一栋的小洋楼,三三两两的孩子拿着小鞭炮玩,还有大一点的在打雪仗。

粟家就挨着路边,进去没一会儿就到了。

院子不大,有一颗造型好看的松树,还有奇石假山跟池塘。

粟萧拿钥匙刚开门就看见帮忙的阿姨跟炊事员俩人在门口好奇。

“小粟同志吧!老爷子刚才打电话说你带着女朋友回家来了。”

粟萧点点头:“对,王姨,方叔吧?这是我女朋友朝歌。”

“小朝同志你好你好。”

“王姨好,方叔好。”

“你好,小粟同志,朝同志,叶同志,罗同志,饭菜马上就好,先喝些热水暖和。”

“好。”

粟萧把包放在沙发上,把大衣跟帽子脱掉,接着帮着朝歌解围巾。

罗旭跟叶然俩人刚才就觉得嫂子声音挺好听的,等露出庐山真面目下巴都合不上了。

原来他哥不是不找,是没有好看的小姑娘入他眼啊。

粟萧给小姑娘把头发上的蝴蝶结正一下:“真好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歌总是控制不住的脸红。

“嫂子你有妹妹吗?”

“你嫂子家几百年才出了俩姑娘,还有个是她侄女儿。”

粟萧语气不善,敢打他媳妇的主意,真是欠揍。

“王姨,朝歌晚上住我隔壁。”

“好的,都收拾干净了,粟同志头好几天就让我布置了。”

“可以吃饭了。”

几人一上桌,朝歌就被面前一人一大盆的面条震惊了。

粟萧拿碗给她挑出来些,加炸酱进去搬运,再加萝卜丝跟豆芽葱花儿。

“先吃这小碗,然后再吃再挑,就能每个卤子都吃到了。”

罗旭不拘小节,直接再大碗里加牛肉汤就秃噜起来。

叶然把面条分成两碗,一碗加炸酱,一碗加卤。

粟萧再面条上浇几勺卤子,好几年都没吃这边的打卤面了。

朝歌看这面条又细又劲道,酱炸的又香又不咸,油润正好。

屋里暖气烧的热,吃炸酱面正好。

吃完饭俩人就走了,粟萧带着朝歌上楼。

“一楼是爷爷的地盘,二楼是我的地盘,东边一整个是我的卧室,西边是客房跟我爸妈的屋。”

朝歌进入粟萧的卧室,发现更像是个套房,布置的有些冷硬

一进屋是个大卧室,摆着一张大床,正对着是一个博古架,上边摆着各种书跟军事模型。

博古架像是个屏风,把后边的书桌书柜隔成一个书房。

北面是一整面墙的柜子,粟萧拉着她手,打开门发现内有乾坤。

是个看着有二十几平的屋子,米白色的公主床,铺着浅粉色蕾丝花边丝绸的床上用品。

灯跟外边的不一样,一看就是新欢的流苏水晶吊灯。

窗台两个跟床一样大欧式床头柜,上边放着花瓣台灯,地上铺着米白色地毯,还有一张大沙发正对着是最新款的彩色电视机。

明明外边的衣柜跟里边的相连,里边却是跟外边红木不一样的欧式柜子,朝歌震惊的瞪大眼睛。

粟萧也微微错愕,不由得失笑:“看来老爷子对我带媳妇回家非常的期待,你这比我家哪里都舒服。”

“这边本来有个门通洗手间的,老爷子给挡上了。”

“啊?”

粟萧拉着小姑娘的手来到另一边,打开柜门儿,里边还有一道门,打开就进入了一个很大的浴室。

贴满了白色瓷砖不说,还有马桶,还有浴缸,还有花洒,还有手盆跟浴室镜,不由得眨眨眼,要不是那极具年代感的洗漱用品,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这应该都是给你准备的,我基本就是一块香皂。”

粟萧扒拉着柜子上的东西:“牙刷牙缸牙膏一人一份的,这个是浴巾,两条毛巾,都是两份,还洗干净的,是新的。”

粟萧边说,边把浴巾叠好放进浴室里,手巾,跟擦脚布挂起来。

“这个洗发水,护发膏,这护肤品都是给你准备的,这还有拖鞋。”

朝歌感觉心暖暖的,本来忐忑的心,如今也落了地。

“累吗?累了回屋睡一会儿,爷爷要五点之前不可能回来的。”

粟萧搂住小姑娘一提就提出来,坐到大大的椅子上,粟萧把抽屉打开,拿出相册来。

“看看我小时候。”

“好啊!”

粟萧把相册打开,脑海里闪过什么,突然扣上。

朝歌一脸懵,随即噗嗤笑出声来。

粟萧无奈又把相册打开,里边是个没穿衣服,四肢像是藕节似的大胖小子坐在茶几上啃西瓜淌一身汁水的照片。

为什么一眼能看见是大胖小子,实在是那标志性特征小家伙毫不客气展露着。

粟萧一脸黑线,翻到第二页,是刚才的小胖子穿着红色寿星福,手里拿着算盘咬的直流口水。

“你这是抓周啊?看了你小时候抓的跟现在大相径庭啊。”

粟萧笑着点头:“是啊,按理来说我应该当个会计的。”

“这个抱着你的是妈妈吗?”

粟萧摇摇头:“我爸爸妈妈生完我俩月就投入工作了,这是我大姑粟楹,是很优秀的女将军,不过她牺牲了。”

朝歌深深吸气,看抱着小时候的粟萧的明艳大美人,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难过,她在风华正茂的年龄陨落。

“我还有一个大伯粟乔,是跟着爷爷南征北战,也在一次战斗中惨烈牺牲了。”

朝歌抱住粟萧的手,心里是止不住的悲凉。

“别怕,我出任务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嗯,就算你拼着一口气都要回来,我一定能救活你。”

“好。”粟萧在后边紧紧抱住这个娇小的人儿,明明自己从来都是把生死置之度外,有了这个小人之后便觉得贪生怕死了。

“这个是怎么了?咋这么凶?”

粟萧噗嗤笑出声:“这个下边写着,两岁一个月,因为没见过的爸爸妈妈回家,之后不告而别,我生气的把她们屋子破坏了,奶奶收拾完后我站在门外生气的样子。”

朝歌有好笑又心疼,穿着小背带裤的小正太,那时候才两岁才第一次见爸爸妈妈。

看爸爸妈妈抱着小家伙玩的样子,就知道有爸妈陪伴的小家伙是多么开心,在爸爸坏里笑的像个小疯子。

粟爸爸跟粟萧很像,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带着眼镜儒雅出尘。

粟妈妈是温婉可人的气质美女看照片都能感觉到她都温暖恬静。

年轻的粟爷爷跟粟萧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冷峻,抱着小胖子拍照也一脸严肃,让朝歌能想象出来粟萧上年纪的样子。

粟奶奶是大家闺秀的模样,面相上看嘴唇发紫,是心脏不好,岁月毫不留情,在奶奶脸上留下痕迹,奶奶随着照片的时间越来越沧桑。

五岁之前还是小胖子,各种没形象的照片,五岁之后的小胖子一点点抽条,也不再是天真烂漫,每张照片都非常正经。

就算是爸爸妈妈回来跟他合影,也是最前的抱着,逐渐变得抗拒,十岁之后再也没有跟爸爸妈妈的合照了。

也从最先前的几天一张,到后来的一个月一张,一年一张,最后一页是自己跟粟萧的合照,已经距离上一张照片两年多将近三年了。

“我们萧萧小时候好可爱,我希望生一个跟萧萧一样的胖娃娃。”

粟萧呼吸一窒,心里酸酸胀胀的,想到以后跟歌儿的孩子,自己一定要百般疼爱,全力陪伴,给他幸福的童年。

“我想生个跟歌儿一样好看的女儿,那一定很乖巧,你看我小时候多叛逆,跟狮子狗儿似的。”

朝歌用头顶蹭蹭他下巴:“那儿子你就不喜欢了?”

“只要是跟你生的我都爱。”

朝歌又红了脸,粟萧搂着她都感觉她整个人都升温了。

“你小时候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粟萧摇摇头:“没有,大院的女孩子比男孩子还疯,我不怎么跟他们一起玩。

罗旭特别希望有个温柔可爱的小妹妹,他家生了之后他天天哭。”

朝歌一脸迷惑

依譁

:“为什么?”

“小时候他妹妹哭得震天响,大一点妹妹哭罗叔叔就削他。”

“削他干什么?”朝歌非常费解。

“因为他妹妹长得可爱,但是一说话就暴露魔女的性格,他就不让他妹说话。”

朝歌乐的不行:“那后来呢?”

“后来大一点他妹有他爸的撑腰,成天打他,他哭自己太天真,大了她妹跑去当兵,他哭她精致可爱的妹妹毁容了。”

“哈哈哈!”朝歌实在是忍不住了,靠在粟萧胸膛笑出声来。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还总是乱动,粟萧难免火气上头,勾住小姑娘的腿就抱进里屋沙发。

朝歌陡然失重,忙搂住他脖子,自面美颜暴击,看他眼神极致暧昧,忍不住吻上那薄唇。

柔软的沙发很小,朝歌被他猛烈的公式仿佛置身云端。

粟萧禁锢着小姑娘,只怕一不留神就掉下去,抱起小姑娘轻柔的放在床上,亲吻的动作也温柔很多。

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躺在了床上,衣彡半退被他亲着。

粟萧觉得怎么也亲不够,想时时刻刻都贴着小姑娘。

49? 唠嗑

◎粟老爷子◎

粟萧给朝歌找出来一套秋天的衣服, 俩人就窝在床上看电视。

“咱俩下去看看今天吃什么呀?”

“说新杀的羊肉跟牛肉,还有鱼,晚上涮火锅。”

粟萧摩挲着小姑娘细软的发。

晚上, 俩人一起下楼,老爷子还没回来,桌上的菜已经摆好了, 火锅咕嘟咕嘟着冒泡。

“粟同志十五分钟之前打来电话说回来了,约摸着要到了。”

话音刚落,汽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粟萧拉着朝歌去开门。

开门就见到一个一身厚重军装, 头发斑白,却身姿挺拔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一脸喜悦, 步履急切的把两个青年甩在后边。

“我看看,我看看, 我大孙子回来了!朝歌丫头可真好看!一路上累不?冷没?赶紧进屋!快进来关门关门!”

“爷爷好!一路上没累着, 就是有些冷。”

“哈哈哈, 好好好,这是爷爷给的大红包, 萧儿爸妈没回来,你多担待,他们忙。”

“爷爷,我知道, 这我不能要。”

“有啥的, 收着!大孙这个是你的”老爷子给俩人一人一个红包。

粟萧把两个红包都放到朝歌手里:“都给你。”

朝歌看着红包的厚度, 一脸的迷茫, 爷爷出手这也太阔绰了吧。

“哈哈哈, 好小子!”

老爷子又掏出来一卷钱:“你明天带着歌儿去玩, 有时间再置办点年货。”

“嗯,吃饭了爷爷,东哥,路哥洗手吃饭啦。”

“好嘞,小萧对象可真周正,这是老爷子让买的烤鸭,这是年糕。”

“好,我拿去掰。”

“这是老爷子吩咐买的汽水跟花生奶,还有苹果橘子。”

“好。”

三人把东西搬到厨房,老爷子笑呵呵的跟朝歌说话。

“你爷爷怎么样了?”

“他挺好的,对了爷爷,这是我爷爷给你拿的丹参丸,你一天吃一个延年益寿。”

“好好好,还是他老小子想着我,你爷爷头发白没?”

“没白,他比较注重养生,酒都不怎么喝了。”

“真好啊。”老爷子一脸向往。

“对了爷爷,这是我妈给您还有叔叔阿姨做的大衣,您试试。”

“好好好。”

老爷子把外套脱掉挂起来,朝歌帮着把大衣穿上。

“这大衣可真和身啊,穿着好像年轻了,你母亲费心了。”

“爷爷,这是我爷泡的药酒,哪里疼你就搓哪里,可不能喝啊,烈性大着呢。”

“好,前两天我腰扭了一下,这都要好了,晚上粟萧来给我揉揉啊!”

“行,爷你就放心吧。”

“这些是歌儿给爸妈准备的,养颜丹跟补气丹,补气丹跟爷爷的人参药丸子差不多。”

“哈哈哈,歌儿有心了,唉,你爷爷当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可年轻了,当年我俩一个比一个帅,给小姑娘都迷的不行,一问我俩都有家有孩子了!”

朝歌笑的温柔:“是啊,爷爷说您也是很顾家的人。”

“他啊,就跟我见过几回,每次见面都给我把脉,我这身子不少的暗伤他都给我调回来了,不像那些老家伙,一阴天下雨就疼的起不来。”

“爷爷我给你把把脉。”

老爷子乐呵呵的伸出手就等小丫头这句话了,小丫头粉雕玉琢的,乖巧的不行,老爷子心想自己孙子真是积八辈子德了。

朝歌手探伤老爷子的脉,发现老爷子身体的确很好:“爷爷,您肝火太旺,容易暴躁发脾气,导致睡眠不好,我给您开一副疏肝理气的药,再给您开个泄肝火的药,您找个大夫熬成膏,大厌一天两勺早晚,泻清一天一勺中午。”

“是啊,我这一天睡不好啊,晚上睡不着,睡着没一会儿又醒,发脾气也是气啊,路屿找纸笔来。”

朝歌写俩张药方,又把制作方法写下来,老爷子交给东子,他就知道怎么办。

“吃饭了!”

粟萧把肉下到锅里一盘,熟了这才喊他们。

老爷子拉着朝歌跟粟萧坐自己边上,粟萧给俩人夹菜到碗里。

“歌儿啊,我听说北部军区开个疗养院,你是指导员,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你的医术在农场也是埋没了。”

“不是埋没,农场里的人都被暗伤折磨,能治好他们我很开心,开个疗养院能治好更多被病痛折磨的人我很期待。”

“好啊!你比你爷爷还有破例,他还跟我说了,你的医术远远高于他,是个天才,医院建好之后会有很多有名望的医生去观摩,你会不会害怕。”

朝歌想着,自己不过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看世界罢了,摇头:“爷爷我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呢。”

“好孩子!是啊!有什么可怕的呢?你说医院的医生你想好找什么人了吗?”

老爷子看小姑娘抿嘴一脸犹豫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没事,就是搁家说说,我听听。”

朝歌鼓起勇气:“爷爷,我觉得中医不应该被埋没,西医技术不成熟,中医数千年历史并不是封建糟粕,一味打压中医,如今已经开始出现断层,我想找一些技术好的中医。”

粟老爷子叹口气,一个小姑娘看的都比他们通透。

“爷爷,中医有中医的好,西医有西医的好,我觉得若是中西医结合会有很大的效果。”

“唉,你不知道,我所知主张中西医结合的医生就俩人,一个是首都医院院长的儿子,一个是他儿子的徒弟,如今被整个医学界排斥。”

老爷子叹口气,都是惊才绝艳的天才,想法都如此不同,却又如此的一致,中西医结合真的不可行吗?

“等着,到时候爷爷给你问问,问他俩愿不愿意跟你去东北,若真成了你也要谦虚,他二人西医造诣非常高,那邹南城还出国学习过。”

朝歌点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粟萧瞪了眼老爷子,给朝歌又夹几片鱼片,老爷子摸摸鼻子,认命的吃有点凉的肉片,嗯,孙子夹的就是那么好吃。

“对了路屿,邹家小子徒弟是不是你认识?”

路屿轻咳,脸微微泛红:“首长,那是我对象,我们在相互熟悉,她家世代行医,她考上大学之后报的西医,后来毕业跟邹先生学习。”

“啊?你对象啊?那你咋还不结婚,你俩都老大不小了。”

“我们是想着来年结婚的,但是我俩都忙。”

“你年龄也大了,我到时候看看给你安排哪去,也算稳定,不能让你老跟着我。”

“谢谢首长!”

东子一脸羡慕,他都有对象了啊?

粟老爷子无语:“东子啊,过几天你去你原来队里挑两个,给我当警卫员,明年给你俩一起转。”

“是!首长!”

粟萧心下了然,自己也十分不解都七八年了,爷爷身边还是他俩,俩人还都没结婚。

东哥以前是特战部队的兵王,被调来保护老爷子。

路哥是爷爷下属的孩子,因为爷爷自小看着长大,是北部的尖兵,那下属跟老爷子说了两嘴,十个选拔上来的人,老爷子就相中他俩了。

吃过饭,俩警卫员就住在老爷子一楼隔壁,分别回了屋子。

朝歌跟粟萧还有老爷子就坐在客厅唠嗑。

八点多,朝歌打了哈欠,粟萧起身:“爷爷,我们回屋了。”

老爷子摆手:“回去吧!”

说着也起身往书房去,还得看今天的文件。

回了屋子,朝歌掏出来睡衣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要洗澡了。”

“好,那我给你放水。”粟萧走进浴室,两个水龙头防水,不一会浴室就热气腾腾的了。

“乖,洗吧,我去找爷爷说点事儿。”

“好。”

朝歌把浴室门锁上,这才脱了衣服躺进浴缸里,被热水暖融融的包裹,舒服的哼出声来。

粟萧下楼直奔爷爷的书房,进屋反锁,老爷子把手里文件合上。

“这是怎么了?”

粟萧坐到老爷子对面,把今早的怀疑说出来。

老爷子深情冷肃,若是朝歌在这就会发现这个慈祥的老爷子还有如此骇人的威压。

老爷子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孙子是无中生有,毕竟特务都是极其会掩饰的。

“我会派人观察,也不能错抓了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嗯,那我回去了。”

“咳,你可不许唐突了人家小姑娘。”

“爷爷,她是我的珍宝,没有名分之前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那我勉强信你,你还带歌儿去你外婆家不?”

“不去,乌烟瘴气的。”

“不去也好,他家最近跟那边走的近,远着他们点,总不会是坏事。”

粟萧眼神晦暗,想必是外公年岁大了,大舅舅想依附于大势力,想找个靠山。

“唉。”

粟萧想着去劝劝,但自己爷爷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若是把枪口对准自家,可能爷爷又要费力对抗。

“爷爷,别管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么想不开,那人叛逃,内部已经找证据了,如今是黎明破晓前的黑暗。”

“爷爷,你注意安全。”

“唉,他们对付谁也不会对付我啊,你爸妈在研究院,你在北部,对付我他们也会考虑我会不会跟她们鱼死网破,军部的事他们也插不上手。”

“我老爷子一定让我曾孙生在红旗下,沐浴在阳光里。”

粟萧上楼回屋,一开门就看小姑娘面若桃花,肤若凝脂,眼里含波,裹着浴巾,好一个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粟萧气血上涌,心说对不起爷爷!好像要愧对你的信任了!

朝歌本来看没人,这才想着直接回屋吹头发,谁承想这人突然进来,赶忙裹好浴巾跑回去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粟萧赶忙道:“慢点跑!我不看!”

听着小姑娘进屋,粟萧呼出一口气,进浴室洗个澡。

谁承想一进去,暖香铺面而来,粟萧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无奈把排风打开,不然真怕自己做什么禽兽的事。

把浴缸的水放掉,自己冲个凉,把浴室刷洗一遍,就连水渍都擦干净,消耗了体力这才回屋躺在床上,听着小姑娘看电视的声音心痒痒。

50? 天坛

◎聚◎

第二天醒来, 卧室没有光,打开灯一看时间都已经七点多了。

忙起身换好衣服出屋,粟萧没在屋里, 刚下楼就听见阿姨道:“小朝同志起啦,我给你煮饺子。”

“阿姨,粟萧呢?他吃了没?”

“没呢, 你要等他吗?他去晨练了。”

“那我等他一起吃。”

“好。”

粟萧跑步回来看见小姑娘的窗帘拉开,就加快速度跑回家。

“歌儿,醒了?吃饭没?”

“等你呢, 你快去洗个澡。”

“好。”

吃着饭呢, 叶然就过来了:“哥!车给你搁这了,晚上山子攒局, 五点搁烤鸭坊,你带嫂子来。”

“晚上朋友聚会?带你去好不好?”

粟萧低头询问小姑娘的意思, 怕她不好意思去。

朝歌点点头:“好。”

“知道了, 我们晚上去。”

“那我走了啊哥!”叶然不当电灯泡, 赶紧溜了。

“咱俩也走啦!歌儿!”粟萧把大衣穿上,坐在沙发上拿着鞋等小丫头下楼。

“来啦!”

“坐着。”粟萧招手让她坐过来, 蹲下身给她裤子挽上去,把棉靴穿上,再把外裤放下。

穿上鞋,粟萧顺势拉着小姑娘的手, 给她拉起来, 俩人牵着手出门了。

汽车就停在院门口, 炉子已经升上了, 一上车也没有冷意。

家属院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路, 粟萧拉着朝歌的小手一边开车。

“你看, 那个是我小时候上的学校。”

“还挺大的啊?”

“嗯,中学小学都是在那边念的,那边靠山靠水,我们小时候经常逃课。”

朝歌一脸不可思议,想着他是不是走后门了。

“你逃课还能考上军校啊?”

“我考上大学是正经的,不要质疑我的能力,那考试的题多简单。”

朝歌抱拳:“佩服,羡慕。”

粟萧一脸小意思不足挂齿的表情。

“这个就是军总医院了。”

朝歌瞠目结舌:“这么大啊?六楼啊?”

“以前的教会医院,翻新之后正好用上。”

“边上那个是教堂啊?”

“现在是医院的仓库。”

“咱们上午去天坛,然后下午去故宫。”

朝歌闻言点头:“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呢!”

一下车,朝歌惊呆了:“这怎么这么多自行车啊?”

“都是来溜达的。”

“不怕丢啊?”

“都有人看着,这边是收钱的。”

粟萧到大爷那交了钱,写了条子就拉着朝歌往公园里走。

远远就看见那宏伟,壮观,精致的建筑,朝歌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经过岁月的打磨,建筑依旧光彩夺目,蓝色琉璃瓦即使这么多年依旧熠熠生辉。

一路上的人都不少,摄影师更是忙着拍照。

俩人手牵手走着,许是前些天下了雪的缘故,更觉得神秘而美丽。

朝歌逛了一上午,直到出来也没觉得累,反而意犹未尽。

“你说拍照之后他会不会不给我们邮寄照片啊?”

朝歌看了一眼,想着若是不给寄照片岂不是很遗憾。

“不会,他们一直在这边做生意的。”

“好开心,觉得很震撼。”

粟萧揉揉小姑娘的头:“累不累?我背你。”

朝歌摇摇头,可不敢让他背,被抓到被教育都是轻的。

“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这个门来,不然还要走好远。”

粟萧拉着小姑娘来到国营饭店,这里边不少的人,粟萧找个角落的位置,吃完还没收拾,没人坐的位置,收拾出来让小姑娘坐这儿。

“你好,要十五个门钉肉饼,一份牛筋,一份麻豆腐,两碗羊杂汤。”

粟萧付过钱之后就麻溜的跑步往东门前进。

三公里的路,粟萧来回就用了二十分钟,朝歌这边刚把菜都端上桌,就看见粟萧把车停门口了。

朝歌看了看表,笑咪咪看向对面气息平稳的人:“真快啊!咱俩逛了半天,你二十分钟一个来回。”

“太长时间没训练,这都很慢了,快吃,凉了该有油花了。”

粟萧给朝歌夹了一个两面焦黄的门钉肉饼:“小心里边汁水烫。”

朝歌夹起厚厚的肉饼,咬开一个小口,嗦到了一点汤汁,当即眼睛就亮了:“好鲜,还香,唔里边的肉好扎实,但是好嫩。”

朝歌享受的眯起眼睛,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馅饼。

“尝尝这个牛筋,你肯定喜欢。”

朝歌一大块放进嘴里,小嘴兜不住,闭嘴不说话,好脆,像是脆骨一样,卤的很入味。

粟萧拿起勺,舔舔纯有些心虚,又想笑:“尝尝这个麻豆腐吗?”

朝歌好奇的抬头看他,有些纠结的皱起小眉头:“好臭啊。”

“尝尝么,很好吃的。”

粟萧说着一点也不心虚,挖一点点送到小姑娘嘴边,看她要吃不吃纠结的小模样想笑。

最终朝歌鼓起勇气抿了一小点,当即五官纠结在一起:“好怪哦。”

粟萧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个好多人吃不惯,是豆汁做的。”

朝歌回味了一下,又用筷子挑了一点:“羊油跟辣椒的香味还挺香的。”

说着朝歌又挑了一点:“好吃,但是没有肉饼好吃。”

“他家羊杂汤料很多,也很鲜。”

朝歌点点头:“嗯,好喝,他家辣椒油真不错。”

肉饼太大,朝歌吃了三个就不行了,羊汤又太多,剩了大半碗。

粟萧这一上午的溜达再加上跑步,消耗了不少,倒是吃的意犹未尽。

“你还吃吗?”

粟萧摇头:“不吃了,吃饱了,走啦!”

下午粟萧又花了一毛钱买了两张故宫门票,四分钱买两个伟人胸罩别在胸前。

红墙黄瓦的建筑恢弘大气,一面面红旗迎风飘扬。

故宫的人更多,没有围栏,哪里都能去,哪里都有人摸,朝歌还看见又小孩子在龙椅上玩。

从太和门到乾清宫又到养心殿,又到东六宫,出来经过御花园,在神武门出来朝歌觉得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粟萧扶着小姑娘坐到护城河边上的长椅上:“乖宝,坐这等我,我去开车。”

好在这边没有那么远,不一会儿粟萧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来也不管别人的眼光,抱起小姑娘就放到车上。

眼看着都四点半了,粟萧直奔吃饭的地方。

扶着小姑娘下车,问迎宾员道:“五点钟定的哪个包厢?”

“您好,您是封先生朋友吗?”

“是。”

“您这边请,这边是封先生定的包间。”

“好,拿些点心进来。”

粟萧扶着小姑娘进了包厢,里边还没人,把小姑娘扶到沙发上坐下,把小姑娘鞋袜脱掉。

包厢暖气开的足,粟萧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小脚,脚趾间还有两个水泡心疼的亲亲。

朝歌被他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抽回脚却被他一把抓住:“别动。”

“没事的,我回家把水泡挑开,再上点药明天就好了。”

粟萧心疼的揉揉着小姑娘的脚,后悔自己把一天行程安排的太满。

“乖,明天我们不出来了。”

“那不行!我还没玩够呢!”

“我心疼。”

“我也不愿意搁家里干待呀!”

“那咱俩明天骑自行车。”

“那不会很累吗?”

“你是在质疑一个军人的能力。”

“那会不会冷啊?”

“那还是开车吧,明天带你买年货。”

“好诶!”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

“进”

服务员看见俩人姿势有人懵,但是很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轻松应对。

“先生,您要的点心跟果汁,需要我去买些药油吗?”

“搁这就行,不用了。”

服务员刚出去,就听咋咋呼呼的声音:“诶?里边有人了!谁比我来的——啊~啊!哥!”

朝歌听这人咋呼着大大咧咧的进来,又看他惊掉下巴似的啊了十八个弯,随即震惊到失声。

“别吓到你嫂子。”

说着粟萧手上不停,轻柔的给小姑娘捏脚。

封云祥揉揉眼,想看看这还是自己那冷若冰霜,不近女色的萧哥吗?

“嫂子!嫂子你好!我是封云祥,叫我疯四就行!”

朝歌看他吊儿郎当到腼腆的样子抿嘴偷笑:“你好,我是朝歌。”

“你好嫂子,嫂子你这是咋了?嫂子你咋把萧哥弄的服服帖帖的?嫂子萧哥跟你冷脸不?嫂子萧哥打你不?”

朝歌被这灵魂四问问的瞠目结舌,揶揄的看向粟萧:“你还打人?”

粟萧一脚踹开这个碍眼的:“滚。”

“嘿嘿,哥我跟嫂子开玩笑呢,嫂子我哥人可好了,这些年就他孤家寡人,我们可抄心了。”

“那你们没想着给他解决一下终身大事啊?”

“想了!咋没想啊,那小姑娘介绍了好几个,哦草!哥你又踹我!”

“别听他胡扯,我都没见过,我就喜欢你。”

“哦哦哦!”

“你反祖了?”粟萧黑着脸看这个傻子。

封四一噎:“嘿嘿!是哥都没见过。

哥你还没见过我小闺女呢吧?老招人稀罕了,一会儿你看看。”

“曼妮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这不刚搁单位过来,小李开车去接我媳妇跟我家那两个皮小子还有我的小乖乖。”

“鲁帆家怎么样了?”

“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弟不是给南岛当兵,我把鲁老师夫妻俩都运作那边去了,鲁帆下乡呢,就他哪里还用咱们超心,他媳妇可是宝贝他的紧。”

粟萧点头,鲁老师当年留学,过得奢靡,他们也不好运作。

如今也不枉费老师的教育之恩,不付跟鲁帆的兄弟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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