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河，山里的地下河。我已经深入这座山很多米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判断来看，事情绝非我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我们坐在船上，然后用从船边上抠下来的板子划船，一路往前进。
这条河大概四五米宽，河岸的周围都是石壁，越往里面走也就越潮湿。
我们两人一边划船一边说话。
李方程还是一个大学生，因为贪玩，就一个人背着包跑到华山来了，本来仗着胆子大来西峰这边探险，但是哪里知道迷失了道路。
而且他不是从那口棺材进来的，他在灌木丛里走着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掉入了一个地洞，然后来到了这里。
他的话是真是假，我无从辨别，但是这一路上多个伴也是好的，不过虽然与他同行，我还是会多留一个心眼。
我们的船缓缓的吃水，往前滑动，四周则变得越来越寂静，甚至都能够听到从石壁上滴下来落到河里的水声。
我本来在打量着前方，可是突然间我就感觉到船底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赶紧低下头去查看情况，但是河水幽暗，哪里能见得到水面下的情况呢，找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我就继续划起了船，但是李方程的脸色却变了。
李方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嗫嚅着说道：“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我眉毛一挑，问道：“哪里怪了？”
李方程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总感觉我们的船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刚才好像还有东西露出水面在观察我们。”
我听后，面色凝重地说道：“不管是真的还是你的幻觉，还是多小心为妙，这个地方的危险太大，稍不留神就可能会丧命。”
“你继续看着后面，我来看前面，一定要擦亮眼睛，要是有什么东西敢过来就弄死它！”
听了我这霸气侧漏的话，李方程心中的胆怯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自信和勇敢。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我也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对，干，他娘的，不要怂！”李方程瞪着眼睛说道。但是下一刻他就蹲下去了，因为水里发出了响声。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双眼死死的盯着刚才那片泛起涟漪的水面。
啪！声音再次响起，却没有异变发生，眼尖的我却发现那只是一颗石子罢了。
虚惊一场，我淡淡的看了李方程一眼，李方程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刚刚他还说无所畏惧呢，结果一颗小石头就把他给吓成这样了。
我们都笑着坐了下来，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周围的环境上。
河水静静流淌，只用听觉来感受，这里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等等！听！声音不对！
之前我一直在用眼睛观看水面的动静，几乎没怎么用耳朵，但是水面有些昏暗，所以就算有小动静，我应该也看不真切。
但是当我用听觉去感觉以后，我的感官有了不同的感受，好像我们的小船周围有异常的响声。
我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趴在了船面上，用耳朵静静去听水下的动静。
耳朵里传来的依旧是潺潺的流水声，但是我没有起身，而是耐着性子在听，果然，不一会儿，耳朵里传来了异样的响声。
就像是你处在一条安静的马路上，空无一物，但是这时，你的耳朵里传来了细微的汽车响声，并且慢慢接近你。
你看不到它的光，只能听到声音。甚至还能根据它的发动机来判断这大概是一台什么车。
现在我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我听到了有东西从水底游上来而划过水的声音，而且随着那个不知名物体的靠近，我听到了一种类似于坚体之间碰撞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我们磨牙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但是更加尖锐与刺耳。
我心里第一时间就下了一个判断：这个东西一定拥有一口尖牙！
那个东西在我们的船底呆了一下子，然后就又走了，这时我才抬起脑袋，小声地跟李方程说明了情况，并且说出了我的判断。
李方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以为自己之前见到的东西是幻觉，现在看来它不是。
我要他也俯子来听，我们两人就这样，趴在板子上。
而这时，我们所对的船的左侧，一个头悄悄地冒出了水面，它看着我们的动作，眼里带上了疑惑，
刚刚不还是两个人吗？现在人到哪里去了？而且他们撅着屁股在干什么？
正当它要潜下去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手飞速往后甩出，一块铁片破空飞来，瞬间便扎在了来不及躲闪的那个物体的头上。
我的感知非常敏锐，所以发现了后方的东西？
而我们听到了一声有点像鸟类鸣叫的痛苦的嘶喊声。转头一看，我却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
“哇靠，这是个什么鬼东西！”李方程也被吓到了。
我们面前的水面上，一条鱼正在痛苦的翻滚，激起了水花，让原本安静的河水变得不再安静。
它游到了石壁附近，用脑袋在石壁上蹭，似乎是想要把扎进它脑袋里的铁片给蹭出来。
借着这个机会，我们看清了它的样貌。这是一条身长有一米多的鱼，它浑身上下布满青灰色的鳞片，与其他的鱼没什么两样。
但是，它却长着一个人头！整张人脸像被刻进了它的头部，而它的人脸上居然还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痛苦表情。
它忍着痛，将头上的铁片给刮了出来，但是它头部的伤口处血流如注。
它回过头，用恶狠狠的眼光盯着我们，盯得我们心里一阵发毛。
卧槽，我什么时候被一条鱼这样吓过，真的是。在这种关头我居然还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鱼能不能吃，有没有人吃过。
……
它头上流出的鲜血顿时染红了河面，而它也不再隐藏踪迹了，跟着我们的船一起前进，有一种要发起进攻的势头。
我本来也想和他怒目对视，来增强一下己方的气势，但是瞪了它五秒之后我就放弃了，因为那张人脸实在是太丑了，已经丑到了一种不忍直视的地步。
那条鱼还以为我们是怕了它，越发凶狠地瞪着我们，同时还慢慢向我们这边靠近。
它游到离我们的小船不足一米的地方，突然间跳起，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獠牙，朝我扑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朝我扑来，我眼疾手快地举起从小船旁捡过来的斧头，一下就把它给劈成了两半。
鲜血溅到了我们的身上，而它的鱼身也跌回了水里。
我把斧头扛在肩上，一脸傲娇地昂起了头。
但是李方程的脸色剧变，他赶忙说道：“快，上岸！快逃命！”
但是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已经被成片的怒吼声给淹没。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我一下子就傻眼了。因为我看到我们附近的水里面涌出了许多密密麻麻之前那样的怪鱼。
它们的鱼头上都刻着一张人脸，或高兴，或忧愁，反正我只能说都丑到了极点。
而那些鱼此刻把我们的小船给围住了，它们冲着船中的我们不停地嘶吼。
李方程此刻被吓得脸色惨白，他抓着我的手说道，哆哆嗦嗦地说道：“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把手中的斧子递给他。“想要活命，就用武器杀出去，像个爷们一样。”
随即我把锈剑给抽了出来，那些怪鱼见到我们亮出了武器，似乎变得更加愤怒了。
终于，最左边有一条鱼一跃而起，张开布满尖牙的大嘴，朝我们咬了过来。
我凝神望着它，等它快到达了我们跟前的时候，我快速地举起剑，然后斩落而下。
这条怪鱼一下子就被我凌空劈成了两半，鲜血在空中挥洒，它的尸体也坠入了河中。
而这一下子，这群怪物纷纷暴动，一只接一只地从水里跳了起来，我大吼了一声：“快点杀它们！”
这句话是我对李方程说的。然后我举起锈剑，在空中使劲一顿劈砍。
于是乎，只能用咬的方式来攻击我们的鱼就悲剧了，在半空之中的它们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我这一剑下去就砍死了好几只。
李方程本来还有些害怕，但是见到这些鱼在空中这么好对付，他也咬咬牙，就举起斧头劈砍起来。
没想到这一下收获颇丰，他一下子就杀死了三条怪鱼，虽然血溅了他一脸，但是这次让他感到很兴奋，挥动斧头的速度也就快了许多。
我们两人就这样一直杀，虽然它们的战斗力不强，但是数量很多，所以我也被几只怪鱼给咬到了。
被它们咬到还是会产生剧烈的痛感，不过伤口并没有发黑，也就证明它们的牙齿没有毒。
我们两的身形都站到了船的中央，然后背靠背地形成防御圈，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越来越多的怪鱼从不远处的水里聚集过来。
这一下子我的心微沉，就算不被它们给咬到，要是被它们把船弄翻了，掉到水里，那我们同样是死。
我的脑袋飞速地转了起来，然后偏头对李方程说道：“我来对付这些东西，你赶快把船划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