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周王朝,长江之畔!

刘江单手负后,另一只手里握着那卷画轴轻笑道:“端木磊暂时还不能死,不过既然他不小心把我的大龙伤了,我自然要想办法补救!”

持刀老者眼神奕奕,从单手持刀换做双手持刀,原本刚刚合上的水面才开始风轻云淡便又开始了狂涛骇浪!

刘江无奈的笑了笑。

“不至于如此吧?论杀力你已经是无可厚非的天下第一了,又何必执着于无敌二字呢?”

宁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整个人的气势将这一方天地都染上了一丝红色!

刘江瞬间拉起身前盘膝而坐的端木磊向后方退去。

一刀血红色刀影与两人始终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端木磊嘴角流着血丝,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那血红色遮天蔽日的巨大刀锋!

刘江收起笑意,他随手一甩,将自己提着的端木磊瞬间丢到身后百余丈的位置,随手手中山河图骤然放出一股刺眼的光芒。

一张足以遮盖住天地的巨大画卷骤然展开,一座座山峰自画卷中落下,就这样挡在了两人身前!可那柄刀却破开一座座山峰,依旧是冲着刘江的头颅劈砍而下!

刘江眯起眼,原本还在倒退的身形骤然一停!站定之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样貌精美的毛笔。他一只手手持着毛笔,大袖一挥在虚空之中书写着一些寻常人看不懂的文字!

山川破碎,山河尽显!

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有灵众生好似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神灵一般一个个皆是俯首称臣!

宁慎双眼圆凳,随后将手中刀柄放开一步踏前,就在这巨大刀锋的刀背上一路狂奔!

一行字写完,刀锋好似被这一行字死死的抗住在虚空之中,刘江脸色有些难看,他眯起眼看着向着自己狂奔而来的宁慎,摆出了一个古朴拳架!

刀锋消散,字迹消散。宁慎手里从无到有的出现了一柄短刀,双手持刀当空就是一道劈下!

刘江踏前一步,整条江水都开始了逆流起来!

一道道以水化作的拳头腾空而起一拳拳砸向空中正向下落下的宁慎!宁慎在空中以他人看不清的速度疯狂挥刀!

一道道刀罡让整条江水都沸腾了起来!

一刀落下,刘江以双全架住了宁慎的手腕,随之一脚踹向了宁慎的胸口!

宁慎完全不顾刘江的这一种攻击,随之短刀收起再出一刀!

刘江上身向后,做了一个铁板桥,随之又恢复原样再度一拳递出!宁慎手腕一转,那柄短刀从刘江右侧再度返回!

这一刀刘江躲闪不及,脸上被划出一道血槽!

随之两人以一拳换一刀!

两人尽数倒飞出去!一直到了长江两岸才堪堪停住身形!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在下还有事,就不奉陪老前辈了!”

刘江一拱手,一只手抓起身边瘫坐的端木磊便是化作一道白虹冲天而去!

宁慎呼吸不稳,过了很久才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娘的,狗日的夫子!”

虽说两人互换一招皆是受了些上,可宁慎的脸上却浮现起一丝兴奋!

这世上除去吕毅昌,果真还有如此强者!

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出现在宁慎的身旁,他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姑父您竟然能和他打了个平手!”

宁慎不屑一顾,冷哼一声说道:“老子还没出左手刀呢!不然......。”

吕毅昌丝毫不给身边的人留情面,他笑着说道:“不然,怎么着也得被人家打死?他连山河图都用出来了,若是再让他破罐子破摔,不惜将山河图覆灭,你觉得你们之间的生死还有悬念吗?”

宁慎默不作声,可脸上依旧是一脸的不服!

其实不能说宁慎不济事,虽说都是踏云境,可毕竟刘江身上背负的是天下读书人的半数气韵,而宁慎则是一步一步走到的这个位置。

但是若是再给两人二十年的时间,怕是刘江也不过是宁慎的一刀得事!

“走吧,拿到手了!”

吕毅昌拍了拍宁慎的肩膀,宁慎本想甩开,可想起这个人自己打不过也就只能忍了。

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周京城,皇宫东墙的院落之中。

刘昊文刘昊武兄弟二人站在院子里互相对视,两人皆是眼神不善。

其实两人在刚到了这里便发生了一起争吵,刘昊武怨恨自己兄长为何要带着自家小妹去那种地方。而刘昊文则是怨恨刘昊武为何没直接杀了端木磊!

其实说到底,两人都只是有些怨气而已。

都只是对自己有怨气而已。

吕少宁脸色惨白,他双目紧闭,额头上的汗珠代表着他此刻并不轻松!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一路狂奔就已经将刘诗涵体内的毒素用了一种共染的方法吸入到了自己体内一部分。

只是不知为何,这毒素分明不是如何高明却很难祛除!

很快,除去这三人院内又出现了两人,一位白发持刀老者,一位黑袍中年人!

刘昊文和刘昊武立马奔向了那位黑袍老者,只是不知为何,只是走到其身前一丈便在无法前进一步。

吕毅昌冷眼撇了两人一眼,便自顾自的走入了房间!

宁慎也随着吕毅昌同样,甩了两人一人一个白眼,但是并没有随着吕毅昌一同走进房间,而是去看了眼吕少宁现在的情况!

吕少宁的脸色愈发的惨白,此刻就连他的嘴唇都是一丝的血色都没有了。

老人抬起手,手指之上映照着丝丝缕缕的绿色刀罡,轻轻的在吕少宁的额头一点。那些个刀罡瞬间便侵入吕少宁的身体,在吕少宁的经络以及窍穴之中四处游走。

没过多久,吕少宁的脸色便好看了不少,只是精神依旧萎靡。

“臭小子,也就你还像点样!”宁慎说完话站起身,对着依旧还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冷哼了一声,随即大踏步离去!

屋内,吕毅昌给自己的徒弟把脉,少女整个人都开始有了些许衰老之意,脸上的皱纹已经开始出现,头发的发根也一根根的变成雪白!

吕毅昌皱着眉头,从怀里掏出刘江在江畔交给自己的一个小锦绣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枚恶臭难闻的丹药!

“张嘴!”

吕毅昌脸色难看,但是语气却十分轻柔!少女一脸苦相,虚弱的说道:“师父,好臭!”

吕毅昌给臭丫头气乐了。

“还知道臭呢啊?当初吃过臭豆腐之后天天盯着茅房!为师都怕那天不注意你就去‘大快朵颐’了!”

少女有些羞赧,忍着恶臭将吕毅昌手里的丹药吃下!

“嗯,臭丫头配臭药,绝了!”吕毅昌笑容温煦,他轻轻的给自己徒弟一个板栗,随之转身出了门。

刚出了门,见到了那哥俩吕毅昌的脸就拉了下来。整张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先生,丫头她怎么样了?”

刘昊文上前,抓住了吕毅昌的袖子,一脸的焦急。

“怎么样?端木磊的毒功虽说毒性不如千灵谷中的王老怪,可那毕竟是山巅境的毒素,你说如何?”

吕毅昌面无表情,可语气中充满了责备的意思。

刘昊武没有上前,而是转身准备离开宅院!

“你去干嘛?”

吕毅昌叫住了刘昊武,刘昊武没有转身,他说道:“杀人!”

吕毅昌冷哼一声,阴恻恻的说道:“好啊?你看看是刘江杀你快,还是我杀你更快!”

刘昊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昊文本想着冲进屋子里去看看自己妹妹的情况,可吕毅昌一把抓住了他!

“我什么时候出过问题?还是说你们几个小屁孩认为我不行?”

刘昊文愣住了,随后忧愁转为轻松再转为放松!

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把他丢到后面茅屋去!”吕毅昌差使着刘昊武,而后又转头望向吕少宁,他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锦绣小盒子放在了吕少宁身前。

“你小子不错,这里面就是解药,吃过之后三天不能动武,你就去我的房间休息就好!”

吕少宁点头致谢,只是其神情依旧是萎靡不振!

高府大门,此刻这里站满了前来探望高策的国子监仕子们。一个个都对自己的这位先生推崇至极。

也是,迎春苑在京城之中存在了这么多年,更何况在昨夜一夜之间就从哪里寻找到了二十余位朝中大臣以及七十余位还未满豆蔻之年的少女。

这件事可谓是震惊朝野了。

最恐怖的,是这件事只是因为高策的一个怀疑,就因为怀疑就去了迎春苑与太子殿下两人一同身陷险境。

就因为怀疑,他就找出了关于这里的蛛丝马迹!

这种思虑,不可谓不让人心惊!

而此时的高府之中,那个挂着“祭”字的书房之中,高策面容古井不波,房间内全是他所写的纸张,每一张纸上上只写了四个字。

“天理昭彰!”

苏沐已经在书房外呆了好久,她端着一个装着已经凉了的菜的盘子,一个个下人都奉劝着这位少奶奶休息一下。而苏沐则是一直摇头不为所动。

高蒙来到了书房外,他本想直接推开书房门去问问自家兄长外面的人该如何,可却被苏沐拦下了。

“让他们回吧,今天夫君不见任何人!”

高蒙本来还有些犹豫,可苏沐则是拦在门外死活不肯让开。高蒙也只得退走。

得知了今天的先生不见任何人之后,众仕子也是一个个低头耷拉脑袋的离开了高府的门房,可是又过去很久之后,又来了四位仕子。

而为首的是高策的妹妹,高萱!

“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能见到我哥,要是不让你们进去可别赖我啊!”

高萱噘着嘴,对着身后的田景文张涛李响以及夏思思四人有些埋怨。

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大早就传开了,而原本关于高策的那些事情刘昊文本想着隐藏著,可郑若海却说此时正是给高策造势的好时机,不可放过。

于是,就在郑若海所整理以及巡防营所说的事情中将高策至关紧要的关系一丝没保留的全都暴露了出来。

而这也导致了今天的高府门庭若市的场面。

“没事,只要能进你家门,我就有办法找到先生!”说话的是田景文,为了让高萱能带自己等四人进去高府,这位左侍郎之子可谓是煞费苦心。

先是冒着大不敬的罪名风险,说是太子殿下其实在迎春苑找快活。这种话落到旁人耳中也就是当个笑话,可高萱岂是旁人啊?

于是高萱主动找到田景文理论,田景文这才故作恍然大悟。可又是故作怀疑,表示这件事情除了当事人并无他人得知,于是便说让高萱去问问先生实情究竟为何!

可高萱也知道,邢朝露死了这件事情让自己兄长备受折磨。

若不是高策自己想要彻底铲除迎春苑,即便是户部尚书被发现也不会死在当场,最多最多就是被江南官员以及明面上武王一脉的朝中大臣打压最后不得不离京贬谪。

可到最后呢?因为高策的出现让这位清廉了一辈子的户部尚书死于非命,其家中只留下一位妇人以及那才开始读书的孩子。

高策此刻在书房中已经停止了书写那四个大字,反而找到了一个空白的画轴。

他推开了窗户,望了眼外面的景色,闭上眼想起了昨日见到的那位尚书大人的相貌!

他从身后的架子上找到了一枚用木炭灰再凝成的一直貌似铅笔的炭笔,他落笔如飞嘴角止不住的自言自语。

没人知道高策说了些什么,就连高策自己都未曾差距。

只是四个字,只有那四个字!

是那位尚书大人最后的遗言!

天理昭彰!

一缕缕墨色出现在画卷之上,一个宛若真人的素描画作就这样浮现在高策的手下。

那位尚书大人面带微笑,怀里抱着一个还未到豆蔻年华的锦衣少女!他笑着,似乎在教那位少女读书识字。

少女也笑着,一只手指含在嘴里很是认真的看着那位尚书大人身侧的一行字!

天理昭彰!

高策停笔,他将画轴卷好推开书房门。

“娘子,随为夫去一趟国子监!”

国子监有一面墙,上面挂着的都是从国子监进入朝堂从而青史留名的历代名臣!

最后的一位,是高策的父亲高争!

而高策走到自己父亲画像面前并未停留而是在父亲后面的位置上挂上了那副自己所亲笔书画的山水人物画!

田景文等人就跟在自己先生身后。

高策看着画卷,望眼欲穿。

“景文,明天先生要讲课!不去说其他的,就说说这‘天理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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