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狐假虎威江秋生狭路相逢勇者胜

白雾沆砀,霞蔚云蒸,青、金两色剑光在云中激斗,好似电蛇厮杀,破空声盛大如雷,外映凡夫俗子的七色罡气,十八般武艺,愈衬得仙家法宝罕见、仙家剑术神妙。

鹤轩藏于草垛,把耳细听,颔首自忖:

“而今,时至万历四十三年,峨眉、五台(仙家)二次斗剑已毕,太乙混元祖师五毒仙剑虽胜齐漱溟,却被苦行头陀以无形剑暗斩道体,以致元神受创,不得不轮回转世。

那五台本为旁门大宗,门徒众多,积百余众,独因祖师殒命,少了靠山,瞬间树倒猢狲散,人去楼空。

峨眉得五台诸多气运汇济,渐渐盛大,重开仙府已是不远。

混元祖师的爱徒万妙仙姑许飞娘,见他丈夫惨死,心中愤懑峨眉作风,意欲报复,偏生仇家势大,只得掩藏祸心,佯装归正,于黄山五老峰五云步辟洞虔修,明面让文笔峰的餐霞放心,暗中炼制恶毒至极的天魔诛仙剑,预备第三次斗剑。

……

五台一脉尤以飞剑出名,派中合计有五口仙剑、五口魔剑,无论仙、邪各有灵效,品阶皆为十阶,虽差于紫郢、青索,却不逊色于金鳞、分光一流。

诸如:

龙飞的九子母阴魂剑、法元的赤阴剑,都是一等一的飞剑。

他所收集的宝、神两品兵刃,皆赐百娇,加以前世所获的养剑秘法,伴身自蕴,来日剑器通灵,加以祭炼,可得八阶,虽差于五台飞剑,却也是异派中的顶级秘物。

……

斗剑之后,峨眉派长老或隐居海外、采药炼丹;或历劫转世、来日入门;或坐功精修,炼制法宝……

异派剑侠因为斗剑一事,死伤不少,侥幸存活者,也是风声鹤唳,闭关不出,准备脱劫,心怀怨恨者,炼宝复仇。

唯独华山一派妖孽党羽极多,日日出山,依仗邪法、剑术,掠夺良女,采补修炼。

又有轩辕老怪、乌头婆等异派能手,陷入大劫,仍是不知,纵容门下干于那九州荒寨苗圩内作乱,以至乡民多受罹苦。”

元神烛明,略忆前世,感悟顿生,本在沉迷,忽听右方传来喊啥激斗声,扭头谛视,只见四位绝世,一追三逃,相斗相杀,摇头嗤笑一声,大喊:

“兄弟无忧,我来助你!!”

说罢纵身跳出,蹿出麦垛,奔了二十步,抵至山岗斜坡,踩石分草,“飞鹰攫兔”,操剑直刺三位绝世异人的面门。

那四人皆穿短打,只有一位络腮壮汉右臂绑着一条红色绸缎,同另外三人区分开来。

那位身穿灰衫的赏金散人,见络腮壮汉有支援,操刀握刃,一面使出“卸力解势”的上乘招式、一面运步闪躲,渴欲化去死亡症结。

点苍拨云剑,虽是门派剑法,却被金陵剑圣用的出神入化。

剑尖晃颤出残影,好似百口长剑同刺,擦风清鸣,宛如鸾啼,一任敌人身法如何巧妙、兵刃如何舞的密不透风,皆被剑尖预判。

剑刺期门大穴。

“噗呲”

殷红鲜血溢出。

“琤琤”

剑刃微微一颤,极为精纯的烈阳内力被注入体内。

灰衫赏金散人残血待毙。

“砰”

刀气斩来,灰衫赏金散人当即暴毙。

“凯子!”

右方肥汉见他惨死,怒目而斥,左步前攻,举刀猛斫。

“桀桀!”

鹤轩诡魅一笑,丁步倒退,巧妙避过,眼疾手快,觑准肥汉的右腋,递出一剑,剑气轻轻一带,往上一撩,斩断臂膀。

肥汉腰刀,并着臂膀被劲力抛甩半空,殷红鲜血喷涌而出。

“啊!铜煞我也!”

“哈哈,兄弟好剑法!”

络腮壮汉见状大笑。

“小贼!!”

肥汉惯用右手,乍被卸去臂膀,战力大丧,几为废物,面对络腮壮汉,形如沙袋,吃披风刀法一顿乱劈,身首分离,颈腔涌出鲜血,上扬三尺,溅的邻近都是。

“兄弟,你这过分啦!”

鹤轩自封修为,假扮绝世高手,全无内罡护罩,难挡血雨,吃络腮壮汉瞧见,只得强淋。

络腮壮汉先见鹤轩蓬头垢面,肩膀耷拉麦草,发梢沾满草屑,料他不会介怀,谁知他淋了血雨,反生洁癖,尴尬道:

“兄弟,抱歉!抱歉……”

鹤轩快刀斩乱麻,劈死最后一位赏金散人,笑问:

“兄弟是哪个帮的?杀性也忒大了,动不动砍人头!怎么跟老魔一个德行?若非瞧你说地球话,俺以为你是老魔假扮的!”

络腮壮汉道:

“俺叫韩星魁,飞鱼山庄杀院院主!”

鹤轩皱眉:“兄弟这名字……”

韩星魁憨憨道:

“别人头回听见俺的名字,都是这个反应,俺就是原来的名字叫大炮,不好听,到了九州,自己改了文雅点的!”

鹤轩微微点头,怪趣味地介绍:

“我叫江鹤轩!”

星魁神色大变,眸光锐利如鹰:

“老魔?”

“别人头回听见,也是兄弟这般反应,我本名确实唤作江鹤轩,只不过在九州世界改为江秋生,知根知底的亲朋好友都了解此中缘故,并给我起了绰号叫狐假虎威,说我是个盗版的!”

星魁释然:

“兄弟敞亮!方才吓死我了!我以为真是老魔呢!”

“重名重姓者甚多,不足为奇,好如李强、张伟之流,兄弟只不过与那位机缘重合,却因为他收获一点薄名,不足挂齿,何况他是九州的,我是地球的,属于两界重合,更不稀奇。”

一语未毕,又说:

“老魔的娇妻美妾,数以百计,艳福无尽,我若是真老魔,肯定日日做新郎,何必打生打死、为朝廷做事!”

星魁目光闪烁,言语唏嘘:

“江府!那就是的顶级副本,老魔就是最肥的boss,攻克江府,斩杀老魔后,钱、名、女人享之不尽呐!”

“杀!”

“杀!”

忽听喊杀,鹤轩耸肩摊手,无奈一笑:

“现在的世道实在太乱了,一起组个队?”

星魁转身一看,见那山丘旁有异人纵来,重重点头:

“好!”

未容星魁转身,鹤轩握住冰冷长剑,对住他的心脏猛刺,“噗嗤”捅穿,剑尖滑落殷红鲜血,浸润黄尘。

“呼呼”

爆裂的烈阳内力,化作一股红流钻入星魁体内,瞬间绞碎心脏,为他补上最后一刀。

星魁口吐鲜血,环眼凸暴:

“你……”

“韩老弟,哥哥给你上一课,帮会战就是间谍战!”

鹤轩一脚踹开尸体,拔除长剑,任由其扑到山坡上。

剑刃钝卷,鲜血哗啦。

“80年内力?”

“不错!这800点修为,我笑纳了!”

说着,解下红绸,扮做赏金散人,辗转战场,开启游击:

假如瞧见二流、三流异人抱团厮杀,鹤轩化作“绝世”高手,强行介入,大开杀戒;倘若遇见一流、绝世异人,鹤轩又化作毒蛇,于外间偷袭。

短短三盏茶,剑斩异人三千,攫取修为120万。

“吃人法门果真邪门,法台的囚犯一律百点修为,无法反抗的人比能反抗的人,要少上数倍!”

“魔修真的妙!”

“可惜我是官,杀人无业力!哈哈哈!”

略作感慨,遥望远方。

只见山坡一片赤红,蓬草染血,黛绿阴森,愈显狰狞,“砰砰”、“锵锵”之中,拳罡脚风、剑气刀芒,即现即隐,此起彼伏,不绝如缕,招式交击中,各种内力溢散,化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曦,氤氲为山岚彩瘴,绚丽至极。

气浪排天,劲风呼呼。

厮杀不断,声沸若雷。

回顾后方,乍见天际乌黑,瞧不见任何光亮,心知有异,把目一凝,见那黑线忽上忽下,仿若河涛波浪一样,方知是侠客纵高坠下而致。

“又来一波?”

说着,忙往麦草垛中躲去。

方至麦场,只见麦场一片血腥,脏、肠、屎、尿遍地都是,血腥弥漫,熏的他腹内翻滚,趁着功夫,把韩星魁的尸体扒拉出来,算准第二波赏金散人的进发速度,对着尸体一顿乱砍,神色激狂,似在泄愤。

正看最后一刀时,忽见背后有声音:

“诶!兄弟,第一波怎么就剩你了?”

“你……”

鹤轩回头,瞅见麦场围着一群异人,握剑警戒。

“兄弟莫怕!咱们都是自己人!”

鹤轩如释重负,放下兵刃,开口说道:

“吓死我了,兄弟从那突围的?”

有位貌似领队的中年汉子,扛着大刀说:

“个老子四川的刀神王北望,外面那群帮会异人遍布北直隶,我们昨日才突破包围,冲至河间府,这里怎么没人呢?”

“我是浙江的,本来有一波兄弟冲至这里,不想被天津卫哨探发现,派出大批人手强力阻击,我们人手少,被他们截杀了干净,我在这个麦场里厮杀,侥幸存活!”

鹤轩仗着在战场混出来的情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有位阔唇矮鼻的高个,吐了一口粘痰,骂道:

“格老子的,我们只有一万余人,怎么攻天津?”

王北望骂道:

“麻麻的,咱们和其他省份的人脱节了,按照预定计划,明天辰时才得决战天津卫。”

忽有一美艳女儿领着数十位身负宝剑、腰系玄袍的女异人,插至人群,盯了鹤轩良久,因问:

“喂!浙江的,你与他们打过一场,应该知道他们啥子情况,快说给大家听一听。”

“哇,四川妹妹!”

鹤轩一见女娃,目露痴相,毛遂自荐:

“美女,我叫江鹤轩……”

未容说完,数百双眼睛齐扫鹤轩,怒目而斥,剑拔弩张:

“嗯?”

“江鹤轩?”

“老魔?”

……

“各位!”

“各位!”

秋生被宝剑出窍的声音吵醒:

“各位且慢动手!先听我说,这事实是一个巧合,我与老魔只是重名重性,我在地球叫江鹤轩,在九州叫江秋生,并非老魔,浙江都知道我,特意送一狐假虎威的绰号。”

“哦,是假的!”

作势欲逃的人神情一松,复又踅回。

有被吓呆的人,面皮惨白,转而嗤骂:

“龟儿子,狐假虎威这个外号说的真不赖!瞧你那狼狈模样,真就是个名字吓人,样子喜人!”

心思机敏之辈,满目疑窦,扫视左近,见那尸体剑痕居多,也非五虎断门刀所伤,方才安心;又有那疑心丛生之人,半信半疑盯着,目光审视,意图寻找他于老魔的相同之处。

他百年阅历,何等演技,红脸腆道:

“美女!有男朋友吗?”

“噗嗤!”

百位川娇忍俊不禁,声若银铃、百灵,相合同奏,欢快畅意,冲淡了方才的紧张气氛。

“哈哈!”

“浙江娃儿蛮有意思,尸山血海中求爱?有点将军向公主求婚的凄美意境。”

“秋生兄弟要加油!”

“秋生真是个呆的,这位美女正是千娇榜第四百一十四名的辣味仙姑李雁儿,现为峨眉掌门的高足。”

原来是这位无力偏用力,不均非要匀,执迷守正故,韦陀菩萨女的李雁儿

秋生毛遂自荐:

“李女侠,我是点苍派的,虽然只是外门,但毕竟是同门!”

李雁儿见他满脸鲜血,衣衫脏污,弥散腥臭,不耐回道:

“江师弟!”

“麻麻的,怎么是这个玩意?本座开个马甲就这么难吗?”

秋生腹诽一句,顶着众人目光,挨近李雁儿,强免笑容:

“李女侠,我来保护你!”

未及雁儿开口,邻近群侠捧腹大笑:

“哈哈哈……”

“秋生兄弟……”

“格老子的!笑死我了,绝世高手要保护先天后期的大宗师。”

“哈哈,你小子想吃软饭也不至于这样啊!”

“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情话!”

……

凌半芙箭步上前,横剑阻拦,冷嗤:

“雁儿!现在的人,狡猾似泥鳅,为了一本秘籍什么都干得出来,眉山县不就发生一起借谈恋爱的名义,诈骗女异人内功秘籍的事?他靠近你肯定是为峨眉内功,千万要小心。”

“草!八婆,我特么的开个马甲,多结交一些人,你少他么的碍事,否则穿了你的琵琶骨,在锦云谷玉晶峰吊上个三年五载的,让你不能修炼,尝尝什么叫看着别人飞速进步的痛苦!”

骂归骂,秋生满脸堆笑:

“李女侠,你别听她说,我虽未修习点苍派的内功,却有普法客的《先天功》,咋个会骗呢?”

凌半芙生得明眸皓齿,也是美胚,奈何性情不佳,嗔怼:

“先天功谁没有?你有我有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定是没有招式套路,奠基峨眉的剑法掌法,雁儿身为千娇美人,名传九州,怎么你看不出来?假装不认识,定是居心叵测!”

“草!”

秋生冷眼一扫:

“我有独孤九剑!”

此言一出,人群炸锅,议论纷纷。

“呜呼!”

“独孤九剑?”

“卧槽,秋生兄弟的根骨、机缘、悟性一流啊!”

“妈的听说普法客奔波三年,也只传了万余人,依秋生的根骨资质,现在即便不是名人,未来也是!”

“牛逼,有独孤九剑,怪不得能在这等激烈的战场存活!”

……

凌半芙脸色发青,恶狠狠盯着他:

“你说你有就有?你耍出来看看!”

李雁儿虽为答话,却在观察“江秋生”的一言一行,见他并无老魔那等习惯,乍忆掌门空慧师太的教诲,知根骨、机缘俱佳之异人假如能秉持正道,或有无限机遇,再加上他是六宗门徒,心生同行之念,因笑:

“折江吃不惯辣椒,四川女娃可辣,可不好耍,你敢耍吗?”

秋生吃他一问,眼睛余光瞥见群雄戏谑神情,硬着头皮:

“浙江不吃辣,却敢吃辣娃,我江秋生耍定了!”

说着一把纵了上去,把李雁儿抱在怀里。

“各位看见了!不吃辣是不吃辣,可不代表我不猛啊!”

……

“哈哈!”

“龟儿子胆子不小!峨眉第一辣妹都敢耍!”

“格老子的,要知道这么好耍,我就去了!”

“这么轻易的就被抱在怀里!”

“呸!他么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李雁儿正在审视秋生,忽的被他抱在怀里,暗忖:

“这……他……怎么敢抱我?第一次见面就敢抱我?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就把我搂了?这……这秋生就算不是半芙说的骗子,也是花花场子,不能要!”

忖至此节时,秋生已抱着她在那麦场中转了两圈。

李雁儿吃群雄目光扫视,又在江秋生怀里,顾不得嫌弃他那满身血腥,白雪玉颊,瞬间绯红,羞涩难堪,挨近秋生耳朵,喁喁细语:

“放开我下去!”

“嗯?你想说啥?”

秋生故作高声,群雄“呜呼”的吹着口哨。

李雁儿羞的面若红霞,抿嘴娇骂:

“臭不要脸的,快放我下来!”

声如细蚊,又是娇羞,却如晴天大霹雳,炸的群雄全是错愕。

“哈麻皮?这就被征服了?”

“狗日的,这就到手了?”

“个锤子的,这抱得美人归啦?”

“妈的,举报他骚扰美人!”

“杀了浙江小厮,特么的浙江菜不好好吃,非要吃辣!”

……

“哦哦!”

秋生忙将雁儿抚正,又为细心的为她掸去灰尘。

“臭不要脸的!”

李雁儿被群雄紧盯,雪颊绯红,羞的就要跺脚,忽念峨眉卧云庵大师姐的身份,佯做矜持,捋息展媚,冷哼一声,香莲脚快速一伸,使出“横扫落叶”的解数绊倒秋生,并就着力道,转向峨眉派队伍,莲步款款走去。

“哎呦!”

秋生何等眼力劲,哪能看不见她这一脚,只是故意装作不知,任由那一双顾绣弓鞋绊倒,口中哎呦。

李雁儿回首一看,见秋生摔了狗吃屎,满身是泥,狼狈不堪,轻颦一笑,把那愤气消去一半,莲步离去。

“龟儿子是个高手!”

“日你仙人板板,龟儿子有两把刷子!”

“狗日的!”

……

似李雁儿混至女儿堆中,秋生方才起身。

他那张脸本因血水略显狰狞,不甚干净,再被麦场血泥糊了浑圆,赤黑赤黑的,要有多难看,就多难看,加上前胸沾满血泥,愈发脏臭,惨状已急。

“哈哈!龟儿子吃屎了!”

“龟儿子,北方的屎好吃不?”

……

“姊妹们快瞧这个龟儿子,瞧他那一脸吃屎的衰样!”

凌半芙见秋生惨样,大为解气,纠着众姐妹一同看。

“哈哈!”

“哈哈!”

百娇嗤笑,那李雁儿先也娇笑,璀璨双眸一刻也不挪,忽听“秋生”发出笑声,乍生异样感触,扫视群雄,见他目光都是幸灾乐祸,再看“秋生”落落大大的站在场中清理血泥,任由众人耻笑,全无怯懦,回忆自己方才羞怯模样,立把笑容止住,再见姐妹们笑的花枝乱颤,微觉“秋生”气质不凡:

“此人能习独孤九剑,先天五维,必是不差,又有这等直面众人嘲笑的心性,一旦机缘到来,来日必为人杰,他如对我真是有意,我也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俟秋生清理去面上泥块,脸黑如昆仑奴,只剩白齿、眼睛,众人指着发笑,言语尽是嘲讽。

李雁儿从腰上解下水袋,纤手一抬,浅笑嫣然,呼唤:

“秋生,这里有一点清泉,你来洗洗脸。”

众人本在发笑,忽的止住,场中一静。

“诶!多谢,李女侠人美心善,来日必定奇遇神功秘籍。”

秋生哈哈一笑,踩着泥泞,奔向李雁儿。

他把双手一掬,笑嘻嘻等着李女侠的清泉。

凌半芙傻眼,不解的看着李雁儿。

只见李雁儿捋罢柳绿纱衣,弯腰曲腿,半蹲着掂着水袋底部,清冽泉水喷涌,“哗啦”下坠,犹如瀑布,须臾注满一掬。

只见泥手所盛清泉浑浊不堪,泥浆满溢。

“诶,多啦!”

“哦,快洗吧!”

“好!”

秋生俯首、抬肘,清水如浪花一样扑撞脸额,冲去半脸血泥,却又浑成浆糊,好似洗面奶。

“再来!”

“诶,少点!”

“嗯!”

哗啦啦啦,清水细长,宛如水龙头大开,虽比瀑布泄洪小了许多,却也着急,很快过半。

“多啦!”

“哦哦!”

秋生嗔道:

“下次要缓!”

“嗯,好!”

李雁儿见他的脸上白一块,乌一片,活脱脱一个丑角,妙目自媚,掩口偷笑,把那深藏在辣味下的柔女风情略微展现。

第二次冲洗后,秋生的泥脸渐露轮廓,只见他剑眉星目,齿若扁贝,棱角分明,皮肤虽白却不失阳刚,愈衬气质与众不同。

哗啦,清泉晶莹,细缓如蓬,仿如半开水龙头,只倒半掬。

“不错!”

“哼!”

李雁儿媚目一嗔,满脸得意。

第三捧清水洗完,脸部泥垢基本清去,愈显俊秀。

李雁儿看的赏心悦目,眉开眼笑。

第四捧清水洗完,只见秋生仙风道骨,玉润朱辉,丰柒夷冲,神采照人,看的李雁儿如愿以偿。

因见李雁儿纤手提袋,仍欲倒水,秋生眨眼坏笑,用那指头一戳眉心,用那巧劲,把她推起。

左近悄然无声,针落可闻;

群雄呆若木鸡,如丧考妣。

忽的有一位嘴阔眼小,脸方鼻塌的青年汉子,一纵场中,跪在秋生跟前:

“小弟石坚,拜见秋生大锅!”

例子一开,从者不绝。

“小弟林凤娇,拜见秋生大锅!”

“小弟千鹤,拜见秋生大锅!”

……

“……”秋生:“?”

石坚、林凤娇、千鹤三人异口同声:

“我三兄弟,恳求大哥传授玉(御)女心经!”

“特么的,这三个机灵鬼,这能当着女人面说嘛?”

秋生腹诽一句,转而笑道:

“我有先天功,没有玉女心经,日后再说!”

“呜呼!”

“日后再说?”

“高高!!”

石、林、千三人各自脑补。

“哼!半芙我们走!”

李雁儿听出弦外之音,甩脸离去。

俟那李雁儿离去,秋生逍遥自在,如释重负,暗忖:

“娘希匹的,这三个机灵鬼,还真是有用!”

于时,好戏散场,众人各自离去。

石、林、千三人不肯离去。

“大哥,传两招呗!”

“大哥,你看你这把剑都卷毛了,我这口剑乃是名品,就给大哥先用着。”

“大哥,兄弟三人武力还可以,一会儿大哥放心玩耍,咱们三兄弟替大哥保驾护航!”

“对对!”

……

秋生无聊至极,一纵草垛,扯来两把麦草,干净利索的擦去泥块,转躺草垛,遥观青冥空蒙,自娱自乐。

千鹤人甚激灵,上来就是按摩:

“大哥,您这相貌那真是帅,怪不得嫂子喜欢您呢!”

林凤娇吃千凤娇眼神,怼道:

“老三,你这就不对了,大哥刚才灰头土脸,却能哄的美人侧目,那时靠技术,明明靠技术吃饭,怎么能说靠脸呢?你这是对大哥的无如。”

“林凤娇,你什么眼力劲?我现在是老四,你是老二,大哥是在这呢!”

“哟哟!瞧我这脑子,真是不会算数,大哥莫怪!”

石坚指责道:

“老四,你别打马虎眼,方才说大哥靠脸泡妞,那是侮辱!”

“这话说的,大哥指定是靠脸,不是靠技术!”

……

“你们三个是认大哥,还是坑大哥呢?我特么的唱戏,你们拆台,想不想混了?我还在思考怎么去找那个大美妞解释呢!”

因见三人都有大宗师势力,秋生心生其他想法,故而出言稳住三人。

“是是是!”

“大哥,你放心,我们亲自给嫂子解释!”

“大哥,我们三兄弟认你为大哥,一定不会给添堵!”

“得了!下次有点眼力劲!”秋生摆手止住三人,忽的自言自语:“浙江这群除了我,都死光了,我死了三次,修为跌了三个境界,修回去至少一多年,种田总会才给这么点补偿,这特么的让我很不爽!”

说至最后,又道:

“你们是从四川新来的吧?那些人怎么给你们开的价钱?”

三人吞吞吐吐,不愿吐露。

“娘的!我原来也是大宗师,按照赔偿标准,我现在能得1千、地级秘籍1本,种田总会忒特么的扣门,可惜帮会异人那边没有奖励,不然我就站他们那边了!”

“才1千?”

麟千鹤错愕:“我们如果跌至绝世,地级秘籍两本,白银2千,粮食1万斤。”

秋生佯装惊住:

“嘶,这是四川分会的价,还是九州总会的价?”

“九州总会的价后,四川分会加的价!”

“娘希匹,麻麻的,浙江分会扣搜啊!”

……

聊将半日,天津卫内方才回去的异人,立有持刀握剑,浩浩汤汤杀将出来。

“大哥!咱们怎么办?”

“跟我学!”

秋生取来红绸,绑在右臂。

“这是?”

“快点,这是天津卫的标记,不然怎么分辨队友?”

“哦哦,对对对!我们浑水摸鱼!”

“高!高!”

秋生握住名剑,纵身一跃,踏着泥水奔出,三人各自紧跟。

奔了半日,四人插至天津卫背后。

“嘿!兄弟,咱们一起!”

忽有一位白衫小哥转头笑道:

“没问题,来的人虽然有许多宗师,可咱们火药也不是假的!”

“嗯,炸药多了,宗师也受不了!”

秋生说罢,朝石、林、千三人递了一个眼色,剑指一圈左近三十二位背炸药包的三流异人,三人点头回应。

白衫领队猫着腰,抬手示意:

“兄弟们,差不多,咱们绕至一旁,然后解下红绳,混入散人队伍中,瞄准先天宗师使劲冲!”

说着,又往岗坡密林去绕,意欲走那林间小道,绕后炸人。

行至林中,秋生“嘘”的一声吹响口哨。

石、林、千三人各提剑气,快速猛劈,眨眼间劈出三十余道精白剑罡,分身断木也似把方圆三丈杀了干净。

独孤“破枪式”斩出的独孤剑气虽不差于先天剑罡,偏生后天内力略有不足,只绞十三位,尽管如此,他的剑术骇得三人瞠目结舌,知他入道境界必有‘意’一级,自此奉若神明。

一勾一引,来来回回,损耗盏茶,十波敢死队俱被四人害死在野猪林,间接地破坏了天津卫帮会的解局计划,搞得他们在正面战场渐渐不支。

赏金散人抓住机会,大肆冲锋,渴欲一鼓作气地冲入天津卫城,血洗八十三帮,解决此次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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