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儒皮混世出世何难

灯下黑,才是真的黑!

郭巡城自诩清廉无比,节礼都不收,除月奉外,全靠妻室织布贩卖、替他人代写书信,赚些银米为生!

捕厅上下,敬佩无比,以为圣人在世!

然,敬佩不能让他们填饱肚子!

为此,巡捕厅的研究出一个两全齐美的策略,每当郭御使巡城时,众人适当抓几个蟊贼,让他顺顺气,替民做做主!

他们借着机会捞一点,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不,回到厅里,刘捕卒将三两银钱,送到他的手中。

“江兄弟,出任头一天就能记上一功,可喜可贺!

凭兄弟年岁,前往锦衣卫,犹如探囊取物。他日高升,一定照顾下面的弟兄!”

锦衣卫虽然不如洪武时期,但却能“带根”,留给子孙,是捕厅最好归属。

刘捕卒以为江鹤轩是从锦衣卫下来的!

摸着手中的三两银钱,盘算那一百六十五白银,寻思:

“郭御使,每月出班七次,一次至少15两,加上日常福利,不出半年就可回本!捕卒这碗饭,油水不小!”

“哪里!哪里!如能照刘哥所说,兄弟出任上等差使,绝不敢忘今日所学规矩!”江鹤轩拱手作揖。

“嗯,江兄弟严重!”刘捕卒淡淡一笑。

……

夜晚,张家小院,百年槐树下!

张三德同江鹤轩对饮吃肉,王氏时不时送上卤肉凉菜。

“江贤弟,真不愧妙人,头一回出差就将火候看的如此精准,绝非凡人,哥哥在这里预祝贤弟高升!”

张三德举着酒碗一饮而尽。

“三哥见外了,吃菜吃菜!”

酒过三巡,菜食五味。

张三德面容红酣,似乎醉了。

江鹤轩见时机差不多,轻轻一问:

“三哥,小弟在家乡!听闻有种人,非但不惧生死更能死而复生,是否有这等怪事?”

张三德听江鹤轩问这等人,吓得身子一颤,酒意去了大半,四顾良久,皱眉低声道:“贤弟,此等怪事在京城被禁止谈论!”

“哦?难道……”江鹤轩手往脖子上一架。

“诶!那不至于!贤弟,哥哥给你好好说说其中缘由,省得你在外面被坑了!”张三德将凳子往江鹤轩身边挨了挨。

“贤弟,那些异人大致是一年前出现,他们行为怪癖,不遵礼法,不敬鬼神,整日疯疯癫癫,痴迷火药机括,说什么要灭了大清……”

“大清?那是什么东西?”江鹤轩明知故问。

“谁知道呢?那些异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去年夏天,南海小国上贡当今陛下十箱珍贵灵药,路经金陵应天府时,被江宁武林帮会劫了!传到当今陛下耳朵中,雷霆震怒,呵斥中原六大派稽查!”

“略有听闻,听说江宁闹的沸沸洋洋!”

“那不可,那个什么帮来的,竟然私造弓弩,将围攻江宁的六大派精英斩杀殆尽,

哎!听说鲜血沾满了半个江宁,吓得江宁县尊尿了裤子!”

张三德将说到最后,言语虽有嗤笑,眼神瞳孔却是微缩。

“金陵可是有军队,那个龙游帮取名犯制,又私藏弓弩!至少要发兵剿灭啊!”

江鹤轩顺着话语道。

“军队?贤弟说笑了,窥一斑而见全豹,瞧五城兵马司那群**,就知京卫何等废物,京师尚且如此,何况天高皇帝远的金陵守军呢?”

张三德摇头一叹,举杯畅饮。

“这……”

“再说,异人悍不畏死,可以复生,纪律严明,拥有弓弩!一旦战败,国威大减!江宁知县背锅?应天知府背锅?江南的国公爷背?”

“大哥说的,小弟到底年轻了!”

“朝廷下令让六大派去解决,保全国家最后一点面子,已经算是高招了!”

张三德似乎怀才不遇,越说越激愤。

江鹤轩瞧出他的气愤,知他年轻时,必定是为想为民请命,挽救大明的英豪,悠悠一叹,端上高粱,陪他一饮而尽。

“再说那六大派,自从失败了,再无一丝动作,真是鸡贼!

另外听说江宁令狐世家被一股莫名势力灭门,吓得应天知府,连夜上表请罪,如今同那江宁知县,一同关在锦衣卫诏狱呢!”

“三哥,一个武林世家灭门和知府有什么关系?”

“这事复杂很!革职圣旨是,教化地方不力,致生民死伤上千;民间传言是,稽查贪官,捉拿不法;背地里是,几位与令狐世家情谊的御使弹劾;这实际上嘛……”

张三德举着手指,往天上戳了戳。

“嘶!如此就算结案了?”

“哪有这么简单,事情一发,上面借机整顿,设立缉异司,归属锦衣卫,专门缉拿异人!”张三德淡淡道。

“不是说,异人不惧死亡吗?为何还要缉拿!”

“据某些消息,异人死亡他们的武力会降低,譬如一个一流高手死去,他会跌至二流!

侠以武犯禁,朝廷大肆缉捕,设立斩异司专门杀戮异人,大肆消减异人实力,

虽有尾大不掉的嫌疑,却能暂时止住异人发展,不至于让朝廷……”

张三德掌心向上,而后将手腕转动,掌心朝下。

“那倒也是!这些异人不惧死亡,不遵礼法,做事只凭喜好,对咱们威胁太大了!”

江鹤轩演技一流,慨叹不已。

“那可不?贤弟,日后遇到异人,一定要客气些,谁知那些疯子,什么时候出剑杀人!”张三德叮咛道。

“三哥说的是!”

两人简单对了几杯,草草收拾,结束接风宴。

……

巡捕的工作时间自由,每月点满十日的卯,便可领那半贯宝钞。

江鹤轩当月点满十日的卯,半贯宝钞发下来。

捕卒刘,领着三个年轻的捕卒从账房出来,转头上厕所,随手吐两口唾沫,将那宝钞当作厕纸用了。

转至廊檐,瞧见江鹤轩握着宝钞向门外走,忙拦住道:

“江兄弟,你怎么还拿废纸?弟兄们都如厕用了,你这……”

大明宝钞?

前期那是值钱,中期、后期、末期,那就是厕纸!

半贯宝钞?

半张厕纸,不够擦屁股用的!

“刘哥,家里的墙没刷,留着贴墙糊窗!”

江鹤轩将宝钞取出,淡淡道。

“哎哟,江兄弟真是妙人!!大明宝钞贴窗,防贼啊!”

捕卒刘说完,三个年轻的捕卒眼中射出精芒,拍手称快。

“刘哥说的,贴门神能防什么贼?贴大明宝钞肯定防贼,国威在上,哪有贼敢来盗!”

“哈哈哈!”

三个年轻捕卒发笑不止,捕卒刘笑眯眯看着三个新来的捕卒,摇头不语。

那江鹤轩含笑同捕卒刘点头,拱手离别!

至于三位新捕卒的下场,江鹤轩有所预料,却并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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