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时间回转,万历四十三年,端午。

前夜,太子朱常洛的慈庆宫出现一位手持枣木梃的壮汉,他倚仗几手横练功夫,击倒把手宫门的太监、禁卫,冲入宫中,口中呼唤:

“朱常洛,你的儿子都是垃圾!”

“异人说,朱常洛不死,大明不会改变,你灭了才能让明君继位,才能令大明兴盛!”

“朱常洛,给老子滚出来!”

自从宫女勒害嘉靖后,后宫宫女一盖不准习武,吐纳内气便是犯禁,偶有受宠信的太监方可读书写字、习武练气,其余着大多会都是杂役,花架子颇足,实战不堪入目。

壮汉手中枣木梃杖,舞的虎虎生风、威风凛凛,气势如山,一板下去,太监宫女的头颅当即爆裂,鲜血飙扬,犹如西瓜。

加之,壮汉马步奇佳,一会儿鱼跃上金宫玉阶,一会儿鹰跃至螭文阶墀,于慈庆宫内,持枪走马,如入无人之境,追着宫女太监左右开弓,杀戮恣意。

忽的扎枪!

忽的耍棍!

忽的用棒!

一干枣木梃杖,三种武艺,端是武学奇才!

宫女、太监皆为凡夫俗人,浑身精血满共百点,吃那棍夯枪扎,头颅开花,千疮百孔,即刻殒命了账。

殷红血液,顺杖滑落,淌布双手,沾染袖襟,渲染面庞,衬以络腮胡须,好似一个地府鬼差,谁碰谁死,骇众奴鸟兽四散。

朱由检、朱由校、朱由楫三兄弟入学江府,习练一月武艺,补以灵丹,根基不差,皆有二流修为,站相颇妙、拳正脚奇,正在东宫伴读王安的指挥下,护住趿鞋披袍的朱常洛,一路跌跌撞撞,躲往后殿。

“李大伴!快……快杀……叛贼!”

李太监、梁公公这类太监,看似无职无衔,实际都是君王贴身护卫,代代皆有传承,君王生,他也生,君王崩,他就死,加上又是皇帝心腹,与伴读王安这类太监,稍有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李太监纵说听见朱常洛的命令,亦不敢离开,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保镖,他是储君的最后一道防线,而今敌明我暗,他怎么可以亲自出击呢?

一任朱常洛如何催促,他只回了一句:

“殿下!事态危急,敌人必有调虎离山之计,闯宫乱贼非到殿下身前,奴婢绝不可离开半步!”

王安吃他提醒,恍然大悟,顿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鹰目锐利,搜寻黑暗角落,戒备之意已极,忽忆方才话语,心海翻出滔天巨浪,双手于袖内颤抖,额涔冷汗,大吞唾液。

朱常洛六神无主: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王安忽忆慈庆宫后殿有两位举止异常的淑女,急说:

“殿下……后殿不宜再去!”

“那……该去哪?”朱常洛惶恐至极,迁怒于王安,言语冷厉:“王大伴快计退敌良策!”

检、校、楫三兄弟,今夜正在前殿,接受朱常洛的武艺测试,忽见外人闯宫,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特不害怕,反生好奇,一旁观战。

偏巧,朱由校重生归来,早有所料,情知今夜绝难善了,闻听李公公言语,颇为认可,自不主张他去击杀杂鱼小兵,再听王安话语,借着星光偷窥他的神色,寻思:

“莫非……祸乱后宫的两个女贼与王安有关?”

正在朱常洛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三十位蒙面黑衣人跳蚤也似翻至慈庆宫左侧,四方搜寻,终于在前殿左后角,瞧见金光铠甲,发现朱常洛一伙。

“杀!”

黑衣人训练有素,闻令而动,默不作声,开始杀戮。

他等目光无比冷冽,剑刃泛射寒光,仔细窥查,全是利品兵刃。

护卫于朱常洛前后的宫门禁卫、武艺太监大多二流武力,虽怯利刃寒光刺目,碍于忠勇之念,各持凡铁木棒,迎上前去。

方才交击,没有剑光四射,没有刀气盈天,只略微听见二三声锵锵,太监、禁卫手中凡铁、木棒皆被先天剑罡削断。

“噗嗤”

三息后,太监、禁卫悉数伏地,鲜血浸染花圃,殷红妖异。

朱常洛性情软弱,吃那激扬三尺的黑色水状物一吓,大叫出声:“不要……不要杀孤!”

“父君!江师寓所离宫不远,后宫得闻刺杀事件,未必会有援军,不若派王伴读领大哥、二哥前去江府求助,孩儿稍有武艺,愿陪父君,在李公公的保护下,杀出重围。”

王安闻言大惊,看向一脸纯真的朱由检,眉头紧蹙,目光似欣慰,又似畏惧。

“对!对!对!江师!江爱卿!快请江爱卿驱贼护驾!”

校、楫懵懂无知,纷纷出言:

“父君,孩儿愿去!”

衡阳救灾、辛口青苗两事,王安两次自证能力,屡出良策,隐居幕后,为朱常洛赚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知人善用”、“圣明太子”的威望,说是他的子房、孔明,亦不为过,正值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当儿,忽听派他去搬救兵,朱常洛更无主意,目光闪烁,踌躇不定。

救护之事,离不开武力保镖李公公。

搬兵援助,余人大多不可靠,只有王安的贴心可靠、朱由检的身份地位,才能请来援兵。

尽管知道去搬救兵危险至极,王安亦是主动请缨:

“殿下,奴婢愿领两位殿下去请江大人。”

“好……快请江爱卿!”

“殿下保重,奴婢这就杀出去!”

王安郑重作揖,更不怠慢,牵着两位稚童,领着十余位精兵,返回前殿,准备趁着那闯宫之人不注意的当儿,从东华门、东安门逃出,再去求援。

上述事迹,亦只一瞬间的事。

俟王安、校、楫三人离去,黑衣人麻溜地解决了守护之人,只余李太监、朱常洛、朱由检三人面对。

“这就是红丸皇帝朱常洛?”

“可不是?登基才特么一个月,就挂掉!”

“哈哈哈,以往只能在史书上嘲笑一番,现在当面讥讽,还别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妈蛋,若是有照相机,必须和他合个影。”

“哈哈,咦……这个黄毛小儿我认识,他就是皇五孙崇祯,天天去老魔府上习武,也不知学了啥!难不成学了怎么把妹?”

“哎哟哟,这是大名鼎鼎的朱由检?”

“芜湖?这是吊死煤山的崇祯?”

“骨气不错!”

……

朱常洛吃三十把寒刃围住,清月流辉,反摄脸上,愈发白皙,双股战战,脑中嗡嗡作响,张惶四顾,不知所措,对众人的戏谑话语那是充耳不闻,一心求生。

李公公面沉如水,目厉如鹰,看着众人,暗提葵花真气,扫视黑衣人,准备三招杀死一个大宗师,震住这群乱臣贼子。

朱由检面色如常,丝毫无惧,一一扫视群异,记住他等眼神,似要永远记在心中。

“嘿嘿!这崇祯的骨气是小时候长出来的?面对死亡,竟无丝毫畏惧,莫不是异人?”

“哈哈!就算是又如何,杀他一次,曝尸三日,广而告之,万历会要认不死异人当孙子吗?”

“哈哈,说的对!要是万历有了这个异人孙子,大明王朝就更有意思啦!”

朱由检听着黑衣人毫无顾忌的大谈皇家之事,心中冷嗤:

“马上就又有蒙面人前来,尔等必定徒劳无功、失望而归。”

只听黑衣人戏谑三人之时,忽有另外五十余位红衣人从墙外翻入,两步纵至跟前,包围住三十位黑衣人。

那红衣人亦是蒙面,从头到脚,装饰相同,瞧不出任何差别。

红衣首领手持农家砍刀,警告:

“立刻离去,否则杀无赦!”

有一黑衣人很是不爽,怒斥:

“小子,你他么哪个帮的?竟敢用我雄鸡会的……”

黑衣头领训斥:“闭嘴!”

那雄鸡会的黑衣人缄口不语。

红衣首领冷嗤:

“朱常洛不可以死!你们的想法太过简单,立即离开!”

黑衣人首领反驳:

“不试试,怎么知道?”

正说着,又有三十余位绿衣人手持利刃,伏低身躯,于那东宫后殿摸了出来,瞧见红、黑两方对峙,愿拟悄无声息的猫走,谁料两方皆有警觉,同出话语:

“出来!”

绿衣首领被迫直身而立,含笑作揖:

“兄弟!实是走错路,我等帮会缺钱,这才前来东宫。”

黑衣头领讥讽:

“缺钱?打劫盗宝需要用得着兵刃?”

绿衣首领也不计较,笑说:

“这些兵刃都是防备两厂一卫追击用的,这群狗东西鼻子最灵了,若不是斩干净尾巴,这钱用的不舒坦!”

红衣人眸冷如冰,砍刀斜指:

“你们是想杀红丸光宗?还是木匠天启?亦或破衣崇祯?”

绿衣首领面不改色,作揖:

“兄弟笑话,我等只为趁火打劫,盗取金银珠宝,绝无作乱之心。”

红衣人见他脸皮至后,抱拳冷笑:

“那请阁下立刻离开!”

绿衣人倒也不墨迹,揖手告别:

“多谢!山水有相逢!告辞!”

正当绿衣人挥手要走的时候,百位蒙面黄衣人从四面八方窜出,将绿、黑、红三方,团团围住。

绿衣首领作揖道:

“阁下!我等只为求财,方才实是错入,现已讲明,可否让开一条道路,放我等离去?”

黄衣首领猖狂叫嚣:

“穿黑衣的!立刻杀了朱常洛一家,杀完大家了事。”

红衣首领指着黑衣首领暴呵:

“你敢!”

黄衣首领目光玩味:

“有什么敢不敢的?都是异人,无非死上一次,他今日蒙面而来,绝非西山堡的人,就算日后调查出来,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黑衣首领冷笑:

“原是想拿我们当白手套?你们百十号人,随便一招剑罡都能秒杀朱常洛,只要想杀,我们绝对不干涉!”

邻近黑衣人纷纷点头。

于时,又有三百位白衣人,趁着夜色,从那东华门城墙上平抛飞刀,借力凌空,飞渡至慈庆宫的三重飞檐上。

于那素月流光下斜斜一瞟,三百余位先天宗师,皆穿白袍,面系白罩,红绳捆衣,红刀入怀。

“呦!还蒙着脸干嘛,天地会的陈会长!”

黄衣首领冷冷一笑。

“宵小之徒,休想篡改大明正统。”

白衣人亦不回答,只是表明立场。

黄衣人扫视邻近,见四周花圃草栏内蟋蟀长鸣,全无人影,焦急追问:“朱由检在这里,朱由校跑哪里去了?”

朱由校虽被黑衣人包围,却不担心,只因他瞧出黑衣人并非真正想杀他们的人,听出五方存在间隙,暗忖:

“黑衣人并无杀心,相助与否,实在不知;红、白两方必会出手相助;绿、黄两方,杀意昭然若揭,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上世,若非有个太监路经慈庆宫,前往锦衣卫回禀,派人去江府求取支援,这五百位大宗师,可是能冲杀至皇爷爷榻前。”

正思忖的当儿,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领着三百锦衣宗师,从徽音门一路急杀至后殿。

“殿下,微臣前来救驾!”

骆思恭握着绣春刀立在外围。

黄衣人纷纷调转方向,握着兵刃,对峙锦衣卫。

黄衣首领冷冷道:

“骆指挥,你也来的太是时候了!”

骆思恭喝问道:

“尔等异人为何要行刺殿下?归化之举,莫非有假?”

此言一出,黑、绿、红、黄四方大笑不止。

“哈哈哈!”

“归化?”

“笑死我了,一个律法就能收拢异人?”

“哈哈,天真的可爱!”

……

吵嚷一番后,黄衣首领冷笑:

“笑话!我等外有不死之躯,内有通识教育,换算至古代,至少相当于举人,尔等统治统治那些懵懂无知的农夫也就罢了,妄想统治举人?简直痴心妄想?”

绿衣首领晒笑:

“不错,那部新明律有个鸟用?大明官员何曾真正信奉?尔等男盗女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己没把明律当回事,偏生让我等异人去捧他?忽悠谁呢?”

红衣首领道:

“骆指挥,归化之举是你们文官、皇帝为了史书留名才做的假文章,是真是假,你岂能不知?”

黑衣首领纳罕:

“你是怎么坐在三品官位上?”

同江鹤轩厮混许久,骆思恭渐渐学会一招,因道:

“武安伯正在前来的路上,尔等如不想泄露身份,遭到朝廷打击,以致被其他帮会占了优先,最好现在离开,本官就当没发生过!”

“威胁谁呢?兄弟们脸都涂了墨、上了漆!”

黄衣首领冷笑一声,私下发令,叫黄衣人动手。

“杀!”

黄衣人各展放罡气,齐齐向朱常洛、朱由检冲击。

一时,拳罡刀光,剑芒脚风,铺天盖地,金戈交击,锵啷如雷。

气势如山如岳,气浪排山倒海,于四面八方一起碾来,朱常洛的蛟龙气运对江湖侠客毫无作用,心神受惊,两眼一闭,昏厥倒下。

朱由检见状狂喜:

“好!来的好,这种天地为敌的气势再次袭来,我要坚持住,等他一过,我的心境便会拔高!”

李太监虽是大宗师巅峰,拥有七十年功力,却未有面对百位大宗师夹击的经历,虽仗肌肉记忆,把那银白色的葵花内罡铺展出来,死命抵住罡刀气剑,勉强护住朱常洛。

红衣人、黑衣人各有立场,一见黄衣人狠辣出手,不敢令他强杀朱常洛,只得撑开内罡护罩,于那外围解厄倒悬。

那等山岳断倾的气浪扑来,吹得纤茸弥空,草木倒伏,树叶卷天,阶墀洁净如洗,纤尘不染。

李太监的内罡形如鱼泡,虽未被众位异人宗师的内罡直冲,却在气浪下,忽缩忽膨,好似气球,又如风中烛火,忽大忽小,明灭不定。

万千气浪,无形无相,却能影响他人心神。

朱由检的元魂吃这气浪洗涤,好似狂风暴雨的一叶扁舟,在那波涛汹涌的海波中,忽上忽下,漂浮不定。

万千罡气擦击的声音,仿如风暴中的闪电惊雷,噼里啪啦,愈衬气浪凶危赫赫,他本人亦因向朱由楫偷学《自在会意功》,不倒翁也似东倒西歪,与那场中愈显诡异。

“杀朱由检!”

黄衣首领见崇祯东倒西歪,躲避剑气刀芒,知他正在修炼一种奇异神功,惦记崇祯近来表现,不敢放认他继续成长。

有三十位黄衣人听得命令,舍弃眼前敌人,不顾刀兵加身,拖曳残躯,向朱由检疾冲。

那黑衣人、红衣人被黄衣人缠住,眼见着朱常洛被黄衣人刺杀,却无法援助,心中大急,意欲让白衣人前去相救,岂料白衣人大多数被锦衣卫屏蔽在,不令进入战场,真个胶着万分。

李公公功力虽是厉害,却抵不住百位大宗师的齐力攻击,接连三次,真气折损大半,勉强用浮尘甩出葵花内罡,拂开围攻而来的剑罡刀芒。

“刷刷!”

三十位黄衣人悍不畏死,分出十位人手纠缠李公公,另外二十人不管朱常洛死活与否,手捏鹰爪,猛冲一旁的朱由检。

朱由检沉浸在《自在会意功》的修炼中,察觉二十头海苍鹰从四面八方掠空而来,那四十只尖锐鹰爪摄出惊人气势,萦绕心头,情知敌人来杀,脚步往前一迈,身如扁舟一样,左纵一丈,循着李太监的气机,掠至朱常洛跟前。

那二十余位黄衣人见朱由检刁滑如泥鳅,对视一眼,狂提气血,肌肉暴涨,肌体纠结,好似健美先生,黄色衣衫被撑破,露出黑色肌肤,满布刀伤剑痕,麻麻赖赖,好似黄土高原。

李太监嗅见他等那血色煞气,面色骤变:

“这是什么功夫?”

“杀!”

黄衣人面目已被肌肉糊住,目中双瞳竖立,犹如野兽。

“李公公,此乃关外炼体术,如不以血引血,无法破防!”

骆思恭见场中危急,大呵一声。

说罢,握着一口沾满鲜血绣春刀,领着南镇抚使古顺、北镇抚使王海林、刘佥事、王佥事,四灵卫首,插入战场,主动替他分担压力。

“关外?”

李太监、朱由检心中打了一个机灵。

未容两人细忖,黄衣人仗着钢筋铁骨的身躯,硬抗内罡,猛冲向两人,挤饺子也似把两人分包住。

李太监的葵花真气阴柔至极,本可透体而入,偏生妖煞奇异,竟能隔绝真气,使得李太监束手无策。

朱由检仗着凌波微步,配合自在会意功,勉强可躲掏心妖爪,至多衣衫破裂,肌体受伤,未被斩杀。

骆思恭等人惦念太子朱常洛,哪里回去管他一个皇孙?

外间,五色黑衣人相互拼杀,酣畅淋漓,鲜血四溅,把东宫渲染在血色世界中。

太子嫔妃闻听喊杀声,各派侍女太监前来打听,一时苑内人来人往,愈发混乱。

那慈庆宫后殿原有两名女子,本是异人,偏生投为宫女贱身,又被朱常洛强行采摘,如是九州明女,身卖帝王之家,高兴不知,“光宗耀祖”大抵没跑。

可惜,两女皆为现代才女,性情高傲,怎会满足于东宫妃嫔的地位?

潜伏皇宫一二年,终从冷宫中搜来一部神级攻法。

此功名为《颠乾倒坤经》,来历颇奇,乃是元大都的一位前辈妃子依据《素女经》《御龙心经》,创出损乾道而利坤道、损乾阳而增补坤阴的魔经。

此门功法尤擅魅惑摄神、采补偷元,后辈如要修行,须按章按步习练,一年便可称为大宗师,十年修积功力,可为神话。

先期,以有形之身交合练功,功行七七四十九日,魔种深种,内力初成,再行千次,便可从那男子元精中汲出内力,不会折损自身根基;

中期,以肢体肌肤接触练功,将就卖色相而不典色身,从一开始的“一次色相到一次色身”熬炼至“百次色相一次色身”方可大成。

练至此节。

一次色身,便可汲取往日百次所获元精。

最后,以眉眼勾神摄魂练功,将就卖色身不买色相,从一开始的“一次色身到一次色相”熬炼至“百次色身一次色相”方可大成。

练至最后。

一次色相,便可令其淫根深重、元精自泄。

战斗之时,只消轻颦浅笑便可于不经意间,泄其元精,杀伤于无形之中,受伤程度由其自身功力而定,端是奇异无比。

两女平日仗着魅惑伎俩,卖力采补朱常洛,弄得朱常洛本命元气日渐枯弱,如非灵参首乌滋补,如非两女知晓“涸泽而渔”的典故,朱常洛早被榨干。

两女倚仗临幸,被封为淑女,倚仗朱常洛的喜爱,皇宫药膳日日不断,修为点汲取尤快,加之魔功奇异,修为境界提升其快,已经大宗师巅峰。

偏生两女屡同朱常洛合欢,元贞早失,又因前年修至第三阶段时,被朱常洛强行破功,以致真阴多失,幸而珠胎未结,否则功力必要全部折损,现今只有四十年功力。

今日刺杀,两女亦有耳闻,盼望朱常洛早薨,以畅己怨。

起初,两女于偏殿闲坐,谈玄握笔,蕴养形神,磨练媚功,乍见绿衣人从墙外翻入,非但不阻,反为他等指名道路,一任天意使然。

及至战斗肇始,她俩披粉沛,于那水龙缸后委身,暗中窥伺,瞧见朱常洛昏倒,畅意非常,岂料锦衣卫来援助,灵光忽闪:

“朱常洛一死,福王继位亦属两可,赔上清净身子,就获得一个先太子遗孀的身份?”

两女当即有了悔意,不该意气之争,以致赔本买卖。

幸好,骆思恭护卫及时,才免一死。

两女见朱常洛身陷囹圄,不敢放任,回转慈庆宫后殿,辗转多方,撺掇满宫嫔妃,前往看望。

莺莺燕燕三十余位妃嫔,冒顶刀罡剑爽,近至苑门,殷勤探视。

李康妃佯装惊怒:

“殿下!”

李庄妃泪流满面:

“殿下……”

有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

有朱由检的生母刘淑女;

有客奶妈加害的赵选侍。

傅懿妃、冯敬妃等侧妃扶婢哀恸、以绢拭泪,放声哭啼,声浪凄婉,汇聚一地,于金戈锵啷中独树一帜,吵闹得众异人心神烦恼,无法专心比剑。

许多异人招式略慢,吃对手抓住机会,雷霆斩杀。

黑衣首领见兄弟多被黄衣人偷袭致死,怒火中烧,厉声警告:

“他么的!再哭就先杀了你们!”

众女吃他恫吓,哭声立敛,改为抽泣。

骆思恭见诸位嫔妃冒险探视,脸色铁青,心叹: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做戏?”

李康妃最受朱常洛宠爱,因那元配太子妃郭氏早薨,地位最尊,因而高呼:

“李公公!李公公!快托殿下抵至后苑,我等可以照料!”

“……”

骆思恭无言沉默,却又不得不按这话去做,略扫场中形势,因说:

“刘佥事,速护殿下往后苑修养。”

刘思中原为锦衣卫北衙镇抚使,功劳累积,拔为正四品佥事,仍领北衙,骤听这话,荡开敌人的刀刃,眉头一蹙:

“这……”

骆思恭久经官场,纵受万历信任,可报今生富贵荣华,终非与国同休的公府侯门,况且万历不可永生,又知小人、女子、太监最不可得罪,因说:

“照做!”

“是!”

刘思中怎是痴傻之流?无非确认指示!听后,二话不说,蹿至朱常洛身旁,黄色真罡一铺一卷,将其抄起,背在身后,由着骆思恭掩护,催动麒麟真气,劈出黄色刀风,扫清前路,大步流星,冲向北方的苑门。

莺莺燕燕,得见朱常洛过来,跪倒在地,将其重重围困,好似哭灵。

李康妃掐住人中,殷情呼唤:

“殿下……”

朱常洛渐渐苏醒,睡眼朦胧,瞅见众位爱妃梨花带雨,又听苑外锵啷不绝,扫视邻近,满眼疑窦。

“臣妾听殿下遇险,骇的神魂无主,几要昏死,若非上天怜见,几要天人相隔……呜呜呜……殿下若是有个闪失,臣妾也不活了!”

李康妃本就绝美,偏生出来时花了心思,穿上白衫,似要披麻戴孝,又深情款款,珠泪急坠,声泣哀婉,愈发恸人心神。

朱常洛方才醒转,吃众妃的“殿下,你还好吧?”、“殿下,你臣妾吓死了!”的鸡肋话语,再见康妃这般俏美无双、楚楚动人,心生怜悯,把那享受安慰的心,全部掏出:

“爱妃……爱妃!孤王无事!”

软语温言的安慰到最后,朱常洛话语竟是放弃君臣礼仪,贫家夫妻也似说道:

“康儿,你、我依旧在这阳世做夫妻呢!”

众多嫔妃中,两位淑女(官位)耳听朱常洛这般薄情寡性,心中恨意又起,目光冷冽,纤手平伸,一根七寸长的金钗从袖口滑出,觑准朱常洛脖颈处的大动脉,图穷匕见。

就两女要动手的瞬间,一记金铙擦击的声音响彻天际,千尺内罡,化作龙形,从黑夜中而蹿出,烨闪金光,生出排山倒海的气势,荡出无边狂风,拂开众位嫔妃,继而绕住朱常洛一圈,裹住朱常洛往东方急飞。

“殿下!”

李康妃见朱常洛凌空飞走,顾不上做作,往东方急奔,渴欲追上,偏生朱常洛掠空极快,眨眼已至东华门城楼。

朱常洛见诸多姬妾都被吓傻,呆立原地,唯有李康妃追他,愈发感怀,泪流满面:

“还是康儿待我最真。”

场中恶斗的六方人马,瞧见千尺金龙,俱是停手,转窥向东方城楼,只见一位身穿白袍、头束高髻的俊秀男儿正在看向东宫。

黄衣首领见鸭子飞了,眉头紧蹙:

“嗯?他能隔伍佰丈使用擒龙手?”

白衣首领猜测:

“那是……”

黑衣首领大骂:

“草!那是老魔!”

红衣首领喜道:

“好!来的好!”

绿衣首领收刀抬手:

“撤!”

仅存的二十位绿衣大宗师闻言,目光闪烁,急于逃离。

“围住他们!”

骆思恭见那千尺金龙飞来,知是武安伯到场。

锦衣宗师脱离后顾之忧,狼性发挥出来,三三两两,分作一组,开始捕杀绿、黄两色异人。

“绑架妃嫔!”

黄衣首领十分果断。

“上!”

黄衣蒙面人纷纷脱离战圈,往那嫔妃身旁掠去。

“哎!”

骆思恭正准备命令锦衣宗师保护妃嫔时,千尺匹练从天激射,好似流星徐坠,天绅倒悬也似,罩住妃嫔,隔绝男女。

黄衣人刀剑交击在那灿金色的内罡上:

“锵锵!”

“哐当!”

“老魔功力怎会如此之强?”

黄衣首领纳罕。

“逃!”

绿衣首领大手一挥,率先蹿往皇极殿。

未容他纵出一丈,一抹璀璨金色光线自天斜射,嗖的破空,眨眼追上绿衣首领,未容他撑开罡罩,便被穿透期门穴,心口熔出焦黑窟窿。

“靠!这么是什么手段?金光长千尺?”

黑衣首领面皮紧绷。

“神话!这两个字太沉重了!”

红衣首领喃喃自语:

“南海神话听说只是相级,便可抵御百位大宗师,这位开创五境的杀神,他莫非入了最后的空境?”

绿衣首领的死亡,骇的余下绿衣蒙面,收敛脚步,不敢再动。

“老魔就算厉害,咱们却有百位大宗师,一起撑开罡罩,四散奔逃,我就不信他能在三息内放出百根光线!”

黄衣首领言语撺掇。

“对!他这是在恫吓!”

“他打不了百根光线,咱们不是百分百的死亡率!”

“拼吧,坐以待毙,只会白白损失百万修为点!”

……

众人意动,各自挑选方向,化作鸟兽四散。

“千手观音!”

只见东华门城楼上,忽的浮现出百丈文殊菩萨法相,左手佛掌徐徐上抬,印结施依,万千佛光兀自旋转,形如酒吧舞台上的摇头灯,刷刷激射,眨眼内间洞穿黄、绿两方大宗师。

大宗师的内罡护罩,浑厚非常,又是全力催动,本可抵御十位大宗师联手一击,偏生阳刚的金色内罡一照,如雪消融,压根没有一点防御力。

戒体更不消说,脆如纸糊,叫那金色光线一射,衣衫燎破,血肉之躯惨被洞穿,化为焦黑圆孔,大小如针,联结成片,化作五拳头大小的黑洞,灼化五脏。

黑衣首领:

“……”

红衣首领:

“……”

白衣首领:

“……”

黄衣首领未被金光炼化,仍是完好无损。

骆思恭骋目远视,见武安伯江鹤轩面带微笑,全部话语,愈觉缥缈若仙,把祖上流传的剑仙故事回忆起来:

“若真有飞行绝迹的剑仙,也该是这种人物吧?”

黄衣死士三十名,身外皆笼诡异煞气,吃那阳刚金光一燎,好似汽油遇火,嘭的燃起,化了干净,壮硕肌肉吃金光一射,如针穿棉,畅行无阻,亦是留下五个黑孔。

李公公仰望东方,见武安伯头顶繁星,含笑而立,欲觉丰神俊秀,心中一叹:

“就算世上真有仙佛,亦不过此等人物罢!”

那躲在嫔妃群中的两女,目睹武安伯辣手平乱,眼中满是崇拜之色,相顾唏嘘,眸角带泪,抬头看向朱常洛,咬牙切齿,看向身旁的伟岸男子,目路痴迷。

李康妃原为内阃千金,出身缙绅世宦之家,多授女四书,少知武学,对于“百万斩”、“活杀神”之名只是略有耳闻,只当男儿间的吹嘘,并不放在心上。

今见刺客尽息刀柄,垂头丧气,缄口无言,回忆方才千尺金龙,才知杀神是何等厉害人物,忙把以往重权贵、轻武夫的念头抹掉,心道:

“原来,武功练至这等境界,皇权也不过如此。”

转见他长身而立,玉树临风,面容俊美,全无杀神之威,愈觉他是谦和君子,心神崇拜,反嗤:

“世俗男儿旦有倚仗,恨不得表现出来,就连父皇也难逃此理,总爱摆个架子,哪似这般人物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绑了!”

骆思恭唏嘘一声,抬手斜指黄衣首领。

东华门城楼上,王安领着校、楫两位皇孙,陪侍朱常洛。

那朱常洛先被抓来,惊骇万分,后见鹤轩、王安,心镇神定,经王安详细解释,方明始末。

原来,王安领着两位皇孙行往前殿,碰巧遇见手持枣木梃杖的壮汉,王安、朱由校人不会武艺,多是孱弱之躯,被那壮汉追着打来,害怕已极。

恰好,稚童朱由楫仗着在江府修习一月,完成武道筑基,虽未修出先天真气,却有不俗的内力底子,危急关头,操着野球拳,操着“推窗望月”,用那肉乎乎的小拳头迎了上去。

“啪!”

王安闭住双眼,不敢去瞧。

在他意料中,皇三孙已被壮汉打瘪,变得血肉模糊,无如惦记朱由检的安慰,睁开双眼,准备呵斥壮汉,为他争得逃生时间。

岂料,皇三孙那双纤细手臂,竟能支住比他手臂还粗的梃杖,惊的目瞪口呆,呆立当场。

“哎哟!”朱由楫抽回拳头,抱着已经红肿的小肉手,眼泪流出:“疼…疼!师父骗人!”

壮汉见小儿并未化为肉泥,亦是一惊,再见两小儿相貌,琅眸急转,抽回梃杖,易棒作枪,站好马步,腰部用力,开始扎枪。

一杆木棍吃他用力一抽一递,竟能嗖嗖破空。

朱由楫较两个皇帝不同,特别传授有《自在会意功》《野球拳》,加以神话亲自指导,寓教于乐之中,传了入道心法,虽是三流实力,却能借助这漫不经心的一仗。

忽被扎枪花,朱由楫卖着小短腿,左右摇摆,荡荡悠悠,好似醉奶,任由枪花何等密集,未擦中朱由楫衣角半点。

王安见状更惊,转念一忖:

“皇三孙能拖住壮汉多久,也未可知,倘若殿下不保,总该由一个皇孙幸存才是。”

忖罢,亦不招呼朱由楫,牵着朱由校,往宫外狂奔。

幸好两人身形奇小,又从东宫正门走出,未碰上那些绕偏行奇的蒙面人,这才侥幸逃出东华门,挨至东安门,向那守门士卒套了辆马车,扬鞭驾往仁寿坊。

守门门子早被李代桃僵,乍见皇宫来人,心中纳罕,又因不知情况,带了王、朱两人寻往中院。

恰值端午佳节前夕,江府恩宠,购置各方食材,分发奴婢,由他等齐心协力备制月饼。

乍见一太监、一皇孙到来,虽也认识,却是好奇。

王安见伯爷府中众婢欢笑一堂,不知何敢,于那客厅等了半日,方才见到鹤轩,细说两句,秋菊因脚力较快,被派出去寻朱由楫,并找锦衣卫前来救驾。

春梅保住稚童朱由校,飞檐走壁,须臾功夫蹿至东华门楼。

那伴读王安亦吃鹤轩以龙爪手提留,一路腾空,享受一次浮空飞行的美妙感觉,一任空中冷风刮面,兀自不知,双目斜看脚下灯火,愈是沉迷。

秋菊受命前去慈庆宫寻找朱由楫,幸好在关键时刻制服住壮汉,而后又拎着两人前往北衙去寻骆思恭,若非麒麟令牌、朱由楫在场,骆思恭未必相信东宫被冲击的消息。

等多方势力一到,这才有上面发生的一切。

——

俟一切尘埃落定,王安心定神宁,回忆腾空,因道:

“伯爷,可否使出刚才那条金龙,将太子缓缓送归东宫?”

朱常洛方才被抓,只顾眷恋康妃,哪里体会到腾空之感?那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全无味道,乍被王安“金龙”一提,不住点头:

“江爱卿,可否再用金龙将孤王送归东宫?”

鹤轩心明如镜,含笑答应。

王安又传了几句话给太子朱常洛。

一切妥当,鹤轩催动八百年功力,以相级心境界,使出《擒龙功》,一条八百丈的金色四爪金龙,唰的生出,蟠屈盘曲,托着朱常洛从东华门,上腾左绕,徐徐腾飞,滞在三百米高空后,龙首忽的下沉,停在三丈高空。

那金龙本为真罡凝聚而成,龙威、龙形、龙意无一不足,活灵活现,好似真龙现实。

朱常洛站在龙头上,握住龙角,首先看了看皇极殿,暗忖:

“龙椅也不如这头神龙坐的舒坦,日后只要有江爱卿在,天天坐神龙!”

九州大明百姓,大多相信仙佛,乍见朱常洛乘龙而下,当即跪下,面容肃穆,看向朱常洛的眼神多了一份尊敬。

李康妃聪明非常,虽看不见杀神出手,却知是杀神搞鬼,心中愈发崇拜武夫。

那两位异人淑女见鹤轩竟有这般手段,敬为天人,看向朱常洛愈发恶心:

“赤裸裸的小丑,若非江杀神出手,你今日必死!”

于时,王安于一旁提出建议,想让鹤轩给朱常洛来点特效。

鹤轩无奈一笑,催出一记千手观音,凝出十丈文殊菩萨法相,罩在朱常洛背后,金光万千,梵音阵阵,幻的他遍体披金,犹如天庭仙佛,令下方凡夫目不可视。

红衣首领目瞪口呆:

“草!这特么赤裸裸的造神!”

白衣首领喃喃自语:

“都说文人笔法可以造神,这特么的武夫也可以造神?”

黑衣首领愤懑不平:

“他么的,如果老魔力挺,大明能亡在崇祯手里?”

黄衣首领心态崩裂,破口大骂:

“我不服!我不服!这都是老魔搞的!你他么的作弊,你特么的在修仙!”

黑衣首领嗤笑:

“人家修仙又如何?你还是打不过!”

黄衣首领乃是投生努尔哈赤第九子的阿巴泰。

他自投生爱新觉罗家族开始,用五年时间策划今日事件。

回忆他用三月时间在京师准备;

回忆他准备的百位天级大宗师;

回忆他挑拨种田、帮会两方争斗;

回忆他在金光网散布更改明朝命运的小技巧;

……

如此种种,虽说失败,他并不气馁!

只因历史规定朱常洛幸存,偏生鹤轩为朱常洛造神,令他的心态彻底崩了。

“我特么的不服,你在作弊!”

“老魔在修仙,他的存在,是违背天道法理的!”

“明朝会灭亡在崇祯手中,八旗入关是历史的必然。”

“明朝有党争,有内乱,有外敌,怎么会不灭亡?”

“明朝君臣早已离心,文人都是窝囊废,软骨头,八旗铁刀挥来,一定会投降的!”

“明朝各阶级的矛盾尖锐无比,体制弊端愈发明显,漏洞众人皆知,灭亡是迟早的!”

“明朝一定会亡的!回光返照,对!这是回光返照!”

……

骆思恭瞧见这等超凡入圣的手段,亦被折服,略忆集武楼的扫地老仆,准备抽空询问询问,神话究竟何等威力。

装逼装到底,送佛送到西。

鹤轩缄口无语,拈花一笑,手臂轻轻一抖,金龙长吟,悠传十里,曦光弥漫,照亮东华门。

朱常洛握住龙角,享受飞天曼妙,俯视脚下生灵,爽至极点,把那龙椅、美女、金银忘却干净。

恰值晚风卷来,四爪金龙袍阵阵作响,他本人亦被惊醒,捋定心神,轻咳清嗓,回忆乃父万历的威严,摆足姿态,因说:

“红、白两方异人护驾有功,却有夜闯禁宫之实,功过相抵,不奖不赏,先开发尔等,即刻离开东宫;

黑色人虽有刺杀之心,却在中途易换旗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死者可免,或者须往武安伯府听候发落;

黄、绿两方异人图谋不轨,刺杀君王,按律杀无赦,着令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暗中稽查两方异人的身份,嗣后传信于武安伯府,记入诛灭名单。”

“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遵旨!”

骆思恭算是彻底瞧明白了,今夜以后,福王一系、郑贵妃一系彻底没得完啦。

太子朱常洛经历衡阳救灾、辛口青苗两事,名望已经养足,再来神龙降世,全了点睛之笔,就算朱常洛于龙头上摔死,皇位也落不到福王一系,谁让真龙天子的后代有神威加成呢?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刘思中遵旨!”

“臣,锦衣卫北镇抚使王海林遵旨!”

“臣,锦衣卫南镇抚使古顺遵旨!”

李康妃跪地叩首,讨巧卖乖:

“臣妾,谨遵圣旨!”

慈庆宫妃嫔面色潮红,跪地齐道:

“臣妾,遵旨!”

……

鹤轩轻轻一压右手,金色龙首缓缓下伏,利用慈庆宫前殿的三级高基,将其放下,嗣后又操作金龙歪头,张开龙口,喷出一抹真气,肆放淫威。

朱常洛昂首挺胸,很是满意金龙表现,嗣后挥手:

“回去吧!”

那金龙好似真听懂朱常洛的话,昂头甩尾,嗖的窜天而去,亿万龙鳞,密密麻麻,烨闪金光,照亮云空,隐为京师一奇。

停滞盘空三息,继而蹿射高空冻云层,遮住龙形外相,于那乌云闪烁金光,好似金雷,又听得一声高亢龙吟,彻底消失在群星皓月之下,把那神龙缥缈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众人目眩神迷,不住磕头。

朱常洛哪里还有之前的懦弱?心态极具膨胀!鼻孔朝天,龙行虎步,看都不看方才要杀他的异人,尽显帝王胸襟。

————

骆思恭叩恩接旨后,领着一干人打扫战场,搬运尸体,另将黄衣首领、黑衣人制住,捆绑押解往武安伯府。

白、红两方各收兵刃,掠空纵去,路径东华门时,瞧见江鹤轩含笑而立,气质奇净,皆不敢冒犯,一个个抱拳离去。

那白衣人多出天地会,宗旨就是杀清靖明,与寻常异人不同,骤见大明出现压舱石、定海针,尊敬非凡,一直渴望杀神会晤,今日碰巧一见,便有意动。

白衣首领名为陈近南,俟会中弟子离去,独自一折转回来,整冠理带,用那武当上天梯,轻松攀上三丈高的红色禁墙。

“来客止步!”

陈近南正要寻上鹤轩,却被春梅抬臂拦住。

“这位姑娘,小生特来拜访江伯爷,另有要事相告。”

秋菊抱着朱由楫,在那风铃下观星望月。

王安拉着朱由校,蹲伏在墙垛后面窥伺。

鹤轩圆满完成大明储君的造神任务,顺水推舟,稳固了朱常洛的储君之位。

可惜,金色龙罡格外靡费真气,丹田内八百年太乙真气吃这一消耗,干涸枯竭,随意来个玄门法宝,只要可破他那小成的金刚之体,便可击杀他。

幸而,他那凶名远播,就算红、白两方异人,从一旁掠空纵跳,却未窥见他的虚实,如被杀魔盟晓得,岂不捶胸顿足,以为错失良机?

“令他三日后再去江府,本官要明日过节,不便接待。”

“是!”

春桃万福一礼,转看向陈近南。

那陈近南自无话说,只得应下:

“多谢大人,草民三日后再去拜访!”

说吧,转身离去。

“王公公,朱由楫受了点皮肉伤,就让下官领回去上点药,这朱由检就由公公领回去罢?”

王安这才发现朱由楫浑身是伤,胳膊上青一块、红一块,又见他眼含雷声,抿嘴不哭,心中怜惜,急说:

“应当的,应当的!”

朱由校亦非痴愚之流,乍见三弟又这等待遇,眼神歆羡,巴不得自己弄得一身是伤,转往日月阁内享受诸多姐姐的照顾。

“春桃!送送王公公!”

“请!”

“多谢!春桃姑娘。”

俟三人离去,鹤轩真气生出一些,催动轻功,领着秋菊、朱由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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