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误会大了

“日出东方,望城而居,福泽之地。”

“你会堪舆之术?”

“不懂,不过是发至肺腑惊叹东望城的雄伟壮观,山脉连绵宛如巨龙俯卧护一城池之灵。城中繁华什锦,灵气逼人。多有人杰地灵之说,才出落你这般人物。”

“嘻嘻,怎么听你说话就好比老道的江湖术士,还说自己不是看风水的。连我久居此地之人也未可知卧龙缠绕,孕育生灵之盛哉。”

“那是你自己没有这份闲心,我可是一直闲得很,对于山呀水呀,还有气运什么的有些皮毛的感知而已,或许你也不必知道,本身你就受益其中,又何苦知道。”

“听你鬼话连篇我却没有恼怒的意思。见了黄四娘,你可不能胡言乱语。”

“我只在你跟前健谈,其他人未必说得上话。一看我这穷酸样,谁愿意搭理乡下来呢?我只是跟着你进城,不想给你丢人,显得无知。因为和你有说不完的话,其他人就算把我当哑巴也好。只要你知道我能言善辩,不至于木讷就好。”

“嘻嘻。你学的是什么道?四娘那人对陌生人会有所戒备。”

“哪有什么道,我又不修仙礼佛参禅的,真要给个说法我想是生存之道,随意之道。”

“可我见你的真元气息不在我之下,难道有什么大机缘是我无法触及的?”

“哦,随缘吧,你问的我也不知道。”

“嘻嘻……”她笑而不语,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种想拥有的渴望,可她却又不敢奢望。这样陪伴着也是极好的。

一人咋咋呼呼冲散闲谈的俩人,个个出落亭亭玉立,美得令人窒息。花容失色的她们有些恼羞成怒,“时时舞又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令你如此仓皇失措,罔顾淑女形象?”

“满蹊姐姐带回来个野生的……男,男人……野男人。不,不,是个穿得像野生放养的男人回来了。”

“我说时舞你对男人还有家养和野生的区分,真把男人当牲口了?呵呵呵。”

“万朵,你看到他你就明白了。她们在大殿上呢。”

“我们瞧瞧去,看看小舞眼中的野生男人什么样,是不是和我们看到的男人不一样。”流连说完,三人哈哈大笑,逶迤而往。

“听小蹊说是你救了她。老身再次谢过少侠的搭救之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是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这天府吴嫦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死在她手里的神魔仙鬼不计其数,所以才有了地府黑白,天府吴嫦的名号,在整个虚无世界里她可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你既能解她的功法,不知师承何人,或者说是什么仙佛神魔的指点?”

“硬要说个师承的话就是少陵野老杜子美。我是偶得他的遗迹,无师自通,又或者说是某种感悟。”

“道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能出如此天之骄子,那也定是个不出世的大能,不要介意我孤陋寡闻了。既然你是小蹊带回来的,你就留在府中好了。一道研习仙道佛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谢四娘。”见黄四娘入了内院,她手舞足蹈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孩子,满心欢喜的扯着他的衣裳围着他转道。

“满蹊这就是你的野男人,呸呸呸……你带回来的男人?”

“我说时时舞,你放肆了。见了也不叫姐姐,敢直呼我的名讳?什么叫野男人,人家有名有姓。”

“的确生的野性与城里的男人温驯略有不同。我这会儿正正明白小舞说的野了。着实有别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刚猛。特别是那眼神里充满的力量。”

“流连你也犯花痴了?还有你万朵,时时舞?告诉你们都别动什么歪脑筋。他是我的,我花满蹊的人。”

“那姐姐可否感知这未来姐夫的名讳呀,也让我们崇拜一下救美的英雄。”

她们认定了花满蹊是不会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她们就是知道。

“他叫……我……”花满蹊顿时语塞,红彤彤的脸,热乎乎的。偷偷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躲开了。是自己乐昏了头还是自己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感觉自己和他已经很是熟络,熟络到无需知晓姓名。这就是她妹妹们难为她的理由。

“江畔。江河大海的江,意为岸边的那个畔。”

他掷地有声的道,化解她的尴尬,“可以说是她的男人,更准确的说是她的守护者。你们是她的亲人,我也会一并守护。”

“不亏是野蛮生长的男人,说话就是雄浑有力,气宇不凡。花姐可真有福,我们也跟着沾光,呵呵呵呵……”流连阴阳怪气的说,意有所指,羞得花满蹊脸红脖子粗。追着她们打闹。他矗立在大殿之上观望着什么。或许是金碧辉煌的殿宇也许是雕龙画凤的玉柱。

四人停下打闹,发现他的人不见了。时时舞神经质,道:“凭空消失了?花姐你男人不见了。”

“去去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估计看我们这里稀奇,还没被花姐五迷三道却先把自己给走丢了,姐,给我找一个这样有趣的男人吧,要野生的。”流连没心没肺的说道,又哄闹了一会儿。却有所担心的花满蹊心生不安,“真迷路了?”

“花姐真个有了郎君忘了姐妹情,好个见色起意的娘们,看我们怎么收了你这个妖孽。”万朵更有闹腾的意味。

一声巨响从后院传出她们惊魂未定的跑了进去看个究竟,没有一个人脸色是好看的。

江畔不知什么原因,体无完肤的趴在地上呻吟。她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待在原地瑟瑟发抖。

“谁动了寻龙阵?”突然而至的黄四娘迫切的问道。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小心谨慎着些。小蹊把人抬回房里去,死不了。”

花满蹊心领神会,领着人把江畔抬回了自己的屋内,躺在了她的床上。一股闺中特有的香味在他鼻息里沉静久久不散。

“这小子竟然能接近寻龙阵,莫非他……是我多想了,这千年古阵若真有人能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黄四娘自我嘀咕着什么。

“刚才把我人都给吓蒙了。”万朵哽咽道。

“花姐你男人可真牛,寻龙阵也敢动。你没见四娘那想吃人的模样吗?真可怕。”时时舞手抖得厉害,喝茶压压惊,哆嗦着道。

“眼瞎的都不会碰那东西,这会儿可真是好奇害死了猫。满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流连意味深长道。

“你们都先回吧,这事我来处理。我也有些累了。”花满蹊有意为之,略显苍白的脸,敢情刚才被吓得最厉害的是她。她们都知道她的脾性,若是打定什么主意是很难执拗过她的,纷纷离开她的闺房。关上门的花满蹊还能听到她们喋喋不休的惊吓和后怕的言语。

“你是怎么发现它的,那个古阵除了我们几人知道,是很难让人察觉的,况且还加有一道护法阵。旁人误闯就会被雷击至死,也有可能魂飞魄散。刚才看到你那个模样可把我吓得半死。也不知道带你回来是福是祸!”

“这么快就厌烦我了?”

“谁烦你了。只是怪你莽撞。若你真死了,我不就间接亲手杀了你吗?”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江畔看得出她上心了,心里大有触动。一个人生活久了,已经麻木了被在乎的感觉,这久违的感受令他心安。一把把她搂入怀中,“以后不会了。”

花满蹊沉静了一会儿,又挣脱了他的怀抱有些娇嗔,羞愧,“你怎么躺我床上了,还抱了我,你,我……”

“我怎么知道!?不是,情不自禁吗?”

“我是那随便的人吗?给我出去。”

看着无名之火顿生的花满蹊,江畔即想安慰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拳头已经在他的脸上打出一个熊猫眼来了。出了门,发现已经是个傍晚,有月有风的夜,是冷风。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一刻我居然没有拒绝。好熟悉的味道,似有千年的饥渴和拥有。在他怀里的安静是刻在脑海里的一样,那么深邃久远。难道我和他真有某种解不开的情愫,才能领我如此神往而又拒之千里之外!?”

花满蹊胡思乱想着,慢慢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浸,连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

慵懒推开门,清晨的微光射入她困倦的眼睛,而顺势滚落房中的江畔迷糊着,“你醒了。一宿没睡,刚眯了一会儿又被你给惊醒了。那我去睡了。”

这话语如同老夫老妻争吵后被拒之门外的感觉,而又不能反驳他躺床上的事实。她想要把他拉扯起来,却没了心情。整理一下妆容,关了门,遂了他的心意。

“他怎么睡你房里了?”黄四娘突然到来的一句话令她整个人静止。

“我,那个。是我醒了,才让他睡床上的。昨晚我怕他出意外,就,就……”

“就,就什么?女孩子就不能矜持一点吗?想男人想疯了?我叫搀扶回屋可没叫来你房里。不是备有客房吗?”黄四娘破口大骂道。

花满蹊满脸的惊悚,不知如何解释才好。感觉越解释越是那么回事,越描越黑,索性压抑住自己要辩解的冲动。

黄四娘大力一脚踹门,整个门板飞向躺床上的江畔。他也不藏着掖着,回腿一踢,门板直愣愣的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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