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

玉雷真觉毫不留情,哪有什么大悲悯人的样子,有的是狠厉的功法。那环绕身边的佛手,红得令人发指,恐怖如斯。

同样红得要命的刀,旋转的红月,婆娑起舞。粉红的衣裳风中凌乱。江畔一一化解,近身紧贴。那手中的七寸六,恰到好处,逗人玩一样。红月背来劈,他背手一格挡。佛手前来推,一脚踢回去。玉雷真觉借势头上落,流星火雨,都溢出眼的容量。江畔回腿奋力一踢桃夭夭,她横刀于胸,踏空连连后退,握刀的手都被震麻。略有忌惮的看着江畔迎空而上,宛如得道飞升的游龙,窜入满天星河。

在他手里的归西如在夹着碗里的珍珠一般,玉雷真觉惊愕。险些被夺了性命。掠过江畔的身影,站力空中。那声声巨响落在黄四娘家,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扬起尘雾,弥漫上空。此时一前一后夹击江畔,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周身萦绕红色的气晕,令人窒息。但对于江畔而言却没有丝毫影响。

“归西!?”桃夭夭略有感触道。

“还是你识货。怎么不打了?”江畔平淡道。

桃夭夭把自己的红月收入掌中,双手交叉于前,昂首挺胸,“地府的阎王,人间的江畔。我可不嫌自己命长。点到为止。我说漂亮的和尚你也没必要这个触霉头,他,你是打不赢的。”

“人家可不是什么破庙里的和尚,他叫玉雷真觉是司徒律关起门来的弟子。”江畔略有戏耍的意味道。

“难怪我不认识,这死秃驴还真是命好。有个这么俊俏的门生,还是个童子鸡,难怪见了老娘,那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敢情真对我有意思?”

玉雷真觉听她如此挑逗,脸比先前更红热了,难堪至极。却又无力反驳。

“玉面和尚没错,和你一样都是要人命的家伙。这样看来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敲木鱼你念珠,同伴青灯古佛,可为仙侣同修。”

“去你的臭嘴,这种小鸡雏,老娘没兴趣。漂亮的和尚你趁早离开东望城,有我在这里你是伤不到他的。若是死秃驴问起来,你就说是黄师塔里的桃夭夭说的叫他别整天白日做梦。”桃夭夭警告道。

“你到底站那一边的?一会儿连手要我的命,一会儿又给人家下马威。你可真善变。真不愧是千年狐狸。”江畔没有理会她们,独自踏空而落。

“我……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玉雷真觉情窦初开的姑娘一样,鼓足勇气说道。

“你可别信江畔那张臭嘴,虽然同修佛道。你俗不俗呀?”桃夭夭说完,一闪无踪。玉雷真觉眺望她远去的方向久久未动,直到黄昏落霞与孤鹜齐飞。

花满蹊的香房内,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旁边围着流连,万朵,还有些稚嫩的时时舞,时刻呵护着她。

“她怎么样了?”见黄四娘进屋,床边的三人都起身恭敬。只有江畔坐桌旁凝神静气,冥想着什么。流连见状,“花姐向来福大命大,这回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吉人天相那自然是好,可你们也看到了寻龙阵给我带来的伤害,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在阵中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隐约中感受不到她一些气息,却有某种强大的气息包裹着她,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黄四娘担忧道。

“当然是好事了。我都说了阵里面的东西你们拿不了,你们跟着进去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得了一身伤。要不是有我在,估计你们都饮恨西北了。”江畔激她道。黄四娘是有点不大高兴,可那确实是事实。现在古阵不复存在,可那熟悉的气息还在,真如他所说的是龙息的话。那阵中的至宝一定在他手里,或者说在自己的姑娘手里。真若不知道点什么,心里没底,难受,强压克制自己的情绪。默默走出房门,望向夜空的月。

“你们也都回去好了,等会儿我还要替她疗伤。”江畔此话一出,她们是不乐意的,可想了一想,又没有回驳的理由,哪怕有,也是无可奈何。三人推推扯扯的出了房门。江畔利索的关了门,还贴了符咒。

把花满蹊轻轻端坐在床,她酥软的身子,无骨般自倒一侧。他重新把她躺平在床。

“你还真不委屈自己。好吧,就依你好了。”

江畔以指隔空在她的印堂,膻中,神阙处灌以真元。然后抽拉出来聚集一点,另外一只手祭出她手掌中的寻龙剑握在手里灌入真元,转珠动游龙低吟飞出,在房里游动。体型小了许多,“你要是不听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挫骨扬灰。”

青龙温驯再度变小在花满蹊的身体上方游走,一口吞了交织着的真元,然后整个龙身被丹田给分食了。一缕龙魂想反抗,被他按入了体内,完整的青龙血骨魂脉都在她的体内淬炼筋骨,散发出来的龙息颇具威压。略有疲惫的江畔缓缓舒了口气,“放心吧,你的牺牲是值得的,在她身体里待着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一声只有他才能听到的龙吟在他耳畔回响。

花满蹊微微抬起眼帘,眼睛里是模糊的影子。当看清楚是江畔的时候整个人跳了起来,蜷缩在一角。“你想干,干什么?怎么光着身子?”

“你想什么呢,这不是还穿着裤子吗?刚才帮你换骨,真元外放太多,体内躁动,把我衣裳给撕裂了,看,都一条条,还有些被烧没了。”

“真不是那个意思?还有你怎么跑我房里来了?我们不是在古阵里?”

“我一来不就在你房里吗,我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呢?再说我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人对我居心不良怎么办?再说对你起了歹心怎么办?那吴嫦知道你没死,肯定会再来的。”

“她怎么会知道我没死?”

“没摄到魂自然知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

“当我没说。桃夭夭你看够没有?”江畔朝屋顶上说道。

“孤男孤女,还以为会有好戏看。你可真不懂把握时机啊。”桃夭夭妖里妖气的说道,眼睛一直盯着花满蹊看了良久,“样子倒是不错,就是为了她才把归西解封的?你可真行啊。”

“你们认识?我怎么感觉到她身上有股特别的气息?”花满蹊更加紧张起来,她可以肯定这妖艳无比的女人绝对不是人。

“看来有了龙魂感觉就是不一样,我都把我身体特有的气息屏蔽了你都能闻出味来。看来你没白干。老不死的,想过我会回来吗?”桃夭夭打趣江畔道,同时还给他换了套从头到尾都是新的衣裳,玄色的衣裳,黑得发亮和他特别相配。

“别把她吓着了。知道你狐性不改,见了我肯定不会放过。所以你的到来我一点都不意外。她是黄师塔的千年天狐桃夭夭。”江畔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稍微缓和下来的花满蹊说道。

“花,花满蹊。”花满蹊抢过江畔的话,略有惊悚道。缓缓下床靠近桃夭夭。桃夭夭用她的葱葱玉手拖着她的下巴,又滑向脖子狐媚一笑,舔了舔自己的舌头。

“玩够没有?”江畔一抖气息,媚术解除。花满蹊更为惊慌躲在江畔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角漏出眼睛偷看侧躺她床上抛媚眼的桃夭夭。一个激灵,花满蹊冷到骨子里。

“啊哈哈,看把你小宝贝吓得跟只猫似的。小妹妹,我们来日方长。姐姐没那么可怕,逗你玩呢。你也不想想你身边的男人是谁。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桃夭夭故意扭动她那令她都羡慕的妙曼身姿,回身一个香吻手托着吹飞过来。江畔才没空理她,一脚把她踢飞,关了房门。

“看来符文的法力不够,连只狐狸都挡不住。”江畔看着惊魂未定的她道。

“她真是千年的狐狸?”花满蹊问道。

“寻龙剑在手,仙佛都不是对手,你还怕一只狐狸。看看顺不顺手。闭眼,冥想。”江畔说着,她照做。果然手中就出现寻龙剑。她欣喜若狂,无意间手一划,直接把贴有符咒的房子平整削去一半,若是没有贴符估计黄四娘家一半府邸都会毁在这无意的一挥当中。

“幸好我躲得快,要不然被你划成两节。快收起来,以后交你怎么控制。”江畔先缓后急的说道。因为他看到听声而来的许多人。

“花姐,你这是要拆房子啊,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脾气可没这么大。”流连先开口说道。

“是不是你家野男人欺负你了?”万朵怒不可遏道。

“太狂野了吧,花姐他能令你生那么大气性!?”时时舞倒是有点崇拜的样子。

“呵呵呵呵,你们误会了,刚才练功的时候没收住,就,就……蹊蹊,实在抱歉。我马上修。”

“修,修,修,修你个大头鬼。我们走。今晚不把我屋给恢复如初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羞得花满蹊打圆场道。

“哈哈哈,花姐就是霸气。”时时舞接话道,流连和万朵却看出了猫腻。

待她们走后,他看了看躲在另一阁楼之上的黄四娘,他没有理会她自顾自收拾残瓦断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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