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代价

几乎是同一时间,天莲仙王也问道:“可有它法让人以肉体出去?”

天魔圣女诧异地看了二人一眼,心中充满疑惑,轻摇臻首,缓缓说道“灵体出去,尚且艰难无比,何况肉体。”

“那我们再考虑下。”天莲仙王乍闻此言就脸色大变,脚尖用力一压地面,立直娇躯,站了起来。她又轻移莲步行至仙尊侧后方,将仙尊轻轻扶起,“仙尊,我们走吧。”

仙尊本欲做言语,但终还是苦笑一下,任天莲将自己扶起朝外行去。

“二位且慢。兹事重大,万请三思。”天魔圣女头脑里一遍雾水,实在弄不清此二人为何会就此轻易放弃这个宝贵机会。

“嗯,我们回去好好考虑”仙尊微笑着说道,旁边的天莲面上甚是悒悒不乐。

“二位若不嫌弃,要不就在此小住。”天魔圣女挽留道。

眼见天莲仙王,由一脸的不快转为满脸怒容,天魔圣女赶紧说道:“二位不要误会,我没有强留二位的意思。此地虽谈不上山清水秀,但总比外面的荒凉粗砂好看一点,此地灵气也远胜外面,更无那怪兽袭扰之苦。”

眼见天莲仙王就要出语相讥,天魔圣女又赶紧道:“更关键的是,二位若是在这里改变心意,也好及时沟通相商。否则,若非我关闭紫雾大阵,二位想进来也是要颇费一番周折的,我若有事找二位还得启用灵气阵”,天魔圣女目示了下那雕像“既惹得尊驾难受不满,我也得损失宝贵的气运。二败俱伤,何苦来哉。”

“也好,就在此地待上一阵。”仙尊出言道。

眼见仙尊下了决定,天莲仙王也只得一双美目眨个不停,没有出言反对。

庙门又在“吱呀”一声中被缓缓打开。

天魔圣女垂首低目,若有所思,行走在前,领着二人去了一个很是雅致洁净的房间安顿下来。

“二位就在此处暂且屈尊住下吧,有何需要,可敲击此磐,自有人前来。”天魔圣女指着窗前小桌上的一件玉磐,说完,便告辞退出,往外走去,一路袅袅婷婷。

眼见她已远去,天莲取出沧澜府,二人闪身入内。

“仙尊,你为何还要留在此处?”天莲甫一进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无他,就是想知道怎么出去罢了。”仙尊微笑道。

“可是那只是灵体能出去啊,肉体不行。而你燃烧了道果,只有肉体,没有仙灵了”天莲悲从心来,泪流不止,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唯恐被天魔听了去。

“傻莲儿,我不能出去,难道你不能出去吗,我还等着我的莲儿大杀四方,救我于水火呢。”仙尊柔声安慰道。

“仙尊,我不傻。我怕我前脚刚走,他们后脚能将你生吞活剥了。还有且不说出去多难,要答应天魔他们什么条件,尚且未知。现在赤冥、猰貐等恶贼,肯定明里暗里都会对仙尊宫外形成封锁,不会让我轻易到达仙尊宫的。若是要等我完全恢复实力,能够杀进仙尊宫见到浅雪姐姐,一起报仇雪恨,那时已不知是何年何月,到时到哪找你?”天莲悲泣道。

仙尊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微笑着说道:“还说你不傻,你都知道由此出去千难万难,何况要把我肉体弄出去,你一心想着我以后肉体入圣入道,还得看能否行得通啊。所以,若是真如那天魔女子说声可以出去,我想要出去,只有舍弃这肉身了!”

“舍弃肉身,你又没有灵体和道果,那.....”天莲疑惑道?

“抱元守一,真灵不灭。”仙尊目视它处,缓缓说道。

“啊!---”天莲大吃一惊,抬起头来,“仙尊,你的意思是要坠凡尘,重新修道。”

“是的。当今之际,唯此法可行。”仙尊冷静地分析道。

“那万一赤冥他们久寻你未果,猜到了这点或者命人以玄法推算你的去处,在下界搜寻你怎么办?”天莲心存犹疑,担心地问道。

“我一身道果业已燃尽,在外面大战之时也将一部分气运转给了下界转世的神毓和文书,只要我再耗费一些气运,我的气运就不是举世第一了,加之我本身本就可以屏蔽绝大部分窥测,只要没有过于明显的特点,他们便无迹可寻了。”仙尊缓缓说道,眼神不断闪烁。

天莲闻言,虽心中仍有不少疑惑,但终究只是一些猜测而已,说出来,也只会被仙尊归于小女子心思一类的,却也不好再出言辩驳。

一夜无话,心水幽幽。

第二天,天刚蒙亮,仙尊信手拾起桌上木槌,轻敲桌上玉磐,“叮”的一声轻响,清脆悦耳,余音不绝。

很快,不久之后,门外响起“咚-咚-咚”不紧不慢的轻叩门扉的声音。在得到仙尊二人的回应之后,“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貌美却略显肥胖的天魔族女子,款款而入,柔声问道:“二位有何需求?”

“请告诉你们圣女一声,我们想请她过来详谈下。”仙尊温言道。

天魔女子,点了下头,算是应允了,便转身关门出去。

没过多久,天魔圣女闻讯匆匆赶来,尽管是刚做梳洗,一双美目却是略带憔悴,显然是一夜未眠,巧笑嫣然道:“二位果是有大智慧之士,这么快就想通了。”

“不用给我们戴高帽子了,你就说出去要什么条件吧?”天莲赶紧出言问道,她心中忧虑颇多,故而心情甚是激荡急迫。

“嗯,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天魔圣女看了看他们二个,一字一句的缓慢说道,“我们需要仙尊的气运。”

下一刻,“砰”的一声,天魔圣女被天莲仙王暴起一记飞袖击在身上,身不由己腾空而起,将门砸穿,飞出有数丈之远。

天莲仙王不顾仙尊的阻拦,闪身飞到天魔圣女跟前,一双美目眯成狭缝,寒光毕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好一阵,才神情冰冷地说道:“你莫非真的以为我不敢将你们天魔彻底灭族?”

天魔圣女无视天莲仙王的强大气场压迫,微笑了下,她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挥手示意其它听到响动赶来的天魔们散去,顺势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堂堂智慧仙王却是只会动粗,不会动脑子。”

天莲继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噙着冷笑,却是没有应答。

“你们被困于此地,好比龙游浅滩,虎落平阳,若不尽早脱身而去,迟早只有身死道消一途,相较于此,些许气运算什么”天魔圣女脸上也再无半点笑意,脸若寒霜,声音也开始清冷起来,“你们可知道我族又要付出什么?!”

天莲的眼神闪烁不定,心里有几分触动,正待出言,手已经被仙尊轻轻拉住,又被轻拍了二下,示意她先不要做声。

“举族性命!!!”天魔圣女甚为激动,那往昔清冷孤傲的绝世容颜上甚至带着一丝疯狂与歇斯底里,“你以为这拜你所赐的湮没之地是这么好出去的吗?

此地每万年坍缩一次之后,便会在机缘巧合将一些极微之物喷薄出去。所以,我才想找你们弄些许气运,满足那机缘巧合的条件。你可知那个机缘巧合的前提是极微之物要自身有极大能量,能抵消这湮没之地的吸力。

你以为这些极大能量要来自哪里?要我们举族去献祭!几百条活生生的性命。他们或许往日在你们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个等待着被按死的蝼蚁,还是有着深仇大恨的那种蝼蚁。但是,此时此地,你们没有我们这些蝼蚁,就等死吧。”

周围那些男性天魔显然是早已知道了事情,一个个脸无表情的站着。

而那些天魔女性却是大都目瞪口呆,惊骇莫名,状似是刚刚得知此事。

天莲没想到会是此般回复,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愣在原处。

“气运,我给了。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做?”仙尊不露声色的将天莲仙王拦在身后,遮掩住周围那些噬人的仇恨目光,他看着天魔圣女平静地说道。

“我们先将紫雾阵关闭,要将那怪兽引至此处,然后灭之,以其怨气为薪,我族人为引,紫雾阵为盖,助我们出去。”

“能出去几个?”仙尊究根问底。

“至多六个!”沉默片刻之后,天魔圣女低头黯然说道。

举目相对,目光深深如水,尽是沧桑与悲凉。

在这湖底下,本应空气宁静,古井不波,空中却似乎有怪风掠过,于是这晨寒更加深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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