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将面临的挑战

地点是三楼的教师办公室,时间是下午第二节课过后。

聂华和黎茜奈正坐在年级主任对面和他对峙着。

确切地说聂华只是在看着这两人而已,完全没有参与到其中,现在现场的气氛僵持不下,黎茜奈身上散发出恐怖的气势。

“嘛,嘛~要不今天就先到此为止?”他胆战心惊地劝着黎茜奈。

“哈?你在说什么啊!都发生这种事了,校方还一点反应也没有,总要给个说法吧!再说了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一边吗?!”

“哈……是是。”

主任看着两人,随手拿起办公桌一角的茶杯,缓缓啜饮着茶水。

“黎同学,你是说你们在观景湖一带遭遇怪物袭击了吗?”

“就是呀,和昨天那个怪物同一类型的家伙,居然两次都出现在学校中,这绝对不是偶然!”

“这样啊。那么你希望学校采取什么处理方式呢?”

“首先,要把这件事向全校学生——不,向全社会公开,然后立刻调查怪物出现的原因,不能让这种危险的事再发生了!”

“确实,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决方案。”聂华点了点头,期待主任给出的解决方案。

但是主任却一脸困扰地推了推金边眼镜。

“黎同学,还有这位……”

“我只是路过的,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聂华连忙说道。

“观景湖一带最近应该是封锁状态啊,你们又是怎么会在那里遇到袭击呢?难不成是违反校纪私自闯入了封锁的地方?”主任问道。

“哈?你这是威胁吗?”黎茜奈的眉毛高高挑起,“那里又没有贴出告示,再说了连本小姐这样轻柔娇弱的女子都能轻易突破的封锁,你们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吧!”

“就是就是,老是用这一招也太卑鄙了!”

聂华跟着说道,不得不说跟在黎茜奈身边真是太爽快了,毕竟能够正面回怼老师的机会并不多,她身上潜藏的力量似乎可以打破那些既有的条条框框。所以说有钱还真是好。

“还有本小姐已经听说有人在观景湖失踪了,这已经造成损害了吧!”

主任听了她的话稍显困惑:“我并没有听说这样的事,根据今天中午的出勤表来看,在校生都安然无恙。”

“什么?怎么可能!”黎茜奈瞪大了眼睛。

主任没有追问,而是一边用手指摩擦着手腕上的金属手表,一边说着:“二位同学,想必你们也知道上次的事件我们也如实向保卫局反应了,但是由于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无法确认情报真实性,当局也只能做暂缓处理。现在你们说观景湖出现了怪物,但也同样没有任何能证明怪物存在的痕迹,口说无凭,况且目击者又只有一……额,两人,这件事的可信度就……”

“什么!”黎茜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目而视,“你是想说本小姐在编瞎话吗!难不成我的衣服被弄脏成这样你都看不见吗,还有现场破坏的痕迹难道是假的吗?!”

“就是就是,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撒谎呢!”聂华也在一旁帮腔。

主任被吓了一激灵,不安地擦着额头的冷汗,满脸难色。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将会不可估量啊,如果传出去,就算没有证据,舆论恐怕也会把我们压倒,说不定会传出‘花高在秘密生产生化武器’的流言……又是在这个当口上,新生才刚刚入学,就发生这种事,一定会有很多学生转校,学校也会遭到很多投诉,搞不好花高会运营不下去的……”

主任口中的“花高”是聂华所在的学校——私立花原高等中学的简称,学校算不上什么好学校,但是规模在花原市算是比较大的一类,因此知名度也算广泛。

“笨蛋吗你?”纵使听了主任的话,黎茜奈丝毫不退让,“难道因为这种原因,就要置全校学生的生命于隐患中不顾吗?虽然这两次事故都没有人伤亡,但谁知道下一次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就是就是,学校应该对我们这些学生负责!”

主任面对着眼前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尽显无奈,他眼神飘忽不定地扫来扫去,最后只能赔上一副讪笑的面孔。

“黎同学,这……真的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校长在接待完保卫局后就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我们把好学生的口风……当然现在出现了第二次事故也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我会晚些时候向上级报告,校方当然不会不顾学生的安危……”

“……”黎茜奈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最终也只能失意地叹了口气。

聂华同样无言,他抬起头,望向挂在办公室后墙的画框,白色的宣纸上用黑墨写着花高的校训。

「茁诚育种,明日绽花」

黎茜奈似乎已经打算离开办公室,聂华跟在她身后,而主任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

“黎同学,令尊对我校的资助方面,还劳烦你……”

黎茜奈没听后半句话,就“啪”地一声碰上了门。由于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回荡在走廊的响声显得格外突兀响亮。

“居然摆出那种态度,真是气人……”她一脸阴霾,丝毫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和活泼。

“没办法啊,毕竟这一切都太过魔幻了,就算是我也很难相信这种事居然真的在现实中发生了。”

“嗯,说起那个时候……”黎茜奈不知不觉出神了。

在黎茜奈恢复意识后,面前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聂华,他看起很疲劳,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四周的景象完全是一片安宁,静缘湖平静依旧,只是四处的栈桥充满了毁坏的痕迹,中心亭也坍塌了。周围什么人也看不见,袭击她的怪物和那个救了她的人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说回来那时候……”她摆出一副沉思状。

“嗯?怎么了吗?”

“我确实是看到了。”说完笃定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要说自己看到了假面骑士这种蠢话吧?”

“才不是呢!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果然就是假面骑士!”黎茜奈认真地直视聂华的双眼,“假面骑士果然是存在的,就是他救了我们!不对,为什么你没有看到,怎么会没看到呢?”

面对黎茜奈的质疑,聂华慌乱地圆着:“呃……我当时和辰跃一样,沉到湖下面去了,灯游上来后就只看见你倒在那里而已。”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结果好像没什么事的样子。”黎茜奈摆出了失落的表情。

“什么叫没事啊,我可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欸!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聂华撩开衣服给她指着。

“你这也能叫伤吗?是男人就给我忍着啊!对比你这点小伤小痛,那个假面骑士独自与怪物战斗,一定更加孤独苦楚吧,说不定受了伤也没人知道,现在也许他正忍着伤痛走在无人的漆黑小巷中呢——啊,悲伤的假面骑士,不为人知地保护着我们,真的是好可怜啊……”一边说着,似乎已经联想到了画面,她的眼角开始泛出点点晶莹。

“不不不,你这也太夸张了。”聂华一阵无语,虽然一个人战斗确实不是滋味,但还没夸张到这种程度。

战斗过后极端的疼痛虽然已经减弱了很多,但余韵现在还残留在脑内。在战斗中觉醒了新能力,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副作用吗?

虽然现在就想赶紧找个地方睡一觉歇着,但是他还硬撑着想着什么。

“这次冒险还真是不虚此行啊,虽然害怕得要命,但是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那个假面骑士~~啊!他真的是好帅啊!那个谁,你现在明白了吧,世界上是真的有假面骑士的!”

“什么那个谁……难道你现在都没记住我的名字吗?”

“本小姐可不擅长记庶民的名字呢!”

“是是,反正我就是庶民了……”

“什么啊你这家伙,一点意思也没有,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暴跳如雷地反驳我吗?”黎茜奈翘起了嘴唇,似乎对聂华毫不在乎的态度很不满,

“叫庶民是不是有些不雅,不太符合您温文尔雅知书识礼的形象,要不叫‘布衣’好了。”

“唔唔,这个好,看不出来你还挺机灵嘛——嘁,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黎茜奈无奈地问道。

聂华从刚才起就在深思着,面对黎茜奈也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

“大小姐。我有一件事很介意,我们是因为听说了有人在静缘湖失踪才决定去调查那里的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黎茜奈不满地问道,似乎还在对聂华刚才的敷衍生气。

“仔细想想这个情报很可疑啊。首先静缘湖的大门是上了锁的,要进入那里并不容易,至少得像我们一样翻过去。而且那个怪物只会袭击湖范围内的人,如果有人失踪,一定是进入了湖中,但是在我们之前,会有人特意翻过大门去那里面吗?”

“啊这……”黎茜奈像是被问住了,不过也立刻思考起了这当中的合理性。

“如果说为了去学校地标性地点打卡,但静缘湖因为乱丢垃圾的原因,再加上这个季节也没什么风景,应该不会有人特意去才对。主任刚才也说了,中午时在校学生还都是齐全的,我们午休时却得到情报说有学生失踪——这么一想,简直就好像是故意引诱我们去静缘湖一样。”

“啊!说的很有道理!”

“你最开始得到情报的时候难道就没注意到不对吗?”

“什么嘛,本小姐当然注意到了,从一开始就在怀疑了……其、其实刚才是对你的考验,现在看来,你勉强合格做我的军师啦。”

“我的职位不是保镖吗……先不提这个,情报的来源是?你是听谁说的?”

“这个……是艺乃和阿琪她们告诉我的。”黎茜奈犹豫着,“你等等,我问问她们。”

说着黎茜奈就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来,那个看起来价格昂贵的手机想必防水性能也很好,只听见楼道尽头三班的教室忽然传出一阵骚动生,然后教室门打开,两个女生冲了出来,似乎没有注意到背后的他们,直奔厕所去了。

“再怎么说也不用在上课时把她们叫出来吧……”聂华无语。

黎茜奈则是手握手机一副严峻的表情,“喂喂……对对……是是……我明白了。”

“搞清楚了?”

“不是很清楚。”黎茜奈有些犹豫,“她们说情报好像是从二班那边传过来的,二班又说情报好像是从你们班传去的,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知道个鬼啊,连橘彩都不知道欸!”

“这么说就不知道那个情报是哪里传出来的了……”黎茜奈叹了口气,“算了,本来就没指望你派上用场,毕竟只是个布衣……”

“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啊。”

“还说呢,要不是因为你当保镖的失职,本小姐才不用担惊受怕呢。”似乎是想起了湖中的一幕,她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扭头向着走廊尽头走去。

聂华默默跟上。

“变态,白痴!本小姐是要去换掉这身衣服,你跟来干嘛啦!”

“啊,抱歉。”

“哼。”黎茜奈不理他,扭头就走。但是走出五六步后,她停了下来。

接着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聂华,谢谢你遵守了约定。”

说完,她就一溜烟跑掉了。

聂华哑然失笑:“什么啊……这不是记得我的名字吗……“

下课铃恰好在此刻响起,除了几个拖堂的班级,其他班的学生挤入走廊,楼道立刻变得熙熙攘攘。

聂华也正好回到了自己的班级,衣服还是湿的,但是没有替换,只能就这样湿着了。

一进教室,就发现自己座位旁边趴着一个阴郁系男子,阴沉到滴水的那种。

“你滴水了哦,辰跃。”一边说着,聂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啰嗦,你不也是吗。”辰跃扭了个头,没去理他。

“已经在你身下形成一滩了哟。”

“我又不是不知道。”

“哇,水快要结成冰了。”

“你当我傻吗?”

“喂喂,擦一下嘛,看起来很不雅的。”

“呜哇,辰跃!”橘彩在一旁捏着鼻子嫌弃地说道,“你离远一点啦,臭味都飘到这里来了。”

“别管我了,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啊,这不是聂华吗,你也回来了。”橘彩注意到聂华,向他挥着手,“说起来那个黎茜奈有没有把你们怎么样啊?”

“我们会被拉下水算是被她害的。”

“这么说真的遇到怪物了?”橘彩充满了兴趣,迫不及待地打听着。

聂华刚想回答,就听门外几个女生呼叫着橘彩,她不情愿地和她们一起出去了。

“你居然临阵脱逃了,真不够意思,我后来可是被那个丫头害惨了,话说回来好饿啊——”

聂华抱怨着。

“有什么办法啊,我好不容易游上岸,也是又累又冷,在那里躺了好久来着……”辰跃无动于衷地说道:“不过真亏你们两个能一点事没有啊。”

“你看我像一点事没有吗?”

“脑子大概进水了?”

“滚。”

“我还想知道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假面骑士真的出现了吗,还打倒了怪人?”

“算是吧……”聂华心情复杂。

“我去看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周围也只剩下一片残骸,看来还是去太晚了啊……”

聂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水滴鱼在被他的骑士风雷电踢爆之后,仿佛蒸发了一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任何残骸都找不到。

第一次的蜘蛛怪人也是一样,在骑士风雷电的第一次爆炸之后,还发生了第二次爆炸,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爆炸中,现场连任何身体组织与细胞都找不到,先前战斗时留下的蛛丝和体液也都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认真地分析一番,相同的怪人两次都出现在了这所学校中,绝不是偶然现象。这种怪人又是如何产生的呢?明明有着动物的形体和能力,又保持着模糊的人形,实在不像是自然产生的,果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生物兵器。

按照这个推论继续,是有什么人创造了这类怪人,然后投放在了花高的学园中,不过这样的话意图又是什么呢?花高只是一所普通的中学,要说哪里不普通,就是里面有一名学生是假面骑士,不过门矢士和常磐庄吾应该是预感到这个学校的变故才会赋予聂华骑士的力量吧。

另外怪人在被消灭后,其个体的所有身体成分都会离奇消失,不由得让人怀疑是被“回收”了,而其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这种生物会被采集样本加以研究。在学园中投放有目的性进行破坏行为的怪人的做法,更像是一次“实验”。

若是为了支持怪人的这一系列行为活动,其背后势必隐藏着未知的力量,那是聂华目前还无法探知的领域。怪人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是人?还是组织?亦或是国家?这一切都是谜团。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怪人的出现只是个开始,是世界正在发生异变的前兆。

身为这个世界唯一的假面骑士,聂华并不知道凭自己的力量能做到什么程度,以及是否能和那深邃的未知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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