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泡菜

这天,徐瑶一大早的,把院子里的大白菜摘了,在井边洗净后,晾晒干净,一层盐一层菜放在酒坛里,上头压着一块从山涧里挑下的大石头,有助于大白菜渍出水分。

赵娟稀奇,从未见过这个,问她:“这是做泡菜?”

又见徐瑶把地里的红辣椒全部摘下来,洗净,晾在园中石桌上。

徐瑶笑说:“差不多,不过我这次做个韩式的泡菜,味道更加独特,即可佐菜又可佐酒,很适合我们这里冬季漫长蔬果稀少的地方,又易于保存。”

赵娟来了兴趣,本身她也是个极爱学习,又持家的女孩子,便加快了手上的工作,想闲下点时间向她学习。

徐瑶笑笑:“不用这样。这得盐渍到明儿呢,明儿,我再教你。”

第二日又是个好天。

在大石头的挤压下,大白菜盐渍得非常好。

徐瑶戴上手套,手把手教赵娟。

首先把蒜头、葱白、姜、胡萝卜、苹果、梨子,加入料理机,打成糊状。

糯米粉加水入锅不停搅拌成糊状,但要注意火候,小心烧焦了。

打好的果蔬汁放入糯米糊中,加入磨成粉的辣椒粉,再加入鱼露、虾酱和韭菜,搅拌均匀。此刻,属于韩式泡菜酸甜又爽辣的味道飘入鼻息,唾液疯狂分泌。

“然后呢?”赵娟吞了吞口水,道。

徐瑶笑:“把酱料涂抹到盐渍好的大白菜叶子上,记住,要涂抹均匀哦。”

赵娟听了,兴致勃勃。

多了一个人少,很快的,三坛子韩式泡菜便做好了,徐瑶密封仔细,搬到阴凉的地方,大概半个月就能吃上酸爽的韩式泡菜了。

\\

比起A市的平静,陆决明所处的海域却一片惨淡。

茫茫的大海,经过两个多月的航行,他们的船舶已经驶入太平洋深处了,而海洋的颜色已经不是原先的那种浅蓝色了,取而代之的是墨黑色。

这种墨黑色真的让人感觉特别恐怖。

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他们一行人已经连续一星期看不到一条船,甚至连海鸟,苍蝇之类的生物都没有。

无一不让人联想起暴风雨后的宁静。

傍晚时分,陆决明抓了几条马鲛,个头都不大,晚上大伙围起来做了一顿马鲛鱼宴席,吃不完的马鲛被切成了块状用盐盐渍起来。

海上行船,食物匮乏,自然要妥善地运用起每一份食物。

盐渍的马鲛,即使只用花生油香煎,味道也独一无二,香醇可口,是航海人必备的一种美食。

捕鱼船在这茫茫大海漂泊了将近大半个月了,愣是连一条金枪鱼都没捕到,船舱的冰冻室到现在都还没用过。

清蒸油炸爆炒出来的马鲛鱼片浑身肥妹,糯软鲜香。几个大男人吃饱喝足,四仰八叉躺在甲板上,海上冬夜的星空是深邃的,漆黑又透着蔚蓝的光,远处平静的海面闪着波光粼粼的星光格外美丽。

这样的夜最适合小憩,听耳边摇曳着海浪的歌唱。

如果,不是自出海以来,一无所获的话。

何西是个心大的,丝毫没有担忧,赞了句:“真美啊这个星空!又是有个女人,就绝配了!”

魏正:“绝壁你妹!有这个臆\\想的心思,不如给老子抓几条金枪鱼回来!”

周麟在一旁邪邪的笑,补刀:“何西,你妈不是给你定了一门娃娃亲吗?怎么还老惦记有的没的?你可他妈别祸害其他女孩了!”

何西呵了声,“就说我妈给我定的那位太瘦了,我不满意,不喜欢知道吧!我就喜欢体重三位数的!瘦的别找我!”

“变态啊你!”魏正喝了口冰冻啤酒,从头凉透心了都,一个字爽!

“你爸爸我就是变态怎么找?吹啊!”

“我靠!你找死啊!”

秦延倒了一杯啤酒,回头瞧见陆决明倚在甲板桅杆上,一指夹着烟,烟雾袅袅,男人高大又清瘦的身影映着金光闪闪的海面,竟意外有一些颓废的气息。

“决明哥,喝一杯?”

陆决明回头,接过啤酒,仰头喝了几口。

“还在担心宽叔啊?”秦延问。

他没应,但没有说不是。

几天前,陆泽宽因为那一场飓风,从船上掉进了海里,还好陆决明眼疾手快,把人救上来了。可陆泽宽却被从船上掉下的木板砸掉,尖锐的触口在左腿上划出一条极深的口子。船上没有医生,抗生素只剩下少量了,当晚就给陆泽宽用上,他的伤口也只是简单缝了起来。现在已经脱离了险境。

可是,让人担心的不仅仅这些。

这几年随着自然环境的恶劣变化,气候也越来越反复无常。

出海航行,无疑成为了刀口舔血的职业。

船员每个月的工资虽然高达十万,但是稍有不慎就是葬身大海。

这些秦延都知道。

但是他们几个兄弟都是急需用钱的,家里条件并不太好,都有父母徐瑶赡养,不得不干起这行随时要人命的工作。

可谁又想到呢,历经两个多月的大风大浪,巨大的船舶已经驶入太平洋深处了,愣是一条鱼也没有捕捞到。

墨黑色的大海表面此刻风平浪静,就像一头潜伏的巨兽,但是秦延总觉得这派平静底下暗藏漩涡。

可事到如今,船舶每天巨大的消耗,容不得他们退缩。

如果他们现在就掉头返航,那么每个人上岸后至少得负债三十多万。

原本就是要凭着命出海讨生活的,那有这么多钱呢!

“他妈的,今年鱼群竟然全体失踪!手机已经连续几天没信号了……”秦延吞了口啤酒,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

陆决明没说话,天上并没什么月色,海上的夜幕向来是浓厚的,男人半张脸隐在黑暗中,迎风而立,随风轻微翻涌的碧波,入目一片潋滟,他却眉头微锁,神色淡漠,这迎风破浪波云诡谲的大海竟丝毫没有软化他身上散发的疏离之气。

“放心,我们会打到鱼的。”陆决明负手伫足而立,背影虽然挺立,却是透出了些冷寂。

平静维持了不到三个小时,他们发现鱼群了。

全体男人像打了鸡血,全部行动了起来。

夜晚,灯光吸引来鱼群,长达两千多米的鱼网撒了下来,能不能捕到鱼就要看运气,和老天爷是否肯赏饭吃。

然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紧张忙碌,几个大男人拉上来的网竟然连一条鱼都没有!

如果半个月后,再捕不到鱼,他们这个年就不好过了。

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忧愁。

“操了!”

“妈的?”

“真的假的?”

“又他妈没鱼?”

“行了。”陆决明半张脸隐在昏暗里,分不清喜怒。

几人全部噤声。

“今晚就先这样,先回去休息。”

陆决明总是这样,即使身处囹圄,他身上那种疏离冷寂、沉稳和淡定,仿佛发自骨髓里与生俱来的。

\\

吴簧一案,经由徐瑶和赵峥嵘父子出庭,终于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从检察院出来时,徐瑶看见了许流苏,她抱着那个小女孩,正在大街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徐瑶看着那个小女孩和陆泽宽半点不像的无光,只觉得作呕。

像许流苏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陆泽宽?

徐瑶眼里尽是毫无掩饰的冷意。

许流苏目光一震,身体控制不住地猛缩,抱着陆巧云的双手因为用力,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徐瑶投去了轻蔑的目光,她咬咬牙,抱着女儿走了。

自这天之后,徐瑶有一段时间没再见过许流苏。

对外宣称,许流苏是回娘家住了。

可到底是不是呢,徐瑶没这个时间去纠结,她一天天的忙得很呢。

每一天,从早上起来时,她做完早餐,先得去喂家畜,处理家畜的粪便,然后到菜园子里浇水施肥除草,每天早上一成不变的忙碌,要忙完了才能吃饭。

\\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风声,村子里的人见到徐瑶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等到回头一看,这些人又都纷纷噤声。

起初,徐瑶还是会有些不好受。

但随着凉亭和竹围墙的竣工,她心里的这种郁闷感却渐渐消散了。

赵娟姐弟跟着她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天,竣工那天,徐瑶给两人各封了两个大红包,真心实意笑说:“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了,要常来玩啊。”

赵峥嵘和赵娟都特别不舍这份工作,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结束的容不得半点拖延。

“瑶姐,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找我!”赵峥嵘说。

徐瑶笑笑,“会的。”

然后,顺道把手里提的一串腊肉递给赵娟,“这么几个月,腊肉也制好了,拿点回家吃吧。”

“啊!瑶子,这样不太好吧!我不拿!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你快拿回去吧!”赵娟推脱着,不肯要。

徐瑶没跟她说什么,笑着把腊肉递给赵峥嵘,眨眨眼:“我这腊肉很好吃的哦,拿给送女朋友也不错哟。”

赵峥嵘一张黑脸慢慢红了。

徐瑶开心笑了。

接下来是持续的好天气,气温一直维持在零度左右,白天照耀着暖洋洋的日头,让人心情愉悦。

徐瑶在水池边移植了开得茂盛的红玫瑰和月季,池底种了小些藻类,投入市场里买的鱼苗,定时喂投,家里的三花最喜欢蹲在桥上看着水底的鱼游来游去。有好几次,她看见被惹怒了的三花伸爪子到水里试图抓鱼,不过她没管,一笑而过。

抓鱼嘛,是猫咪的天性。

“喵喵!”

铲屎官,那条鱼在欺负我!

三花见她不想理自己,它竖起尾巴冲她直叫。

“哈哈哈,三花,你这样是抓不到鱼的!连股市都是七亏二平一赚,你得多吃点亏,最后才能抓到鱼,知道吗?”

“喵喵……”

铲屎的,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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