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妈妈终于找到你了，你都长这么大了。”苏桃摸着苏芊芊的脑袋，眼泛泪光。
那可不么，十几年了，能不长大么。
“你当时为什么会离开？”苏芊芊问苏桃。
她不恨她，只是她想知道为什么，因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她只需要一个理由，任何一个理由，她就可以原谅妈妈十几年前的不告而别。
只要妈妈说，她就信。
“小小，妈妈也是没办法才离开的，否则妈妈怎么舍得抛下你？”苏桃叹上一口气，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说来话长，以后妈妈再慢慢告诉你。”
苏芊芊想，妈妈说以后慢慢告诉我，是不是这就意味着，她不打算再离开了？
多年后的失而复得，苏芊芊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
高兴是高兴的，不习惯也是不习惯的。
纵然孤苦无依的她生活中多了一个亲人，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没有妈妈陪伴的生活。
如今妈妈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好像有点不太习惯。
显然，眼前这个女人既是亲近的，又是陌生的。
如果要问亲近多一点还是陌生多一点，显然是陌生要多一点的。
苏芊芊面前的苏桃收了收眼中的泪花:“小小，外婆还好吗？”
现在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芊芊不恨妈妈抛弃自己，但是她有些恨妈妈抛下外婆。
从苏芊芊知道妈妈苏桃不是外婆亲生的孩子之后，她更恨苏桃了。
当年，若不是善良的外婆坚持要把被扔在路边的苏桃带回家养，她没准就被饿死了。
而苏桃却在十几年前不告而别。
苏芊芊定定地看了几秒苏桃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外婆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苏桃抓住了苏芊芊的手肘，一瞬间激动了起来。
现在激动又有什么用呢？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她想念时候你也不在。
你问我怎么会这样，你要我怎么说。
苏芊芊没说话，将目光投向远处。
苏桃忽然蹲了下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苏芊芊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蹲在地上哭。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苏桃的气息才终于平息下来。
“小小，当年妈妈不告而别，你和外婆生我气吗？”
苏芊芊沉默不答。
如果妈妈问出这句话，只是为了求一个良心上的安心，那大可不必。
苏桃带着些哀求的语气对苏芊芊说道:“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带妈妈去看看外婆吗？”
“可以。”苏芊芊道。
待苏桃情绪平静了一会儿，两人一齐在亭中的座位上坐下。
苏芊芊有很多事想问苏桃，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她细细想了一阵，才决心开口。
“您知道我父亲现在在哪儿吗？”
苏芊芊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娄致远的，她这么问苏桃，不过是出于好奇，想试探一下她。
苏桃垂下眉眼，语气犹犹豫豫道:“我……我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