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疯子!疯癫!疯狂!

张御医深吸一口气,有被冒犯到,浑圆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你这孩子可真不会说话,以为我会害你撒?”

路灵川面色苍白,新伤叠加旧伤的遭遇下,他坚持说,“让我杀人可以,空口无凭,给我证据。”

“证据,好呀我给你看证据。”张御医掏出一根细长的红针,“这是西域毒,已经判定与你叔的毒一样出自同人之手,细数皇宫之中谁最恨可心,除了四皇子我想不到其他。”

“我并不觉得是四皇子。”路灵川理智分析,“四皇子深居宫中,平日并未与苏可心结怨,你说他是凶手,还不如说八皇子是。”

张御医深以为然,“之前我也认定是八皇子,但是你应该知道,八皇子早已被打入天牢。一个深处天牢的人怎么还有心思害人?况且你也不好杀他呀。”

路灵川:……多谢为他考虑啊!

聪颖的路灵川哪里不知道他被当成打手了。没关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一命换一命。况且他们也伤了不该伤的人!他叔叔现在还躺在床上未醒。

视线微转,看向躺平着面色红润的女人,她也深受其害。平时咋咋呼呼多热闹的一个人啊,此刻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伤的怎么样?”

张御医稍微挪过去一些,将人护的牢牢的,路灵川想看,只能看到未收进视野的被子。

“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路灵川,可心年纪小经历的少,许多事情她只会看好玩不好玩,不会去经历长远思考,所以啊你别怪她,相反你得感谢她为你提供了暂时的庇佑场所。”

路灵川听着苦口婆心的话语,冷嗤一声,“我知道。就是问她什么时候能醒,我好继续吃我的软饭。”

张御医轻叹,“她跟你叔中的是差不多的毒,你叔多久能醒,她自然也是多久能醒。”

路灵川:!那群背后搞事的人,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与张御医确定好进宫时间,路灵川迈着深沉的步伐走出。

他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没注意迎面而来的庄子咎。

两人对视一看,路灵川还未做出反应,庄子咎已经冲过去抱着他衣袖大哭,像个娘炮般,动作幅度不大,却精准的抓住袖子不松。

“唔,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早点送她就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呜呜呜。”

路灵川甩开他,却没甩开。

“别娘们唧唧的凑上来,我不是断袖!。”

庄子咎抽噎,呜呜呜哭个不停,“我也不是,可是我好伤心啊。路灵川,为什么那些人会伤可心,可心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人伤害她!”

“她好吗?被包养的你不觉得耻辱吗?你现在可是全城人的笑柄,现在肯定很多人都认定你抱了大腿,状元之位全是水分。”

庄子咎眼泪汪汪看着她,“随便他们怎么说,我只想让可心好起来。然后亲手为可心报仇!”

路灵川挑眉,“你就那么希望她能好起来?即便她对你亲人下手?”

庄子咎眨眨眼,疑惑道,“路公子,你在说什么啊路公子。”

路灵川嗤笑一声,“我知道伤害她的人是谁,但我没法报仇,说起来你倒是可以!”

庄子咎认真说,“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路灵川,“首先你得过了殿试,能顺利进入皇宫才行。”

……

将庄子咎忽悠走后,路灵川对着皎洁的月亮深吸一口气。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坑大鱼。

他不知不觉中成了其中的一环。

“这样真的好吗?”黑暗中走出个提着灯笼的人影,步伐浑厚,声音沧桑,他站在树下,灯火照明了树木,反射下的阴影却将他的脸完美遮盖。

“蔡兄。”

路灵川朝他颔首,起身就想往外走。

“路兄,能聊聊吗?”

“不好意思蔡兄,在下有要事缠身。”

树荫下,男人清脆笑起,苍凉的笑声并没有他所表现的豁达。

“是真有要事还是不想与我有关系。最近几天太诡异了,饶是聪慧如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庄子楠出现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一个与我长相相同与我截然不同的男人出现,然后……然后醒来发现所有人都与我拉开了距离。以往与我亲近的小厮会害怕我,曾对于倾慕的丫鬟看到我脸色苍白,仿佛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仿佛梦里的人成了真。”

倾诉的话语不自觉钻入耳帘,路灵川问他,“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你的怪异。”

“是的,特别是苏可心,每天都会来找我,问我身体里是否住着另外一个我,可是我并不知晓。”

皎洁的月光落在路灵川身上,给他带去一层夺目光辉,“那么蔡兄,你是否真要检讨一下自己,身体里是否存在着另外一个自己。”

“你也这么认为?认为我……疯了?”

“蔡兄,人的情绪是多变的,我记得有一种术,是封闭真实的内心展现不同的自己,他对事物的认真是相反的并极端的,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人依旧是你。既然都是你,那么是事情就好办,你是选择顺从接受还是嫌恶抵制。”

蔡柳明久久没回话。

路灵川也不催他。

他抬头看向黑沉如墨的自己夜色,觉得也如同蔡柳明一样表现出了不同的自己。

以前的他可不会做个知心大哥哥给人解惑。

现在……

好像只要是被苏可心接纳的人,他的容忍度都会很高。

“我是……疯了吗?”

“苏可心有没有说你疯?”

“没有,她觉得特别好玩,每天都想着各种方法让我把另一个人叫出来。我不知道成功与否,但她乐此不疲。”

路灵川失笑,“她还真是个爱玩的性子,觉得什么好玩,就冲着什么去。蔡兄,大可不必迷惘,不同人对待不同的人时都会展现不同面,那不是生病,只是展现另一个真实的自己而已,仅此而已。”

前方突然一顿,诡异的摩擦感伴随着沧桑的钝感突至,路灵川下意识拿起了腰间的刀。

“所有的一切真实行为都能被接受吗?”

“比如……我给苏可心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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