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经在那场大火里……”死了吗？
再多辞藻也描述不了蔡柳明此刻的震惊，熊熊大火汹涌燃烧，在漫红的火光中，他亲眼看到好兄弟被火燃烧凄厉惨叫的可怜身影。
他确定已经死去，死在火光之内，死在生机之前。
蔡柳明含泪埋葬了他，每年清明还去坟头上香。
他怀念着昔日美好时光，肆无忌惮的蹉跎自己的岁月时光。他以为自己的灵魂也跟着被大火燃烧成灰烬。
“你真的是庄子楠？”
庄子楠掩下通红双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不会再给你一次伤我的机会。蔡柳明，你这个没担当的虚伪小人。老天真是瞎了眼，让你存活下来。”
苏可心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里补出一大段狗血剧情，她看向同样听八卦的杀手们，下颌微抬眼神一瞥，杀手团们瞬间悟了，全围过来七嘴八舌的的说。
“谁没个悲催的过往呢，不然我们也不会被叫做复仇组了。”
“老大的身体和半张脸确实被火烧的很严重，每次都会吓走小姑娘和妙龄少妇，从没见过他碰过女人。”
“当年他凭借行兵布阵成功做了我们这群大老粗的老大，总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原来他的复仇对象是蔡柳明啊！哎，男人的痛都藏在心里。老大不哭。男人的相貌不重要，重要的是文采！”
“瞧这愤怒的小眼神，感觉老大会弄死蔡柳明。”
苏可心:……
她心内的怀疑都有了解释，为什么上辈子没见到蔡柳明，为什么一直看到铁面具。但这都是小事，大事儿还搁在眼前没有解决。
苏可心话锋一转，“之前说，你们是收了钱过来的，收了谁的钱？之前的弓箭手你们知道吗？”
杀手疑惑抓了抓脑袋，“不知道，这次狙击的杀手有好几拨，我们身手超绝，被分配来招揽路灵川。”说到这里，杀手们娴熟回过头，对着箭弩拔张的两人说，“老大，你是真知道人家公子是什么情况，还是说些高深莫测的话语来装逼的？咱们都把路公子伤成这样了，可不能让他白伤。”
庄子楠愤怒的双眼一片赤红，这群不着调的手下，没见着他正忙着？
“滚远点，现在别来烦我！”
蔡柳明惊讶的后缩，印象中的庄子楠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公子哥，绝不是现在这种粗鄙、蛮横，阴鸷……
他脑子里有太多问题亟待解决，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喊，“庄子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为什么没有死！枉我在你坟头哭那么久！你居然都不献身！”
“我出来干嘛？”庄子楠气道，“出来再被你杀一次吗？火灾没弄死我，还想再用什么方式来杀我？蔡柳明，你可真是伪善，表面装的人畜无害，心里却巴不得我去死！”
暴怒的话语听得蔡柳明心口微痛，“我为何要让你去死？”
“为何？剔除我之后，皇城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声了。这不是你最想要的？”
听到这里，蔡柳明笑道，“那你看看现在我成了个什么样！按你说的我现在应该还名声在望才对。但我没有。我龟缩在女人的后院，将自己活成了个笑话，我深陷在当日的事中无法自拔，痛苦每天晚上缠绕着我，我多悔恨当初没跟你一起回去，若是一起，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后果。”
庄子楠表情微动，似乎被触动。
“谁知道！你这么会演戏，也许就想在苏可心那儿获得好处。”
突然被点到的苏可心指着自己狐疑看向周边。
路灵川虚弱的眼冷静盯着庄子楠看，杀手团们再次议论开来。
“我觉得老大说的没毛病。苏小姐确实是可以抱的大肥腿。”
“何止是大肥腿啊，只要被她招入，豪宅一栋，良田千亩，更有黄金银票随意花，皇城中人谁不知道只要入了侯府小姐的门，就等于跟皇帝间接有了关系啊。”
见他们越说越乱，苏可心打断道，“乱说什么，赶紧把你们的老大扣起来，不逼问出路灵川的事情，我要他好看！”
一边是曾经的救命恩人，一边是掌管各项的老大。
杀手们犹豫了。
苏可心，“一人一百两银子。”
去！
怎么可能犹豫！
赶紧去问！
一群杀手小跑过去，抓着手脚抓着脑袋苦口婆心厉声质问，使出十二般力气将老大扣住逼问。
“老大，仇可以以后再报，银票没了就真的没了啊，十个兄弟一千两银子！动动嘴皮子就能赚到的钱，比现在打打杀杀的强多了。”
“就是老大，你看这兄弟懵神状态，当年事情肯定有隐情在的。咱放宽心，捋顺再谈，可不能冤枉了好人。”
“老大，老九伤的挺重的，药不能停呀。”
……
庄子楠很快收敛神色。
为生活折腰的他，早就知道银两的好处，况且这两件事不冲突。
“让我说可以，但我要两千两银子和蔡柳明半张脸。”
苏可心疑惑，“你要他半张脸干嘛？摸摸？大男人的脸有什么好摸的！”
庄子楠愤怒的神色停顿了一下，摸？摸屁啊！不愧是皇城女纨绔会想出来的情境，他怒斥道，“我呸，我摸他脸干什么！我要毁了他的脸。”
苏可心奇怪了，“不行，全皇城要是知道我的未婚夫是个丑八怪肯定要笑死我。况且你若是毁了他，他家里人也不会放过你，那你们这一大家子不又要面临被追杀的风险？我花钱买猪肉你随便毁猪脸。”
庄子楠:……
愤怒的心情被转移，庄子楠匪夷所思的盯着苏可心看，突然，她笑了一声，“看来路灵川在你心中的份量抵不过蔡柳明的一张脸啊。”
苏可心更奇怪了，“很多身世都是愤怒且带仇怨的吧。但偏偏有些人不怀好意就想说出来，让下一代人沾染上。冤冤相报停不了，如果你口中的身世也是这种的话，我还得感谢你不说呢，感谢你给了路灵川暂时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