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无形。
却撞的他心跳加速，不想把人推开。
路灵川双手垂在两侧，有力气，却不想动。
他很清楚女人馋的只有他的身子，可……可他的脑子就是不想动。
心情更复杂了。
满腔的复仇心思被她搅了个天翻地覆，一时间没法再重新酝酿。她还继续搅，拼命搅，搅得他不该有的心思乱窜，想抱住他。
他忍了住了。
“不是说我有怪味？还贴近来？”
苏可心像是怕他跑了般揽住他的腰，“馋你身子。”
坦白……又觉得好笑。
“既然喜欢我，为何上次要逃？”
“上次？哪次？噢，你说昨天啊？路灵川你还有脸说！你是不知道昨天你有多吓人，阴沉的一张脸感觉全世界都欠你的，我不逃我都以为要死在那儿了。为了小命着想我当然要逃啊，外面还有那么多帅哥等着我扶贫呢，我不能让他们受苦。”
垂在两侧的手悄悄攒紧，只想将这个胡说八道的女人丢进房里。
“那你现在又贴近来。”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的你看起来没有杀伤力而且一心想要赴死，再不吃就没机会了。”
路灵川紧张的双手放松，又紧张捏紧，放松又紧张捏紧。
苏可心可真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见他的心两面煎熬。
“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可心抬头看他，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让人分外怜惜，“确定想听？路灵川，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是听了就不能走了。”
话外意思路灵川听得分明。
选她还是选报仇。
她就在怀中唾手可得，报仇在宫廷危机四伏。
路灵川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说。”
苏可心弯了眼眸，璀璨的眸子被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那是从心底里传出的欢喜。路灵川跟着笑了。一时的岁月静好，足够他回味一生。
苏可心，“我很开心，你没有选择复仇，而是选择了我。路灵川，我太开心了，我果然比危险万分又没任何意义的复仇重要，既然你选择了我，那我就诚心诚意的回答你，其实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天命之女！嘿，你在听吗？真的！不然为什么只有我夸你帅的时候外界才有反应。”
路灵川激动的心缓缓平静，他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你说的外界反应，是鸟粪？你不会御鸟？”
“我不会啊，我要是能御鸟，家里早就养两只大雕做出行工具了。你看我家里连只鹦鹉都没有。”
路灵川紧拧眉头。
苏可心不开心道，“你不相信？”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个馈赠有些特别。为什么是鸟粪而不是其他东西？”
“为什么你会想这些？除了鸟粪你还想让它掉什么？树叶？水滴？还是羽毛啊？比起来鸟粪才是无处不在的东西，证明你的真命天女我，也无处不在。”
路灵川推开了她凑近的脸，“我应该存在某种蕴意。”
苏可心抓着他的腰带把玩，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刚才你在做什么？”
有些困意的苏可心说，“假扮阎王爷吓唬王艾呢。他们家人手脚不干净，趁着机会赶出去。”
路灵川眸光幽怨，“但我听到的似乎不止这些。”
“嗯？对，是有的，你如果守在旁边，肯定知道他交代了一件让人愤怒的事情。这丫的四皇子，居然锻造箭墙，我一定要找出借口抓住他，关在后院逼他说出其他的，比箭墙还厉害的武器，这样我花铁国才能不受蛮族骚扰，健康安宁的过上百年。”
她柔软的双手搭在路灵川肩上，睡眼惺忪道，“不喜欢战争，不想打仗，不想内乱搅的宫廷不得安宁，一旦宫廷不安宁，外界就会各种猜测，潜伏在皇城的各国探子会回传消息发起进攻。花铁国将面临数不清的战乱事件。不想经历。路灵川，我好困。”
路灵川沉默的听着。
比起大国安宁，他的‘小事’显的越加自私。
可是……可是刀没刺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没经历过别人的痛苦又有什么资格劝他为善。
“路灵川，我困了。”
路灵川双手垂在两侧没有回答。
他的思绪在做煎熬。
不是不信苏可心说的话。他只是在怕。
他怕小人继续为非作歹，大仇无法得报。
他怕每天夜里梦见叔父的不甘，想尽心尽力让他安歇。
“苏可心，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苏可心嘤咛一声，“我是个女人。是个让你垂涎的女人。我好困，抱我去卧室。”
路灵川听话照做，将人放在床榻上后，手被她紧紧拽住。
不勒不疼，也抽不出来，绵里带刚的韧劲，仿佛化作甜蜜的温柔乡，让他陷在里头。
“我今夜不走，会好好想想。叔父是我亲人，曾照顾过我的左邻右舍又何尝不是？若是一场冲动造成全国暴乱，叔父就算死了也会在梦中敲死我。”
苏可心眼皮子一抖，虚虚放开了手。
她翻了个身，偷着擦掉手心抓出来的汗。
她真是操碎了心。
但没想到的是，路灵川居然那么狗！她才刚放手，人就走了出去。
苏可心再也装不下去的睁开眼睛，“你去哪儿？”
路灵川单手放在门边，“洗澡，你能闻得下去那味儿我可闻不下去，待我洗漱一番后再过来，侯府小姐若是不信，可同我前去，若是想与我洗个鸳鸯浴，路某也不介意。”
苏可心立刻瘫睡回床上，“我乏了，明日等我养精蓄锐再好好宠你。”
呵。
他笑的意味深长，好半会儿才带着水汽回来。
睡梦中苏可心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念。
“苏可心，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什么人？
能是什么人啊。
睡的迷迷糊糊的苏可心下意识说了一句，说完之后，整个夜都清净了。
第二日苏可心睁开眼睛，昨日梦境窜入脑海，她猛然一激灵。昨夜她……昨夜她说了个什么玩意儿来着？
敲敲脑壳，更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