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家规

苏锦虽然多问了一句,但还真没多想。

只当是苏小少爷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迂回给她传话。

毕竟东乡侯府的人都极好面子,男扮女装这样的事,应该做不出来。

苏锦还是太低估了苏小少爷能屈能伸的韧劲。

躲在暗处见苏锦赏了传话小乞丐一两银子,苏小少爷便放心了。

心力交瘁了一上午,肚子饿的咕咕叫。

之前一直下不了决心男扮女装,如今豁出去了,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

苏小少爷朝醉仙楼方向走去。

只是苏小少爷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

三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进了醉仙楼,叫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太过引人注目。

他们沉浸在美食中,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牡丹院。

南漳郡主歪在贵妃榻上,丫鬟在帮她捶腿。

赵妈妈走进来,唤道,“郡主。”

南漳郡主睁开眼睛,问道,“瑜儿如何了?”

“大姑娘的脸比昨儿情况好了点儿,应该要不了几天就恢复如初了,”赵妈妈道。

南漳郡主稍稍放心。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丫鬟,凑到南漳郡主耳边嘀咕了两句。

南漳郡主眉头拧成麻花,“什么叫得手了又失手了?”

小丫鬟忙回道,“小厮本来已经把玉佩偷到手了,大少奶奶和丫鬟毫无察觉,小厮把玉佩揣在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别人给摸走了。”

做扒手的遇到扒手,也真是倒霉。

南漳郡主脸都气绿了,好不容易得手一回,结果只成功了一半。

那块玉佩是皇上随身佩戴的,意义非凡。

她打算把这块玉佩送给二皇子。

当然,就这么直接送肯定不行,玉佩已经被皇上赏赐给了苏锦,就是苏锦之物。

南漳郡主也知道是苏锦的,还送给二皇子,这是自找麻烦。

二皇子和大皇子帮皇上出京巡视,至今未归。

如果二皇子在一首饰铺子看到这块玉佩,质疑玉佩是假的,为了不让人买走这块假玉佩,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当着大皇子的面把它买下来呢?

大皇子自然就成了二皇子的证人。

回京后,二皇子把假玉佩给皇上看,皇上自然能认出玉佩是真的。

赏赐给苏锦的玉佩,却流落出京,还被二皇子当作假玉佩给买了回来,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玉佩赏赐给她,她护不住,那就是和玉佩没有缘分。

到时候太后和百官施压,皇上自然就把这玉佩赏赐给二皇子了。

虽然迂回了些,但能拿到玉佩就成了。

谁想到完美无缺的计划被一个还不知道是谁的扒手给毁了个干净。

这种做什么事都不顺心的感觉让南漳郡主抓狂。

赵妈妈劝南漳郡主道,“郡主别生气,好歹得手了一半,丢失皇上赏赐的玉佩,这么大的罪名够大少奶奶喝一壶了。”

南漳郡主心情一点没好转。

“到手的玉佩被人顺走了,由我抖出来,那是不打自招,明摆着告诉她玉佩是我派人偷的,”南漳郡主没好气道。

“是奴婢考虑不周,”赵妈妈忙道。

“但纸包不住火,总有露馅的一天。”

南漳郡主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如果能逮住那女土匪或者东乡侯府派人寻找玉佩,倒是能让这件事提前捅到皇上耳朵里。

南漳郡主把眼睛闭上,丫鬟继续捏腿。

只是没一会儿,她眼睛又睁开了。

一丫鬟走出去,另外一丫鬟跑进来,撞了丫鬟一下,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安静的屋子里,茶盏碎裂声格外的刺耳。

南漳郡主不悦的睁开眼睛,两丫鬟吓的噗通一声跪下。

赵妈妈呵斥道,“毛毛躁躁的!”

进来的丫鬟忙道,“奴婢有急事禀告郡主。”

“什么事?”南漳郡主问道。

“廖表姑娘和勇诚伯府大姑娘在街上出事了,”小丫鬟道。

“街上出乱子的时候,廖表姑娘不小心撞了勇诚伯府大姑娘一把,勇诚伯府大姑娘手碰到烧的滚烫的锅上,手烫伤严重,在街上就晕了过去,听说是被抬回府的。”

南漳郡主满脸诧异,赵妈妈则问道,“街上出了什么乱子,叫她们这么不小心?”

“听说是因为大少奶奶和丫鬟追狗引起的乱子,”小丫鬟回道。

赵妈妈,“……。”

大少奶奶走到哪里,灾难就跟到哪儿。

赵妈妈侧头看向南漳郡主,只见南漳郡主脸上怒容消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

“这回有热闹瞧了。”

……

苏锦坐马车回了镇国公府。

下马车时,眼皮子就开始跳,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前脚迈步进国公府,后脚就被丫鬟告知让她去栖鹤堂。

苏锦便带着疑惑去见老夫人。

绕过屏风,便听到嘤嘤抽泣声,老夫人带着冷冽和怜惜的声音传来,“这事不怪你,别哭了。”

“可陈姐姐的手烫伤那么严重,很难不留疤痕,”廖雪哭道。

谢锦绣站在一旁道,“往后只要大嫂出门,咱们都尽量避着她点,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连累倒了霉。”

苏锦眉头拧成麻花。

怎么又和她有关?

她迈步走进去,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

苏锦眼皮子跳的更厉害了。

苏锦走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请安,道,“老夫人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清清淡淡的声音,更是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老夫人气的嘴皮颤抖。

谢锦绣望着苏锦,眼底泻出一抹幸灾乐祸来,“大嫂今儿闯的祸有点大了。”

“我闯什么祸了?”苏锦不虞道。

谢锦绣笑了一声,“大嫂在街上追狗,导致街道人仰马翻,勇诚伯府大姑娘为此烫伤了手,听说手背上一层肉都烫熟了,大嫂还觉得自己没闯祸吗?”

苏锦拧紧的眉头松不开。

她追小黑的时候,并没有撞到人。

她望着廖雪道,“如果祸是我闯的,那表姑娘哭什么?”

廖雪瞪着苏锦道,“都怪你!你要不把街道弄的那么乱,我至于为躲避别人,撞到勇诚伯府大姑娘,让她烫伤手吗?!”

苏锦无语,

这是公然让她背黑锅吗?

“表姑娘要让我背勇诚伯府大姑娘烫伤手之过,那我是不是该怪那两驾马车不该相撞,导致我坐的马车突然停下,小黑趁我们不备跳了下去,以至街上人仰马翻?”苏锦反问道。

这样的责怪一点道理都没有。

没人愿意马车相撞。

人家只是无心之失,没抱住狗,她和杏儿有过,岂能一股脑的全推在别人身上。

苏锦不否认自己有错,但让她全部承担,那是不可能的。

何况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廖雪和谢锦绣说的她并不信。

人会下意识的避开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一面不提,这是趋利避害的本性,尤其她和廖雪还有旧怨。

只是在老夫人气头上,苏锦替自己的辩驳只会增添老夫人的怒火。

老夫人冷看着她,“大少奶奶是觉得自己在闹市追狗有理了?!”

苏锦哑口无言。

虽然情有可原,但这么做确实不对,无法反驳。

然后——

她就被罚了。

罚在佛堂反省,什么时候抄够五百篇家规什么时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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