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张树立和李瑶同时放下手机。
前者看着面前的证据，反复琢磨先前shu记同自己说的话，最终下定决心动手。
而后者，心里多了一份保障，对这件案子的信心自然也高了一分。
这一日。
经云州市市wei决定，对杨季材的违法乱纪行为，给予严厉处罚，做出双开决定。
但在上面还在开会的时候，杨季材就已经被警局的人抓回去了。
之后不久，反贪局的人也登门拜访，加上先前处理酒吧毛宇案子的人，进进出出，警局一时间好不热闹。
有鼻子灵敏的人，已经从中闻出味了：
组织上连正式命令都还没下达，就已经让警局去捉人了。
这可不代表这中间还有什么可以操作的地方，反而是事情不可扭转的体现。
同一时间内，杨仲康接到消息，便立马找了夏国康。
俩人在夏家的别墅内，会面了两三个小时，杨仲康才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大街上，像极了迷失家的方向的小孩子：
“杨家……完了。”
杨家完了。
最先得到消息的，不仅是夏国康，还有在看守所里的毛宇，以及正在叶家做客的文光。
给毛宇传递消息的，是受过毛家恩惠的人。
得知这个消息后，毛宇显然有些不敢置信：
“杨家完了，那云州只剩三大家族了，那我……”
杨家的破败，让毛宇的危机感爆棚。
看着光秃秃的四壁，闻着沉闷的胶质味，毛宇一想到自己后半生，将在这种地方度过，顿时变得焦躁不安：
‘我要出去，我必须要出去！’
可现在能让他出去的那个人，还在忙着对付毛家。
而毛宇作为毛达偷税漏税一案的重要举报人，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愿意接触他。
他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只待点燃引线的那一刻，震惊所有人……
而正在叶家做客的文光，是从叶剑荣的口中得知杨家完了的。
“小杨你家里需要照顾吗？老头子在云州地界上，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叶剑荣说话时，是靠在床上的。
虽然他心肺处的伤，已经被文光出手治好。但他这次生病，伤及了身体根本，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恢复。至少还得几个星期的时间，才能下床。
文光听了叶剑荣的话，微笑道：“多谢叶爷爷的好意了，不过我已经和杨家没有关系了。”
他这话容易让他人觉得，他是一个无情的人，对自己曾经的家庭不管不顾。
但叶剑荣却相信，文光他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
而他说这话，其中肯定有不为外人所知道的苦衷罢了。
叶剑荣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同文光聊了聊，对云州最近局势的看法。
当老人家得知，云州局势动荡，有文光一份力时，不由得笑起来：
“想不到小杨年纪轻轻，不仅在医术上有所建树，连商业也得心应手，叫叶某不得不感慨一句，后生可畏啊！”
文光谦虚道：“叶爷爷说笑，我不过小打小闹罢了，和云州四大家族相比，简直如蚂蚁见到大象。”
“可咬死大象的，不正是蚂蚁吗？”叶剑荣再次笑道。
文光见状，便知自己再怎么解释，老人家也是不信了，于是扯开话题：“叶爷爷有所不知，我真正得心应手的地方是在商业，而医术纯粹是我个人爱好罢了。
可惜，哪怕是我精通的商业，我做得也很糟糕，这真不是我谦虚，而是我这人本事实在有限，所以叶爷爷的夸奖，我实在不敢问心无愧地接受。”
“哈哈，你这小家伙……”
叶剑荣抚须而笑。
他看了眼房间外，正抱着手机“埋头苦干”的叶玄雅，又将目光转向窗外随风而动的树枝。不知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
“你其实做得很不错了，老头子知道你所作所为，更知道在你经历那场车祸之前，是怎样一个人。
所以，老头子今天请你来，说是感谢你出手相救，其实是老头子我对你的好奇罢了。”
这话一听，文光就知道，叶剑荣调查过自己。
但老人家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说出来，这让文光更愿意相信叶剑荣调查自己，是“该走的流程”。
他对叶剑荣，只有心底里的佩服，自然不会作他想：“叶爷爷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叶剑荣摇摇头：“看见你，我就没有想问的了，不过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人……”
“谁？”
叶剑荣再次叹息一声：“那人和你一样，曾经白手起家，以小博大，最终做到了同辈人、乃至前辈都做不到的规模。
而且最巧的是，那人和你一样，三年前遭遇了一场车祸，不过那人的运气显然没有你的好……”
听到这，文光心里已经有数叶剑荣说得是谁了。
‘不是吧，我以前这么厉害我不知道？’
‘等等，这会不会又要我自己夸自己了吧？’
文光想到叶玄雅，崇拜自己那样子，这会算是见识到这‘源头’了。
‘这爷孙俩真像！’
回过头来，叶剑荣自然是再说上几句关于文光曾经的“光荣事迹”。
其中有几条是真的，但有几条他自己也很纳闷：
比如到紫荆城撒尿、跑宫里躲猫猫、睡过大会堂、喝过老首长的藏酒等等，越听越离谱。
好家伙。
喝酒还算有点真实性。
城里宫里的，听着就扯淡了。
文光几乎都要患上帕金森了，还是他左手搭在右手上，才勉强控制住。
‘这些是我做的？’
‘我做过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越听越像个十恶不赦的熊孩子，我文光一直是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好吧！’
这一定是谭武那个喜欢搞阴谋的家伙搞的谣言。
离谱的是，叶剑荣居然还信了！
文光忽然明白，文氏集团的困境，起码有一大半都是这些谣言造成的。
这么拽一个人突然没了，那他剩下的烂摊子，还不是人人喊打？
想到此，文光便连忙发声制止了叶剑荣：“叶爷爷，我听你说的，关于文光的故事，我觉得，这些故事还是少到外面讲才好。
毕竟，这文光做得有些事，实在是……难以启齿，还是少到外面说去，以免给文家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叶剑荣听了，再次失声发笑：“哈哈，小杨你想多了，文家的底气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就算真的有覆灭的那一天，它背后的老家伙们都会站出来的。
老头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昨晚的事我从小雅那儿听说了，今天找你过来，其实也是想感谢昨晚你的出手。
你就放心好了，文酥那个小丫头不知道，文家背后其实站着我们这群老家伙呢！只不过，寻常小打小闹我们都不会去管，但文家必定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好了。”
听到这话，文光微微皱起眉头。
老家伙们……不是一个。
听叶剑荣这话的意思是，文家背后，其实一直有一群老人们在背后支撑。
而这群老人们的存在，哪怕是文光自己都不知道。不然上一辈子他有这样一群，有能力保住文家的老人们帮助的话，文氏集团何止他过世前那种规模。
这群老人是谁？父母知道吗？他们为何又不曾跟自己提起过……文光陷入沉思。
叶剑荣在一旁继续说道：“这次事情倒是我们这群老家伙们的失误了，没想到对文家有心思的，会是聂宇鑫那个臭小子……
哼，早晚我会上京州去找聂荣光那个老混蛋兴师问罪！”
叶剑荣的话带着一丝意外在里面，文光听了便在心里想道：‘那群老人们，聂荣光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昨晚发生的事，才让叶剑荣觉得如此意外……’
想到昨晚的事，文光忽然有些疑惑。
既然叶剑荣知道文家的事，也跟叶玄雅说过很多关于自己生前的事，那叶玄雅为何不认识自己的妹妹文酥？
他正想时，叶剑荣便给出了解释：“小雅一直只听我说文光的事，而文家的事，她其实知之甚少，这回要不是你，文酥那小丫头可就出事了，这让老头子我的脸往哪儿搁……”
“叶爷爷客气了，我其实也是因为曾经听到过一些关于文光的事迹，所以对他仰慕，了解过一些文家的人和事。
昨晚发生的事，只能说凑巧罢了，若不是叶玄雅在旁边，我还真不知道这事该如何处理。
这只能说，老天也不想文家出事吧。”
“是啊。”
叶剑荣眼神有些游离，不知回想起什么事：“老天也不想文家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