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文光稍稍松了一口气。
杨伯光听到这话果然变了脸色。
‘看来我猜得没错……’
文光暗自在内心分析道：
‘杨伯光携近千亿的资本回归，确实能让人想入非非，可实际上，他的回归是有一条导火索的。’
这个导火索便是杨季材落水入狱！
若非如此的话，杨伯光是不会这般迅速地就做出应对，强势回国的。
‘看来杨伯光很在意杨季材。’
文光默默地思考着。
杨季材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在意？
一个失去地位和权力的中年男人，手里除了仁雨集团一点股份之外，再无其他耀眼之处。
这样的人，竟能牵动杨伯光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甚至远在他回国之前，就打点了国内关系，让检查院暂时放弃对杨季材提起公诉。
是亲情？
文光显然不相信。
一个离家十多年，却从未和家里联系的人，会在意亲情？
‘那么一定有别的什么东西吸引着杨伯光，这个东西离不开杨季材……’
文光一边想着，一边笑道：“杨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回云州来的目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呢，各行有各行的规矩。
手艺人不做家常，摆渡的不翻鱼身，杨先生你想入驻云州的市场，可有问过我们？”
“你们？”
杨伯光眉毛一挑，随即摸下巴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要选择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国内的规矩实在太多，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
这些规矩看似有一定的道理，可实际上，它的本质却是为了更好地维护行业龙头的利益。
你觉得，这种不公平的规矩，我会遵守吗？”
说完，一屋子的人都随之轻声笑道：
“小年轻，这里是大人的世界，谁跟你讲规矩？回家吃奶去吧！”
“呵呵，规矩从来是实力说了算，我们有实力，所以我们就是规矩！”
“哪里来的愣头青，学了点鸡毛蒜皮的本事就跟我们讲规矩？让你背后的人出来和我们说话！”
“嘿嘿，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资本能教我们什么叫规矩。”
“不不不，你们华人的规矩都是迷信，这个世界是科学的，这种威胁对我们毫无作用！”
“嗯，迷信！就是不要公平，我们鹰国，最讲人道主义，所以我们最公平自由的！”
……
文光注意到，这房间里还有几个外国人。
他听到他们的评论，不由得想笑：
‘这些外国人显然不知道国内的规矩是什么意思，他们居然把它当成了迷信……好笑。’
文光看着杨伯光，不慌不忙地问道：“那杨先生你又如何得知，这些规矩，不是前人的教训？”
杨伯光还未开口，旁边的金发外国人便抢答道：
“噢，这简直是一个笑话！因为你们迷信，所以你们把你们的失败当成教训，在我们鹰国的土地上是没有迷信的，一切失败都是有迹可循的，所以我们比你们成功得多！”
这话引来房间众人纷纷点头称赞。
文光笑而不语地看着杨伯光。
他今天的目的只有杨伯光一人，其他人……跳梁小丑罢了，目的不同，连说话都费劲，文光自然不会去理会他们说了什么。
而杨伯光也不是蠢人，显然听懂了文光话中的意思。
他抿了抿嘴唇，面无表情地问道：“听你这意思，如果我不守规矩的话，是要受到教训咯？”
“哎，杨先生说笑了，您这么成功，怎么轮到我来教训你？”
文光扫了眼餐桌，随手拿起身边一杯无人饮过的酒杯，自顾自地倒起酒来：
“就如同杨先生您说得那样，我这人没什么教养，可是在云州，比我没教养的人多了去，他们当中，有大把人将规矩看得很重，杨先生您出门可得小心了。”
房间里有几个人看不下去了，觉得他太霸道，当即站出来指着文光的鼻子威胁道：
“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不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就是，凭什么拿规矩压人，大家都是商人，在商言商，自然是利益第一！谁有资本谁就能说了算！”
“在云州，我们也是有点关系的，你以为动了我们你就能全身而退？”
文光笑了笑，一饮杯中美酒。
猩红色的酒水入喉，淡淡的香甜萦绕舌根，比之前夏云灵请喝的，感觉还要好一些。
‘切，这个女人还跟我藏私！’
文光默默记下这笔账，等之后再和夏云灵好好论道论道。
“这酒不错，杨先生您觉得呢？要不要再帮我续上一杯？”
闻言，杨伯光依旧面无表情。
他起身走到文光面前，帮他倒上一杯。
众人见了纷纷沉默起来，有几人甚至在桌下捏紧了拳头，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这酒很贵的，你得慢慢喝才行。”
“那是，这酒可是杨先生您亲自为我倒的，我必须得慢慢尝。”
说着，文光真就抿着酒杯品尝，一副享受的表情。
“呵，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霸道，否则只会自食苦果。”
“杨先生说得是，不过我这人喜欢吃甜的，苦果的话……现在局子里不正有一个人吃过了吗？杨先生你觉得我还会去吃？”
两人对视着，眼神丝毫不相让。
众人只感觉房间里的气氛凝固起来，所有的气场都集中在文光和杨伯光二人身上，渐渐地都忘了呼吸。
半晌。
文光嘴角上扬，笑道：“今天就到此吧，我的忠告希望杨先生能听进去，毕竟云州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说罢，文光起身，潇洒地走出包间门。
而杨伯光还在原地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
直到，房门重重地关上。
“呼——”
“哦？看杨先生你这表情，显然是收获不小咯？”
文光刚走出包间喘口气，结果就碰上夏云灵的笑脸，顿时让他兴致大减。
“哎，你别走啊。”
见到文光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夏云灵连忙伸出手，拽住他：“怎么？杨先生还怕本小姐吃了你不成？”
“这个倒是没想过，不过也不错？”
文光学着夏云灵的样子舔舔嘴：“夏小姐真是大方呐，给敌人的酒都比给盟友的酒好喝啊！”
夏云灵愣了愣，疑惑道：“我在酒里加了药，莫非杨先生喜欢吃这玩意儿？”
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