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闯祸

出奇地顺利,没有费口舌,安秉承居然答应留下了阿狼,即使洛雪隐瞒了救回阿狼的一些过程。

十五岁的洛雪,长成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靠那双眼睛,忽悠天下,很难让人拒绝她的请求。

被李嬷嬷整装完毕的阿狼,换了一身新衣服的他,居然也是一个偏偏美少年。再仔细一看,眼睛竟然真是一副棕眸,坚挺的鼻梁,立体的轮廓,难怪洛雪总是说他像一匹狼。

身体非常健硕,即使吃尽了苦头,依然异于常人的经骨,可惜,他是一个哑巴,所以也问不出什么来历,按照推测,应该在怀瑜和洛雪的年龄之间。

阿狼很喜欢洛雪,除了给李嬷嬷亲近之外,只愿意听洛雪一个人的话,洛雪让他做什么,阿狼都尽心完成,又不会发声劝阻,无疑给洛雪的胡闹多添了帮手。

自从阿狼来了之后,洛雪就很少出去玩了,也很少再纠缠自己的哥哥,对于这一点,怀瑜有些受伤,也莫名得感到自己经常的惆怅地毫无道理。

雨娘看在眼里,愁在心理,她也不希望儿子和洛雪走得太近,她多多少少也观察到就是因为这个妹妹,怀瑜很不愿意去接触其他女人,本想把自己的贴身丫鬟送到怀瑜身边照顾,却也被怀瑜拒绝了。

转瞬又是一个春秋,洛雪冰雪聪明,身体也越发成熟,却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即使已经到了十六岁,依然喜欢和阿狼打打闹闹,当然全是洛雪占了上风,两个人玩累了,就一起躺在床上睡觉,每到此时,嬷嬷就会佯装用棍子打阿狼做规矩,其实又怎么舍得。

老祖母安老夫人60岁大寿之时,安秉承尽孝给母亲大肆操办一番。

王上因安秉承安怀瑜两父子在朝为官替自己办事得力,封了安老夫人诰命夫人之外,额外又送了一份厚礼。

听说是一颗夜明珠,晚上可以发光发亮,这就激起了洛雪浓厚的兴趣。

本来夜明珠在老太太那里,洛雪想去看一下摸一摸也不是件难事,偏偏老太太让雨娘收藏起来,让雨娘收藏只要求得安秉承也容易,偏偏安秉承这几日又外出不在。

以洛雪的性格,想要做的事岂能说等。

再说,不就是颗夜明珠。

家里的珍藏品一般全都锁在安秉承的书房里,洛雪就当历险,拉着阿狼陪着自己去书房瞧一眼,反正只是瞧一眼,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

可是这一瞧不要紧,两个人又没有做过贼,半夜三更,找个夜明珠的盒子就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撬开锁刚打开夜明珠的盒子,整个书房被夜明珠照的得亮堂起来,正巧被巡夜的管家发现了,在门外大叫有贼。

两个人一慌一忙,传递之间,就把夜明珠给摔了。

王上的御赐品就这么被摔了,可不是一件小事,管家惊动了雨娘。

很快,洛雪被人带走,乖乖地跪在了雨娘的面前。

雨娘看见下人送上来打碎的夜明珠碎片,就恨得牙痒痒,对着洛雪骂道:“安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居然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你知道嘛,这是御赐的东西,打碎了我们全家都要跟着一起碎了,你要害死你爹爹,害死你哥哥吗?”

骂着还不解气喊道:“崔颖,拿鞭子来,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你爹不在,看谁这次还能救你。”

崔颖嬷嬷把早就准备好的鞭子递了上来,一直护在洛雪身边的李嬷嬷一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道,“打不得啊,打不得,夫人,小姐不懂事,这个皮薄肉细的,可不能打。”

“你让开,就是你们平时惯纵她,才养成了她今天的无法无天,她在外面给安家丢人现眼,不要以为我在府里不知道,我是安家的主母,今天就非要管一管她。”

雨娘上前踢开了李嬷嬷,扬手一鞭就挥向洛雪,可是鞭子到了半空却被另一只手拦截,鞭子的另一头,阿狼死死拉住,狠狠对峙着雨娘。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阻止我,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去也好好教训一下,今天我一并把这小蹄子屋子里面的人都清理了。”雨娘歇斯底里地大叫。

洛雪见状,知道雨娘说一不二,赶紧坐起身拉着鞭子的中间对阿狼拼命眨眼暗示,“阿狼,你让开,我犯了错就该受罚,你不要和我娘顶撞了。”

阿狼死死拉住鞭子,第一次违背洛雪的意思,就是不放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对着洛雪摇头。

管家从府里叫来了府丁,左右把阿狼从洛雪的身边拉开,阿狼天生力气大,把身边的四五个府丁都震得人仰马翻,就是不放开手里的鞭子。

“反了,反了,我今天连教训一个下人都不可以了,把他给按住,把他给我绑在柱子上,我今天要亲自告诉他,这个家谁说得算!”雨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生气过,撩起了袖子。

这么多年来,丈夫一直向着洛雪,儿子也向着洛雪,现在连一个下人也向着洛雪,忽视这个主母的地位,她越想越恨,越恨往事的一幕都涌到脑海。

洛雪就是一个祸端,就是她的心头刺,等着下人费了好大的劲把阿狼绑在了树上,雨娘毫不迟疑,“呼呼”两鞭不留情面地就抽在阿狼的身上,立马在阿狼俊秀的脸上留下了两道红红的印子。

见阿狼不出声,雨娘还是不解气,又扬起手要挥打。

“不要。”洛雪立马站了起来,跑过去拦手在雨娘面前,恳求道:“娘,东西是我要看的,也是我打碎的,阿狼只是听我的命令,爹爹让他来保护我的,他何错之有,求求你,不要打他。”

“哼,别把你爹拿出来当挡箭牌,就算没有水晶球这档子事情,你选择做我们安家的小姐,代表着安家,整天和一个下人厮混打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今天,你替他求情,我就连你一块打了,我要你们都长长记性,什么是下人该做的,什么是一个小姐该做的事情。”

雨娘扭曲面容,扬手又一个用力,打在了洛雪身上,洛雪本能一侧头,鞭子落在了她的脖间,立马划开了皮肤见了血痕,身后的阿狼拼命地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脸手青筋暴起,对着洛雪“啊啊”嘶吼。

雨娘又接着一鞭子上来,却见李嬷嬷从旁边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洛雪,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了两鞭子。

见李嬷嬷哭喊叫唤,却还是牢牢抱住洛雪,挺直身子想要把洛雪完全包裹在自己身下。

雨娘已经气红了眼,又要甩鞭,被远方赶过来的安老太太大喝:“给我住手,你给我住手,连乳母都不忍心洛雪被打,你这个亲生母亲怎么下得了手。”

只见怀瑜搀扶着祖母紧赶着走过来,看到婆婆,雨娘又恨又急,又急又无可奈何,扔了手中的鞭子,随后又捏紧了拳头。

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去搬来了救兵,这些年来,如果不是这个儿子明里暗里帮着洛雪,自己早就已经动手了,就算安秉承不在家里,依然还有一个安怀瑜保护着这个洛雪。

安老太太终于走到了雨娘面前,气喘着指着儿媳妇说道:“什么事情非得动用家法?打我的洛雪。”

“奶奶?”洛雪从李嬷嬷肩头露出哭泣的小脸蛋,雨娘用鞭子抽在她的身上都没有使她掉下眼泪,直到李嬷嬷为了她挨了几鞭子,她才感到心痛起来。

“娘,这个洛雪不教训一下是不行的,你知道吗?她居然去书房偷那个夜明珠,偷了不算,还把夜明珠打碎了,这可是王上御赐的,你说,现在该怎么交代,就算把她打死,也赎不了我们安家的罪责。”雨娘边说,边也更咽起来。

安老夫人听完,先是看了洛雪一眼可怜的小模样,然后道:“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打我的乖乖孙女,洛雪平时是调皮一些,可绝不是你说的那样,奶奶的东西,孙女要看,能叫偷吗?王上要怪罪下来,自由我这个老太婆去顶着,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孙女去受责罚。”

说到气急,安老夫人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

“你不要以为我老糊涂不知道,这些年来,你这个做娘的眼里,心里只有怀瑜,没有洛雪,无论是洛雪有意还是无意范的错,你都会责怪洛雪不好,洛雪五岁那年发疹子,夜夜叫着娘高烧不退,大夫说有危险,你连看都不看,我无意中竟然看到你在背后笑,十岁那年调皮摔跤,脸上差点留疤,可是你连关心都不关心,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这一鞭子打在孩子的身上,照顾她的人都不忍心,你这个做娘的难道不心痛吗?她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这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她才不是你的孙女。”说完这句,雨娘彻底奔溃,拿起身上绢帕掩面大哭起来,然后“噗通”跪坐在地大叫:

“我当然心痛,我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心痛,你们一个个洛雪前,洛雪后,可是我的女儿,这些本来该是属于我的女儿的一切,就因为她,我出生七天都不到的女儿……”

“我不是你的女儿,那我说谁?我是谁的女儿。”洛雪放开李嬷嬷,冉冉站起来,眼睛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雨娘,走了几步,扑向雨娘面前跪倒,道:“你是骗我的是不是?”

雨娘抬起头,看着一样迷茫看着自己的婆婆和儿子,想到多年的秘密埋藏在心中就要揭露而出,内心澎湃不能自已,可是,她也明白,真相一旦公布,安家将会面临腥风血雨的一面,洛雪的生死,她不在乎,可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怎么可以不在乎。

安怀瑜见母亲欲言又止,知道事情一定非常严重,对着管家道:“夫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把阿狼放了,其他人都下去吧,这里有我。”

“是。”管家招呼着众人散去。

搀扶着安老夫人的手随着安老夫人的身体颤抖着,怀瑜轻声道:“奶奶,我们去你房间谈吧。”  15348/8372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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