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月楼楼下，里里外外已经站满了人，连宫中侍卫都出动了，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宫女、奴才被栏在最外面。
突发的声音巨响引来许多人。
“洛雪姐姐，洛雪姐姐，这边……”另一边，董舒滢脸上戴着面纱在向她招手。
见舒滢占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洛雪横着身子挤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可怕，是芊儿，芊儿从倚月楼上面的那个窗户摔下来，死了，我刚偷瞄到一眼，地上全是血，脑袋也崩了，他们说她是畏罪自杀，因为手里拿着的正是害我们发红斑的那包药。”舒滢在洛雪耳边说着。
刚才的背影居然是芊儿，洛雪记得她也是今年的秀女，家世平平，姿色还尚可，一路过关斩将也是不容易，平时闷声不响，毫不起眼到洛雪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为什么要上这个倚月楼，她是写纸条邀约的人吗？刚才如果不是臭面神拦住她上楼，现在从楼上摔下来的人会不会就是她安洛雪？
想到这茬，心中一凛，太多的疑问在洛雪的脑海中，拼凑不到一块。
先是有人下毒，害得全院的姑娘脸上长了红斑，随后又传递纸条让她去倚月楼，现在是那个芊儿从楼上摔了下来，如果要畏罪自杀何须跑到这倚月楼来，就算是她下毒，也罪不至死。
倚月楼被封也是因为之前有人从上面摔下来，这是巧合？还是两起事件有什么联系？
门上的钥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送尸体的板车被太监推了过来，一席草席裹住了女孩的尸体，胡乱地抛在上面，板车从洛雪身边推过的时候，芊儿双脚漏在草席外面，那双套在脚上的红鞋，据说是她母亲亲手缝制的。
二八大好年华，前一秒钟还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现在就横尸躺在破旧不堪的板车上，王宫，果然是一个处处危险的地方。
臭面神一定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否则他不会正好在那个地方等着她。
他是谁？二殿下宇王？就算不是，一定也和宇王和宁贵妃脱不了关系。
“洛雪姐姐，你想什么？我们回去吧，这里阴森森的。”董舒滢见尸体已经被推远了，看戏的人群几乎散去差不多，而洛雪依然站在原地发着呆。
“我在想，怎么来抓鬼？”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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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雪和董舒滢一回到院子，见到小宫女清芙鬼鬼祟祟从宁沫心的屋子走出来，手里还捏着什么东西。
人人都去凑热闹，以宁沫心的性格，怎么会缺席？
一定有问题，洛雪来了主意，在董舒滢耳朵说了几句，董舒滢越听越奇，瞪大了眼睛半天不敢相信。
按照洛雪的指示，董舒滢扯了慌把清芙叫到了自己的屋子，说她脸上红疹比别人好得慢，是因为屋子太脏，尘土飞扬，惹得她更加过敏，要清芙给屋子好好打扫一下。
清芙没有办法，其实屋子都差不多，只有南北区分，董舒滢和洛雪的屋子靠北，也是上头安排的，但是不至于在打扫上怠慢。
这些主子一个都惹不起，清芙不情愿地拿着工具进屋，进去了才发现洛雪也在，有些意外。
洛雪从不串门。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看到洛雪就莫名发慌。
“姐姐，没有想到那个芊儿就是害我们的人，平时看她不声不响的。”董舒滢见清芙进屋就开始和洛雪闲聊起来。
“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上老老实实的人，也未必在背后不害人，清芙在宫里一定看得多了，清芙，你说对吗？”
“啊……”清芙本来背对着她们扫着地，听到洛雪和董舒滢提到芊儿，分了神，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再一听洛雪叫自己的名字，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小姐，奴婢不知道。”
董舒滢叹了口气，“现在人死了，也死无对证了，姐姐，你说，那个芊儿会不会被人冤枉的呀，她害我们她也未必会选上，傻不傻，或者这药根本不是她放的，只是有人怕东窗事发，找了她做替死鬼……”
“那可说不准，清芙不还说，那个倚月楼之前也死过一个奴婢，封起来了嘛……说不定，也是桩说不清楚的事。”
又被洛雪点了名字，感觉洛雪似有所指，清芙此时心跳到嗓子眼。
“真的呀，清芙，之前还死过一个人？”董舒滢很有兴趣地问道。
清芙脸色有些不好，“奴婢也是听说，听说……”
董舒滢给洛雪使了一个眼色，洛雪点点头。
“姐姐，我听我娘说啊，如果人是被冤死的，死的地方又比较诡异，然后还戴着什么物件，就是身上还穿着红色的什么的，对了，芊儿死的时候是不是还穿了一双红鞋子，这样说来，如果芊儿是冤死的，会不会变成鬼来找害她的人，还有那真正下药的人……”
“啪嗒……”清芙手里的扫把跌落在地，赶紧蹲下：“奴婢……奴婢失手了。”
“你不是被鬼吓得吧。”董舒滢见清芙脸色惨白，“咯咯”笑了起来。
洛雪站起来，伸出手给清芙，“其实，哪有这么多鬼，只是做亏心事的人自己吓自己罢了，只要你没有做过，又有什么可怕的。”
清芙不知可否，搭着洛雪的手，颤颤巍巍站起来，结巴道：“两位小姐……奴婢不是很舒服……先……下去了……”
“现在，怎么办？姐姐……”董舒滢看着洛雪。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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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前后，洛雪就没有看到清芙，秀女里面出了人命案这么大的事情，管事姑姑警告秀女们晚上都不许出门。
今年这批秀女事情一桩接一桩，害得她被刘管事大骂，此事已经惊动了王上。
洛雪觉得时机正好，换了一套宫女的衣服，一路找寻清芙的踪迹。
果然在西下所一块没有人烟的地方，看到星星火苗。
“芊儿小姐，真的不是我害你的，你要找去找她们去，我只是为了我娘看病收点小钱，才答应下药害安小姐，只是弄一些红斑，不是真要人命，不知道怎么了，只有安小姐没事，其他人反倒都出事了，我也只是放张纸条在安小姐桌上，纸条写着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就你出事了？你千万不要来找我啊……”
清芙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烧纸钱。
洛雪默想，这个清芙这次吓得不轻，也算是教训了，看来要抓大鬼还是要去一次倚月楼。 15348/8372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