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素一脸不解地仰望着幽诺水：“你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
幽诺水也大惑不解：“我也不知道啊。”
月如素一抬脚闪到幽诺水身边，拉住幽诺水，无奈地说道：“跟着我。”而后，他一抬脚化作一道光拖着尾翼箭一般射出。
“好了，到门口了！”月如素说着回过头去，可身后没有幽诺水，更令他吃惊的是手里抓的不是幽诺水的手，而是一个衣架伸出的一根挂衣服的杆子。
“我在这儿！”幽诺水的喊声从后面传来。
月如素寻声一望，幽诺水竟然站在窗户上，双脚轻轻一挪窗户和窗纸就咯咯吱吱地响。
月如素扔下衣架，一闪来到幽诺水面：“你怎么没跟着我走？”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儿？”幽诺水也相当困惑。
月如素这次面对着幽诺水，两只手紧紧扣住幽诺水的两个手腕，然后往后迈了一步。耳边嗖的一响，眼前花的一闪，门口到了。可是，手里抓着的不是幽诺水的两个腕子，而是一把椅子的两个扶手。
“我在这儿！”
月如素寻声望去，幽诺水竟然趴在床底下，一只手无奈地挥着。月如素忙一闪过去，将幽诺水一把拉出来。
“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墙壁、地板和屋顶一出来你就满屋子乱跑起来。”月如素大惑不解。
幽诺水拍拍身上的土，也纳闷极了。她看看四周，目光突然落到一个地方，身体微微向前探去。
“你看什么呢？”月如素顺着幽诺水的目光看去，一个东西落在前面不远处的墙上。他一闪身跑了过去，捡起后又回来，将那东西拿到幽诺水的眼前。
幽诺水捏起那东西放到眼前：“耳坠子？”她摸摸自己的耳朵，确实掉了一个。
月如素催促道：“把它挂好。”
挂好耳坠子，月如素再次领着幽诺水往门口走。
这下终于成功了！
外面还是一望无际的褐色，什么都没有。幽诺水正想用刚学到的方法找一找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忽感到一道目光紧紧注视着自己。她回头一看，月如素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但焦点并非自己，而是耳朵。
“怎么了？”幽诺水摸摸耳朵。
月如素用手中纸扇指着幽诺水的耳朵，迟疑道：“你这坠子……”
“这坠子是别人送我的，怎么了？”幽诺水把坠子的来历说了一遍。
月如素又盯着耳坠子看了一阵，说道：“里面的鱼是不是金焰雪绒球？”
“是啊。”幽诺水点点头。
月如素来了兴趣，伸手说道：“拿来我看看。”
幽诺水有些犹豫，既没说话也没动。
月如素见幽诺水这般，有些不乐意，激将道：“怎么，还怕我给你煮煮吃了？又不是羽雀风送你的，至于吗？”
幽诺水被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摘下一个坠子，递过去说道：“看个坠子也那么多说辞，给你！”
手中托住耳坠子，月如素又朝幽诺水伸出另一只手。
“不都给你了吗，还伸手做什么？”幽诺水有些不耐烦。
月如素指指幽诺水另一个耳坠子说道：“另一个！”
幽诺水心中莫名窝火，拽下耳坠子，拍在月如素手掌内，说道：“给你！”
“看把你小气的！”月如素也别别扭扭。
幽诺水把头转过去，只用余光留意月如素，与羽雀风惯用的架势倒有几分相似。月如素看了看，微微瞥了一下嘴，托着一对耳坠子，站在那里研究起来。
“我记得——这鱼很认主。”月如素眉头紧锁。
幽诺水转过头，接话道：“你是说这鱼认得我是主人？莫非你想用这耳坠子证明我才是真的？”
月如素解释道：“不，它们只认养大它们的人，也就是炎夫子。”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幽诺水气得扭过头去。
月如素倒不气，说道：“不过这耳坠子不是你原来的那对。”
“怎么可能！”幽诺水气急败坏地转过头去看那对耳坠子。
幽诺水越急月如素就觉得越好玩，微微一笑，说道：“你虽不是它们的主人，但它们很听主人的话，要它们跟着你它们就一定会跟着你，寸步不离。所以，就算你掉了，它们还是会自动回到你耳边的。只是，这坠子被调换了，由于认不清要跟着的人是谁，无法顺利回到要跟着的人身边，才会影响你走不出那门的。”
幽诺水瞥了一眼月如素，不满地问：“你说的头头是道的，和真的一样。那你说说看，是谁调换的，这坠子是谁的，我的耳坠子又去哪儿了？”
月如素一噘嘴，委屈道：“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还故意提那么多问题为难我！”
“瞎扯！”幽诺水白了月如素一眼，伸手去抓他手上的耳坠子，手刚一碰那耳坠子，顿觉一阵疼痛。抬手一看，食指中指竟然流出了血，而那耳坠子也染上了血色。
“这……”月如素和幽诺水都吃惊地盯着耳坠子。
许久，月如素才开口道：“这坠子里的鱼绝对被换了！”说完，他手一挥，将鱼从耳坠子的小瓶子里召出来，悬停在半空。
鱼一出来，幽诺水立即目瞪口呆，这哪是金焰雪绒球，而是两条颜色略微相似的鱼，张牙舞爪，模样凶狠、狰狞。
“这不是金焰雪绒球！”幽诺水吓得向后一退。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那两条鱼猛然冲过来，张嘴咬向幽诺水。幽诺水吓得大叫起来，连抱头都忘了。月如素倒不惊慌，拿起纸扇朝两条鱼挥了过去。只听啪啪两声，两条鱼就像两团大大的金色糯米球一样弹飞出去，落到地上噗噗两声摔得崩裂开来。
月如素走上前去查看，两条鱼都从中间裂开，像摔烂的猕猴桃，内心稀软淌着汁水。
由于刚才被吓到，幽诺水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向前走了两步，远远地看着，问道：“这是什么鱼？”
“不知道，但应该是冲着你来的。”月如素仔仔细细地看看那鱼的内里，几根刺从肉里支棱出来。
“我？”幽诺水后背直冒冷汗。
“这耳坠子是怎么被调换的？”月如素抬头看着幽诺水。
幽诺水茫然地微张着嘴，努力回忆着拿到耳坠后还有谁碰过这耳坠子。
“寒雪凝碰过。”幽诺水想起在那条隧道里的事。
“这就对了，肯定是她换的！”月如素又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想明白了什么一脸震惊道，“她不仅要杀你，还要取代你！”
幽诺水也震惊至极，后退几步，喃喃自语道：“她要做一个真正的我，永远陪在羽哥哥身边……”
月如素看着幽诺水的样子，上前安慰：“别怕……有我……”
“羽哥哥就这么认下了她……”幽诺水别过脸去，眼中凝集出晶莹，脱离眼眶，坠落于地。
月如素立刻凌乱起来，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你别急，我……”
幽诺水猛然回头，双手攥住月如素的双腕，惊慌道：“咱们得赶紧回去，不能任由羽哥哥蒙在鼓里。”
“可是，没有办法能证明你是真的。”月如素虽不想说，但不得不说。
“我……”幽诺水一时还真没什么主意，“先回去暗中观察。”
月如素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得点点头，跟幽诺水回了炎离派。
两人躲在树上，通过窗口望向屋内。
羽雀风扶起假幽诺水，用勺子将羹汤舀起冷凉，一口口喂进假幽诺水的嘴里。此时，假幽诺水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但还是有些虚弱。每喂一口，羽雀风都要放下勺子，给假幽诺水擦擦嘴角。
“老小子，笑得那个美！”月如素光是看羽雀风对假幽诺水这般无微不至，就已经打翻了醋坛子。
幽诺水没出声，只是专心致志地看。
一碗羹汤，羽雀风喂得如同绣花镂花那般精巧别致，碗许久才见底。搁下碗，羽雀风又回过身，将假幽诺水轻柔地安置在被子里。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放置一盏薄而晶莹的琉璃器皿。掖好被角，羽雀风刚侧过身，又犹豫着回转过来，站在床前看着渐渐熟睡的假幽诺水。
“他要做什么？”月如素警觉地看着羽雀风。
幽诺水也很疑惑，嘟着嘴说道：“我哪知道。”
月如素回头看看幽诺水，有些不满，酸溜溜儿道：“你会不知道？”
幽诺水回瞪月如素一眼，再不理他。
月如素若知趣的宠物，低下头不敢再追问。
羽雀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上身稍微向前倾了一些。
月如素身子也跟着向前倾去，眼睛紧紧盯住床边的情况，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哝道：“他是……”
幽诺水的双目也钉死在羽雀风身上，心中不知为何有种隐隐的不安。
羽雀风身体慢慢俯下，脸与假幽诺水的脸凑得越来越近，鼻尖马上碰在一起。
外面树上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所有精力都灌注于屋内。
两人的鼻尖离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挨着。
幽诺水就要跳出去大喊制止，幸亏月如素拉住了她。
此时，羽雀风抬起手，拨开了假幽诺水嘴角上粘着的一根头发丝，然后微微笑了一下，理好假幽诺水的头发，摸摸她的头，这才转过身慢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