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 章 异生之树

战飞天也直起身子,问道:“虽然知道了它的外形,里面什么样还是看不到啊。”

羽雀风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还是有法可试的。”

“什么法子?”战飞天看着卖关子的羽雀风,目光如钉子一般,只想扎破他的脑壳,让他的法子流出来,好能痛痛快快地瞧个清楚。

羽雀风转过身,附在幽诺水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后,幽诺水点了点头,来到那团虫子果实下。

羽雀风把计划告诉了幽诺水,却未对战飞天透露半分,这让战飞天心中更加着急:“喂,你们说了什么?”

那两人都不搭理她,继续按照刚才商量好的行事。

幽诺水抬起手,在手中生出一团火。

战飞天一看又是火,奇怪道:“火已经试过了,根本不行,你们还用火,死心眼儿呐!”

另外两人默契地不出声。幽诺水看了看羽雀风,羽雀风点点头,把手中的扇子一抖,变出一把宝剑,而后一挥手在剑身上涂上油。幽诺水将手中的火高高举起,越过头顶,尽量离那团虫子近些。羽雀风看准时机,猛地挥起剑,先横劈过幽诺水手中的火,接着划向那团虫子。一道火线横穿而过,呼地一下横扫过那团虫子的中间部位。接着,只听啪嗒一声,那团虫子的下半部分跌落于地。

羽雀风挥手收起剑,俯身去看地上还在滚着的东西。

幽诺水握手灭掉火,也朝那东西看去。

战飞天也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东西。

那东西滚了一会儿,摇晃了几下停住了。远远看去,像是个帽子口朝上搁在地上。

朝里面看了一下,战飞天忽然叫道:“里面有东西!”

幽诺水看了看说道:“看着还挺眼熟。”

羽雀风一挥手,一个白色的方形物飞到了他的手里。随即,虫子不再冒出,周围的虫子也很快消失。拿着这东西翻覆端详了片刻,他眼中闪现出一丝惊异。突然,他转头问战飞天:“我徒儿呢?”

战飞天向前指指道:“还得再向前!”

“快走!”羽雀风边灭掉身上的火边快步向前走去。

幽诺水追着问道:“羽哥哥那是什么?”

羽雀风没有停步,抬手给幽诺水看了一下,而后收了回去。

幽诺水一惊,小声嘀咕道:“是青风哥哥的玉佩。”

“闺女,快走啊?”战飞天边撵羽雀风边催幽诺水。她心下不住毒骂:“羽雀风这个老小子,一想到他徒弟就忘了媳妇儿。杀千刀的,就该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转世投个母猪胎!”

“哦!”幽诺水答应一声,忙追上去。她脚下慌着赶路,脑子也跟着快速的步伐旋转着:为什么青风哥哥的玉佩会在那虫子的巢穴内?一取出玉佩,虫子便立刻消失不见,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还没到吗?”羽雀风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

战飞天撇撇嘴,不屑地拖着长音道:“快啦,快啦——”

又向前走出去没多远,战飞天突然站住,冲没停脚的羽雀风喊道:“傻小子,过啦,还走呢!”

急匆匆朝前走着的羽雀风这才收敛脚步,四下张望,却没看到自己着急寻找的徒弟。

“人呢?”羽雀风急得站到战飞天面前。

战飞天没急着开口,摇头晃脑地走到羽雀风面前,蔑笑了一下,而后不咸不淡地说道:“哎呀,你媳妇儿我闺女还没跟上来呢,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呢?”

“人命关天,岂容儿戏?”羽雀风没有心思和她打岔。

战飞天看了看羽雀风,不屑地撇撇嘴。待幽诺水赶上来了,她才阴阳怪气地拖着长音儿说:“就在这儿——”

羽雀风移动目光,把目光所及之处都好好地看了一遍,连一粒灰尘都不敢放过。可是,看了一圈儿下来,根本就没看到除过他们三人的其他人影。

羽雀风急得上前一步,逼视道:“快说,他们到底在哪儿?”

战飞天依然没有好气,怪里怪气道:“哎呀,看不到啊,只能说明你瞎!”

羽雀风才不会浪费精力与她争口舌上的高低,干脆不理会她,自己找。羽雀风抬起手,划破手指,向空中洒出一滴血滴。一散布到空中,血滴冒着银光绽开一片血雾,里面是那失踪三人的影像。而后,影像退去,血雾扭曲成一只只冒着银光的小血凤凰。

“不对啊!”战飞天摸着下巴上从未存在过的胡须,双眉紧缩,拧成个疙瘩。

幽诺水纳闷地问:“哪里不对?”

战飞天思索了一会儿,疑惑道:“以往见他施法都是蓝莹莹的光,怎么如今成了银色的了?”

“哦,这个啊,羽哥哥说那是因为他比以前精进了,境界更上一层。”幽诺水照搬羽雀风的解释,说得头头是道。

战飞天厌恶地小声嘟哝道:“学得和那老小子的做派一个鸟样!”

“什么?”幽诺水没听清,瞪着战飞天。

战飞天不敢接茬,忙转头朝羽雀风走去,高声问道:“哎,我说,你找到了吗?”

那些血凤凰,披着银光,在天上兜兜转转,毫无寻到人的迹象,最后竟然噗的一下若被吹灭的烛火那般消失了。

羽雀风看着空中消散变淡的血雾银粉,感到不可思议。

“哼哈哈哈——老小子,不行了吧!”战飞天得意地倒背双手,双眼死死盯住羽雀风。这老小子出丑的机会比秃子头顶的头发还少得稀奇,今天逮着这么个机会,那可得好好看进眼里,一个细节都不可落下、错过!

“他们到底在哪儿?”羽雀风显然已经怒不可遏。

见羽雀风如此,战飞天不敢再挑战他的极限,忙指着一个地方说道:“呶,你看,就在那儿!”

羽雀风顺着战飞天手指的方向看去,没看到什么人,只不过有一棵树。

羽雀风再也受不了战飞天的胡搅蛮缠,低声怒道:“别再闹了!”

“真的在那儿,我没骗你……”战飞天心底突然生出害怕。虽然她自己不肯承认,但羽雀风那种天生的威严、肃穆、庄重真的是逼迫人心,如泰山压顶,令人不得不弯腰低头。

羽雀风愤怒地一甩袖子,朝那棵树走去。

战飞天囊着鼻子冲羽雀风的背影哼出一声,啐了一口,指手画脚地无声谩骂起来。等羽雀风走到树前,绕着树看时,她忙规矩地站好,生怕被羽雀风看到。

幽诺水看战飞天如此可笑,很想笑,但一想到眼前这两人剑拔弩张的关系,忙把笑压入腹内。现在可不敢笑,不过她把这笑好好地保存下了。直到许久许久以后,或是孤寂聊赖、或是辛苦难耐、或是思念无托之时,便拿出来笑一笑,聊以慰藉。不过,这些都是日后难料的事了,眼下她的精力还是在找人上。

围着树转了一圈儿,羽雀风把树的上上下下都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他抬起手在树身上叩击了两下便停住手,面露惊讶。顿了一下,再次抬手敲击。怪事,不是敲击木头的嘟嘟声,而是那种捶打成捆儿布料的噗噗声。把敲改成拍听起来的区别更加明显。

羽雀风双目死死盯住眼前的树,重新察看,从外表上看起来与其他树木别无二致,找不出什么特殊的。他抬手在树身上摩挲起来,那手感确实很像在摸捆得厚实的粗布。

“羽哥哥,怎么了?”幽诺水见羽雀风这般应该是发现了蹊跷,便凑了过来。

“这树……”羽雀风继续摩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有什么问题?”幽诺水直接上手,按照惯常对树木的感觉在树皮上摁了一下,树身竟然像发糕酥饼一般陷下去一个窟窿。这窟窿的大小比按塌它的手指尖还要大两圈儿。

窟窿一出,幽诺水若被虫咬到一般猛地抽回手。她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双手,愣了好一会儿喜出望外道:“我的修为提升后力气竟然这么大?”

战飞天忙赶过来,冲幽诺水耳语道:“傻闺女,不是你力气大是那树太软……”她边说还边不好意思地看看羽雀风,那意思就好比卖瓜的王婆刚吹了瓜甜又香,转头却发现瓜还生着呢。

羽雀风倒没什么反应,主要精力全在树上。他一发现树身是软的,便动手剥起来。树干柔软多孔还分层,和糕点酥饼什么的还真挺像。

幽诺水盯着扔在地上的块块树身,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她走了过去,捡起一块,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奇特的香气钻入鼻内。到底是什么香气还真说不上,但口腹之内倒是有了反应。口中津液从舌下涌出,刚才还干涩的嘴巴这回如逢了甘霖。腹内响声更大了,仿佛是赶嘴里那趟甘霖来的牛蛙,成群结队,此起彼伏。

“等等!”战飞天一把攥住幽诺水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往嘴里送。

幽诺水闭上张开的嘴巴,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想尝尝!”

战飞天一把打掉幽诺水手中的东西,责备道:“有没有毒,你就胡吃!”

幽诺水傻笑一下,觉得自己确实馋得有些过分了。

“白雨!”

幽诺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羽雀风的惊叫,忙回头去看。在拨开大半的树身内,白雨就像一颗大枣内的枣核,被紧紧裹在树内,只露出一颗脑袋。头外包裹着一层网络,看上去像丝瓜络,或者橘子瓣上的橘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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