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奇痒难耐

对着那奇怪的粉末研究半晌,一直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哪里来的粉末?”幽诺水这才想起来要躲,赶紧跳到一旁,可那粉末拐个弯儿又朝幽诺水身上飘去。既然躲不开,不如找找它的源头!幽诺水依着粉末飘来的轨迹慢慢往前走去,最后,这条银闪闪的带子,竟然连接到了羽雀风的身上。为了弄个明白,幽诺水亦步亦趋地跟在羽雀风身后,俯身看着那些从羽雀风身上掉下来的银光粉末。

前面走着的羽雀风一直在出神儿想心事,突然感到身后有人尾随,便回头去看。见是幽诺水跟在身后俯身做着什么,便问:“小诺,做什么?”

“有银色粉末从羽哥哥身上掉下来。”幽诺水指着羽雀风身后的那些粉末说道。

羽雀风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责备道:“什么都没有。少胡闹,快些赶路!”

“可是……”幽诺水还想争辩,但看看羽雀风此刻的神情,又把话咽了回去。而后,她低头再看羽雀风身后那些银色粉末竟然无影无踪了。

那些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我眼花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落到了羽哥哥身上?正想着,一阵瘙痒又从背后传来,她着急地抓了抓,觉得赶快回去洗个澡才是正理。

“师父回来了!”玄电和白雨大老远见羽雀风回来了,便迎了上去。

“小诺妹妹?”玄电看到幽诺水面露奇怪之色,“昨晚你跟师父一起?”

“嗯。”幽诺水想都没想就点点头。

“这孩子闷坏了,我带她在附近转转。”羽雀风夺过了话语的主动权。

“嗯,师父想得周到,小诺妹妹天性喜爱玩闹,确实不能总拘着。”白雨附和道。

“先休息一下,午饭后我有事与你俩商议。”羽雀风冲白雨和玄电吩咐道。

幽诺水抓着后背,觉得奇痒难耐,四下看了看,问道:“离虹姐姐呢?”打算让离虹帮她看看后背怎么了,顺道陪自己洗个澡,帮自己搓搓背。

“哦,好像是送战飞天下山去了,这时候应该回掌门住所了。”白雨如是告诉幽诺水。

“我去找她。”幽诺水说着就要往外跑。

“你等下!”白雨叫住了她。

“什么事儿?”幽诺水已经被后背的痒弄得心烦意乱了。

“今天一早,冷念情又送来一大包无花果,见你不再叫我转交给你,还给你留了个字条。”白雨将一包东西和字条交给幽诺水。

冷念情在字条上写道:

昨晚见无花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特意捎信儿回家,叫人连夜送来。无花果容易坏,吃不了的最好晒成干。

“小诺妹妹——”

一个谄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弄得幽诺水耳朵里连着牙根都是一阵酸痒。她抬头一看,玄电正挂着一脸讨好的笑看着自己。

“嘿嘿,怎么了?”幽诺水牵起嘴角拉动眼角,摆出一副只浅浅地浮在表皮上的笑,极其不习惯地应下玄电的话。自从玄电因为新发型突然对自己好起来,她还真一直没习惯过来,总觉得还是玄电欺负自己比较自然些;但这想法一冒出来,她又立刻在心中大骂自己真是个受虐狂。

“我帮你去洗无花果,等你回来吃。剩下吃不完的我替你晒上!”幽诺水还未表态,玄电就一把抢过幽诺水手中的包,好像这是个天大的美差,生怕别人抢了去。

“哎——就为了臭美!”白雨无奈地摇摇头。

玄电马上回敬过来一个凛冽犀利的眼神,白雨顿感无数冰刀刺骨,冷得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不用白雨提醒,幽诺水也明白玄电是为了什么,只觉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而后,她抓着后背往外走去,只想赶快找到离虹帮自己解决一下后背的不适。

“不许贪玩,早些回来!”幽诺水还没走出门,羽雀风的叮嘱抢先到了。

幽诺水被瘙痒折腾得无心应付其他,草草应付一句,赶快出了门。只是,到了南郭方那里却得到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离虹送完战飞天后,回老家探亲去了。

“探亲?”幽诺水抓了抓后背,“我听她说过,她爹娘都不在了还探什么亲?”

“还有几个不远不近的亲戚,而且她还要给她爹娘扫扫墓,这不是过节了嘛。”南郭方笑盈盈地解释道。

在平时,幽诺水肯定会像沐浴阳光一样多感受一会儿南郭方春天旭日般的微笑,可今天特殊,她有难言之隐亟待解决。

见幽诺水面带焦急之色且又魂不守舍,南郭方便关心道:“你可有什么急事?离虹不在可以说与我听,说不定我能帮上你。就算帮不上,等离虹来了我也可以代为转告。”

“不不不——我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找她拉家常而已。”幽诺水给南郭方道个别,匆忙离开了。

既然离虹姐姐不在,还有谁能帮自己呢?突然,她脑中闪出一个人,那就是多萝。只是,多萝住哪里呢,自己还真没问过。

午饭后,羽雀风的书房内,师徒三人正在议事。

“我遇到了木人。”羽雀风直截了当地说道。

“什么?!”玄电、白雨同时瞪大双眼惊呼起来。

羽雀风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徒弟,摇着扇子又转头看向别处,徐徐踱步道:“水人、土人、木人,还差金人和火人。”

“这木人从未露过真身,仿佛无实体一般,只要有草木或者草木相关的东西便能行动,着实难对付。”玄电思索着说道。

“嗯,”白雨点点头托着下巴说道,“就算是毛笔、纸张、木梳这种草木制作的东西也能供他行动所用。”

“看来,这次的八派大会是无法风平浪静了。”说着,羽雀风意味深长地转头看向窗外。秋天的午后,燥热难耐,阵阵干热的风吹进窗内,不再如仲夏的正午那般,沉闷死寂,空气紧得透不过一丝风。

“师父,藏书库要不要再检查一下。”白雨提醒道。

“我正有此意,不过这次只我和小诺去就好,你们去忙八派大会的事吧。”羽雀风给两个徒弟做了安排。

“真不需要我们?”玄电对羽雀风的安排提出质疑。

羽雀风微微侧目看向玄电,并未言语,只是眉头微蹙。

“喂——”白雨扯了扯玄电的衣袖,小声说道,“师父的安排不容质疑,你在做什么?”

玄电这才察觉自己这分明是在顶撞师父,赶快缄口低头,以示知错。他并非要有意为之,只是不希望幽诺水在羽雀风心中的地位超过自己太多而已,见羽雀风对一个新来的丫头如此看重,心里不免有些失衡。

羽雀风并未过多计较,给两人交代几句后,便挥挥扇子让两人退下。

待两人离开,羽雀风走到桌边坐下,眼帘微微低垂,看向桌上的茶杯。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觉得有些烫嘴,便将杯子捧在手中,目光注视着茶水中零星的茶梗。燥热的风一直吹,眼睛干涩起来,他缓缓眨眼以此来缓解。睫毛随之微微颤动,如正休憩的蝴蝶被风惊扰,忽地扇动起黑翅,连投下的淡淡阴影也跟着翩跹起舞。

为什么她会发现那条银线?根本无人能看到!羽雀风的脑中反复闪现着刚才幽诺水看到自己肩头那条银线的一幕。还有小诺所说的银粉到底是什么?为何自己看不到?这孩子,越和她待得久怪事就越多。他端着茶杯陷入沉思。

幽诺水抓着奇痒无比的后背,往女弟子住的大院走去。大不了一间一间找,反正现在大多数人都回家了,比起以往好找不少。

来到女弟子住处,一排排房间伸向前方,一时难以看到头。

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的房间!这得去哪儿找啊?幽诺水左看看,右瞧瞧,还真有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感觉。走了半天,看到的房门都是上了锁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本来天就热,加上一直走路,幽诺水还真有些渴了。

这里有没有水喝啊?幽诺水一路走着四下张望起来。还真巧,前面不远处竟然有个大水缸,她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来到水缸前,她发起了愁,缸里没有水瓢,周围也没有能盛水的东西。她索性将头探到大水缸中,想喝个痛快。可头刚一贴近水面,立即愣住了。

这是什么?幽诺水奇怪地凑近水面,一缕缕丝线一样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她伸手捞了捞,一绺湿漉漉滴着水的长发挂在了她抬起的手指上。

奇怪,这头发怎么与往常见过的不一样呢?幽诺水纳闷地将头发举到强光下,细细研究起来。它们颜色很浅,是金色的,起伏的波浪贯穿整体。会不会不是人的头发,而是兽毛呢?要是兽毛,这得是个什么样的动物?幽诺水将头发捋顺抻开,竟然有三尺多长,脑子触电般自动播放起一只硕大的动物,拖着一身浓密的金色波浪长毛的画面。长毛在它周身铺开,好似天生自带波斯毛毯。

这动物太诡异,幽诺水拼命甩了甩头,总算是把这鬼物给甩出了脑外。

头发的主人在哪儿?怎么会把头发掉进这么高的水缸里?莫非是喝水的时候掉进去的?一两根还说得过去,可这头发的数量未免太多了。莫非,这头发的主人喝水时还不停地薅着自己的头发扔进水里?又一连串疑问涌进幽诺水的脑海。她脑中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人把头伸水里,边喝水边不住地薅下自己的头发往水里扔去,直到形成一块斑秃还不肯停手。

刺啦——刺啦——一种轻微的摩擦声响起,就像拿着丝绸去蹭木头的声音。随之,幽诺水觉得有轻飘飘的凉东西落到胳膊上,弄得皮肤痒痒的,思绪便猛地抽回到现实中。低头一看正是那些金色波浪长发,便抬头向头顶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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