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封长信1

在这个社会上,有一类人,为了社会安稳,默默付出了所有年少时光和青春年华。

当然,爱情是他们永不可及的昂贵奢侈品。

他们付出了所有,到最后,却找不到今生的归属。

因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因看透了人世冷暖,他们更期盼能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可以栖息,可某一时刻,他们不知道哪里才算安全之地。

也许,他们只想挽回一个人的心,不是吗?

或者他们只想回到原本的正轨,不负此生。

就像我,一直不愿结婚,到最后宁愿把自己关闭在自己的世界中,跟一群不认识的朋友高谈阔论。甚至还在老槐树群里,跟兰州大学的教授及家长们讨论,“究竟要不要孩子上学。”

那会儿,我也是脑壳打铁,竟然说以后不要我的孩子上学——可是,我自己却多么想要去上学。

可,我想上学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要让他当我陪读。

就像当年他去上学,都带了陪读一样。

那是03年非典,他回来了,全城大搞卫生。

卫生局每天拿一瓶消毒片去各家店里发放,我就每天累得要死要活的打扫卫生,而我妈却带着店里的小朋友们出去吃串串唱歌,好不快活。

他回来那天,他大爹跟我说他的时候,我只听到“陪读”这个重点词汇,心里不爽了好几天。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干妈也在吃饭前来跟我说,“谢波儿在对面请我们吃饭。”

我默默听着,不敢表露出一丝情绪来,深怕被她看穿了我的心思。那天她穿着她喜欢的油绿色运动套装,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挂着某种笑意,仿佛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会儿我好想干妈主动说,带我去看看他。

可是她并未说。

在她走后,我就生着闷气,别扭的坐在吧台那看着书,时不时透过玻璃门以为会看到他们吃饭出来,想瞧瞧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就像刚上初中时,我第一时间好奇的想见到爸爸妈妈给我洗脑教育里的主人公般,跑去问谢波儿是谁样。

不见本尊,又怎会知道王生华老师是给怎样的学生辅导呢?

甚至我在想,王生华老师给他当家庭教师时,带去的所有试卷,是否都是我出的题和解的答案呢?

或者,他有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我的名字,我想,他是有的。

毕竟王老师是我最佩服的数学老师,我经常在爸爸面前如此说——思维灵活,认真负责。

可那年却并不像上学般如愿,我并未见到他,仿佛他凭空消失了般。

明明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心阁的大门。

那会儿我也没冲出去到对面问他的本领——现在我也没,毕竟什么事儿不都应该男生主动吗?要是表错了情,多尴尬。

加之有些错过很遗憾,那会儿我有男朋友了。

貌似费翔来开演唱会什么的,发型就是由他负责。

当时在伊藤洋华堂寻找人生的我很是迷茫,一边怨恨妈妈不让我去昆明同喜欢的人简单的生活,于是在他生日前夕,就一个人提着行李箱离家出走,去找他。

当然,并未找到他,却被何半路拦截拐了回来。

那会儿在伊藤上班的时候,遇到了何,他在紫薇酒店的停车场看到了我,于是大家约着去水吧玩。

对于省城一切都很新鲜的我来说,超级喜欢华美那栋大楼上挂着的大大的李湘的海报。

于是,一月刚完,便回家开了个美容美体美发的小店。

可是,他却太过风流,在我眼皮底下耍了好多女朋友,最气愤的一次是同我表哥在一个歌城玩,我得到线报就叫三轮带我去那歌城,一进门,便见他跟我表哥一人带一个美女唱着歌。

他更是过分,还给那个美女喂糖吃。

我想不通,老娘每天累死累活赚钱,连穿的用的都是我为他安排,居然还背着我找其他女人,更何况是跟我表哥一起。

我当时笑了笑,转身就走。留下错愕惊诧的他们继续HAPPY。

不过等我送我妈妈回去后,我便去了王勇当时开的小酒吧,叫了好几瓶酒,一边在偌大的包间里唱着歌,一边一个人喝着酒,流着不值钱的眼泪。

我们经常在那里唱歌。

因我妈喜欢唱歌玩,而我却不怎么喜欢,却不得不叫上店里的小朋友陪我妈。

可是何总是不知趣,经常带女生在街上晃荡,搞得卖水果,卖烧烤的都以为他是我妈儿子,当着我面说:“你儿子带着你媳妇去前面歌厅耍了。”

我真想说,操蛋的人生,操蛋的男人。

不过我并没有,因为我并不知道人的一生究竟要怎么过。

而跟他吵架,他总说我爱着别的男人,本来又不喜欢他。

我真的觉得男生怎么活得这么见识短浅。

爱,也要比较吗?

如果真这样,那么很抱歉,姐谁都不想爱。

因为起点太高,其他人都不能比。

姐都没有比较,为何其他人还要比较呢?

那年他耍了一个女孩子,蛮漂亮的,不过那女孩子的男朋友跑店里问我妈要钱。我妈给我打电话,她便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对付五个小男生。

我冷冷的跟他说,没有。

几个男生跟我说,没有就要把铺子砸了。

我笑着说:“如果把我铺子砸了,我让你赔五万。”

他们不信邪,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这么说。

后来他们说,是因为我男朋友碰了他们谁的女朋友。

我操,我还是受害人呢,还来问我要钱。

后来为这事,我去了剑南春大酒店十四楼同十几个男人坐在大长桌喝了几杯酒,算是这件事了了。

长长的桌子前,我的对面坐着田强,他盯着我,我也看着他。

他们叫我叫他二哥,我叫了。

他们说我是最小的妹妹。

昏暗的灯光下,貌似就我跟他岁数最小,而也只有我一个女生。

后来他们谈什么事儿,我没听清,我就好奇的看着田强,因为他一直好奇的看着我。

十点左右,他们要唱歌,我说了句,“我回去了,店里还要我回去锁门。”

田强很是傲慢,看了我一眼,站起身转身往里面走,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跟他走。而我并未回头的转身出了包间门,一个人下楼走了。

至此,我从未见过他。

不过再也没人来店里惹是生非了。

那时候我真的很郁闷,为什么小男生都这么爱捣蛋。

难道不知道生活本就不容易吗?

后来广汉的刘每周都会带着兄弟开车来店里看我,跟我妈说他要追我。

可我妈跟他说,我有对象,不行。

他并不放弃。

那会儿,男朋友还是耍女朋友,气得我要死要活,于是跟着刘去了几次KTV。

他说他隔三四天来这边一次,因为要请人吃喝玩乐一场。

有一次喝得烂醉如泥的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群魔乱舞,正巧碰到了一个曾经的同学走了进来,那是李盼。

我醉醺醺抬起头,认出了他,便问他,“李盼,你知道李跃在哪儿吗?”

他说不知道,快速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刘跟他兄弟每次都带着喝醉的我回到我们店里,而我总吐得满地都是。

除了酒,仿佛我已找不到什么可以麻痹自己。

而我男朋友却仿佛跟美人一直有着关系,我也麻木得并不想管他,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强求的,都不是自己的。

爱我的人,愿意为我付出的人,便会好好的珍惜我,不珍惜的,我为他哭死哭活也是枉然。

那会儿跟我差不多大的刘说,带我回广汉,也别这么辛苦开店了。

我不懂自己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我只想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不行吗?

为什么都觉得自己很可怜,对深爱过自己或者自己深爱过的人都能痛下狠手呢?

这个世界没有大团圆,张爱玲只能写下《小团圆》,而生活又怎么可能有大团圆呢?

人生,毕竟都有舍有得。

而今儿,算是舍弃了吗?

就如在我身边的人,我都用真心待过他们一般。

爱情的世界里所谓的门当户对,又有多少只是幻觉,或者是别人造势而成的假象呢?

不过父母为了子女筹划,那是应该的,谁都想子女过得幸福快乐。而不是像我妈妈那般,一味的把我往土里埋,只为了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她自认为的幸福,却不是我要的生活。

以前家里有人跟我说,是她害死了我爸爸,我不信。

可为何现在,我觉得她就是那样呢,不仅害死了我爸爸,还想害死我。

不然为何要这样对我,这么多年都这样对我呢。

为何人性里有那般自私,为什么,为什么,谁可以告诉我。

爸爸,为什么你们要一起自杀,却偏偏是你死了,而她还好好的活着折磨我?

爸爸,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一起自杀?

爸爸,为什么你死之前还要给我轮番洗脑?

……

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就如同一个超级长工,不但要管我妈的一切生活,还得负担她因疑病症而导致的高昂医疗费用。

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还得考虑下个季度进货,房租,工资等等事儿。可她怎么,不仅总传这样那样别人的闲话,还理直气壮的说用她的钱怎样那样,从不知为人分担忧愁。

很是搞笑,我爸遗嘱写得清清楚楚,哪些钱是给我上学的——就算没那遗嘱,遗产也应是我们一人一半。

也从不赚钱,我一直工作着养她。

若要算起来,当年她欠我太多。

而我凭什么要听她摆布。

凭什么用道德的枷锁强迫我,凭什么杜撰和编排我的人生。

让我找了如今的老公,出了事儿怪我欠她钱。

要说什么最亲,从她身上我就看出来了,钱才是最亲的。

感情,她对我并没有。

母爱,她对我也没有。

我一直念着她没人管,为她付出,而她为我考虑过什么呢?

没有。

有很多时候,我觉得遗传基因很重要,而我身上并没有她丝毫遗传基因。

而我是只像我爸爸一样的傻子,任劳任怨还总发现别人人性光辉点的那种人。

其实每个人都有缺点,不是吗?

永远记着别人的缺点,不自我审视自己的缺点,还时时念着别人过往点滴的小错误,是否是不明智呢?

在我被我妈和小孃强制带着回到乡下那年同干妈分别时,她跟我说,“如果没你妈,那年我就收养你了,让你去国外留学读书。”

于是乎,我妈不让我再跟任何人来往。

也许每个当妈的都这样子,可是换作我,我会努力奋斗让自己有能力给自己子女同等的条件,而不是一味的要让自己的子女活得卑微下贱。

还主动谩骂诋毁,真是没有教养。居然还好意思在某个时候说,要不是我,怎么教育出这么杰出的你呢。

很抱歉,如今的我能这样,是因为我自己选择逃离和躲避的结果,并不是谁教育。

或者,是网络世界给人传递了真理和知识。

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作为子女,都不会管她死活。

可是我却放弃了自己的未来,管着自私自利的她。

我累了,我想解脱,拥有一片美丽的新世界。

我有自己的家庭,不是吗?

我爱我儿子,我不能没有他。

我还要为了他而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开始新的生活,才能给他更好的生活,让他不会像他爸爸那样过得艰辛。

你们认为的幸福,并不是我认为的幸福。

我该为自己负责任——就像当年消失一年左右的王桶某个半夜打传呼给我,声称他此次任务完了,想见我,他是因为我,才努力的想活着。

我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我听出了他的焦急和期盼。

可我,拒绝再见他。并冷静的告诉他,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于是,他并未给我打过电话。

而我却总想知道,他是否活着。

他破获了几个大案子,他又有多少仇敌,他如今是否还好,是否消失在了某个时间长河之中。

一说起他,我又很恨自己来。

恨自己并未努力考回上高中,恨自己选择过早步入社会大学,导致后来对什么都没了兴趣,觉得哪里都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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