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自有预谋

姜棉忽然笑出了声,她笑自己可悲,蔚承安至始至终都把自己当成那个任人揉圆搓扁的软面子。

好似这么说上几句话就能激起她几分愧疚。

“你如今知道了,话说完了吗?靠岸!”

姜棉深吸一口气,她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按耐住滔天恨意的。

天知道她到底有多想将这个面目可憎的伪君子推进湖里,淹死他才好。

姜棉紧紧攥着拳,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我若是不靠呢?”

听了蔚承安这话,姜棉兀自笑了,笑的眼泪要溢出来,“你觉着你这法子万无一失,是吗?”

蔚承安眉心突突的跳,他皱起眉,望着姜棉的眼神愈发贪婪,原先在乡野中碰见姜棉,他便觉得姜棉有一副好皮相。

而今在京城中温养了这么些时日,姜棉出落的愈发动人,一颦一笑百媚千娇,只是原先姜棉一直温温吞吞,可如今这般模样却愈发吸引人了。

“既然如此,我便送二公子一份大礼吧。”姜棉冷笑一声,眼神愈发阴骛。

岸边仍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凤公主带着云柔追赶前头的船只,那船只已经快靠近湖中心,要瞧不清楚了。

“有人落水了!”

忽然一个女子尖叫起来,凤公主寻声望去,就见湖中心一个人影掉下了船,一颗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

云柔面色凝重,咬咬牙要船夫再划快些。

等到船只靠近湖中心,一只手忽然扒住了船尾,云柔骤然站起身去拉,探过去一看,正是姜棉。

姜棉浑身湿透,被拉上来时几乎体力不支,她侧过头看着那只没有动静的船,垂下了眼睫。

再一看面前两人紧张的模样,姜棉笑了一声,“不要紧,我自幼在河畔长大,自然是会泅水的。”

“哪里不要紧!”

凤公主回想起方才姜棉掉下水的样子险些喘不过气来,“你为何掉下去了?可是里头的人推你下来的?”

姜棉闻言摇摇头,“是我自己跳下来的。”

云柔和凤公主对视一眼,让姜棉入舫休息,又命船夫靠近那艘船,蔚承安却恰巧从里头出来,他站在船尾往水里看,好似才回过神来。

凤公主怒意冲天,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里头是个蔚承安,当即怒斥道:“东昌侯府如何出了你这么个东西!她就是你兄嫂也断没有私下相见的道理!你还将她劫了去!”

凤公主险些对着蔚承安上骂祖下骂宗,好在还知晓那些话说不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蔚承安被凤公主吓了一跳,呆滞回过头去看,好似才发觉自己如今的处境,一时竟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云柔面色格外冷淡,她如今还有气度已是难能可贵了,“二公子,今日之事你无论如何也要给个交代才是。”

待船靠岸,云柔摁住了凤公主,轻轻叹了口气,“此事不劳烦公主,我与东昌侯府还沾半点亲缘,于情于理合该我送棉棉回去处理。”

凤公主就是再咽不下这口气也只得同意,她与姜棉说到底也不过是好友,对着旁人抱怨几句尚可,真要闹到侯府去,那就是插手了家事了。

更何况姜棉也承认是自己跳下去的,凤公主不好再多言,只得负气离去。

东昌侯府内,姜棉被云柔送回院里时正巧碰见蔚承平,一路风吹,姜棉脸色已经苍白了不少。

碧珠吓了一跳,连忙去备姜汤热水,又给姜棉准备了身干净衣裳,跟着姜棉先行回房了。

云柔看着蔚承平更是恨铁不成钢,“你如今身体不适,不跟着棉棉出去也就罢了,左右派个人跟着去。”

“今日棉棉若是不会泅水,早早就淹死在那湖底了。”

蔚承平闻言指尖微微收紧,向屋内看了一眼,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多谢郡主搭救。”

云柔一噎,生生被气笑起来,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这些年你变化何以如此之大?”

蔚承平不说话了,只看着云柔,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夹着什么别的感情,云柔看不明白。

“郡主说笑了,兴许是这些年不曾和岭南王府来往,郡主这才觉得变化大了。”

蔚承平的语气格外生硬,一口一个郡主,云柔捏了捏帕子,一时更是不知如何接话。

幼时蔚承平最后送来的一封信,云柔至今不曾打开看过,父亲百般嘱咐莫要再跟蔚承平往来,她只得就此搁笔不再送信过去了。

“罢了,我今日来不是同你吵的,”

云柔轻轻叹了口气,“棉棉落水一事,你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来。”

待姜棉穿戴整齐喝了姜汤,这才跟着蔚承平入了正堂,如姜棉所料,东昌侯也是在的。

如今在东昌侯眼里,她就等于蔚承平的性命,她一出事,东昌侯定然不会不管。

“好好的舫游,又怎会落水了?同乘的又是谁?”

东昌侯瞧向姜棉,后者脸色依旧惨白,看着像是被吓得不轻。

姜棉指尖微微颤动,咬着唇角一声不吭,只在听到东昌侯第二个问题时才开口,“与媳妇同乘的是承安。”

东昌侯面色一凝,姜棉与蔚承安原本有婚约,关系本就非同寻常,如今私下共乘一舟,更是为人不齿。

“往返之时棉棉才上了船,那船便走了,我与公主追上去时棉棉已落入水中,姑父,何事才能逼的棉棉一个女儿家不顾性命跳湖?”

东昌侯听那一句姑父骤然抬起眸子,云柔就站在门口,进门时眸子还盯着东昌侯。

侯夫人脸色一变,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这是侯府的家事,郡主这般唐突,不大好吧。”

云柔闻言抬眸瞥了一眼侯夫人,“姑姑是侯爷的原配夫人,我与世子是表亲,也与棉棉是好友,于情于理我也不能放任不管。”

原配夫人四字一出来,侯夫人的脸色愈发阴沉,她侧目看了一眼东昌侯,后者瞧着竟当真有几分怀念的心思。

“我倒是好奇,为何二公子会在那船上。”

云柔刺了两句侯夫人,也无意再说,转而将矛头对准了蔚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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