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天问

众所周知,能封印住一位九阶元素师自爆的封印者全帝国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言尊者”莎迦。无言即沉默,莎迦可以范围或定向封印掉世间绝大部分的能力。

看到莎迦不出意外的从姬泰身后走出,古奇图回头对身旁呆若木鸡的二儿子古奇修小声道:

“熹儿那边,没有问题吗?”

“放心吧,无邪早已带着熹儿跑了。”

古奇修定了定神,回答道。无邪拥有常人难以比拟的奔跑速度,是圣城颇有名气的“疾风者”。将这刚出生的孩子提前交由无邪带走远遁,无疑能为族中留下了薪火。

莎迦正是不久前刚在城南截住无邪的紫衣男子,也正是他的出现,让疾风者无邪无法带着婴儿跑路。

所以,当古奇修又看到无邪从莎迦身后走出,怀里还抱着自己才出生的女儿古奇熹的时候,怪叫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随着无言尊者莎迦的出现,祠堂里的众人放弃了抵抗,金牙卫立刻把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

这时,在金牙卫的重重拱卫中,走出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容貌说不上有多么出众,却让古奇一族众人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天问尊者,风雅!

与举手之间翻云覆雨、颠倒乾坤的乾坤尊者姬泰不同,天问尊者风雅并不会参与任何战斗,但却具备一项无可替代的独特能力,那就是“读心”,任何人的想法在她面前均无所遁形。金牙卫、银爪房,金牙银爪,并称为大帝的左膀右臂,前者专职战斗、缉捕等明面上的行动,后者负责渗透、审讯等暗里的工作,一明一暗,让大帝的统治牢不可破。正是凭借着一手无孔不入的读心术,风雅稳坐银爪房四大掌房之首,据说更是那位传说中的大帝的头号心腹!

风雅径直走到古奇图面前。她蹲下身子,盯着瘫坐在地上的古奇图,眼中泛起银白色的光晕,只问了一句话:

“还有谁?”

古奇图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十岁,哆嗦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本来应该红光满面的脸上,满是绝望的皱纹。

天问之下,没有秘密!

这是整个帝国的共识。

当天问者风雅问了一个问题后,无论被提问者如何思考、如何回答,抑或闭口不言,天问者总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挖掘的是深藏在被提问者意识深处的想法。

静静的呆了一会儿,没有等古奇图答话,风雅便站起身来,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瞟站在莎迦身后的无邪,正准备向姬泰示意,古奇图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风雅大人!等等!”

风雅停下脚步,侧过身,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我求求你……放过我家熹儿吧!我也不奢求我们能够活下去,但熹儿她,她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啊!”

风雅冷笑一声,算是回应。

古奇图犹不死心,挣扎着道:“我能亲自为你进行预言!只要你能放过熹儿!”

风雅的双眼一下亮了起来!

古奇图眼中立即燃起了希望之火!

古奇一族,是全帝国唯一的预言世家,可以对任何人做出精准或不太精准的预言,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试问这世间,谁对自己的命运不好奇?虽然预言家只是作出了预言,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预言和命运不能完全划等号,历史上预言被改变的情况也不在少数,但,预言这个东西,谁又能拒绝掌控自己命运的诱惑?

何况,这是古奇图的亲自预言!

风雅于是道:“来吧。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要求啊!”

在姬泰等人垂涎欲滴的神色中,风雅把古奇图单独带到里屋。

不知过了多久,风雅从里屋走出。姬泰连忙迎上去,满脸堆笑道:“姑奶奶,您看……”

名义上,姬泰是此处的最高指挥,风雅只是顾问。然而,谁都知道风雅和大帝之间的关系,无论你多么强大,只要强不过大帝去,风雅永远是大帝下第一人。再加上每年都要按时在银爪房进行忠诚报备,所以这一声“姑奶奶”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风雅哪不知道他在想啥,黑沉着脸道:“人已经被我杀了,要求预言自己下去找他吧。”

姬泰笑到一半笑不出来了:“啥?刚才不是说……”

“我又没答应。”风雅一边走一边说,“把这里处理一下,小孩宰了。其他人给我带回去,一一询问。”

无邪自从来到祠堂,就安静的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随着风雅走出发布了一系列指令,他赫然属于“一一询问”之列,无邪的手不禁颤抖起来。他低头望着怀中的女婴,知道等待她的是人生尚未开始便已终结的命运,心如刀割,满是不舍。他轻轻的将熟睡中的婴儿放在桌子上,来到莎迦身边,轻轻的说道:“我走了。”

莎迦正在和一名金牙卫讨论着什么,闻言一脸茫然,回头问道:“你去哪?不跟我们回去么?”

无邪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的说道:“我愧对古奇一族。我走之后,我的妻女就拜托你了。”说罢,在众人惊诧莫名的眼中缓缓倒下,没了声息。

莎迦连忙将无邪扶起,却发现他的腹中不知何时插了一把匕首,鲜血正在不停的流出。他紧紧搂着挚友的身体,大声喊道:“医师!医师呢?”

旁边连忙有人道:“这次出来没有医师……”

莎迦感受着怀中的躯体逐渐冰冷,两行热泪从眼中流出。无邪心脉已经断绝,若是不能当场治疗,自从涅槃尊者十年前神秘失踪后,已没有人可以起死回生了。

莎迦只能眼睁睁看着无邪的生机逐渐远去,却无能为力。他不禁仰天长啸:“不!”

远处的姬泰听见动静,连忙冲了过来,风雅却没有回头继续走远,一边不忘嘱咐:“记得弄死小孩。”

圣历十七年十月十九日,从帝国诞生开始便追随帝王左右,被誉为“神谕一族”的预言世家古奇一族,因勾结阴山反贼,被血洗全族。老太师古奇图当场被杀,古奇烈、古奇修等人被押回银爪房经问询后也被处以极刑。古奇修刚出生的女儿古奇熹亦未逃脱厄运,其余散落各地的古奇族人半月内均被一一捕杀,并无一人落网。

同时被剿灭的,还有古奇府的所有供奉。而与古奇一族关系密切的“疾风者”无邪,本已“幡然悔悟”投诚,按理不但无罪而且有功,末了却抹不过古奇这边的颜面,悍然自尽,真是落了个两边都不讨好。是夜,无邪的妻子闻讯后当场自刎,留下一个出生数天的女婴。无邪的姐夫,“无言尊者”莎迦,痛心疾首,扼腕不已。他将无邪的遗孤抱回家,视为己出,起名为蕊。

坊间传言,古奇图死前曾给天问尊者风雅一个预言,但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另外,除了古奇一族的少数几人之外,包括姬泰在内的所有人也并不知道,风雅,或者说风雅背后所站着的那位让所有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和战栗的大帝,想从古奇图这里得到的是什么,亦或是,这一场血案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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