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请神

姜鹤来到山神石像前,随手拿了个垫子铺在地上,盘腿坐下来,抬头盯着山神石像,“刚才的声音很模糊,没有听清,能给个提示吗?”

灰头土脸的艾秦和霍柒一边抹眼泪,一边把伤重昏迷的霍东篱抬进不大的山洞内放好。

霍柒跪坐下来,哽咽着拿袖子擦掉霍东篱脸上未干的血迹,“师伯,师伯振作一点,不要死,师伯娘还等着你去救。”

艾秦走到另一个角落,蹲下来看躺在手提式摇篮里的商艾。看着商艾咿咿呀呀地挣扎着要翻身的模样,她苦中作乐地说,“我们艾艾长本事了,摇篮里都能翻身了。”

咳咳咳……霍西风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咳出一口污血,靠在洞壁上的身体虚弱地往旁边倒去。

霍柒及时过来扶住他,“九师叔,您怎么样?”他把人扶正,“九师叔,清醒一点,醒醒,伤药都在您的乾坤袋里,赶紧拿出来。您和师伯需要解毒药丸和修复身体的药丸。九师叔,九师叔……”

霍西风强撑着让自己清醒几分,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子。他张口说道,“乾……袋手上,放我手上。”他以为自己说的很大声,其实和蚊子叫差不多。

好在霍柒猜到了他的意思,立刻翻出他的乾坤袋,放进他手里。

霍西风试了几次,忍着神魂巨痛与筋脉之痛,拼尽全力去使用仅有的那点灵力。然后,地上多了一个木头箱子,他本人陷入重度昏迷。

霍柒吓的不轻,探过鼻息确定九师叔还活着,这才胡乱抹掉眼泪,打开木头箱子。一排又一排的小瓷瓶,一叠又一叠的黄符纸,还有画符所需的各种零碎东西占据了木头箱子大半的空间。

他拿起小瓷瓶,挨个儿拔掉瓶塞辨别里面的药丸,很快找到解毒丸、止血散、生机丸、健体丸等亟需的药丸。

霍柒和艾秦很是忙乱一会儿,终于把几样药丸为两名重伤员成功喂进去了,并为他们简单处理了伤口,再包扎。

艾秦抱膝坐到地上,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接下来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怎么保护他们?”

霍柒也知道这一点。可他们只有两个人,还是一个刚成年,一个未成年的两个人。他们俩的武力值一般,修为也不高,根本不是敌方的对手。

俩个人连自保能力都不足,还要带着两个重伤员和一个婴儿,看不到希望,只有绝望。可什么也不做,又不甘心。

霍柒站起来,“你尽量多地储水、收集柴草。我想办法把洞口堵上,既要留下通风的孔,又要弄的自然没有违和感,让它融入周围环境中,一时半会儿不让人看出来。”

艾秦,“按你的想法,把洞口堵住,一旦被人发现,我们就出不去困死在里边了。我会简单的幻阵,不行我布幻阵吧!”

“不行。以你我的水平,他们多看两眼就能发现问题,更容易暴露。没时间了,咱们得动作快点。”

艾秦也知道自己的主意并不高明,赶紧出去打水储存并收集干柴干草。

天黑前,霍柒用大石堵住洞口,在洞口外移来两株灌木与一些泛黄的杂草,用灵力修护它们根系的损伤,让它们看起来就是自然生长在这里的。

做好这些,霍柒和艾秦处理掉两人在周围活动的痕迹,从留下的小洞中钻进去,再从里面拿提前准备好的石块封堵上。

不多时,两人一组的搜寻小队出现。他们从山洞前经过,低声说着话。

甲,“苍山派那几个人还挺能跑,尤其是霍西风。都以为他死了,谁能想到他居然是诈死,趁着大家一个不注意,带上另几个拖后腿的跑了。”

乙,“伤的那么重,肯定走不远。”

等人走远了,艾秦和霍柒松了口气。

艾秦拿开捂住商艾嘴巴的手,小声说,“咱们商艾真乖,是乖宝宝。”

商艾可不懂小姨在说什么,刚才小姨捂他小嘴,他以为是在陪他玩儿。

迷你美人白青梅被困在困灵法器当中,眼睛紧闭,整个人像一尊雕像。她在山神庙休养凝实的身体,这会儿已经淡了几分,看着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中间摆着关住白青梅的困灵法器。

女人,“现在怎么办?”

男人,“等师傅来了,交给师傅定夺。”

女人,“苍山派不是好惹的,绝对不能放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男人,“他们跑不了。这座山在我的掌控之中。”

女人,“吞食她,真能增长修为?别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杜撰传说。”

男人嗤笑,“别打它主意。惹怒了师傅,你小命难保。”

一阵风打着旋吹过。

“谁?”女人眼神凌厉地看向风吹过的地方。

啪嗒,困灵法器倒在桌上,左右晃了晃,差点掉地。

男人眼疾手快地接住,然后准备放进自己的储物法器中。

“等一下。”女人按住困灵法器的底座,“你会不会拿上法器逃走,这样的问题我不会问你。但有一样,谁也不能动它。它必须呆在这张桌子上,直到师傅来处理。”

男人恼怒,“你怀疑我?”

姜鹤对着山神石像坐到天黑,什么也没发生。她怀疑自己可能听错了,站起来把垫子收到角落里,去了篱笆墙里。

她转了一圈儿了,捡了点儿成熟的草莓,去灶房。晚饭已经做好了,是山精做的。

吃过晚饭,姜鹤加入了山精和小白的扑克牌局,陪他们玩儿了一个来小时,再送他们回去睡觉。

整个山神庙安静了下来。姜鹤抬头看璀璨的星空,直看到脖子差点僵掉,这才进屋去。想着明天该洗衣服了,她躺到床上很快睡熟了。

“……苍山派弟子苍旬子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

“……苍山派弟子霍南怀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苍山派弟子霍南怀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

“……苍山派弟子霍南良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苍山派弟子霍南良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

“……苍山派弟子霍南顺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苍山派弟子霍南顺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

“……苍山派弟子霍北州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

“……苍山派弟子霍北川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

……

山神石像泛起金光。

姜鹤睡的正熟,额头的神纹显现。

苍山派的掌门带着徒子徒孙四十多人,摆下四十多张香案,一门心思地召唤北墟峰山神。

旁观的一名小弟子眼睛睁的大大,惊呼出声,“师傅,山神显灵了。”

他师傅正在作法,自然没空管束他。旁边的其他门人正要呵斥他噤声,视线扫过香案,注意到突然加速燃烧的香火,激动地跟着喊了一声,“山神显灵了。”

苍山派现任掌门,也就是霍东篱的师叔苍旬子,同样注意到了自己香案上的香火燃烧情况。他惊喜地再一扫其他香案,居然都一样。

他立刻敛神恭敬地继续这场请神仪式,“苍山派众弟子恭请北墟峰山神显灵,我派弟子霍东篱、霍西风、霍柒失踪,请求山神指点迷津,指引弟子们找到他们……”

其它天师见状,立刻跟上掌门,继续这场起初并不确定能否成功的请神仪式。

这时,掌门苍旬子手中的罗盘指针像失控了一样飞速转起来,紧接着其他天师手中的罗盘也是这样。很快,罗盘上的指针停了,指向东南方向。所有人的罗盘都一样。

苍旬子掌门试着转过身去站定,罗盘的指针居然跟着转,最后还是停在指向东南方向的位置。他立刻下令,“南字辈、西字辈弟子留守。东字辈与北字辈弟子跟我走。”

苍山派近三分之一的弟子出动,顺着罗盘指针所指方向搜寻过去。

剩下的弟子,那些正在香案前的南字辈与西字辈弟子,负责下边的送神仪式。

这时,姜鹤额头的神纹隐没,山神石像的金光消失,一切了无痕。

姜鹤本人什么感觉都没有,一觉睡到天大亮,伸着懒腰起床。昨天她懒散混过一天,今天恢复精神了。她让山精和小白玩儿去,接过做早饭的工作。

三盘炒菜、一盆野菜蛋花汤、一碟咸菜拼盘,再配上韭菜盒子,大家吃的很满意。

姜鹤洗碗清理灶房的时候,山精和小白主动又敬业地去摘菜了。卫生打扫完,姜鹤烧了一大锅热水,热水兑着凉水洗衣服。

衣服洗完,姜鹤在院子里拽了一根绳子,把所有衣物搭上去。她用控水术法一件又一件地把衣服的水份抽走,再把所有衣物收走叠好,晾衣绳解下来丢进杂物箱。

这边工作完成,姜鹤提上桶去挤牛奶。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下来。

布镇养老院。正在扫院子的孙强停下来,抬头看天,无奈地说,“又下雪了。”

抱着一摞床单被罩经过的护工丙停了下来,“可不是。对了,明天是元旦。院长让我问你,你是和大家一起过,还是回你老板那边过。”

“明天就元旦了?这么快。”

“这日子一天一天过的可快了。”

“我跟大家一起过。我老板不记节日,估计她都不知道明天是元旦。”

“行,等会儿我告诉院长。”

“对了,咱们这儿不是一共四个护工么!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一个辞职回家了,一个父亲生病陪床去了。小侯是前天请假回家相对象去了,按理应该今早八点来上班,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见到人。”

“前天和昨天,你一个人做四个人的工作?”

“没办法,事情都赶到一起了。也还好,院长帮我分担了一部分工作。像打扫院子的工作现在都是你帮着干,我也轻省一些。”

县城。包成家的超市生意很好,蔬菜由姜鹤提供,米面粮油送货速度很慢倒也没再发生卖断货的情况。

天是越来越冷,雪是三天两头的下。刚开始大家习惯性地不停抱怨、不停吐槽,有很多不满。习惯了这种环境之后,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包成从仓库推出来一框豆角、一框西红柿。货架上的豆角就剩两三把,他把一整框豆角倒上去。

结伴走的几个老头老太太挤了过来,赶紧上手挑自己看着顺眼的豆角装袋。

包成很有自知之明地让出地方,推着西红柿绕远过去添货。

旁边货架上正在挑嫩玉米的女生看到了,赶紧过来挑西红柿,“老板,你家菜哪儿进的?我妈现在认准了你家的青菜,每次都指示我过来你家买。”

“我家的青菜你放心吃,质量绝对有保障。”

“你别说,有那么两次不顺路,我从别家买回去,还特意撕掉了标签不让她发现。菜做好端上桌,大家一夹,不仅是我妈,连我爸都说我在糊弄他们。我妈跟我生气,磨叽了我两天。”

“能吃出来是吧?”

这时候,旁边的两个阿姨正在讨论亲戚家的事情。

“可怜的,辛苦了一辈子,把孩子拉扯大,供孩子上完大学,终于熬到头了,大雪压塌了老土房子,两口子就这么没了。”

“唉!这是一天福没享成。”

“就是,就是。全村就他家是住的老旧的土房子,夏天那会儿还说,明年要借钱盖砖瓦房。不说了,不说了,太难受了。”

旁边一位大爷加入话题,“工业区那边,前天冻死了一个人。”

“咋回事啊?”

“没听说。”

“孩子不写作业,当妈的说了不听,当爸的在孩子屁股上抽了两巴掌。孩子记仇,等父母睡下了,大晚上离家出走了。早起当爸的叫孩子起床,这才发现。唉!这叫什么事儿!”

引来唏嘘声一片。

姜鹤忙这忙那的,一个白天又过去了。吃过晚饭,她不太想动,于是把脏碗筷摞到一起,回屋了。

山精和小白还在痴迷于玩儿扑克,阿雪五只正在埋头啃葵花籽。对于阿雪五只的这个新爱好,姜鹤一直无法理解。狗的牙齿要怎么嗑葵花籽?可是,每次阿雪五只吃葵瓜子之后,地上总有它们留下的瓜子皮。

------题外话------

一不小心,睡着了,在7月的最后一天断更什么的,简直了,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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