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上了大学之后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维持的某些东西正在逐渐消失。健康就是其中之一。以前和家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是我人生中最健康的时期了。啊啊,那时候刚好是第二反抗期,我可怜的父亲母亲收了我不少的折磨,三天两头就要上房揭瓦,我记得好几次我都歇斯底里地冲着父母大喊大叫,至于内容由于我当时过于的激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幸好父母都不是那种会记恨的类型,过一会儿我们就会和好如初。就算是这种咚咚锵锵的生活,我感觉那时的自己无论是脸色还是气色都比现在要好上个几百倍。吵架动火确实很伤身体,却不伤心。家里毕竟还是让人最放心的地方,所以我好几次都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闹天宫。自己一个人出来住之后一下子积累了许多的压力,我本身就是很容易累积压力的类型,当然我会发泄,但只限于特定的对象,对于有一定程度的洁癖症的我来说,想要找到一个十全十美供我发泄的对象犹如在一麻袋白米中寻找一粒糯米一般。升上大学后接触到的人明显比高中的时候要多很多,但能够交心的确实少之又少。尤其有了梁氏姐妹教训之后我就愈发地关闭了心扉,对每个新接触的人都要留一百个心眼。就这样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我也更加的自闭,庞大的压力和抑郁的情绪使得我的五脏六腑失去了正常的运作能力,加上长期的熬夜使得我更加的虚弱。体重掉了5公斤,皮肤苍白,美白和修身都是我高中时期所向往的事情,没想到这样变相地实现了我的两个愿望,换来的代价甚是惨重。

平时上课我都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里默默地听课,看着前面一大片人组成了好几个小团体在神圣的上课教室里面做着偏离主题的事情成了我的日常之一。几组情侣特地挑后面的座位在那里打情骂俏,以为讲师看不见,但其实,呵呵,你们的行为已经被老师看的一清二楚了,设计教室的人才不会傻到让讲台上的人有任何一个视觉死角呢,不然设计师也不用再混下去了。好几个帮派的男男女女,时不时地“窃窃私语”,其实去掉“窃窃”二字也无妨,他们那根本就是在私语,只是全都被我听见了。这种时候我有点后悔选了最后面的位置,老师的声音被前面人的声音弄得像是掺杂了杂音。我可不是来挺收音机的,我是来看现场表演的。照这样子看来,即使不听课却在睡觉的人也许是最有公共道德的人了吧。

康绘是和我同系的学姐,比我大一届,我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与她相识。为人耿直,聪明稳重。是我在大学中少数能够谈得来的友人。由于我们学校是自由选课,修满学分毕业的自由制度,我和康绘每个学期都会学几门一样的课。这使得上学有了一定了乐趣。

“啊——累死了!!三个小时的课啊!!老师也讲的下去,我看大家都在那里干别的事情了!!”

“就是啊。老师也真是可怜啊,课堂这么混乱,他肯定很难受。”

“哈,就是啊。哦,对了,我们社团要演出了你知道么?”

“嗯。康辉学姐你们准备表演什么呀?”

下课后我常和康绘一起去校园附近的茶餐厅里坐坐。除了一起上课之外,康绘也是在舞蹈社成员,本来想要劝诱她跟我一起学习芭蕾,可惜她说她不喜欢芭蕾那种古典的舞蹈,便加入了爵士舞。

“啊~~还没定呢。不过看舞种应该是集体编舞吧?”

“哈哈,不过编成舞蹈剧应该也挺好看的。”

“呵呵,那么高级的东西我们弄不来的啦。啊,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打来的电话。”

“嗯,快接吧。”

康绘刚升上大学四年的时候交到了男朋友,我与此男之间有过几次面会,但印象不怎么深。康绘男友似乎总是很忙的样子,即使在校园里一起碰到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或者小走一段路就分开了。之前康绘说过几次要和男友一起出去旅行的计划都因为男友的原因而被迫取消。有好几次茶会的时候她都提起毁约的事情,总觉得康绘多少有些可怜,但本人好像不以为然,说“哈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啦,现在很多事情都不稳定,难免的么。”一笑了之。这种时候我真心佩服她的这份沉着和理智,果然女强人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是很坚强的。

可我还是会有些打抱不平。

“他真是幸运啊,有你这么宽容的女朋友。”这是我能想到唯一安慰她的话了。

“哈哈,不过啊,有的时候——怎么说呢,还是会有些寂寞啊。虽然向你这样的好朋友在一起也很开心,不过偶尔嘛,也会想要依靠一下。毕竟朋友和恋人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咔啦—玻璃杯里的冰块相互碰撞了。

不一样么——可能是不一样吧。朋友的关系好像没有恋人那么坚固可靠。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当然不是说跳舞就不快乐,只是一想到要见到那群母豹我的心里就变得莫名的紧张。走进教室的时候就听见她们尖锐的声音,我有了一种转身回家的冲动,但是一个成年人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逃避呢!于是我走了进去。

“Hellp~~~好啊。”一只母豹走了过来。

Hello和你好意思一样的好吧。

“嗯,下午好。”

“……老师好慢呢。”

“就是啊,再等一会儿可能就到了吧。”

她回到了自己的群组中。一般芭蕾舞社的人都不主动跟我说话,从外观,风格和散发出来的气场来说我显然不是一丘之貉。我可是名正言顺的人类大人,和你们这群非洲大陆来的非法移民才不会是一类人呢。刚才的女生找我说话的目的很简单:展现她新的纹身。看来这个姑娘为了今天特地买了一套露肩低胸的舞蹈服,以便让所有人看见她那一圈的纹身。

哼,我确实是个会看场合和时机说话的人,不过那得是我想要看场合的时候才行。哎,对着这种人耍这种小心机

“哈啊……”

——我真是可悲。

一节课下来再次觉得选择芭蕾舞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又出了一身好汗。照这样下去,我应该会变得健康不少吧?确实觉得身体比原来也是轻巧了许多,我不顾顺着脸颊两侧留下来的汗水,大家走了之后独占教室一个人放着音乐重复着老师教的那些动作。果然人走了之后教室就好像大了一倍,四面镜影着的全是自己的身影。在这种时候稍微欣赏一下自己的美也不错,人偶尔也是要懂得欣赏自己的。

“啊……”本来跳的很尽兴,被哗啦的开门声吓得跳了起来。

啊啊,好丢人。但是我决定将擅长的扑克脸贯穿到底,淡定地停下舞步,收拾东西。

“哦,不好意思。”这个毫无起伏的音调是——

“啊,梗阳学长。”幸好是他。不,也不怎么好,让他看到我忘情的一幕了。

“还在联系吗,真刻苦。”

“啊,没……,我自己也喜欢跳。”

“是么,那是好事。”

“……”

“我是来拿画纸的。”

“啊啊,这样啊。”

梗阳同学的工作间在穿过我现在的舞蹈教室的隔壁的房间,平时我们在跳舞的时候他偶尔会呆在隔壁的房间里做礼服。

“打算拿回家继续画吗?梗阳学长才是刻苦啊。”

“啊啊,画画本身我并不讨厌。和你一样,想做所以才做的。”

“感觉很像你的回答。”

“是么?”

“是的。”

“那——我先告辞了。”突然有些尴尬,我把放在地上的衣服抱了起来,一会儿在换吧,现在先离开比较好。

“哦,那你走好。”

“嗯,你也是。再见!”

啊啊,真是的,为什么我会那么笨拙。总觉得自己很不受欢迎,感觉没有人想和我这种人多呆一会儿,说不定是我多虑了,但每次都会有这种感觉,于是我也每次都想要匆忙离开,一面给人造成更多的不快。虽然这样做了,但是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梗阳同学是不讨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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