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身在魔宗

漫天大雪,纷纷扬扬;寒风怒吼,落木萧萧。

夜阑人静时,白发男子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山谷中,山谷内布满奇花异草。

远处耸立着辉煌壮丽的琼楼玉宇,古朴的建筑涵盖整个山谷,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奇峰环抱四周,一派仙家气象。

若是有人吴闯此地,恐怕会以为这里是什么正道仙门,然而,这里坐落的却是魔道大派,天魔宗。

封墨来到自己住处,这是一个简陋的茅屋,位置处于山谷外围,正确来说距离天魔宗还有些距离。

其实,以他如今的地位,天魔宗任何一处他都能去,但他有意与天魔宗保持距离。

夜妖不止一次邀请他加入天魔宗,却都被他拒绝了,他虽然与天魔宗较为亲近,但实际上他并不属于天魔宗。

如今的他是一名散修,而且是魔道散修。

虽然没有加入天魔宗,但夜妖待他非常不错,整个天魔宗不管是药房,还是藏书阁都任由他初入。

这番待遇几乎与韶蓉平起平坐。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很多魔道弟子对他非常不屑,正邪不两立,魔道之自然看不惯这个由灵剑宗堕落而来的男子。

那日,封墨去往天魔宗的藏书阁,那位藏书阁管事浑身散发着酒意。

冲封墨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灵剑宗的天才吗,我们这魔道功法应该入不了您的法眼吧。”

周围弟子见状纷纷露出冷笑,然而紧接着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封墨冷冷扫视众人,随后缓缓转身背对众人,慢慢走到门口。

“这才对嘛,这里存放的都是我天魔宗的绝学,你没资格触碰,老老实实滚回去吧。”

有魔宗弟子出言挑衅,他们累死累活积攒宗门贡献才能在这里换取秘籍,封墨凭什么?

望着封墨的背影,他们以为他识趣的离开了。

然而封墨却在门口驻足良久,接着伸手缓缓将藏书阁的大门关闭。

木门发出吱吱的声响,照射进书库的光线缓缓变窄,待到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大门紧闭之时,许多魔宗弟子不解,他关门是要做什么?

随后就见封墨缓缓转身,昏暗之中,一双血色的眼眸闪烁,瞬间浓郁的杀气弥漫整个藏书阁。

冰冷的杀意弥漫,那位醉酒的金丹期藏书阁管事出声呵斥。

“你做什么!敢在藏书阁动手不成?你知不知这里是哪!”

自始至终,封墨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藏书阁内的所有人,随后长剑出鞘

门外有位魔道弟子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好奇,怎么回事?今儿藏书阁怎么关门了?

随后他便听到了藏书阁内发出的惨叫,心中大惊。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封墨缓缓推开藏书阁的大门。

阳光洒在布满血迹的脸上,与那位等候在门外的天魔宗弟子擦肩而过。

此时,那位弟子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封墨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只觉自己心脏都停止跳动,后背被冷汗侵蚀。

那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可这位弟子却如坠冰窟。

阳光再次照射进藏书阁,犹如屠宰场般浓郁的血腥味从门口喷涌而出,他看到了那一地的短肢,以及平铺整个地面的血迹。

在藏书阁的所有人都死了,包括那位金丹期的执事。

就算是魔道,也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画面,那位弟子蹲在地上开始干呕,随后,连忙去找长老汇报。

封墨血洗藏书阁,让整个天魔宗为之震动,魔宗虽然主张弱肉强食,门内争斗不断,每年都会因为私斗死上一大批人。

可从未有人敢在藏书阁动手,更何况那已经不是单纯的争斗了,那是大开杀戒。

然而坐在王座之上的夜妖只是轻笑道。

“死了点人而已,多大点事。”

夜妖的话耐人寻味,此后整个天魔宗在无人敢惹封墨。

同时封墨展露出来的强大,以及身上透漏的疯狂,震慑到了魔宗所有人。

渐渐地,随着时间积累,关于封墨的血腥事迹一次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封墨这两个字几乎成为了忌讳。

不单单是天魔宗,就连其余魔宗修士,都不敢提及封墨二字。

今夜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迹象,短时间内没有停歇的意思。

封墨回到住处,这是一座简陋的茅屋,屋内干净整洁,一张桌子,一张床榻,除了窗边的花瓶中插着一枝梅花外,没有多余的装饰。

封墨在屋内燃起火炉,噼啪木柴燃烧的声音响起。

从水缸中接出一盆清水后,封墨坐在火炉旁清洗双手,他双手没有任何污渍,可他一直在反复清洗,封墨的面容迎着火光在水中摇曳。

今夜他又杀人了,其实那些九幽宗的人根本用不着他出手的,会有天魔宗的人替他摆平。

然而,他遏制不住体内的杀意,他的身体在渴求着杀戮。

十年前的那一战,他被天魔秘术侵蚀的太过严重,瞳孔都被这股杀意变成暗红色。

体内戾气浓郁不散,用羽化圣决消除心中戾气有些杯水车薪。

这些年来,他杀了很多很多人,杀戮的时候,总能忘记一切烦恼,几乎成瘾。

起初杀人的时候,二小姐会耐心的一直在心中劝说,后来,渐渐的他听不到那位剑灵的声音了。

无论心中怎么呼唤,那位二小姐都再未搭理过他,一晃多年过去了,他有八年没有听到二小姐的声音了。

或许在二小姐心中,他已经失去了剑主的资格,不过无所谓了,他其实清楚,从一开始藏仙剑就是被迫跟自己绑定的。

二小姐所寻找的天资绝艳之人根本就不是他,而如今他确实不配使用这柄正道神兵了。

听不见剑灵的声音,身处魔宗,无尽的孤寂在心中笼罩,天下茫茫,似乎就剩自己了。

他只是一遍一遍的洗着手,那看不见的鲜血究竟何时能够洗掉。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位容貌精美,看起来楚楚动人的女子缓缓走到火堆旁,在封墨身边坐下,看着在水盆中反复搓手的封墨轻声道。

“你又杀人了吗?”

女子声音清脆动听,如莺燕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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