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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节选）
慕言/文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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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读完，走到阳台，对着楼下院子里的瓶儿打了招呼，挥挥手中笔记本：“唐玉佛还真是你的铁粉，这个金融大鳄居然写了结局，你知道么？”
“他发在群里，我看了。”空瓶子以手支颐，望着唐玉佛发的电子文档：“这个版本，还真有点科恩兄弟电影特徵。”
“故事情节朝着不可思议方向发展。”慕言给瓶儿冲泡速溶咖啡，下楼去了院子：“不是写完了么，旅行再次文思泉涌？”
空瓶子确实早就写完了，曾经所有裂痕如今成为故事花纹，正对着洱海那轮美丽明月看着唐玉佛版本结局：“看了许多遍，这个版本将我遗忘的几条线索解释清楚了，最大改动是李玉莲结局，被逼自杀改为断臂出家，给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至于是否真的杀了玺释？他也没有写清楚。”
“原本以为会将故事梳理清楚，结果更加混乱！”慕言苦笑着翻开笔记本，明亮月光流淌扉页，霎时间似乎合照上的三人逐渐鲜活起来：“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否有原型，但是家父和唐叔叔当年确实共同创业，让我意外的是合伙人并非两个，而是三个。我很好奇，照片中间那个人是谁？是否真的如中的玺释一样，这个神秘第三人才是花石集团真正主人？”
“同时还在猜疑，我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对吧？”
“不用猜，你的已经记载明白！此前，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对虚拟现实技术感兴趣？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接近我们父子的吧？”
慕言的阴谋论，瓶儿觉得非常委屈：“确实，我想知道事实真相，这是我跨专业选修令尊的课原因之一，但是没有刻意接近你。”
“你简单，世界就是童话。心复杂，世界就是迷宫。”慕言怫然而叹，没有再为难空瓶子：“好吧！我相信你，同时请你相信，我们父子俩不会害你！就像中的叶青竹，宁愿救下襁褓中的公主也不会落井下石……至少应该是玺释教主朋友，而不是敌人。”
“这里蚊子太多！失陪，不打扰你继续欣赏洱海月色。”空瓶子抱着电脑回房间：“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家父在云南大学讲课，明天我要去一趟昆明，你跟我一起去么？”
尽管两人并未正式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但是毕竟今非昔比，与周教授已经不再是普通师生关系。如果作为准儿媳，她还没有做好见未来公婆准备，脸泛霞光：“见家长？还是算了吧，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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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慕言乘坐水晶动车组从大理赶到昆明。
周文锦完成大学授课，正在庾园上一期云南电视台访谈节目。这是台湾著名歌星庾澄庆祖父私家园林，既有中国传统亭廊阁榭，又有西方哥特式建筑园景；构园手法既有中国自然山水造园技巧，又有西方几何图形园林景观。慕言在石舫旁边等待父亲工作结束，两人得以游览大观楼，泛舟滇池，烟波浩渺，风帆点点：“唐叔叔说你同一个叫做空瓶子的姑娘在谈恋爱？”
慕言没有料到父亲居然主动提到这个问题：“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希望如此！如果是男女朋友，绝对不可以！”周教授性格一向温和，此刻摆了摆手，坚决反对：“我不希望你同她来往！”
父亲态度强硬，慕言沮丧：“为什么？”
周文锦思之再三，欲言又止，霎时间有些心疼热恋中的儿子，警告道：“最好不要刨根问底，否则会破坏你心目中的印象。”
热恋中的男女如何听得进去？某一瞬间，慕言甚至有些憎恨八卦之人将秘密告知父亲，否则他也不会风尘仆仆地从桂林赶来昆明：“难道你和她的父母有仇？上一辈人的恩怨，为什么要影响下一辈儿交往呢？”
“这不是一回事儿！”周文锦坦诚地说：“她的父亲楚天佑曾经是我事业上的合伙人，非常要好的朋友！”
慕言亮出那张三人合照，霎时间想起了中的叶青竹。双方家庭应该没有刻骨仇恨，解不开的死结。周文锦没有反对的理由，慕言感到疑惑和委屈。新时代提倡自由恋爱，虽然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中国传统并未彻底丢弃，如果父母真的反对，两个相爱的人不被父母祝福，很难走到一起，更何况慕言不是叛逆之人，只是需要知道真相。
每年十一月，海鸥如期而至，飞临内陆高原春城市区水域，体态轻盈，优美高雅，冰雪洗涤过的羽毛，大海练就的翅膀，鲜红的嘴巴和双脚，把它打扮得如此妩媚端庄。她带来了天籁的精气，展现了自然的瑰丽，生命的神奇！据说，最远曾飞到过澳洲，西伯利亚……这一瞬间，慕言非常渴望自由，同时羡慕眼前这些海鸥，将面包放置掌心任由小精灵啄食：“故人之女，还去听您的选修课，但是您未必了解她！这个姑娘很有才华，写了二十万字，同我性格非常契合！我喜欢这姑娘，虽然现实很残忍，但是请给我一个理由。”
周文锦也年轻过，事到如今如果不告诉儿子真相只怕真的不会放手：“她的家庭，我太熟悉了！楚天佑曾经吸毒，母亲秦玉楼进过疯人院，因为长得漂亮，医务人员强奸未遂，她将人家手指头咬了下来！作为重度精神病患者，而且具有攻击性被迫做了脑叶白质切除术……直系亲属精神病遗传率可能高达46.7%，秦氏家族每一代也会有一人选择自杀，无一例外！到了这一辈，瓶姑娘是独生女，命运在基因里就已经注定。如果你们结合，她自杀了，你怎么办？还有未来你们的孩子，我可不希望周家血统渗入精神病因子。”
周文锦的话非常客观，句句发自肺腑！真相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慕言所有热情，对于空瓶子一切没了兴趣，有些反感，甚至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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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锦乘坐当天航班回桂林，过安检的时候回过头来，接过慕言手中行李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故人之子，我认她当干女儿都行，就是不能成为儿媳。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周家。你也许会认为我自私，那我就来当这个恶人。”
慕言没回大理，退了机票，改乘动车直接回四川。宁愿经济吃亏，也不与她同行。瓶儿有些懵逼，打了许多电话都没有人接。
“我回四川了，照顾好自己。”瓶儿在“绮梦”上留言，同时发了一个哭泣表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个年代，花石电子刚刚推出为智能终端提供即时通讯服务的应用程序“绮梦”。慕言作为内测人士推送给了空瓶子，于是两人使用这款工具聊天，彼此距离却是异常遥远。慕言狠下心肠，残忍拒绝，没有回消息。原本准备拉黑，想想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那样太伤人！虽然成不了情侣，毕竟大家还可以做朋友。不过之后，他也没有主动联系空瓶子，需要冷静，梳理一切。
同时，慕言工作开始变得忙碌和紧张，因为英雄世界游戏趁热打铁进入服务器内测阶段。他早已不再是纯粹的高级程序员，甚至不是狭义上的软件工程师。他的角色准确定义叫做IP架构师，为这个IP自行生长的庞杂支脉定向修剪与重生，搭建中国武侠世界的漫威宇宙。当然，支撑这个野心除了所花成本巨大，还要有强大底层架构。因此，这个项目在故事编撰的时候就为可能性留下足够多可插入的点，便于未来繁衍、裂变出新的故事，包装生产漫画、游戏、影视剧等产品。
唐玉佛写的第二种结局就是典型例子，云南大理之行拍摄武侠电影就是IP母体盛开的花朵。那是电影制作最有魅力的阶段，前期没完没了地弄剧本，后期又是宣传，中期拍摄最吸引人，一群人共同寻找一个梦境。影片拍摄结束，随即完成后期制作。影片上映，慕言想起空瓶子这个IP真正源头和起点，拨通了她的电话：“最近，你还好吧？”
“什么事儿？”
慕言露出一个便秘表情：“英雄世界影片上映，你总得去看看吧？”
瓶儿笑了一下：“好吧，我们在哪儿见面？”
“春熙路。”
平时这里人就很多，今天更加人山人海！这是省城心脏地带，最为繁华和热闹的地方，建筑物高耸入云，鳞次栉比，广告牌高大华丽，洋溢令人兴奋的分子，刺激人们迫不及待地消费和购物。的确，世界花花绿绿，口袋没有一点钞票怎么行？
刚来省城的时候，慕言曾经一度很误会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觉得就像闪亮贵妇，衣着光鲜，珠光宝气，实则污浊不堪。后来，慕言跑遍了祖国大好河山，大江南北，人生地图和沙盘越扩越大，留下足迹构成的最小外接矩形几乎囊括了整个中国。这样的探索，增长了阅历，同时进一步加深了对故乡的认知和了解。慕言终于明白，省城不是那个买了八千元钱耳环的贵妇，更加不是那个裙子太短的女秘书！而像一个空瓶子一般标致的南方小姑娘，有才华，有味道，美丽而纯净，同时拥有内涵和深度，比起北上广反而更加温和精致，让人疼惜和怜爱！
慕言亲眼见证了春熙路升级和更新，那座孙先生塑像不知从哪里搬了出来？堂堂正正地摆放中央，慈祥俯瞰，眼前一切。他是少有受到全部中国人认可的伟人之一，就连日本人轰炸南京都要避开中山陵以示尊敬！慕言坐在中山广场凳子上，想起了孙先生名言：
“十年前，衢云兄跟我在此讨论何为革命？当时我说，革命就是为了四万万革命同胞人人有恒业，不啼饥，不号寒。
十年过去了，我从他乡漂泊重临，与我志同者相继牺牲，革命两字于我而言不可同日而语。今日再道何为革命？我会说，欲求文明之幸福，不得不经文明之痛苦，而这痛苦就是革命！”
什么意思？
那个年代，国家贫弱不振，人民倍受奴役。革命者需要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换取幸福。简单来说，就是要死人的！
今日盛世与孙先生当日之旧中国不可同日而语，不再啼饥和号寒，以强势姿态屹立世界民族之林，然则并非人人有恒业，信仰缺失，精神空虚，更加无从弥补。如果孙先生当真看到眼前一切，不知作何感想？
这时，慕言责任感油然而生！
这种精神的啼饥和号寒，不正是吾辈之使命么？
不仅度己，还要度人。度人修德，度人度己，度己度心。度人者自度，自度者天度。
“慕言！”一个身穿长袖羽绒服，格子半身裙，戴着一副大框眼镜的文艺范儿姑娘站在面前，仿佛沉闷冬日里一道温暖和煦的阳光。
慕言陷入遐想，抬头一看，几乎脱口而出：“You are my sunshine!”
这个清新脱俗的女孩子正是空瓶子，鲜花照水，月射寒江，简直美呆了！那款羽绒服是韩版斗篷型，采用3D立体剪裁，独具匠心，细节精致，完美打造修身的A字版型，穿在身上显高又显瘦：“圣诞快乐！”
慕言站了起来：“你也快乐！”
这个女孩儿太美！那么阳光，那么健康，怎么会是精神病？如果她是病人，那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幸和悲剧，不是吗？悲剧就是将最美好的人和事加以毁灭！这种撕裂感，让人不适，无论如何他无法将她同精神病人划等号。
“呆子，想什么呢？”空瓶子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今天真是怪怪的，大白天都在做白日梦！”
两人顺着春熙路繁华大街散步。云南不辞而别，空瓶子没问，慕言也没提及，因为父亲的阻扰，再次接触瓶儿感觉有些负罪感，就像做贼！可是要他听话放弃瓶儿，无论如何又都做不到。慕言怀着这样复杂和矛盾的心态陪伴空瓶子，来到影城一问才知道《英雄世界》首映安排在四点钟。从王府井外面天桥下来，花农坐在路边，面前几树红梅，散发凛冽芳香：“买花吗？”
“好俊的梅花！”空瓶子凑近鼻息闻了闻，点头赞叹：“好香！”
慕言怅然地说：“可惜花落花残，香气不久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空瓶子多愁善感：“哎，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说花，就是人，百年之后终归要死！佛家说的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死与离别，本来就是人生无法超脱的痛苦，得道高僧尚且无法超脱，何况我们这些尘世中的芸芸众生了。”
霎时间，慕言感觉到了一种虚幻和缥缈，捉摸不定：“的确！人的生命如同一朵鲜花，既有盛开，也有凋零。”
“也许只有将它画下来，才能真正不朽……走吧！”
三点半，两人回到王府井影城，乘坐电梯去了八楼。虽然空瓶子是原著作者，慕言又是这个IP重要的幕后推手，但是此时此刻只是普通影迷。慕言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瓶儿又在小卖部买了可乐、咖啡和爆米花，坐在厅外椅子上等待入场，周遭铺天盖地有关《英雄世界》宣传，粉壁有张巨幅广告，秦眉玉手持暴雨梨花枪，两旁是李玉莲和叶青竹，天际悬挂明月，题诗一首：
许梦天上月，扶疏玉兔宫。
亏盈桂子落，天香一轮中。
“你同秦眉玉挺像！我指容貌。”
空瓶子抬头一看，饰演秦眉玉的人正是大理见过的那个演员，眉宇之间确实同自己有几分神似，只是美丽有余，灵动不足，看上去是一张整容的扑克脸：“直播小姐姐？”
“这也许是唐总特意安排。”
三点四十五，观众陆续进场。两人随着人流进去，找到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儿，灯光一暗，电影开始，慕言兀自喃喃不休！
“行了，我看电影不喜欢说话。”空瓶子罕见地委婉喝止，默念大屏幕出现的第一段文字，那首反复出现的明月小诗。慕言识趣地保持沉默，不再打扰瓶儿，很快也进入了故事世界之中。这部影片，两人觉得还不错，不知因为影片本身，还是怀念那段匆匆，太匆匆的日子，看得津津有味！电影散场准备去吃东西，因为圣诞节都是客满！最后，他们打出租车去了川大。
慕言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省城冬天很冷，虽然没有下雪，冰冷空气需要温暖，比如厚的毛衣，确实滋生爱情！在学府影城旁边老妈火锅，两人找到了吃饭的位置。空瓶子身体不好，居然破天荒地喝酒，满上了一大杯啤酒：“开心，我敬你！谢谢今天陪我看电影，过圣诞节。”干了酒后开始咳嗽，差点把肺咳出来！
“行了！别喝了，心意领了。”慕言连忙拿过酒杯，给她一瓶豆奶：“你也不抽烟，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空瓶子喝了两口，才算逐渐平息：“吃火锅吧，有些上火。”
“可是你还没有吃呀！”
两人边吃边聊，越聊越亢奋！话题自然离不开刚才电影《英雄世界》。慕言一边下菜一边道：“如果‘青铜星灯’代表了权力，‘六月雪’代表了复仇，鸳鸯双刀‘莺歌燕舞’代表了百年好合……那么，蛇眉斗篷代表了什么？”
空瓶子耸了耸肩膀：“死亡。”
“死亡？我觉得是牢笼，束缚了秦眉玉追求自由的脚步，同时对于意志软弱，情感脆弱的她来说，牢笼又是保护体，于是以付出自由为代价换得庇佑。”
“那是牢笼，也是死亡。世间任何人任何事终归有曲终人散的一天，就好像天桥下的那些梅花，植根土壤的花朵尚且无百日之红，何况瓶中之花乎？”
家族自杀诅咒，难道真会落到空瓶子身上？慕言突然想起父亲所说，开始劝慰和开导：“这样沉重哲学问题不是我们这个年龄段该思考的，死亡在我们看来还很遥远，不是吗？古人曰，未知生，焉知死？生的状态很多问题都还没有搞清楚，谈什么死亡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现在还是想知道到底人死后会怎样？”她的疑惑并未解开，问道：“你说人死了以后会有灵魂吗？如果有，灵魂还记得前世也就是生前事情吗？如果按照马克思唯物主义哲学来看，人死了没有灵魂，只是物质死亡或者变化，死亡只是一种化学变化，那么现在……”空瓶子指指脑袋，疑惑地说：“我们头脑中的意识和思维，死后又是一种什么状态呢？”
“我的哲学家，现在怎么开始研究死亡了啊？”慕言收敛笑容，严肃地说：“未知生，焉知死？告诉你吧，现在很多火葬场从遗体告别到尸体焚烧炉通道做成Z字形，知道什么意思吗？生和死中央这个通道永远都是Z字形，生的一边看不到死的一边，死的那一边看不到生的这一边……这，就是死亡哲学。”
空瓶子开始引经据典：“《新约·启示录》第六章：‘……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灰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死……’”
慕言读得也不少：“科恩兄弟电影老无所依，最后老探长倍感绝望！他梦见去世父亲也是骑马……”
“哎！人在这个世界就算活到九十八岁，活了九十八年，到了第九十九年总是要死的！死亡时间将是无穷大，九十八比无穷大仍然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死亡是永恒的，生是短暂的，那个小盒子才是永远的家，人生就是来到世上旅行了一趟！金权，美貌……真的只是生命幻光，浮云而已！”
“因此你才写书，想给后人留下一点墨迹？”
“弄这么一个，无非是对抗死亡的一种方式。我当然希望作品流芳百世，这是作为一个作家，最起码的野心！”
“哎呀！不要再聊郁闷话题，多添堵呀！”慕言和普通人一样本能地对死亡产生了抗拒和恐惧：“可以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因为有了死亡，人生许多规划和理想才有了意义，如果真的可以长生不老成为老妖怪，什么人生规划、人生理想都没有意义，因为有的是时间。”
“也许你说得对！传说，精灵族可以活很多年，每次濒临死亡都会回到圣殿再次重生，因为活得太久啦！这样的人生，他们并不快乐，甚至非常疲惫！”
“对啦！”为了调节气氛，慕言开始玩笑，揶揄地说：“想活一千年么？那是乌龟王八。”
空瓶子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