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壮士悲歌

大月军虽败,但军威不颓,以五百残兵在铁烈狼妖的包围圈中不断地制造麻烦。三花破敌阵以三角阵势前进,所过之处留下一具具的异族妖狼尸身,鲜血染红了整个山头,大月军士兵虽是伤疲交迫,但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的念头,奋勇杀敌。

就在此时,一股腐臭的气息飘来,定睛一看竟是三五成群的丧尸,而这些丧尸赫然是伤兵营中的同袍。

陈方暗叫一声不妙,自己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些被丧尸所伤的弟兄也都成为了铁烈的爪牙。心中虽是悲怒交加,但此刻深陷内忧外患之绝境,已不容细想,陈方忍痛下令道:“他们已经不是我们得弟兄了,砍下他们的头!”话虽如此,但要向自己昔日的同袍痛下杀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不少士兵因为一时心软,惨遭丧尸咬死。

连续死了十多名士兵后,众人才清楚的认识到眼前之人已非昔日兄弟,唯有——杀!陌刀挥动,钩枪疾刺,这些丧尸数量本就不多,而且动作迟缓,不消片刻便被杀光。

当杀死最后一只丧尸后,忽闻急锐如电的破空声,数名大月军士兵应声倒下,其喉咙上插着箭矢。

陈方挥刀护身,紧盯前方,只见一支手持弓箭的妖狼队伍冲出,个个引箭拉弓,箭矢纷纷对准五百大月军残兵,只要他们松开指头,大月军保管死伤过半,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铁烈狼人只是将箭矢对准自己,并没有放箭,而四周的铁烈兵也停止了攻击,只是保持着包围状态。

此时,在弓箭手后方缓缓走出一头浑身通体银白毛发的狼人,仔细地端详了陈方等人半响,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的獠牙,随进这头银白狼人浑身发出青绿妖气,待到妖气散去,竟现出人相。

这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威武男子,满脸虬须,扎着一头小辫子,身披厚实皮甲,但却裸露胸口,胸口处纹着一个狰狞的青灰恶狼,典型铁烈男子的打扮。只见此人右手按在心口,朝陈方等人鞠了个躬,此乃草原各族对勇士表达敬佩之情时所行的礼节。

陈方不由一愣,凝神紧盯虬须男子。只见那名虬须男子一开口竟是纯正的中原腔:“对面的诸位勇士,本人阿古那摩宝乃铁烈南征左统王,在此向诸位致敬。”陈方暗自吃惊,这个左统王的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陈方冷冷道:“原来是左统王大人,真是有失远迎。”阿古那摩宝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陈方陈将军吧,小王也曾听闻过将军之威名,今日一见果真不愧是当世名将!”

陈方冷笑道:“多谢左统王夸奖,陈某受之有愧,若吾真是当世名将,也不会落得此番田地。”阿古那摩宝道:“将军不必妄自菲薄,这些天来,将军以一万五千人将我族数十万大军拖在此地不得前进,眼睁睁地看着战机流失,若非小王今日仰仗着苍狼神之宝物占了先手,恐怕再打一个月也未必能打下这座山头。”他语气可亲,态度谦卑,与其粗矿的外貌极为不符,但却有种让人甘心为其效命的魔力。

陈方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左统王殿下,多余的奉承话可以省下了。”阿古那摩宝摇头道:“陈将军可没有败,你们的任务应该是将掩护朔风主力撤退,如今你们的战略目标达成了,失败的应该是我们才对。”陈方冷笑道:“那左统王殿下准备怎么对付我这个让你们蒙受失败的罪人呢!”

阿古那摩宝道:“将军不必如此戒备,小王对将军以及将军手下的这帮勇士绝无恶意。我铁烈族最敬重勇士,所以小王在此诚心邀请诸位加入我军。”陈方面色铁青,哼道:“左统王还真是看得起陈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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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那摩宝并没有正面回答陈方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我铁烈人人皆精通骑射,骁勇过人,大月军三个士兵未必打得过我铁烈一个勇士,但若果大规模集团军会战的情况下,我族是败多胜少,所幸大月军以步兵为主,机动性不强,所以我军每次败北皆能全身而退。”

陈方心中疑惑,这左统王说的确实是事实,若论单兵作战能力而言,铁烈确实比大月强,但在兵团作战的时候,训练有素的大月军则比身为牧民的铁烈更优胜,所以大月与铁烈的交锋的战绩胜率大概有七成,可是铁烈以骑兵为主,即使战败也能抽身而退,保全最大的有生力量。

铁烈也仗着弓强马快,屡屡侵犯大月边疆,烧杀抢夺一番后便扬长而去,大月军战术素养虽高,但面对这些神出鬼没的草原骑兵也是头疼不已。到了前两代大月皇帝,景宗与贤宗,才大力推行马政,鼓励养马才打造出一只颇具规模骑兵,但在战马和骑术上都难以抗衡铁烈骑兵,所以大月军骑兵大多都是在追击溃败的铁烈时才出战。

陈方皱眉道:“左统王此话有何用意,明说吧。”阿古那摩宝笑道:“陈将军果真快人快语,爽快!小王在此诚心邀请将军加入我族,替我铁烈训练出一只百战雄狮。”

铁烈不善步战与水战,若能加强这两大兵种的能力,再配合他们那只纵横天下的骑军,绝对可以横扫中原。陈方寒声道:“左统王是要陈某人做出通敌叛国,背弃祖宗之事?”

阿古那摩宝摇头道:“将军此言差矣。我族大汗雄才伟略,志比天高,待大汗横扫八荒,一统六合后,十方之土皆是一国,天下子民皆为一家,从此再无敌人,各族百姓也能和睦相处,安居乐业,所以将军所说的通敌叛国根本不存在。至于背起祖宗更是无稽之谈,草原中原自太古之时便是一家,咱们祖先都是伟大的苍狼之神。”

陈方怒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吾等乃堂堂中土神州之子民,自幼便身受儒道佛之教化,秉忠孝,宣仁信,习礼仪,知廉耻,岂是汝等蛮夷可比。而那所谓的苍狼之神根本就是一个下等的妖物,有何资格做我神州子民之先祖!”陈方毫不客气的一通抢白,使得阿古那摩宝脸色阵青阵白,其他能够听得懂中原话的铁烈妖狼也目现杀气,个个蠢蠢欲动势要斩杀陈方。

陈方看了一眼阿古那摩宝,不禁失笑道:“这位左统王殿下,陈某见你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与那些无耻的新丽高罗人又得一拼,莫非你祖上是新丽高罗人?”阿古那摩宝脸色大变,目光中尽是杀意。

这阿古那摩宝的祖上确实是新丽高罗人,其原本姓氏为朴,为新丽高罗王族。这新丽高罗与辽东接壤,自古便崇尚中土文化,但自从朴家执掌新丽高罗后便生出不臣之心,先是自创文字,试图从文化方面脱离中土的影响,但民族使用中土文字已久,岂是说改就改,而且新创的文字根本没有完整的体系和意思,如何能与历经千万年之久的中土文字相比,所以民众还是选择使用中土文字。

朴家见此计不同,便不断篡改历史,颠倒是非黑白,更是将中土的诸多名人说成新丽高罗的血脉后裔。中土神州的许多读书人知晓此事后,个个斗气得不打一处来,纷纷上书帝都,请求皇上发病讨伐这群无耻之徒,而皇帝只笑着说了一句话:“猢狲杂耍,笑之便可,何须动火。”

在大月皇帝看来,新丽高罗只是一只猴子,偶尔跳那么一两下也只是耍一下猴戏,娱乐大众罢了,不值得大动兵戈。三十年前铁烈入侵中原,这朴氏王族心知机会来临,于是便发兵侵犯辽东,趁火打劫,试图一举吞并辽东这块富饶而又广阔的土地,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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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崔家军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

当时因为中土遭遇百年难遇的洪水,各路大军进京难以勤王。因此,崔家老爷子憋了一肚子的窝囊火,这些跳梁小丑正好成了崔老爷子的出气筒,于是老爷子下了一道绝杀令,杀得新丽高罗几乎忘族灭种,而朴氏一族有一个分支逃到草原,投靠了铁烈,铁烈大汗也对其礼待有加,还赐了美女予朴家男子为妻,朴氏一族对此个个皆是感激涕零,纷纷要求更改姓氏加入铁烈。

阿古那摩宝其祖母和母亲皆是铁烈女子,所以体内也留有狼族血统,故而可以化为狼人。阿古那摩宝被陈方揭了伤疤,脸色十分难看,恨声道:“陈将军你可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陈方见这左统王脸色十分难看,心中已是知晓,笑呵呵地道:“左统王莫非你真如陈某所言,乃新丽高罗人?”

阿古那摩宝面色铁青,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陈方道:“你的废话太多了!你究竟是降还是不降!”陈方哈哈大笑道:“兄弟们,这里有个新丽高罗的猴子叫我们投降,你们说我们降还是不降!”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不降!”声音震彻云霄,如同斩铁断钢般坚决。陈方笑道:“左统王,你也听到了吧!”阿古那摩宝寒声道:“不降便只有死!”

“去你母的新丽高罗废物,就凭你这狗屎也想让大爷投降!”“无耻无知的蠢货,真不愧是新丽高罗的杂种!”众士兵纷纷开骂道,在边军看来投降是一件无比耻辱的事情。他们有许多人都是当地边民,与铁烈不共戴天。

如果向铁烈投降不单是自己遗臭万年,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会遭到别人的白眼和歧视,而且此刻招降之人竟然是新丽高罗人,这更是耻辱中的耻辱。

阿古那摩宝手掌一挥,弓箭手眼中杀气大盛,箭矢纷纷对准陈方等人。“我再问一遍,降还是不降?”“新丽高罗的废物闭嘴!”“白痴才会向你这废物投降!”……阿古那摩宝眼神射出凶光,箭如雨落,铺天盖地的箭矢射向大月军这五百残兵。看着不断倒地的同袍,陈方眼中闪过一丝凄然之色,朗声笑道:“我陈方能与诸位兄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此生了!”说罢挥动血铸刀,朝敌军奔杀而去。其余士兵也纷纷握紧武器,丝毫不惧那密集的箭雨,跟着陈方冲击敌阵。

“风起云涌,大漠苍茫;手持战刀,守吾家国;杀尽贼奴,卫我妻儿;壮士去也,终为鬼雄;烽火漫漫,裹尸而还;持戈跃马,雪我宿耻;诚既勇武,不可凌辱;毅魂魄兮,激扬万世!抛头颅兮,该当万夫;当万夫兮,九死何难!”朱红滴落,绽放夺目凄艳,雄躯倒地,刻下千古英姿。嘹亮的大大月军歌由高昂到低沉,渐渐回归无声,只余一片寂静。将士撒热血、勇者泣英魂,不屈天地间。

在战场上,在各自坚守的岗位,在每一个战士的心中,无尽的热血,奏出一曲灵魂之歌,是来自千年前的信仰,更是播向千年后的希望。

傀山外围三十里处,十名大月军士兵与一名僧人正不断地策马狂奔,其身后紧紧跟着一队妖族士兵。

当日天罗破阵,苦海凭着深厚的佛门根基躲过一劫,但遭到妖族无尽追杀,所幸王栋等人在傀山外围接应,才得以保全性命。正因如此,引得妖族内部发动士兵追击这伙潜入傀山的外人。

身后的妖兵数量繁多,而且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妖物,如蝎子精、狮子精、猿猴精,各种不同的妖物轮番攻击,使得王栋等人应接不暇,几乎喘不过气来,也亏他们了得,被这群穷凶极恶追杀了几天依旧能力保不失,但看着身后的妖物越来越多,王栋等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绝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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