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演定在溪大新生入学当天，跟参加电视节目不一样，路演完全是由男团成员控场。
而且有时长限制，不是唱完几首歌就走，还要跟观众进行互动游戏。
这么一来，仅凭男团五个人肯定不行。
按照QL家的传统，前辈路演，身后必然跟着一群后辈，也就是尚未出道的练习生。他们可以借此机会刷脸积攒人气，也顺便帮助师哥们撑撑场子，让舞台不至于太单调。
这才一到公司，助理莉莉就跑过来说：“小姜哥，今天的训练不在小练习室，改到隔壁那间大的，曹队他们已经在那边了。”
姜羽点了点头，问她：“怎么就你一个，lucas呢？”
“楼下买咖啡去了。”莉莉说，“方林泽今天状态不好，佑哥刚骂了他一顿，然后就叫lucas买咖啡给大家提神。”
“方林泽，”姜羽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熟悉，转头问江屿，“我怎么感觉最近好像听过这个人？”
江屿提醒他：“昨晚直播。”
“直播……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弹幕里的那个，发烧到四十度还坚持跳舞的弟弟。”
江屿伸手拉开玻璃门：“对，是他。”
进入练习室，姜羽第一眼看的是温知节，他果然已经不抑郁了，现在正满脸笑意地跟师弟们交流路演舞台。
然后姜羽才去寻找四十度弟弟的身影。
“找谁呢？”楚沐一过来拍他的肩膀，“咱们五个都在，还有六个师弟，过几天也跟着去溪大路演，今天先进行一轮彩排。”
“你知道方林泽是谁吗？”姜羽来公司的时间短，不太认人。
楚沐一抬手一指：“就那个和温知节说话的，穿蓝色短袖的那个。怎么，你找他有事？”
看着传闻中的四十度弟弟，姜羽摇头：“看上去像未成年。”
“你以为呢，他要是成年了，也轮不上我们跟你一起出道。”楚沐一对方林泽评价甚高，“最近上头限制未成年出道，而且咱们公司的尺度，他就算出道也上不了什么节目，钱总就把他从出道名单上抹掉了。”
“那他家粉丝还把锅扣在我头上？”昨晚那些弹幕还都印在脑中，不谈多生气，姜羽就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骂。
楚沐一：“又不止你一口锅，我还是回锅肉呢，说我跟未成年抢出道位，他们也得能出道再说。”
楚沐一自嘲结束，正好lucas买咖啡上来了，江屿拿了两杯过来，一杯给姜羽，另一杯给了楚沐一。
楚沐一蛮上道，得了咖啡就走，走时丢给江屿一个“懂你”的眼神。
休息了会儿开始排练，先排的是单人节目，然后是双人，最后是十一人大舞台。
这才是真正的五位师哥，和他们的六个伴舞师弟。
减去休息磨合的时间，完整舞台顺到了晚上，结束后十一人照了张大合照。
由男团官博发出，QL娱乐再转发，顺便春溪大学，请同学们期待开学的演出。
【所以今晚蹲不到小破团直播了对吗？】
【官方回复：是的呢宝～咱们直播都有提前通知的，没通知就是不播。】
【嘤嘤嘤，我才充的会员。】
【官方回复：放心啦，每月直播承诺有固定时长，不排除哥哥们月底穿着睡衣拖鞋到公司冲业绩。】
【啊啊啊啊啊我就是溪大新生！我要提前报道看哥哥路演！】
【官方回复：学校大门不开咋办？】
【官爹你好毒毒毒……】
【没有学生证能进去吗？救命我不想错过太子太子妃的发糖现场！】
【官方回复：或许小姐姐可以看线上直播？】
【啊啊我不要！别的小姐姐都能看现场，我也要看现场！】
【期待下场吧姐妹，反正QL家活动多多，总有咱们能参加的。】
【他家公司团建我都蹲半年了，A团的小姐姐巡演还没回来。】
A团，是QL娱乐旗下女团的统称。
这公司取名一直是个谜，所有女团团名开头字母都是A。
推出的首支男团又是B打头，很难不让人怀疑，接下来出道的男团是不是可以浓缩成B团。
BooLixs刚出道就有粉丝吐槽团名，听着像是某个服装品牌，完全不像男团，还不如直接叫BL团。
那时听见粉丝这么喊，姜羽分分钟表情出走，他好歹也弯了五年多，还能不明白BL什么意思？
后来意识到只是单纯的缩写，渐渐不那么大反应了。
甚至现在喊得比谁都欢。
本来他就不直，素人时期没有刻意隐瞒，出道后想坦白都不行。
无论是他哥，还是他老板，都告诉过他：“别看现在粉丝口口声声喊着谁谁谁是真的，真要有一天你出柜了，起码一大半的人，态度会发生大反转。”
姜羽深深吸了口气，他难得去想复杂的事，蓝色小脑袋记歌词记舞蹈动作都不够用。
“想什么呢。”江屿洗完澡回来，顺手薅了把他的蓝毛，眼睛盯着发根看，“好像长出新头发了，颜色不一样。”
熄屏的手机被姜羽重新摁亮：“下次可以换新发色了。”
“你还没说刚才为什么叹气。”江屿湿着头发坐在床边，双手捧着他的脸，“有心事不能告诉我？”
“没有。”姜羽觉得这应该不算是心事，道理他都明白，“我就是想到我居然也能考上溪大，当年出成绩我们班主任都惊呆了。”
排除幸运的成分，姜羽能考上春溪大学的关键因素是男朋友的辅导。
他哥刚开始强烈反对他跟江屿交往，因为瞧不上江屿是个穷小子，但在发现江屿学习特牛逼后，强烈反对变成了不那么喜欢。
手机页面停留在春溪大学的主页，姜羽点开最新一条微博：“你看，学校官博我俩了，还关注了我们。”
江屿揉了揉他的头发：“肯定是佑哥去谈路演的时候，特地强调了我俩以前是校友。”
“不，我觉得还是因为你厉害。”姜羽一点不带恭维，而是真心实意地说，“自打你高二转学过来，我哥就再没拿过全校第一，可我也没见你怎么学习过，就感觉你什么都会。后来保送上大学，你又提前修完了四年的课程，毕业证比我哥拿得都快。”
江屿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被称作天才。
不知道是否该感谢父母强大的基因，使他生来就如此优秀，可他却依旧不被接受。
偶尔也觉得讽刺，他看上去很有方向，其实他从来没有方向。
无论是上大学，还是打职业，他一开始什么都不坚定，只因为姜羽的一句“厉害”，他选择了走到底，直到走不下去。
江屿笑了起来：“万幸，在我不幸又糟糕的人生中，你出现了。”
“你的人生才不糟糕，你就是最厉害的！”
要说不幸，那只能是摊上一个出了轨的爸，和一个发了疯的妈，居然抛弃江屿这么好的儿子不要。
作为男朋友，姜羽简直要气炸：“反正你都嫁进我这个豪门了，那些不开心的想了干嘛？以后都不许想！”
江屿掐了下他气嘟嘟的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怎么不知道，”姜羽说，“无缘无故你会这么煽情？我早琢磨出规律了。”
江屿钻进被窝，将他圈进怀里抱着：“除了这个规律呢？”
“还有耍流氓的规律！”姜羽躲开他湿湿的头发，哼哼唧唧，“种马啊你，五年多还不腻。”
江屿低头，将吻从他的发丝蔓延到颈窝：“你腻了？”
“我烦！”性感烟嗓在耳边环绕，姜羽几乎立刻来了感觉，他扯了把被子蒙住头，“烦在宿舍不能喊出声，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