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菌人

还未等田青牛过去打招呼,一个游方郎中打扮的中年汉子不请自来的坐到身旁。他客气的拱手道:“这位小道长,在下姓陈,可是要过青牛山?”这游方郎中衣服虽然旧,但是还算整洁,只是田青牛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心里有一点厌烦,但是面上还是客气的回答道:“正是,敢问有何见教?”

陈郎中说到:“这青牛山上有强盗,还有大虫,单身一人过山可使不得。要结伴同行,才能保得平安,小道长可愿意一起上路?”

田青牛一指那五六个头扎青色头巾,身着黑色短打劲装,腿缠白色绑腿的汉子说到:“光是我们两个不够吧?我听店家说他们也是要过山的,不如问问可否一起?”

陈郎中失笑道:“小道长不是经常出门吧?这些好汉一看就是私盐贩子,他们最忌讳外人。”

田青牛一听倒是来了兴趣,他的前世私盐贩子可是牛人辈出的行业,他倒是希望看看这些私盐贩子武力到底是什么水平。于是他走到这一群人面前,唱了个喏:“无量福,各位施主可是要过山?”

几个正在喝酒吃肉的私盐贩子不耐烦的抬头,其中一个年轻的正要开口呵斥,年纪最大的那个人看见田青牛一身道人打扮,连忙伸手止住其他人发声。他站起来回礼道:“这位小师傅,可是要过青牛山?若是结伴也可,不过我们明日卯时初刻就出发,小师傅有心,明日在客房院中寻我等,过时不候。”

田青牛一指那游方郎中道:“还有一个人,是个郎中,可否一起叨唠?”私盐贩子看了一眼游方郎中答应道:“无妨,一起来便是。”田青牛高兴的道:“如此,叨唠各位了。”

看见田青牛转身回去,年轻的私盐贩子问到:“卢大哥,不是这一路少和外人纠缠嘛,怎地又带上这个小牛鼻子?”

这私盐贩子的老大名字叫卢家宝,带着一个弟弟卢家驹和几个兄弟做私盐贩子,那是提着脑袋的营生,自然是生人勿近。所以大家对提问的李灵官表示赞同。卢家宝说到:“平常人我自然不理,这是个道士,一路上能作伴。”

几个老兄弟想起来以前听说的一些妖魔鬼怪的传说,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搞得小私盐贩子李灵官有一点莫名其妙。卢家驹看见他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悄悄地解释道:“山里有恶鬼,这小道士敢一个人出门,肯定有一点道行。”小私盐贩子一脸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

陈郎中看见田青牛一句话就让私盐贩子们同意一起上路,神色有一点不自然的笑了笑道:“这就好,这就好。人多势众,这就更加安全。”田青牛说到:“郎中也一起上路吧,刚才已经和那些好汉谈妥了。”陈郎中又是一愣,说到:“如此多谢,明日一起了。”

二丫拿了两张炊饼一壶茶来,适时的解开了两个人的对话。田青牛细嚼慢咽的吃了饭,眼看客人都回客舍了,他对正在收拾的肖二丫招招手问到:“请问,这山路结伴同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肖二丫手脚麻利的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到:“就这一年多,只要单身的就很难走出来,有人说是有强盗,有人说有鬼怪。谁知道呢,反正我们这李家集是越来越消停了。小师傅,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可要早起。”

夜深人静,田青牛躺在床上,耳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虫子,仔细听又不像。拜周天真气的能力,他现在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耳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爬上了客舍门口的桌子上,听着不像是人的脚步。也没有妖气沁人的感觉。

田青牛猛的睁开眼睛,运气到眼睛中,几步外的桌子上,两个绿豆大的小人正在啃食刚才自己没有吃完的一块炊饼。两个小人浑身光溜溜,但是又不是猴子的模样,妥妥当当的是按比例微缩的人。要是自己没有周天,在这半夜三更肯定看不见他们。

这又是何妖怪?看着好无害的样子。田青牛突然跃起,抄起桌子上的一只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两个绿豆小人。

掀开茶杯,两个绿豆小人吓的抱在一起,浑身发抖。田青牛把他们两个拨进杯子,问到:“你们是何人?”

“我等是菌人。”一个小绿豆说到。另外一个小绿豆问到:“你可是神仙?我老祖说了,不是神仙看不见我们。”

田青牛回忆起来,山海经里好像有一句:有小人名菌人。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不知道菌人寿命,不知道他们习性。没想到在这个时空,自己居然能够看见,不由得对上古传说心生向往。他问到:“为何只有神仙才能看见你们?”“凡人就是看不见的,老祖宗说的不会错。”

“这么说你们也是神仙啦?”田青牛问到。他觉得他们十有八九是一种无害的精灵。

“本来我们是跟着神仙过的,老祖宗说自从颛顼隔绝天地以后,我们就是孤魂野鬼。”一个小绿豆非常难过的说到。

田青牛觉得神仙妖怪体系肯定也有吃干饭的,很合理,不能都是独当一面的。于是他把茶杯倾倒,对两个小绿豆菌人说到:“行了,你们慢慢吃,我睡去。”

两个绿豆小菌人异口同声道:“神仙,能否收留小人?”田青牛觉得收留他们也未尝不可,但是不知道好不好照料。于是问道:“这到不难,不过我不惯伺候人,你们这样子,我不小心压死可如何是好。”

一个人绿豆说到:“我们可以躲在你的帽檐中,主人无需管我等。只有主人可以庇护就行。”

田青牛明白他们的意思,一个绿豆大小的菌人,任何妖魔鬼怪都能致他们于死地。自己怎么看也是个神仙,自然是个好宿主。他点点头道:“可以,只要你们跟着我,自然保你们平安。”

两个绿豆小人连忙拜谢。田青牛也懒得再说什么,又去睡觉了。

早上,卯时不到,田青牛早已修炼完毕,只觉得神清气爽,正在院子里等着。一会儿,几个私盐贩子打折哈欠走出房门,看见田青牛纷纷见礼。老板,应该是二丫的哥正在帮忙把贩子们的背山架扛出来。二丫和另外一个妇人正在厨房忙碌,一簸箕的炊饼和一锅糜子粥摆在食舍中,各人纷纷上前拿起饭食,大口吃着。田青牛一边喝粥,一边对二丫道:“那一位郎中怎的还不来,一会就走了。”

老板连忙走到一间客房,敲敲门,喊了几声。一会儿,陈郎中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一边告罪,一边匆匆忙忙的吃饭。

卯时初刻,私盐贩子加一个小道士,一个游方郎中共八人,从肖记客舍出发,踏上翻越青牛山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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