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来

麻道爷只教了一段口诀,童楚毅发现原来御风而行就是这么简单。确实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心法诀窍就是意诀于微,一定要集中注意力,想飞去的目标也不能太宽泛,以前童楚毅准备飞到桑树上,就是把目标定在桑树,捏个剑诀一指,好像定位了。其实树上枝叶无数,一直在摇荡,从意识的认知来说就是没有定位,过于大的目标,就是没有目标可言,所以飞的扭七拐八的。意识投射于细微之处,才能真正的定位。

至于像麻道爷那样潇潇洒洒的在空中绕圈子飞行中突然刹车等等,童楚毅也请教过,老道的回答就是熟能生巧,还说漏嘴了,这个心法一样可以隔空取物。

童楚毅整个过年期间天天都抽空练习,现在飞行已经不成问题了,就是急停,绕圈等等还非常不熟练,至于隔空取物,能把半根稻草举到脚面,大一点的就不行了。

麻道爷和童楚毅过了明路,也不避开他,两个人晚上各自练气,然后老道就飞去青牛山,也不知道干什么。童楚毅以前发现青牛山可能也有灵修之物,夏天偶尔影影绰绰的有内丹的亮熠,估计不是人类。他现在可以御风而行,自然要去看看了。

初春的夜晚,依旧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没有虫鸣,蛇鼠也冬眠中,整个青牛山万籁俱寂,偶尔有狐狼之迹,没有任何灵气丹闪。童楚毅有一次还鼓足勇气,攀住了一片小小的云,借着朦胧的星光,观察了千丈之下的青牛山。这青牛山果然没有起错名字,就像一只趴卧睡觉的老牛,要是没有树木的遮掩,青色的岩石使青牛山名副其实。童楚毅怀疑青牛山肯定不是田家村那些人起的名,他们最多只能看见青牛山的牛头。

又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麻老道外出很久了,童楚毅打坐。他看看天时,估计到二更半了,准备回去睡觉。

一道流星煺的一闪,麻道爷脚步一个趔趄,颇有点狼狈的停在院子里。童楚毅惊讶的从屋顶跃下,扶住老道问到:“道爷,怎滴如此慌张。”

麻老道急道:“你赶快回去,躲进躯壳,有个狐妖追来了,它道行未到,本道爷能对付它。”

话音未落,一只火红的狐狸跃过篱笆墙,在地上一滚,站起身已经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红裙子姑娘,下巴尖细,媚态毕露,梳着姑娘的双髻,咯咯笑道:“想躲起来,晚了!呦,这还躲着一个小牛鼻子离魂鬼,你们一起上吧!”

麻老道说:“你这妖物,还敢追到村里撒野,不怕道爷的同门找你算账?”

“呦,我好怕啊!”狐妖装作害怕的样子拍拍胸口,话音一转:“可惜,你们两个不是人啊!一个是寄魂猫妖,一个是什么都不会的离魂鬼,比本奶奶好不到那去。”

“老道只是寄身这畜牲,这田家的孩子可是天生有灵根的。和你这妖不同。”

“少废话,刚才你杀我两个孩儿,吞她们灵丹怎么不说,我杀了你们两个,得两个灵丹也不亏。”说罢,一个前空翻,又化回一条全身火红的狐狸,朝麻道爷恶狠狠的扑去。

麻道爷双手齐出,左手发出一道小光点,飞向狐妖的眉心,右手一指,插在柴火垛上,田青牛姐夫做的三根桃木剑之一突的一声跳上屋檐,转了半圈,剑尖直击狐妖的心口。

狐妖偏头躲开麻老道发出的真气光芒,猛的伸出爪子,寒光闪烁,右爪一把砍在已经无法躲避的桃木剑上,桃木剑咔嚓断成两节,狐妖的爪子马上肿了。狐妖嚎叫了一声,左爪暴长数尺,一把斩向麻老道的脖子。麻老道身形一晃,还是被一条指甲划中,麻老道低声痛呼。那狐妖右手变爪,照着麻老道的丹田一把抓去。

麻老道暗叫一声不好,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来不及闪避,连续摧动真气,左手下掌在丹田去前面格挡,右手紧握拳头挥向狐妖的太阳穴,准备和那狐妖来个两败俱伤。

蓬的一声,一张画着萌萌哒老虎头的盾牌出现在麻老道的下腹部,狐妖的爪子一把拍在盾牌上,疼的脸色大变,回头看见那个傻呆呆的年轻人笨手拙脚的一指柴火垛上剩下的两把桃木剑,口中大喝一声:“剑,来!”

两把桃木剑飞到童楚毅手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能够指挥桃木盾牌及时赶到,情急之下指着桃木盾,居然飞起挡住了狐妖势在必得的一击。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操纵这桃木剑。举着两口桃木剑左右夹击,直刺狐妖的两肋。

狐妖两只手都被桃木所伤,眼看今天讨不了好,刚刚准备拔地而起,躲开童楚毅胡乱的一击。麻老道眼看有机可乘,脚下一挑,那一只断成两节的桃木剑一前一后,分别刺向狐妖的胸口小腹。狐妖惨叫一声,双手连挥,打掉半节桃木剑,另外半节一刀扎进了狐妖的胸脯。狐妖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童楚毅双手连击,在狐妖身上开了几个血痕。麻道爷健步上前,一把拍向狐妖的天灵盖,那狐妖两眼一翻,瘫死在地,露出原相,一只油光水滑的赤狐。一缕青烟袅袅的从那狐妖口中散出,飞到屋檐高度就消散了。麻老道纵身一跃,把余下那缕青烟尽数吞入口中。

轰隆一声,插桃木剑的柴火垛终于不堪其扰,倒了。屋里头传来田青牛妈妈惊慌的呼叫“谁啊,谁在外头啊?他爹,赶紧起来,看看怎么啦。”

两个惹事精互相打望了一眼,怵的一声各自飞回了寄身。屋里噗噗的吹火折子,点了灯,一会儿,田老蔫两口子,四个儿女披着衣服,手里提着棍棒锹叉,小心翼翼的推开堂屋门,走到院子里。田青牛还天真无辜的样子抹着眼角,装作刚刚醒,拎着一只小拾粪叉子,最后一个走出屋门。

院子躺着一只火红色的死狐狸,柴火垛倒了,地上有两把桃木剑,一只桃木盾,那只断成两节的桃木剑剑柄在篱笆墙旁边,剑头在狐狸身边。

“噎,可怪咧,这狐狸来偷**,怎滴死在院子里。二妞,赶紧看看鸡窝里面,老母鸡还在不在,可不敢让它祸害喽。”妈妈第一时间想到了母鸡的安危。

喵呜!一只半大的黑猫从鸡窝旁边神色嚣张的走出来。田青牛一把揪过黑猫,把刚才趁着大家不注意,从狐狸尸体上占的一点点血抹在黑猫的胡子上:“娘,好像是咱家的黑猫咬死狐狸的,你看它胡子上好像有血!”

“俺的个乖乖,这猫这么懂事啊,他爹,先把这狐狸挂起来,明天一早赶紧把狐狸皮子剥下来,回头卖给李货郎。”

田青牛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黑猫,眨了眨左眼,黑猫无辜的也眨眨眼,被妈妈抱过去了:“可得好好的喂,这黑猫没白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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