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质公堂

堂下百姓看到新瓜出现,忍不住议论纷纷。

周舍一脸难以置信,他自己的休书竟成了告他的证据。

而宋引章也到现在知道,她是不能随便离开钱塘的,心中顿时有些恐惧。

三娘看引章没有动作,赶忙推了一把,宋引章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周舍写的休书拿出来。

周舍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这不是我写的,休书是假的!

宋引章展开休书:“胡说,这分明是你亲笔所写,还有你的指印在上面呢!

周舍暗道好机会,趁宋引章举着休书之际,他一个箭步靠近,在宋引章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抢走她手中的休书,迅速撕碎最后塞进了嘴里。

事情发展的太快,一旁众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休书已经被周舍吞进了肚子里。

孙三娘万万没想到周舍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当堂损毁证据,实在是无耻。

在围观百姓哗然议论之中,赵盼儿却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张纸来,拍了拍宋引章的道:“别担心,我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做法了,刚刚他吃的那份休书是假的,真休书一直在我身上呢!

周舍顿时惊呆,身体不由自主的瘫软到底,他知道,县尊看到这份休书,就代表他要完了。

县令看着有些得意的赵盼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只见他脸色一沉,啪的一拍惊堂木:“堂下肃静!听本县宣判,罪犯周舍,行为不检,且私自掠多钱塘籍官伎宋引章,干犯律法,按律当流放两千里、脊杖六十!但念其初犯,有情可原。准许折算为臀杖十五、以铜八十斤听赎!

听到前面两句话,赵盼儿几女忍不住露出笑容,可当听到后面,脸色纷纷变得难看起来。

“犯了这么大的罪?就打几下板子就完了?!”孙三娘一脸不服气,

情况突然转变,原本瘫软在地的周舍,在听到县令的宣判后,顿时喜笑颜开,只知道冲着县尊磕头:“县尊英明,县尊英明!

“县尊还请三思,这处罚对周舍实在是太轻了,而且周舍还伤过人!”赵盼儿同样不服气。

堂下听审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颇为不服县令的审案结果。这周舍犯了这么大的罪,居然就打几下板子,肯定是收了周舍不少的好处。

知县本来就对赵盼儿感官不好,现在赵盼儿竟然敢在大堂上公然质疑他,心中对赵盼儿更加厌恶起来快,一拍惊堂木:“堂下肃静,否则本县以扰乱公堂之罪,让你们全都挨板子!”随后目光转向赵盼儿,语气冰冷道:“你是知县我是知县?何时轮的到你来判案?你一介轻浮女子,口出狂言,你懂什么叫律法吗?

赵盼儿心中愤慨,不顾场合,直接怼道:“民女是不熟律法,但也知道端拱二年后,罪犯再不允许以铜恕罪,敢问县尊,周舍凭什么可以以铜听赎?县尊有意包庇周舍,民女实在不服!

知县被将了一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就是故意偏向周舍,不想赵盼儿太过嘚瑟,没想到她居然敢当众折他的面子。

又是一拍惊堂木:“大胆!竟敢妄议本县!就凭这句话,就能证明你非良善女子,周舍有罪,你同样难逃律法!来人,将她押在堂上。你说本县不尊律法,本县就以律法对你宣判,罪妇赵氏,咆哮公堂,妄议知县,按律当脊杖十记!

没等赵盼儿反应过来,就被衙役控制在了大堂上。

“赵氏,你服不服?

“我不服!”赵盼儿一脸不服的瞪着知县,她万万没想到,一县之尊,竟然会公然包庇周舍。

知县本以为赵盼儿会害怕求饶,谁承想她居然如此嘴硬,心中不免怒火更盛:“不服?那便再加十杖,打到你服为止!

赵盼儿要被打,最高兴的莫过于周舍。只见他在一旁幸灾乐祸,还一个劲的称赞道:“县尊英明!这刁妇就该重打,使劲儿地打她!

形势直转而下,孙三娘顾不得知县包庇周舍,连忙跪求知县:“不能打啊,县尊开恩呐,盼儿体弱,二十杖,会要她命的,还请县尊大人开恩呐!

三娘跪地祈求的同时,宋引章也急忙跪倒在地:“恳求县尊大人开恩,莫要打我姐姐,姐姐是为了我才得罪大人,要打的话就打我吧。”

宋引章哭的梨花带雨,但知县不为所动。对她来说,这群女子皆如小丑。

“拉开她们,行刑!”知县神色冰冷的扔出令牌。

令牌划出弧度,就要落在地上,可嗖的一声响动,众人就见令牌居然被一柄匕首给扎到一旁梁柱上。

在场众人无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震惊。

赵盼儿下意识地挣扎着看向堂外。看到来人,赵盼儿忍不住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临近危机,赵盼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果赵元俨在就好了,感觉只要有他在,那她所遇到的危机都能轻易化解,这次也没有例外,即将受刑,他依旧神兵天降,出现在自己身旁。

被人阻断执刑,知县勃然变色,怒道:“何方贼子,竟敢擅闯公堂?!

“区区知县,倒是好大的官威!”赵元俨嘲讽一句,也不去理会知县。

走到赵盼儿三人面前,开玩笑般道:“是不是害怕了?有没有后悔当日拒绝我的建议?”

“是啊,后悔死了,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我、我们盼儿了呢?”孙三娘自然而然的接过话茬,可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这话语太过暧昧,明显不是一般关系的人能说的,好在她急中生智,话锋一转,强行将赵盼儿推上了主要位置。

“三娘!赵官人,三娘胡乱说的,你莫当真!”赵盼儿连忙开口,生怕三娘的胡言乱语惹恼赵元俨,但她心里却为三娘的话感到甜蜜,只是她总觉得有一丝怪怪的,三娘何时跟他怎么熟络了?

“我当真了!放心吧,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们!华亭县令,咱们后堂聊聊吧?”

“啊?!”赵盼儿有些发懵,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知县还未见过敢如此藐视公堂之人,打断行刑,嘲讽县令,还在大堂上旁若无人的聊天,这气的他火冒三丈;“你以为你是何人?竟敢藐视本堂,后堂是你说去就去的吗?你阻碍行刑,知不知道该当何罪?左右,先打他三十杖。

“是!”

一众衙役围上前来,可还没来的及动手,就被殿前司的牌子吓住了。

“原来是殿前司指挥大人,既然大人有令,本县理当遵从。此案暂停审理,一应有所牵连者,不得离开本堂!大人,后堂请!”知县虽然意外来人身份,但也没有太过害怕,殿前司指挥虽然官级比他高,但分属不同机构,还管不到地方县来,只是他们毕竟是官家近侍,不能不给面子。

过得片刻,知县一脸苍白,满头大汗的从后堂走出,赵盼儿瞧得仔细,她发现这知县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走路时双腿都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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