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沦为阶下囚

眼前的庭院一看便知是经过主人精心打理的,平时里定是郁郁葱葱、繁花似锦,即便在不见光的黑夜里也能隐约看出它的美。

可是,如今却死气凛然。

她压住心中惊骇,看清了这院子里死了多少人,共十八人,四个孩童。他们尸身比寻常人肿大,全都呈向大门处爬行的挣扎态势,皆长大了嘴并瞪着失了焦的眼,七窍流血,浑身透湿,每一具尸体下都洇出大滩水......

“退出去!”同光肃声道。难怪没有起初在院外他感受到一股湿意,原来这院子里的人全被淹死了!

那种场景,小姑娘还是要少看一些。

她扶着墙吐净了腹中的食物,大口喘着气,脑海中却一直闪出院中的场景。

同光站在她身旁,看了眼几欲伸出的手,面露自嘲。尔后见她自己站直了身子,才道:“他们是被海水淹死的。”

闻言,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同光,“海水?”

北地荒漠居多,离海有十万八千里,怎会被海水淹死?

可她信同光。

“嗯。他们的死状是被溺死才会有的,但他家没有池塘,邻里两条街都没有。脸上血迹未干说明刚死不久,而且整个院子一股腥咸味儿。”

她转头看了眼秋苑,心绪早已和起初才到时截然不同了,“熟人作案。”

同光意外地挑着眉,听见她声音不带起伏传来:“方才,我看过,那院子并没有打斗痕迹,那十八人脸上也没有任何伤口,不似有过挣扎,应是能靠近之人动的手。”

顿了顿,她又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定是谋杀,不然牌匾不会断得这般整齐。”

同光挂着笑跟在她身后,这笨丫头令人意外的地方还不少。

她说着话转身,一不留神撞到了同光胸膛,同光闷哼一声,惊愕的摸了摸被撞到的地方,她叫了他数声才回过神。

“不好意思,撞疼你了?我......没看到你在我身后。”

“没,没事。”惊魂未定地回着话,他再次抬手扶了扶自己被撞的地方,疑惑不已,看来需要找时机再试试。

同光:“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哦。我是说如今他一门惨死,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看来这一趟黑域要白跑了。”她眼见的有些失落。

就在同光要回话之际,巷子里顿时涌出一群和守门侍卫一样装扮的人将她围住,其中一人用力推开秋苑的大门,顿时一惊,“老大,情报没有错!秋家被屠!”

话音一落,围着她的侍卫纷纷抽出刀指着她,“拿下!”

她没见过这阵仗,心里一阵错愕,面上眼角微跳,冷着声音:“等......一下!”

侍卫们接到情报匆匆赶来,见秋时一家已死,纵使他们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个看着稚嫩的小姑娘会是凶手,但现场又仅有她一人在,若不缉拿回去交差,少不得大人又要发火。

“为......何......抓我?”

“老大,一个姑娘,还是结巴,能是杀了秋家的凶手?”一人疑惑出声,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为首那人也闪过一丝犹豫,但也只是一瞬,近期黑域不安稳,他们又总是迟了一步,再下去这侍卫官怕是要丢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那姑娘,心道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刻,“拿下。”

话音落地,狂风四起,侍卫们被这股寒风袭得打颤,手里的刀也在寒风中噼啵作响,一时他们竟握不住。

她轻轻抬头只见同光抱臂站在院墙上,侧着头冷眼睨着这群侍卫,随着他右手食指的起落,侍卫们的刀顿时脱离主人的手,纷纷立在上空,直指他们的头顶,加上不断吹来的寒风,摇摇晃晃,更是可怖。

不知心里作何感想,她低下头抿了抿唇。

耳边传来一人吓得胆颤的声音:“鬼!鬼!有鬼!”

“没......有。”她依旧低着头,冷静有力地说着,随即她看了那人一眼,“没......有......鬼。”

那人惊恐地吞咽着口水,瞳孔里映着不断向他逼近的刀尖,脚下有一股力量牢牢控制住他们,让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逃不得。

那个被称“老大”的人镇静不少,这种感觉很熟悉,像是几年前他从三危地那逃出来时陷入的感觉很是相似,若他没有记错,那是一个少年吧......

但眼前的是一个小姑娘啊。

“敢问姑娘何人?缘何在此?”

同光笑着看她如何作答,她恰时抬眼看到,波澜不惊。

心里轻叹一口气,将腰间的黑过所抛过去。

老大接过一看,赧然咳了几声,“原来是莺语阁的姑娘,刚刚失礼了。秋时先生与姑娘......有约?”

这可是一条死胡同。

她摇了摇头,“不......识。”顿了顿,“我......刚到”。抬手指了指远处看不清的糖人摊子,“他......作证。”

老大转头看去,根本看不清她指的地方。现场只有她一人,这是唯一的线索了,他卸了肩膀的力,“姑娘,还是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这条路是死胡同,我们一路来就只见到你一人。”

她眼皮翻动得很慢,同光看戏地数着翻动的次数。

“好。”

闻言,同光哼了一声吗,没出息。

“我......自己......走,收起......刀,否......则”她直直地盯着老大。

男人竟被一个小姑娘的眼神慑住,他咽了口口水,点点头,“请”。

她抬脚一走,同光顿时闪到她身侧,“进了大牢,凭你这张嘴,可说不清。”

她依旧目不斜视,只是背过手轻拍包袱。

同光冷哼一声,“我只保你不死,可不帮你出囹圄,谁让你不听话!”

话音一落,同光便闪身回到了荼蘼伞里。

跟在身后的侍卫们一个激灵,死了人的地方真是冷啊,得赶快走。

——

鬼域大牢。

她被人一把推进一间牢房,“好好待着!年纪不大,还敢杀人!”

可不是一些会怜香惜玉的人,下手没轻没重,她一个踉跄跌跪在地。

旁边都是密不透风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人声,静得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坐在地上闭上眼,回想发生的一切。

“你真香啊!”冷不丁地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她即刻睁开眼,手背在身后,紧紧地盯着在黑暗中渐渐出现的人。

来人蓬头垢面,只有两侧有已经脏成捋的头发踏着,头顶光秃,咧着黄黑的牙抓着牢房的栏杆。

原来旁边牢房是有人的。

“你真香啊~”那人眯着眼猛地一吸,舒适地大呼。

她站起身,左手握紧胖掌柜给的香囊,右手在背后握着荼蘼伞,全身紧绷。

胖掌柜说过,黑域都是犯了大罪、不能存在之人,那么关在黑域大牢里又长得这般奇形怪状的人,岂会是良辈?

顿时,她眼前一亮,同光站在身前,低眸看着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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