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努力去想五禽戏的动作要领，宋玉说这话必有所图，不能乱了自己的方寸。
但是越忍越难受，起身回去，木槿会挡住宋玉，不让她进。
宋玉紧跟在后面，不再说话。
径直进了院子，宋玉没敢跟进来，“如夫人，我走了，魔芋豆腐放在后面的屋子里”。
“怎么了”木槿迎出来，“她怎么来了？没跟国公爷去前面？”
想一个人静静，回了卧室，心里仍然很乱，于是又来到温室。
看着里面的黄瓜发呆，忍不住顺手摘了一个，楞了一会儿，又摘了一个，这样一直摘下去，木槿进来时，黄瓜快被摘光了。
木槿坐在一旁，不说话。
把黄瓜一个个拾进筐里，木槿帮我搬进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些水放进盆里，木槿连忙兑了些热水，开始洗黄瓜，然后切条放盐腌渍。
木槿热了些粥给我，里面放了几块鱼肉，不想吃，转身回了卧室。
研磨，画画，画梅花，可是总出错，接连撕掉十来张纸。
他这样娶妾，何时是个头？
早晨他的反常原来是因为要纳妾，丞相的女儿嫁给谁不好，为何偏偏给人当妾？
宋玉如何知道此事？是他请来的？他自己难开口，找个人来说。
以为他中午会躲着不回来吃，没想到却按时回来了。
“腌那么多黄瓜？”他坐在榻上，轻声问。
我没答话，不想吵，想找到一种更高明的方式和他谈。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谈什么呢？商务谈判吗？
能改变他的决定吗？除了接受，或者和他闹僵，好像没有别的选项。
“吃饭吧”，我起身出去，被他拉进怀里，任由他抱着。
“咱们得打赢陈友谅，咱们先得活下去”，他紧紧地搂着，低声说。
确实找不到话反驳，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就这样呆立在原地，过了半晌，他的手始终不肯放松，“不怪你，吃饭吧”，轻轻搂搂他。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三从四德，就连夫人都挡不住他迎娶妾室，何况是若雪？
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内心仍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份热情迟早要消磨没的。
木槿见我们出来，连忙摆好碗筷。
给他夹了些鱼肉和宋玉送来的魔芋豆腐。
低头扒拉这碗里的粥，吃不进去。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微微侧头，透过镂花窗看到窗外的梅花。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我抽出手来，去院子里折了三支梅花，插进花瓶里，放在餐桌上。
“吃吧“，递给他一个麻油花卷，“晚上凉拌黄瓜”，他爱吃，他不喜欢吃腌黄瓜，喜欢凉拌。
无论是否如意，日子总得过下去。
他拿了花卷放桌上，仍握住我的手，说了句，“定不负你“。
眼泪终于流下来，虽然他许下的承诺有时也不兑现，但是有承诺总比没有好。
他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开始大口吃饭。
他曾说要补偿一个婚礼，到现在也没兑现，倒也不期望了，他有他的难处，何必强人所难？